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复杂!无厘头!重拍!”
听到大喊声。
众人一并望向声源处。
“职业病,职业病——不好意思。”一个穿着整洁体面的另一个中年大叔出现了。
人类都会闪现吗?
我想。
全身上下停不住地颤抖、抽搐,因此,表情也有节奏地扭曲。鞋子沾了好多泥土,裤子上也全是。看上去就像在丛林雨后乱窜的黑糕松。
“那么接着……”诡秘无底的空洞眼神乎如虚空深渊中一闪而过的极光,令人倍感不适的脸上,眼睛划过流星。
突然,他不动了,这时候,突然时空扭曲了似的。
时间静止了。
可微风刮过草地仍然涌动起一片窸窸窣窣的潮流,虫鸣依旧,面前这个陌生人一动不动,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喂,你这家伙……”
没来得及问出口。
“〈表里如一·阵起〉。”
终于动了,他弯下身子,头部随着身体向下而以至于平行于地面。
“酝酿——酝酿——”口里念念有声,面部表情再次抽搐起来。
忽的,他抬起头。
“鄙人不善言辞,但——”
他的眼中再次闪过光泽,“廉价的悲剧,廉价的情感,请由我为你们的好戏贺响头彩。”
……
“你们不会出卖组织出卖人民了吧。”龙迎不甘心地说。
“绝对没有,少主。”剑说。
“说的没错。”道说。
“你们串通好了来诓我钱财对不?”龙迎慵懒地将头埋在棉丝羊方垫上。
“要我说,您如果不出来就没有那么多事了。”剑笑道。
“对啊!”道应和着说。
“不出来……不出来镇不住这一帮家伙啊。”龙迎没有将头抽出沙发,反而好像埋的更深了。
“少主不回去的话,恐怕您小小的无机物少夫人……”剑道。
“哈哈,还是绕过隐私法律渠道私自制作的。R18……蓝白条……”
在龙迎少主凌厉的目光下,道立刻停住了话匣子,变脸一般换上了不言苟笑的老实模样。
“那么……”龙迎少主微微抬起头来,三人看向一个方位,“考拉小哥哥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先是听到一声轻哼,考拉·加尔自暗处走出:“是你,来看我笑话才对吧。”
龙迎少主又将身体埋进了棉丝羊方垫中。
“这……这是最后一点积蓄了……”剑颤颤巍巍地递出鞋子里面叠的方正却褶皱无比的银票。
考拉·加尔看了看,但没有动作。
剑松了一口气,重新穿上“银票鞋”。
“拿了钱走就是了。”
剑同道交换了下眼色,同向少主投出幽怨的目光。
忽的,远处传来“咚”的一声响。接着传来大地震颤的声音,好像地下正演出着什么技术拙劣的合奏曲子,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由远而近,给人一种撕裂一切的错觉。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声音在传过来的那一刻停止了,天与地都默然无声,只有远处隐隐传来的水声和虫鸣以及风的声音。
一刹那的寂静。
接着声音突然出现在另一边。
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阵启动了。”有人轻声说。
“不是你们这些闲人吗。”考拉·加尔说。
“高兴了吗?要在这里蹭「隔断」不?”龙迎这样说。
透过不断飘出星点的窗户,考拉·加尔凝视着光亮的外界。
“说到底,你们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
考拉·加尔笑了笑:“「伙伴的羁绊」?”
“敖琦拉也来过。”
笑容凝住,不动声色地固定住了。
“不用吟唱「隔断」技能吗?”龙迎少主说。
“回家还需要精装打扮吗?”
“你这家伙,还说自己有家是真稀奇。”
考拉·加尔走向了出口。
“也只有你一个人有为了省力把一整只绒毛羊做成家具的天才了。”
龙迎轻声笑了下。
「伙伴的羁绊」吗……
剑哭丧着脸,手里拿着空鞋子,嘴里不知在碎碎念些什么。
良久。
“你说你会报销的吧,少爷……这……棺材本……”
“听着,剑,赋予你这名字的是家父,你们身为吾青龙祖手下至关重要的两大‘带娃剑卫’。”龙迎忽的正坐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也,身为修炼之人,怎可轻易为身外之物迷失了心窍!?”
