“哇……你家好大啊……”小玲进到肖家,看这么大房子,自然要惊叹一番。

这小子虽然是个富二代,在学校里倒还看不出来,只有到了他家里才能感受到。对此,小玲心底有点自卑,但这并不足以妨碍她的感情。敢爱敢恨,是她的朋友对她最大的评价。

“呵呵,还好吧,比不了人家乔馨瑜的家豪华,主要是这里环境好。”

小肖三句话离不开乔馨瑜,也不知他是心心念念还是耿耿于怀,也许都有吧。

“你怎么还提她?”一听这话,小玲一翻眼皮,“还嫌被她坑得不够惨?”

“哼,那笔账早晚我会讨回来的。”

“怎么讨?”

“呵呵……”

小肖一笑,没有回答。但小玲醋意上来了,紧着贴过来说:

“你可别傻了,人家可是堂堂豪门大小姐,传闻家产有几百上千亿吧?人家只有玩男人的份,你可别再去自讨没趣了,快死了这条心吧。”

“我偏不。反正人生很长,你不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么?现在是谁也比不了人家,但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走着瞧。”

“你怎么这么一根筋呢?那种贱人到底有什么好?天知道她已经和多少男人……”

急切间,小玲的半个身子都贴到了他的胳膊上,意识到越界的她,赶忙退开。

“何、何必执念那种人浪费生命呢……”

“咳……”小肖咳嗽了一下,转移了话题,“你喜欢什么?做牛排怎么样?”

刚刚那一下接触,那软软触感从整条手臂传来,竟让自己有点心跳的感觉,竟可以媲美他念念不忘的抓住小瑜的那份触感……这是他有点意外的。他不知道,这已经是有危险的苗头了。

“好、好啊,随便你……”小玲羞涩地回答。

“不用客气,我请你吃,喜欢什么尽管点,正好冰箱里东西不少。”

“那就法国牛排,意大利面……呵呵,开玩笑的。”

“还真有,很正宗哟,我妈前两天刚从朋友那里弄来的行货……”说着,小肖真就从冰箱里拿了出来,“上好的牛眼肉,怎么样?”

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小肖用了最好的食材,大显身手了一回。尽管他的水平有点浪费食材,未能充分物尽其用,但良好的食材仍然足够美味了。

做好了。这是他们有生以来觉得最好吃的一顿晚餐。一个是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排;另一个则是因为亲自动手,自己给自己的味觉加分不少。

吃得高兴,他俩还偷喝了葡萄酒。

“怎么样?不错吧?”

“好吃极了,就是这酒我以前没喝过,有点怪味,倒是挺甜……”

“很正常啊,这还不是干红呢,是甜型的,怪味少多了,要不然你还得兑雪碧喝,哈哈哈……人家都说喝习惯就好了,我经常偷喝,现在就感觉习惯了。这味道很正,和牛排一起,真是绝配!”

小肖越说越兴奋,这情绪更加深了这顿晚餐的美味程度。他俩都有些兴奋起来了。

难道说,之后发生的让他们追悔莫及的事,是因为酒醉的关系?并不是。

凡是用喝酒乱性为借口的,往往并不是真的醉了,如果真的醉倒反而什么都不会发生。酒精顶多有点催化作用,主要还是人本身的欲念在作怪。

他们也没敢喝多,选择的还是度数低的,所以更不是酒精的作用了。他们的冲动就是因为一时高兴而放纵的结果。

而这是如何发生的呢?

就在吃完晚餐后,俩人一起收拾碗筷刀叉的时候,小玲有意无意的一句话:

“这样子好像新婚夫妇啊,哈哈……”

小玲心直口快,顺嘴就把心底的渴望说了出来。她也是想当笑话调笑一下,没想到不仅自己说出来就害羞了,连一贯对自己若近若离的小肖,也没了动静,竟也有点脸红了。这说明,两人都有些春心荡漾了。

这就是危险的信号,聪明的会当即告辞。但他们终究还是青春期的孩子,都有点沉醉于这种危险的甜蜜感之中。不仅没法主动脱离开,反而开启了异性相吸的开关,让他俩身上仿佛都有了磁性。每一次的靠近,都会发生肢体的触碰,这更是不断催化情欲的产生。

到了这一步,他们快要没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了。小玲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她心底很高兴这种距离的急速拉近,但她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身为女孩,她的性格再怎么胆大,也不是没有羞耻心,也不是不知道行为的边界,这一点从她指责小瑜的言行中也能看得出来。虽说那指责的基础是谣言和想当然,其间还夹杂着强烈的醋意,但她的确不是那种轻浮之人,把两性之间视作儿戏,反而很鄙视那种轻贱。

