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我对罐中妖有了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错觉？
应该是从它化成人形，变成个小男孩，死皮赖脸地赖在我家里当我的弟弟开始吧……当时我被他戏弄得又气又没有办法，尤其看到他操纵自己的家人，改变卧室的结构，无端变出一堆东西，自然而然地融入这个家……
如此神奇，的确让人难免产生那种先入为主的认识。还有他几次帮了大忙，帮我引导力量……引导嘛，现在想想，他除了一开始展现的那些神迹，后来基本就没有那样的事了，几次出手不是操纵思维就是帮助从幻境引导出法力。以他的性格，如果他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力量，那他就不会只做这些了。
之前，我将其理解成他听我的话，或是他还小，力量和能量不足所致。眼下再看，这似乎都不是他的最真实的一面，他既没有那么听话的自觉，也不会因为身体成长了，能力提高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他也怕受伤，仅凭这一点，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就算力量上被他压制也不是没办法反抗。
小妍想的不错，小捷真没想的那么厉害。
这就像动物世界里，哪怕再可怕的捕食者，也不敢跟可以弄伤自己的猎物死磕。换成老百姓的话讲叫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小捷只要知道疼就好办。她所担心的最坏的情况就不会发生，连一直以来所忌惮的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当一个人没有底线，像个巨婴一样任性妄为，那就需要给他划个底线出来。比较简单直接的方式，就是肉体上的教训，切实地打疼他。这比千言万语和任何苦口婆心的劝诫教育都立竿见影。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成功的教育，并不会因为一些小清新的理由，就丢掉惩戒这个选项，问题的关键从来只是尺度而已。
当然，对小捷的尺度要比一般孩子大得多才会有效果。
刚刚这一撞，把这小子都撞蒙了，好似打碎了五味瓶，咸辣酸苦腥一股脑地涌出来，那叫一个酸爽……从他变成人以来，头一次遭到如此的痛击，这哪遭得住啊。
他双手捂着窜血的鼻子，晃悠着坐下来，看样子他疼得都快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一个劲地呻吟。手上获得解放的诸葛妍，手拄着地，手脚用力地抽身而起，站了起来。
看来不用纠缠了，带他去幻境，在那里教他做人。
重获底气的小妍俯身拉起小捷，念动咒文，一起进到了幻境中。这回他不用说臭了，鼻子完全闻不到了。
“疼不疼？”进到幻境后，她蹲下身，心平气和地平视着眼泪汪汪的小捷，“我可以帮你止疼，但你必须保证，从此以后不许再跟我任性胡闹，否则我会让你更痛。听懂了么？”
“唔……”小捷含糊不清的地微微点头。
小妍以为他心不甘情不愿，便用力地抓着他的双肩，加重了语气。
“你想不想好了？还想不想当我是你的姐姐？如果你以后不想再当我的弟弟，我可以成全你，从此以后，你离开这个家，我们各走各路……”
小捷连连摇头，眼泪都掉出来了。
“不……姐姐，好痛……我……我不……敢……呜呜……”
疼得话都说不清了，可怜的小样，看着竟有几分心疼。
“好了，手拿开吧，”小妍苦笑一声，温柔地将他捂着鼻子的手慢慢扳开，“很快就不疼了，你先闭上眼睛。”
哇……看起来果然很惨啊，整个都塌了歪向一边，应该是粉碎性骨折了……
小妍有点不忍直视地开始念动咒文，在他的脸前的空中画圈。既没触到他的伤口，也不是以前那样在地上画个大圈。
她现在的法术已经跟元放学的比之前自学的灵活多了，比如治愈魔法，不必像之前那样在地上画出个完整的阵出来了，只需在伤口附近，空中比划便可实现。别小看这种进化，阵本身简化了不说，针对性也更强了，还节省了起码一半的法力。缺点是只能即画即用。
类似的手法之前也用过了，比如电影院里强化自己身体的时候，她就是直接随机在身上画阵的。也只有这样的手法，才有条件在有法力使用限制的现实中引用，这也是前些天她学到的主要技巧。
“好了，这下不疼了吧？”