“说的……”道正想应和。
这一次他看到的是剑凌厉的目光。
他再也不敢乱点赞了。
……
“那是个什么家伙。”我说。
大叔望着远方,自开始到结束,都是这样站立的姿势。
没有心声传来。
“哈顿大叔!”远处有声音传来。
跑到我们面前,敖琦拉。看着我们,缓缓说:
“有看到波波隆吗?”
猛地,我看向面前的金发女孩。
大叔也看向她,良久,又扭头看向敖琦拉,道:“没有。”
风拂过野草。
后退了几步,我警惕地看着波波隆。
这个不是大小姐?那她是谁?
“考拉那家伙说有魅魔潜入,恐怕就是你吧。”敖琦拉看着“波波隆”说。
“不,我才刚到。”她看向我和大叔,“你们是看着我进来的对吗。”
花香。好浓郁的花香。无比熟悉的香气。
——
party call……
失去了伙伴该怎么办?乘着伙伴尸骨未寒如何留住想念的温热?这股温暖的保质期多少?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多少年过后即使温度到了冰点,也依然降低如斯,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吗?
所以为什么要有伙伴?意义为何?一段羁绊,一场闹剧,最后留下的只有,迷失在往事的自我。
好冷,好冷。
羁绊像枷锁一般牢牢铐住了我。原先的温暖终于化为刺骨冷风。昨天,昨天的昨天,昨天昨天的昨天。那么长久的过去的每一天,也像今天一样寒冷。
春天了吗,是春天到了吗。春风来了吗,为什么还是这么冷……
楠千……芊芊……还有……
还有……
喃……
——
“他会死的啊!”突然大喊,喊出了声音。
“救她……救救他……”下雨了,雨下的好大。
大叔看着敖琦拉:“怎么说……伙伴这种事情……”
他突然停住了。
“既……既然是伙伴……就没问题了对吧……”
哽咽的声音。
“我觉得已经没我什么事了吧。”“波波隆”道。
〈力场操纵·止〉
“客官……野外露出play是要多收费的……另类玩法也是要加钱……化身也是一笔账呢……”
〈沉默〉
他默然看着二人。
“少年……就算是恶魔……就算是恶魔也不要放弃治疗啊……有伙伴的话一定要去保护和陪伴……”
“敖琦拉小姐……你……”
“少啰嗦!盾牌大叔。鬼知道勇者的工作多么无聊……我是……我是多想回来和你们一起冒险那时候啊……突然……突然什么都不见了……不见了……”
“好了停一停!都停一停!”大叔突然用很高的声音吆喝起来,旁边的魅魔眨巴着眼睛。
“为了让考拉·加尔再现会心一笑!”
他向前直伸出了手臂,五指平伸。
“‘冒险者之誓’……吗……”敖琦拉夸张地大幅度挥动手臂,对脸部一扫而过,仍然堆积着泪水的漂亮眼睛来了精神。
“为了伙伴与冒险!”
将手平伸搭在了哈顿大叔手背上。
伙伴……
人类……虫子……残忍……
复杂又拖沓的动物……
可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呢……
为什么……
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为了……为了什么?
该死的,我究竟为了什么啊……
什么是我该守护的东西……
必须守护的,不可失去的,必不可少的……
……
“从此我们就是伙伴了”
“伙伴是什么?”
“要说是什么的话……”
……
要说是什么的话……
如果得到意味着失去……那么欲望与实现欲望的追逐,究竟是为了什么,到底有没有意义,有什么意思。
我的手缩回去了。心如死灰。
该死……话说如果是恶魔的话败了他们的兴还是正确选择吗。
{你在逃避什么}
是心声,一下子传来。
——
“伙伴意味着永远在一起。”
“永远有多远。”
“说不准……要看你觉得最远是多远,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比你那个更远点。”
“唔哦哦!那不就无敌了吗!无敌了!”
“永远,伙伴们在一起……”
“我刚学会一个人类的词语,这个和那个应该是差不多的。”
——
伙伴吗……
我才认识这些奇葩多久……
不过还是姑且应了他们的号召,服服软再做打算罢。
啊,心声好像会被听见的样子。
哈顿大叔脸色有点不对劲。
罢了罢了……
伙伴吗……
“为了开后宫!”我振臂高呼,声音突破苍穹,将手一下子拍在了那两人手掌交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