可惜,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已经迟了。当她说要离开,走向门口的时候,小肖下意识拉住了她。这小子没有意识到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他只是本能地不想让她离开。就像任性的小鬼头,吃了一块糖后,还想再吃,甚至还想要更多。

这一个触碰就成了冲动犯错的导火索。

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稻草有多重,而是已经到了极限的情况下,经不起任何重量的增加了。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冲动是最难控制的,这一方面是心智不够成熟所致,另一方是充满激情活力十足的时期,要是用在正途便可奠定一生成功的基础,但一旦出现偏差也很容易冲出轨道。对一般人来说,大多就是很容易跑偏做错,更何况是哪怕成年人也很容易犯错的这种问题呢。

难以自持的激情,瞬间就支配了他俩的大脑,性格大胆的小玲转身就吻了上去,而小肖这个从小被顺着养的公子哥,自然更没有什么自控力,想也没想就和她拥吻起来……

于是,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当他们恢复了理智,清醒了神志后,俩人都慌了。

小玲慌乱地穿好衣服,从他家逃了出去。一路上,她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喜欢他不假,但这种行为算什么呢?她不是没幻想过和喜欢的人亲热,但不是这样的,而是应该名正言顺。这叫什么?连情感关系都没确定的苟合!小肖会怎么看自己?自己成了什么人了?这不正是自己原本鄙视的行径么!

想到此,小玲感觉羞愧难当,后悔又自责,这对自尊心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她都忘了可能生理上带来的后果。后来躺在床上,才想起来,但却耻于大半夜偷跑出去买药补救。她回家后的表现已经让父母觉得奇怪了,她怎敢再做出可能被发现的举动呢?而且她也难以想象,自己一个小女生,跑去买紧急避孕药的场面……逃避心理和侥幸心态让她在被窝中熬过了这个夜晚。

另一方面,小肖倒是好像没事人一样。他慌乱的时间并不长,父母晚上回来后,都没发现他有什么变化。

他更多的是悔恨。后悔自己做出了蠢事,明明自己并不怎么喜欢她,她外表平平也没什么太大魅力,怎么就让自己鬼迷心窍了呢?他恨自己不争气,竟然没有把持住自己,被一时的欲望迷了心。甚至还有点恨她当时的那个使自己失控的吻。

当然,他也有些害怕,害怕出现让自己负责的情况,害怕她会死缠烂打,更害怕既成事实的发生,绑架自己……但他转念一想,怎么可能这一次就中标呢,之前不也是发生过这种事么,这回肯定也是无果而终。

没错,这小子有经验,不止一次。这年头的孩子生理上都很早熟,像他这种膏粱子弟,轻易发生这种事并不稀奇。最早是在两年前,小学快毕业的时候,一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女同学,玩暧昧不是一两天了,最终玩出了火花。那女孩比不了小瑜,却比小玲漂亮。最后因为毕业不在一所学校,他又待搭不理,便彻底没了联系。

除了在学校,由于他的家庭条件好,所接触到的女孩也有很多主动接近他的。自然这里面就有很轻浮的,往往也是激情一刻之后便索然无味了,他不当真,人家也就知趣而退。毕竟都是一路货色。

这些经历,没有一个产生了什么结果要他负责的,这就让他潜意识里没当什么大事。即便后来心智成熟了些,他以前养成的脾性也是改不了的。

那小玲是怎么看上这种人的呢?难道也有功利的成分?还真不是,说来缘由也可笑,这都是因为他喜欢上了乔馨瑜所引起来的。

这叫什么理由?这还真是理由。不论是什么样的人,最能改变一个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放在事物上,就是兴趣爱好,进而形成一生追求的事业;放在人身上呢?那就是真爱了,哪怕只是一厢情愿的迷恋,也可以。

小肖这小子,上了天湖中学后不久,就因一次偶然的惊鸿一瞥开始,暗恋起了小瑜,他由此变得很专情了。他开始追求上进,加入校队积极表现自己,俨然一副充满正能量的青春少年的感觉。为的就是引起她的注意。

小瑜的注意没有吸引到,倒是吸引了小玲的目光。这颇有点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思,人生很多时候不就是这样么……

而这个造化弄人般的规律,放在发生了那种事之后的两人身上一样适用。

对,他们最害怕出现的情况,真就出现了。

那天之后的半个月,他们都回归了正常生活。小玲因为羞耻,一度刻意避开他,而小肖也乐的如此,如果就此陌路反倒称了他的心。他对小玲的所有情愫早都消散殆尽了。多少因为一时冲动而偷食禁果的孩子,事后不就是这样么。