片刻之后，小妍便将他的鼻子恢复了原状。速度之快，让还沉浸于可怕痛感中的小捷，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怯生生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才意识到不疼了。看来他这真是疼怕了，心理影响比身体影响更大更深。
“好……好臭……”
“哈哈哈哈……”
看他缓过神来，眼泪叭嚓地笑着说出这个最直接的感受，这份不同层面的反差感让小妍不由得大笑起来，并用手轻轻掐着他的小鼻子。
“疼疼疼……”
他的鼻子一被碰，他就喊疼，这真是杯弓蛇影般地成了个惊弓之鸟。这就好，这样他才能有记性。
“小傻瓜，疼什么啊疼，我都没使劲。你以后还敢不敢胡来了？”
“不、不敢了，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真的？那你说说，为什么你刚才要偷袭我？是你自己的主意吗？”
小妍敛起笑容，忽然质问他。之所以要这么问，主要是看他的表现，她愈发觉得他这么干很不自然，和他白天时的表现很不相符，除非有人撺掇……
“是……是那位阿姨……说这样你肯定想不到，还说只要成功了，姐姐就……”
看他支吾地说着，提到什么阿姨，小妍当即就想到了一个人。可她明明在自己家里呢，元放大哥确认过，她是什么时候……果然她那么平静就不正常，原来已经在这里安排好了暗算我？
正想着，小妍所想的那个人竟然真的现身了！
“呵呵，又让你化解了？你这丫头还真是顽强啊。”
闪现，孙芸香的身影从窗户洒进的那一缕月光下现身了。那么的悄无声息，宛如幽灵一般鬼魅，闪现在了小妍的身后。
小妍一个激灵，唰地起身面向她，下意识地调动起了全身的战斗状态。
“你怎么会……”
“怎么？我的出现你很惊讶啊？你刚刚应该意识到了吧？干吗瞪这么大眼睛啊？”孙芸香妖媚地笑着问。
小妍当然很惊讶，毕竟她让元氏兄弟在小瑜家盯着呢，孙姐突然出现在这里，而自己并没有得到那里的通知……这天还没亮呢。哦，也对，她拥有那样的特技，这样出现，在监视的眼皮子底下，闪现到这里也不能算稀奇……
“呵呵，”小妍冷冷地轻笑一声，“芸香姐还真是执着啊，答应放过咏哥，你就利用起小捷来了。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好，本来也要质问她的，既然她来了，那就不用等到明天了，现在就把话说开吧。
“我就说是为了你好嘛，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为什么要信？那就请你具体说说吧，我洗耳恭听。可别跟我说什么感孕的破事，那叫什么为我好？”
“怎么能叫破事呢？那可是神圣的大事。”
“神圣？那也得是我自愿的前提下，而你几次三番用这种手段，又是下套，又是利用他们，试图强迫我……这能叫神圣？你这分明是在侮辱我！”小妍越说越觉得火气上涌，以前对她的敬意早已丧失殆尽。
“呵呵，你这孩子还真是原则性极强啊。”孙芸香表情毫无变化地笑着，“真是可爱呢……可是你也该知道，眼下是非常时期吧？”
“那又如何？这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啊，关系到千千万的人，也包括你，你的家人朋友……像你这么聪明的孩子，应该明白吧？”
“不明白。你想让我明白什么？”
“那个老家伙还没给你说实话么？”
“感孕的事？说了。所以呢？”
“所以，你该知道谁在欺瞒你，谁在帮你啊。”
“我到现在也不理解，你这所谓的帮我是作何解？梦仙大人之前是没说清，但他好歹从没有强迫我，要把我怎么样，而你却几次打算伤害我。这就是你所说的帮我？”
小妍皱着眉，不论话语，还是语气，都是很克制了。
“伤害？我顶多是帮你从女孩变成女人罢了，何来伤害？难道你父母生下你是伤害的结果？”
“下流的偷换概念！”小妍恼了，脸色涨红地厉声说，“这就是你的逻辑？你自己说出来不觉得恶心么？”
“恶心什么？身为女人早晚要经历的，天经地义的事，怎么就恶心呢？你不过是早了些，那是因为你身份特殊。这就恶心了？”
“呕，姐姐……我受不了了，好恶心……”
小捷恰逢其时的插话进来，并不是针对孙芸香的话，而是他一直捂着鼻子，忍到现在终于受不了了。但他插话的时机偏巧不巧正好接上茬，俨然成了对她话的回应，让人忍俊不禁。
“那你先回去吧。我们还要再说一会话。”
小妍微笑着才朝他摆摆手，打开出口让他回到了现实。也是借着这个小插曲，她平复了一下情绪，让自己可以更加冷静地应对与孙芸香的唇枪舌剑。
“你在成心装傻么？天经地义的前提是顺其自然。那得是我自己觉得理所当然的时候，而不是被强迫，更不是变成感孕生育的工具！从这个角度说，梦仙大人的做法比起你来反而没有问题。”
