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大小姐沉声低吟。
“这……”门口俩卫兵面面相觑。
落叶？
一片枯黄的叶子自头顶飘下。
好像钥匙一般，那叶子在空中飘了好一会，用极为缓慢的速度。也不知怎么回事，她的注意力一下子被那小小的被秋天蚕食殆尽的枯叶吸引——那好像人生皮肤病而来的疱疹一样的青绿色斑点苦痛着哀嚎着年轻的往事。猛地，大小姐一抬头。那钥匙打开了一整片落叶的天与地的世界。她看到枯叶垒成一座座谷堆一般的圆锥形。坐落在道路两旁，道路上也有些刚落下的叶子，但整条道路上很整洁，肯定是有人精心料理过。那卫兵把守的门后的路联通着门前的路。
“大小姐，您真的要离开吗？”
卫兵意外地换上了一副担忧的神情。
好一阵恍惚，大小姐缓过神来。
“我……我们不是在外面吗？”波波隆悄声问。
纳塞谢尔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卫兵忙摆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我们……”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能有啥意思啊。就是……”
“什么？”女王大人冰冷的语气。
“大小姐您等一下。”
言毕，一个卫兵跑去了旁边休息室一样的小房子，另一个则站在原地对她呵呵笑着。
大小姐轻轻地降落在地面上。那小脚不小心踏在了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咔擦声。
“大老爷一直很担心你。”
“嗯……我知道……”
“你知道个什么劲。也不晓得是谁闷闷地哭。”
“嗯。然后还放下狠话跑出来了。和以前一样刁蛮。”
大小姐没有回话，她低着头。
“咱也是粗人，没读过书……但是人可不能读傻……嘿嘿，这话虽然不中听，但道理也是有一点的……没点法子，我也不是读书人，说不太清楚。”
那留在原地的卫兵不停搓着手嘿嘿笑着。
波波隆静静地呆着等待下文。
可耳边再也没有传来说话声。
不能读傻？
她抬起头，看见那走开的卫兵从远处跑来。
手里小心地提着一个灵巧的小背包。
“大老爷的吩咐。”他朝波波隆行了个礼。
接着他们就一人站在大门一边，一动也不动。
爹爹……
我这不是要回来吗。怎么。
这……最大空间100立方米的行囊包。
离开波府……读书读傻……
“不太对劲。大小姐，时间不对，这里是……大小姐？”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呢？
波波隆双腿一软，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可支持长时间旅行的行囊包……
两眼空洞，波波隆再也听不进任何东西。
另有一片落叶摇摇晃晃地飘下。
爹爹……要赶我走。
……
“这座城里，住满了不够坦率的人。”
被大叔名为尚乾的家伙，从弯腰的状态中站直，摘下帽子。他从黑色风衣的内口袋中掏出了一本书。
〈书签〉
接着，那帽子变成了一个长方形的便签。尚乾将它轻轻夹进书里。揉了揉自己的下巴，确认它还安然无恙地呆在自己本应该呆的地方后这样说。
｛是上次启阵的怪人｝
“启阵？”敖琦拉说，“有意思，怎么个不坦率法？”
尚乾并没有看她。他慢条斯理地将书塞回口袋里归位，拍了两下确定稳固后说：“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这是一本日记……啊——非常重要，重要非常……记录了我的所有灵感和思考。”
这时他才把目光从身上移开，看着面前两人。
愣住了。
“你说你认识我？这可麻烦了。非常麻烦，及其棘手，非常棘手……”
尚乾院长跺着脚。石板路一下一下发出闷响。
｛这人精神好像不太正常｝
｛听说他们不太喜欢观众｝
｛没有观众哪来的饭碗呢｝
｛上前歌剧院是专攻悲情路线的大戏团天下一绝在大陆各国享有盛名｝
｛是这样吗我怎么不知道｝
沉默了下。
｛不管是赞美还是批评都会对艺术的创作有所影响太多新思想新思路的灌输会使创作者的脑子成为各路点子的跑马场｝
“你们好像聊的挺欢的样子。”原本一直碎碎念着的尚乾院长不知何时停止了跺脚，眼睛愣愣地看向这里。
“都是你自己在说话，我们根本没有开口。”敖琦拉说。
｛这家伙看得穿思维链接｝
“不……不不不不不。”他顿了顿，右手托着下巴，道，“刚刚你们的眼神多有变化，面色表情也有微妙且明显的改变。”
｛是波波豪老爷请来的吗｝
“不……不不不，我是不请自来的。”他又鞠了个躬，这次是朝向敖琦拉了。
｛这家伙……｝
敖琦拉身体微伏，哈顿伸手挡住了她。
“不要鲁莽……”他说，“请问……”
“气派！好大的手笔！区区御医竟然能办到这样的事。这里简直就是人为的禁魔台！世界罕有的奇迹！”尚乾打断了大叔的话，语气飞快地说。
“唔……”大叔一时语塞。
“瑕疵！多么美妙的斑点！抱歉，太唐突了不过……我有说过吗，这个，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这贵族的宅邸里有一处美妙的留白。”
“你到底想说什……”敖琦拉正要发微，却见那一身黑的男子那目似点漆的黑暗中闪过几抹奇异的七彩光华。
……
“愿贵国王子出行愉快，在下名为乾镜，愿代上前歌剧院尚乾院长致以崇高的敬意及出行平安的祈祷。”
“怎么回事？”
“殿下，是戏班子。”
高坐在金色的宝座上，皇子殿下手刀一挥，自走车底座的影子瞬息之间分出好几段，朝前方疾速行进！
“哦呀呀……看来贵国王子也很赶时间嘛……”
……
来吧，勇士，让我瞧瞧。
锋利的神兵，不灭的铠甲。
斩断龙息，踏裂龙脊。
滔天的龙息直冲苍穹，英武之师溃不成军。
刀光闪进了巨龙要害之处。
喷吐了最后一声龙息，火球耀眼夺目恍如第二日盘。
欢呼，并大笑吧，勇士。
最终的凯旋，也是最后的庆典。
精疲力尽，你大喊出声。
欢呼，并大笑吧，勇士。
趁着你没听见龙吟从自我的深渊中传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