半个月后,他才和小玲恢复了自然相处。但他没事人一样的表现,让小玲逐渐看清他的为人。她真是伤心透了,愈发后悔自己的喜欢错了人,更后悔一时冲动让人轻贱了自己,怀疑对方就是在玩弄自己而已。

如此痛苦伤心、怨恨与悔恨交织折磨了一个多月,让小玲的性格都变了。熟悉她的人,都发现了她的这种变化,从热情似火变得冷若冰霜。她一开始是强装冷静掩饰自己的心虚心慌,后来则是真的心冷了。

如果就此终结这段感情,小玲便是和小肖之前所经历的那些女孩一样了,他自然希望如此。但事情的发展怎么可能总是顺着他的意思呢。

又是一个周末的傍晚,又是父母不在家,又是小玲主动登门拜访。但相似的场景下,却是迥异的表情,迥异的心情,迥异的发展。

“你……有什么事么?”

小肖打开门,冷漠地问。他开门的手都没松开,仿佛说两句话就要关上门,将人拒之门外。他潜意识里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当然有事,非常重要的事。”小玲的脸色比他还冷,有点吓人。

“你……好像很冷啊……”

他很是敷衍地想转移话题。之前小玲几次要他明确态度,要他说清楚,他都是如此敷衍的。而这个转移的话题倒也不是虚言,小玲的确一直在发抖。看她穿得不少,就算深冬也不至于冷成这样啊。

“你就这样在门口听我说么?”

“啊……请进。”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她进来了。

时隔一个半月再次来到这里,真是让人五味杂陈,同时也让她感觉恶心。

呕……小玲捂着嘴,干呕了一下。这既是心理上的,也是生理上的。

“你没事吧?要不要喝点什么?”

小肖不知道她的这种表现代表着什么,只是以为她身体不舒服。还在为难地想,如果她病了卖可怜,自己要如何应对,才不至于让她旧情复燃。他想让自己表现得不能没有人情味,又不想再次陷入其中。

“你就一个人在家?”小玲进来后,扫视了一下屋里。

这话让小肖不由退了一步,一副防卫的表情,好像以为她要做什么似的。

“是啊……”

“那正好。”

小玲摘下围脖,也不跟他客气了,径直走向了客厅。等小肖拿着热饮过来,看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出神,眼睛红了,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你这是怎么了……”小肖对面坐下后,小心翼翼地问。

看情势,他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恐惧。他恐惧是对的,只不过恐惧的内容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而是他曾经担心过,但又轻易就放下的那颗炸雷,

“我可能……怀孕了……”

小玲的这话的确就像是一刻炸雷……真的炸了!

“什么?!”

他拄着茶几站了起来,眼睛瞪着滴流圆。看得出,他既惊惧又不敢相信。

“我这个月没来事……最近还常犯恶心干呕……”

“来事?来什么事?”小肖傻愣愣地问。

“月事呗!”小玲一激动,噙在眼中的泪水当即掉落了出来。

“不、不可能……你搞错了吧?怎么可能……”他嘴上这么说,但否定的语气却绵软无力,显然他也明白可能性非常大,“你,就是身体不舒服吧?你没去看医生么?”

“我敢去么?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小玲羞恼地拍着茶几,热饮被震得溅了出来。她的热泪,如开闸之水唰地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这、这就是说还没有定论嘛……”

“要定论还不简单。”小玲抹了一把自己眼睛,“你家不是开医院的么?弄点早早孕的试纸不难吧?”

“……”

“你难道想让我去找你爸要么!”见他不吱声,小玲急了。

“好、好吧……我会去弄,你别急,也别和任何人讲……下、下周我给你……”小肖激灵一下,慌忙答应了下来。

星期一,他真的弄来了。忐忑了一天,放学时交给了小玲。

第二天,他一进教室就看到小玲脸色苍白地坐在座位上发呆。他当即就明白了,事件大条了,这下真的麻烦了。

这种事,他和损友吹牛可以说不在乎,但现实面对这种情况,他也麻爪。他也知道那一时冲动所带来的一连串麻烦,绝不是闹着玩呢,他真的害怕了。

“你说该怎么办?”

中午,他们约在附近公园的僻静处见面,见面小玲就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问他。

“还能怎么办……打掉啊……”小肖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

“你说得轻巧!敢情承受这些的不是你!”小玲又哭了,不过这次已经没有那么多眼泪了,更多的是一种愤怒。

“那你怪谁?”小肖也有点恼,只不过不敢正面看她。

“怪我?!”