“哎哟，你可真是忘恩负义呢，小可爱。”面对小妍表现出的义正言辞的气场，孙芸香表面上仍旧保持着笑意，言词则变得针锋相对起来，“要不是我，你一直会蒙在鼓里，结果你却觉得没问题，我不过是推你一把，却被你看成仇敌……呵呵，看来我高看你了，你那么聪明也会有如此糊涂的时候。”
“呵呵。”小妍报之以一声冷笑。
“既然你说到工具。从你成为梦击士那天起，就已经是了。和我推不推你一把有区别么？难道你稀里糊涂地生育了天选之子，你就不是感孕的工具了？面对现实吧，天选之人就是工具人！”
要说这话没有杀伤力是骗人的，对于小妍来说，她也不是丝毫没有这么想过。但从立场上说，现在绝不是动摇的时候。从逻辑上讲，她也足以抵御。谁让她是学霸呢，脑中的条理就是比一般人更清晰，当即就做出了反驳。
“哼，孙姐你又在偷换概念。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生育当然也不例外。难道能因为人终有一死，你就可以杀了他？或是教唆别人杀他？还美其名曰不过是推一把？你不用高看我什么，我不需要。如果我搞不清重点，将矛头指向感孕本身，那才叫真糊涂。天选之人也不过是一种天赋，其存在本身不是工具，而为了感孕而不顾本人意志强加于人的行径，才是将人本身物化成了天赋的载体，那才真的叫工具。至于说欺瞒，这一点我是要感谢你揭开了这个隐秘，但这并不代表，我因此就要接受你强加给我的其他东西，更不觉得反对你的行为就成忘恩负义。”
“……”这一番话下来，竟让孙芸香显出一时语塞之状，然后她又笑了，这回的笑已不似刚才那般妖媚，语气也不是刚刚那般阴阳怪气，“呵呵，果然你这丫头很难搞啊。这就是我想用那种手段强行推你一把的原因，等你顺其自然地走到那一步，恐怕黄花菜都凉了……这就是天意吧。”
“什么意思？孙姐，”看她这话里有话的样子，小妍赶忙问，“你这些行为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
“呵呵，‘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现在不必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继续你和那老家伙的顺其自然吧，早晚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的，到时候可别后悔啊。”
孙芸香说罢，便从小妍眼前消失了。结果就打了个嘴仗，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问到。
她既然都明说了，什么都不会告诉我，那她来做什么？挑衅？
小妍挠了挠头，看窗外已经露出了晨曦，不由打了个哈欠。算了，还是先躺一会吧，天亮后还有一堆事呢。
她一挥手，再次打开了出口，一跃而出。结果她之前所担心的事，恰恰就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发生了——出来就撞到了父亲坚实的后背上。又像那天一样。
不是吧！防一手的时候碰不上，不防备的时候偏偏就出现了……唉，倒也是，之前打小捷那下，疼得他直叫唤，就算那时候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也难免会吵到他们。醒来后发现应该睡在他们屋里的小捷不见了，也会过来这边看看情况吧，所以……
“你俩刚才上哪去了？”
父亲回过头，将她也抓到身前。为什么要说也呢，因为小捷刚才出来也撞个正着，父亲刚刚正在盘问他。小妍只好又支吾着说是上厕所。
“厕所？我刚才转了一圈都没看到你俩，还跟我说谎。”
父亲抓自己胳膊的手更加用力了，捏的生疼，这说明了他的情绪愈发激动。显然这里有气恼，有担心，另外还有一般人都会有的对于诡异的恐惧。
“怎么了亲爱的？吵什么呢？”
母亲这时候也进来了。头发蓬着，睡眼惺忪，一看就是刚醒。
“还不是他俩不听话，肯定晚上又偷摸跑出去了！”
“啊——？真的么？”
“没有啊，爸爸又多心了……”小妍还想轻描淡写掩饰过去。
“还嘴硬。把灯开打，咱们也别睡了，这回必须好好说道说道。”
灯一亮，这俩当家长的都惊到了，原来他们看到了孩子身上，睡衣上好多的血迹。吓得当父亲的松了手，当母亲的也从迷糊中完全清醒，一下子扑过来。
“怎么了？宝贝？这血是怎么回事？哪受伤了？”
看父母紧张地摸索自己的身体，扒开衣服查看，小妍不由得苦笑。她是真想把真相都告诉他们，但又知道那是徒劳无益，她也不想自己最亲的人卷进来，一秒也不想。
“你们放心，我们没有受伤，这只是……唉，算了，我累了，不想编瞎话了。”
看孩子身上并没有伤，才算稍稍放下心的两口子，一抬头，却发现女儿一副诡异的笑容，似乎带着苦涩与无奈，又带有他们完全看不透的东西。那神色，那眼神，远超出她的年龄。而她叹口气，说出的这种诡异的话语，更是将他们的心揪住了。