“没错!当然怪你!”吼出这种话,他也知道说不过去,便缓和了语气又说:“也怪我……我们都有错……但不管是谁的错,孩子总不能留吧?”

“为什么不能?咱们私奔吧?”

“你疯了……?”

看她满眼的泪水,闪烁着抓狂之色,小肖的心突突地乱跳着。他从来没有感觉这么恐惧过。

“我是疯了……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小玲哭着,腿软地瘫坐到地上。她实在有点受不了了。这些天,她就是生活在崩溃的边缘。在家里,她经常犯恶心没有食欲,难受极了,还要硬撑着。在学校里更是如此。她心里害怕,生怕被别人发现什么端倪。

由于心虚而得了疑心病的她,动不动就怀疑,怀疑父母或同学发现了她的秘密。做梦也是经常梦到被发现后的可怕,搞得她真的快要疯了。

这时候,她终于明白了妈妈以前教育自己的那些话的背后,是多么朴素的真理。为什么说女孩要更加矜持谨慎,这些不光是品德的问题,更关键的是,从生理上说,女性永远是承受者,结果的承受者。可惜,现在明白这些也晚了。

“这样吧……你找时间去我爸的那家医院做手术……我帮你掏钱。”

看她哭得那么惨,小肖虽有逃避心理,但还是得想办法解决,遂扶起她说。

“这不是钱的问题……你让我面对医生做这种手术,和让我生下来有什么区别?以后我还怎么活?我还是未成年,是不是还得通知家长?”

“我、我也不知道……”听她这么说,小肖也觉得不寒而栗,“但你瞒得住么?”

“你说呢!不瞒着怎么办?你敢对父母说?!”

“我、我也不敢……”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大丑闻,自然要尽量不让别人知道。尤其双方的父母。

当然,这俩各自的理由不尽相同。

小玲的父亲是很老派很严厉的壮汉,从小对她管教很少,都是母亲在管,但她最怕的还是父亲。他是做小买卖的,为人刚直,从来不缺斤少两。没人说他欺诈或卖的肉质量有问题。这些都说明他很爱惜自己的名声。如果让他知道出了这种事……想想就可怕,她既害怕父亲发怒,更害怕自己让父亲失望,让他丢脸。所以绝不能说。

而小肖的父亲老肖。则完全是不同的人,这位私立医院的院长,实际本质上就是个商人。名声不好的商人。主业就是靠妇科男科之类的捞钱,做人挺没下限的。他倒是不在乎名声,反倒是小肖更在乎一点。就像上次,他因为搭讪小瑜引发冲突,本来挺丢人的事,他的这个爹不仅没怪他,还称赞他有眼光,给他鼓励。说什么只要他能把豪门大小姐搞到手,他才算有出息,才是他的好儿子。所以,他对小瑜心心念念的一大原因,就来自于他爹。

如果将他与一个菜市场卖肉人家的女儿搞到一起的事,让他父亲知道了,被嘲笑嫌弃是肯定的,那他在家里就抬不起头了。而且传扬出去,他丢人不说,他幻想的一切就彻底没戏了,所以他必须瞒着,必须干净利落地解决,绝不能让别人知道。

之后两天,他们都在想办法,但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瞒着把问题解决哪有那么容易。尤其这么大事,更是难上加难。

“我有一个办法,就是有点冒险。”

两天后,眼看着小玲快要撑不下去了,如果再不解决,她真的就崩溃了。于是,小肖提出了他酝酿已久的办法。

“什么办法?”

“我给你做这个手术。”

“你……行吗?”

小玲虽有些犹疑,但表情上却是眼前一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瞒住。

“没问题,我家医院就是专门干这个的。现在的技术很方便,不难弄,没看那些宣传广告么?无痛又便捷……”

他话说得自信满满,小玲自然就同意了。这又是孩子的冲动,以身体冒险的拎不清。

小肖当初给她偷试纸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开始盘算了。他有意接触这方面的医疗操作,假装好奇地问那些医生,还偷偷观察和学习器械的使用。

于是,这个疯狂的计划,便在这个夜晚偷偷实行了。

但什么手术,再简单也不是看起来或想象的那么简单,光是打麻醉药就是一门大学问,岂是儿戏?但事已至此,他们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过程果然一波三折,实际操作中遭遇了各种问题,费了好长时间,勉勉强强,总算是将那胚胎打下取了出来……对他这个外行新手来说,已经是个奇迹了。

而他身心也因此透支了,加上看到这么多让人难以承受的血腥,还有小妍闯入的惊吓……这些加在一起,他不崩溃发疯才怪了。

幸好,诸葛妍的两巴掌,脆生生地将他从发疯逃避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臭小子!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还是个男人,还算个人,就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好!如果你不想让我把这个爆出去,让你身败名裂的话!”

小妍打完两巴掌后,抓着他的双肩,使劲晃了晃,厉声地警告他。

“我、我会收拾干净的,这都是我的错……请你,请你千万别说出去……”

这小子扑通一下跪在小妍面前,然后便开始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收拾。

“谢谢你……”

回到小玲身边,她再次对小妍表示了感谢。

小妍冲她一笑,抬头看了一眼门口方向。她开始想自己的问题了,那俩人影现在已经不在门口了,门也关上了。小妍又警惕地扫视了这间手术室,也不见人影。她走到墙边打开室内的灯,让这里变得亮堂堂的,还是只有他们三个。

他们走了?还是说等在外面埋伏我呢?

小妍疑惑地想着,开始帮小玲收拾身上。掀开铺单,帮她擦拭身体,并将其双腿放下,躺平。那麻药在失效,但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全恢复。小妍将堆在角落里的衣服拿来给她穿上。

这工夫,小妍开始盘算自己如何脱身。处理完眼前,难道还要出去面对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敌人?从这里去幻境更危险,既然他们能改变结构,那就不知道有多少风险要面对了。

“你们怎么打算的?就算手术顺利成功,你们怎么离开这里?”小妍帮小玲收拾好后,朝小肖问。

“我包了车在外面等着,做完就送她回家。”

“啊——?”小妍惊了,心想这脑子也是没谁了,难怪敢这么疯狂私自做这种手术,“怎么送?麻药恢复需要时间吧?她身体恢复不需要时间?你们怎么想得那么简单?”

“那、那也没办法,只要能动就行,只要回到家……我再装病休息两天……”小玲勉强地苦笑道。

“你们啊……简直是在开玩笑!你现在还是动不了啊,现在时间可不早了……”小妍拿出手机看了看说。

他俩当然也急,但事情不顺,他们也是没有办法。

“一直等着也不是事,天亮了两边都可能要露馅,必须现在就行动。你,”小妍指着小肖说,“赶快去找一辆移动病床,转移病人的那种。床上铺着单子,将她运出去。”

小肖听了当即连连点头,立马走了出去。他出去后,小妍转而回到小玲身边。

“嘻嘻,你想不想快点好?”小妍笑着问她。

“当然……”

“那我给你变个小魔术吧。这是我从网上学的技术,可以让你恢复更快……你相信我么?”

出于对小妍的感激,现在她说什么,小玲都信。她受尽身心折磨的状态下,也很难有正常的思维了,当然看小妍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信。”

“好,听我的。眼睛闭上,嘴张开……对,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哟……”

小玲完全按照小妍的说的,就感觉张开嘴后,自己的嘴被对方的嘴给堵上了……这真是把她吓一跳,以为小妍有什么奇怪的取向呢……

她在干吗?人工呼吸?

感觉一股气从嘴灌入,她以为所谓的技术就是给自己做人工呼吸。这倒是不怀疑取向问题,而是单纯的奇怪了。但她再怎么奇怪,还是忍住了没睁眼。

不一会,人工呼吸结束了,嘴巴也脱离开了。然后就觉得自己隐隐作痛的小腹,被她用手掌按着,画着圈。

这又是什么技术?有点热乎乎的,有点……舒服……

小玲就感觉随着她的手上的动作,小腹的疼痛没有了,仿佛有股暖暖的水流,从肚脐那里慢慢扩散,流遍全身……感觉太舒服了……

“别动……好……对,就这样别动……”

随着小妍的声音,小玲舒服得睡着了。可能是这些天她精神压力太大了吧。这样更好。

小妍微微一笑。

等小肖回来,她帮着将睡着的小玲抬到床上。然后将床单铺到她身上,并故意将单子完全铺开,将单子边缘挡在两侧。

“你走吧。我来关灯。”

小肖感觉她有点怪,但没敢多问,听从了她的指挥,推着病床朝门口而去。刚到门口,正开门的工夫,灯就关上了。

推着车出来,路上遇到一个不认识的奇怪的人,心虚的他没有理他,对方也没有和他说话。只是看着他推着过去了。

一路顺畅,他将车推到了一楼,一直奇怪为什么没有跟出来的小妍忽然又出现了,和他一起将小玲抬到了那辆车上。

他不知道,刚刚那么安排,其实都是小妍的金蝉脱壳之计。原来,刚刚小妍是藏身在这移动病床之下混出来的。这便是她的脱身之法。而路上那个奇怪的家伙,就是斯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