“什么意思……孩子你没事吧？”
从未有过的感觉，好像和孩子远隔万里千山，这让母亲有点受不了了，眼中竟噙起泪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果然一直在编瞎话？那好，那你现在说实话吧，你这孩子到底……”
父亲虽不像妻子那般心思柔软，但心里的也一样透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寒意，好像明知要失去什么一样。只是维持家长的尊严，才没有变得失态。
小妍只是微笑，并没有回答父母焦心的关切，而是转过头，朝向小捷。
“这次破个例吧，你让爸妈忘掉这些，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有身上的血迹，都去干净。这点小事你总能办好吧？”
这孩子在说什么疯话？
“姐姐你……嘻嘻，好吧，小事一桩。”
这个臭小子在笑什么？嗯？这个小家伙……是我的儿子？我们有过儿子么？什么时候有的？这小子到底是谁？小捷？诸葛捷？不，我们只有女儿，我们只有小妍这个女儿……
一连串违和感十足的念头，从眼前看到孩子诡异的表现后，便一股脑地冒出来。错乱的意识，让他们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俩孩子，直到失去这一切……
换一个视角，从普通人的角度看，的确是堪比鬼片般的诡异一幕。而看着父母好像梦游一样，眼神空洞地排着队回到他们自己的卧房，一切归于平静，小妍也感受到了那份让人不舒服的诡异。这也是她之前不愿意让小捷使用力量的原因之一，这真的很伤人。虽然不是留有伤痕的那种伤害……
小妍再次轻叹一声，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睡衣，那些血迹也消失了。
“好啦，把上衣脱了。”
“姐姐……”
“你瞎想什么呢？严肃点，自己什么时候被人家在身上动了手脚都不知道，还千年老妖呢，真丢人。脱了，站好，站直了，不许动。果然在这里……”
小妍在小捷胸口处，发现了一个不易分辨的阵，不用说就是孙芸香埋下的。她什么时候做的手脚呢？想来也就是那晚了，小捷求助于她的那次。
她俯身过去，用舌尖，用解除咏哥身上阵的方式，给小捷也解除了身上的隐患。
天色大亮，家中又恢复了日常。这是元旦假期的第三天，加上大礼拜的第三天假期。小妍却没法真正享受这个假期。按计划，吃了早饭后，她约司马武一起来到了乔馨瑜的家。
开门的是孙芸香，她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将他们放进门。
“你们怎么来了？”闻声下楼的小瑜，对于他俩的到来很是惊讶。
“找你玩啊，你今天没什么事吧？咱们一起复习吧。”
“咳咳，好啊。正好快期末了，你们一起来复习，是相互促进的好机会，欢迎啊。”
小瑜刚想要拒绝，轰他们（主要是轰小妍）走，爷爷却拄着拐杖出来了。她不敢违逆爷爷的意思，只能带他俩上了楼。
“我都说跟你绝交了，你怎么死皮赖脸的，还敢来我家？”
小瑜进了房间，一边收拾屋子，拉开窗帘，一边没好气地斜眼看着小妍。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小妍傻笑着说。
她这话还真不是装傻，就是实话。别看只隔了没几天，但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早就把在学校里的冲突抛开了。人说贵人多忘事，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他要考虑的更紧要的事太多了，只要不是什么特别大的矛盾，一般都不会放在心上。
另一边困于幻境中的真正的小瑜，有何尝不是如此呢。而眼前这位臆梦小瑜，也不是真的因为那个矛盾才这么说，而是怕穿帮才想轰她走。
“好啦好啦，你俩可是最好的朋友啊，别再闹了吧。”一旁的司马武站出来打圆场。
“哼，想要我原谅她也行，跪下认错。”
“不是吧，至于吗……”
噗通，这边小武的话音还没落，那边小妍就扑过去，半跪着，以舞台戏的口吻，抱住小瑜的大腿，向她道歉。
“大姐~原谅我吧~~我错啦~~~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不该跟程宁宁走那么近，让你吃醋，是我错，都是我的错~~~嘤嘤嘤~~~~……”
这举动，虽然满是戏谑的玩闹，极尽浮夸的表演也更容易化解尴尬，但能做得出来，也是够拼了。也就女生之间做得出来了，不会被当成神经病或变态。
“……谁、谁吃醋啊！你这家伙别这么肉麻，好恶心啊！”
臆梦小瑜被她这一下吓到了，本来是想刁难她，但谁会想到让人又恨又怕的最大的劲敌，在臆梦中被称为女魔头的家伙，会这样跟自己腻歪啊，搞得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么说，你原谅我啦？”
“好、好……我原谅你还不行嘛，放手……”
“我就知道，小瑜儿你最好了~！”
小妍高兴地跳起身，从侧面抱住了小瑜，并得寸进尺地亲了下她的脸颊。这一下没把小瑜搞炸了，但一想到自己的本体和她的关系真就亲密到这种程度，为了不露馅，她再厌恶也得忍了。
画面太美，让一旁的司马武脸一阵阵地发红，一会别开视线，一会又忍不住看她们亲昵的样子，搞得他目光闪烁，不停游离。而他这青涩少年般的表现，也落入了小瑜的视线里，让她心里不由得骚动起来。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你这样随便加价的行为可不厚道啊，都说原谅了，怎么还带加条件的？”
“我原谅不代表我们还是朋友啊。你就说你答应不答应吧？”
“你不说什么条件，我怎么答应？你总不会让我去死吧？”
“你说对啦，你去死吧~~！”
臆梦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以玩闹的口吻。然后就开始疯狂胳肢小妍，搞得她扭动着身子，嘻嘻哈哈地笑着，然后小妍也反击……结果她俩就这样旁若无人地闹成一团。
这中间，臆梦小瑜一边疯闹着，一边偷瞄着小武那里。他现在比刚才脸更红，目光更加闪烁了。而她故意在打闹中，朝他那个方向引，最后，借躲避小妍反攻的机会，一会转到他身后，一会扑到他身前，反正有机会就贴上去，还假装不经意地动手动脚。
身为小瑜臆梦的一项特质，她这样的表现完全发自于本能的诱惑感，抑制不住的心动感，完全压过了她对于穿帮的担心。而这也看在了一直留心观察的小妍眼中。
闹了一阵之后，他们终于进入学习的正题——表面上的正题。
小妍的一直在试探，拿出各种题目，以探讨为名试探小瑜。小瑜的臆梦本来就够聪明，自然学习力超强。她幻境中时，也学习了不少现实中的知识，加上这么久地接触现实，自然也不会那么容易露出马脚。
换做其他臆梦，早就穿帮了。不过，谁让她面对的是小妍呢。
“说实话吧，你到底是谁？你不是真正的小瑜吧？你是她的臆梦对不对？”
学习了一个小时后，小妍向后面的椅背一靠，抻着懒腰漫不经心地忽然问。
“什……！你说什么？”
臆梦小瑜脸色一变，她也隐约察觉到了小妍可能在试探自己，所以已经很当心了，应该并没有出什么错，结果到底还是……不对啊，她顶多是怀疑，不可能有证据，她这么说肯定是在诈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诈你啊？呵呵，你想多了，其实我现在已经很确定了，但我还是想从你嘴里听到明确的答案。我说过吧？你就算是臆梦也可以成为我的朋友，幻梦之夜之后，我们再无什么恩怨了，你不必……”
“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被我的臆梦控制了？”
“呵呵，好啦，别再演了，你现在就是臆梦。臆梦再怎么装得像个人，也不会是人，你就别白费功夫了。”
“你再胡说我就生气了！你是不是还想绝交？这次可不是你跪下就能求得我的原谅了！”
小瑜强装暴怒地跳起来，椅子都倒了。小瑜却不为所动，一脸笑靥地看着她。
“好吧，看来你还在抱有幻想，想顽抗到底……那好，那我就说说你哪里露出了马脚。首先，你们臆梦鲜廉寡耻的特性是掩饰不住的，小瑜是喜欢他不假，但并不会这么倒贴，现实中男女有别，各有各的人格自尊。她好歹是堂堂大小姐，又不是自轻自贱做皮肉生意的……”
“你……你羞辱我！滚，滚出去！！”
“你看，你这个愤怒表现得也不够，我刚才那几句话，换做她本人估计早就气得眼中噙泪了，你却只有假装的愤怒，心虚得赶我走才是你的重点。不是为了你口中的羞辱二字，因为你本身对于这个词的理解就很浅。”
小妍坐着，看着站在那里的她，心平气和地继续说。
“当然，光是这样是不够的，这些是很主观的判断，算不上证明。所以，我一直在学习上试探你，你应该意识到了，所以你几乎表现得天衣无缝，完全没有出错。但这只能说明你的学习力很强而已。
你不知道么？是人就有缺点，有弱项，做题常有疏漏，你越完美地解题，越暴露了你不是她。她数学一直较弱，代数死背公式，几何经常欠缺变通，容易钻牛角尖而不是俯视整体来解题。这些缺点，竟然一下子都没了，你觉得可能么？
所以别再装下去了，说实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