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纳在清晨悄悄出现在庄园外,他本打算不辞而别,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但是却被埃丝特发现了。

埃丝特穿着睡裙,站在庄园门口,“老师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授课结束了。”艾纳说道。

“哪也不应该不辞而别,这样是没有礼貌的。”埃丝特说道。

“我并不认为没有礼貌。这个地方还是得交给你们自己。”艾纳笑道。

埃丝特听出其中的讽刺之意,“我不想在替我父亲辩解,但是我们还是师徒吧?”

“是的。”

“那现在成为朋友如何?”

“好,但是你不能太越界。”

“那当然!其实我学下了一个魔法,所以那把魔杖还是属于你。”埃丝特拿出艾纳留下的魔杖,重新交给他。

“还有,我也有可能去玛杰克上学哦,期待着吧。”埃丝特说完,便向屋子走去。

……

艾纳告别埃丝特,只身返回了玛杰克学院。

经过一路旅途的颠簸,回到两个月未见的学校,艾纳没给俱乐部的几人写信,他们应该还没有结束假期。在宿舍放下行李,舍友布鲁克斯还没回来。

艾纳坐在床上,熟悉的孤独感又出现,原以为回到学校会好起来,现在看来还得等等。

坐了片刻,他打算找点事做,准备去集市把戒指融了,补贴日用开支。

他下楼下到一半,突然发现楼梯转角站着贝洛克多。

贝洛克多靠在楼梯扶手旁,甩着一张纸,“成绩不错呀。”

看见贝洛克多,艾纳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跑了过去,这时,艾纳有注意到,在走廊两头,还等候着希尔达、阿尔文和柯克。

看着突然出现的希尔达,艾纳不知为何突然紧张起来,明明之前也作为同学相处过许久了。

“你有白头发了。”希尔达看着艾纳的头顶,瞪圆了眼睛。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让我身心俱疲。”艾纳大声说道,“你上次去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不知道?”希尔达,“那天是你生日,你去年有说过。”

“不会吧?我自己都忘了,我不是很在意生日这些日子,不过还是很感谢你!”艾纳想不起来是那天,那肯定是以前自己随便编的日子。

“总之你回来就好。”希尔达,“那边的生活怎么样?”

“没什么好说的……”艾纳低着头,转而想起什么,问贝洛克多,“你的婚约怎么说取消就取消了?不是很难的一件事吗?”

“呃……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贝洛克多说道,但看着几人好奇的双眼,他无奈摊手到,“要打仗了,所以……”

“所以?”

“所以我们家族有可能成为这场战争中的北方的明珠,明珠就自然要搭配与之相衬的宝物。”贝洛克多说道。

听到打仗,艾纳有些在意,“和谁打?”

“听说是北方的那些长耳朵精灵又开始躁动,所以国王正在调集领主准备去收拾他们。那里有许多黄金,这次有人要发财了,我想战后又要出现很多杂牌家族。”

“你是想说,你也是其中一员?”艾纳懂了贝洛克多的意思。

“我们会在战争中成长,战争会给我们土地、人民还有无上的荣誉。”

艾纳不是很认同,但是并没有与之争辩,只是说道:“还是不打仗好。”

“战争是可能,是机遇!”贝洛克多说道。

艾纳又想到一件事,问道:“你还记得集市的那个乞丐吗?”

“当然记得,你说的这个乞丐叫纳哈姆,他在快入春,雪化的时候去世了,就前一阵子,还是学院出资安葬的。”

听到这,艾纳倍感震惊,沉思片刻,继续说道:“那你知道埃丝特和我们之前在这里集市上碰到的乞丐有血缘关系吗?”

“你也知道了?这儿的很多人都知道,阿拉根斯家族风评不好,就是有些臭钱。老实说,这也是我不想和他们家族牵上关系的一环原因。”

“所以他叫阿拉根斯·莱昂内尔·纳哈姆。当时在集市,那个乞丐送给了我一个戒指。”

“我记得,金子做的,”贝洛克多笑道。

“阿拉根斯想让我把他融了,我也是这样想的,融了后可以补贴这一学期的费用。”艾纳说道。

“不错诶,回来后我还没逛集市,正好我们陪你去。”贝洛克多说道,几人也都很赞成。

……

到了昔日的集市,还是那样热闹,找了一间铁匠铺,锻造师看了一眼,就开始熔化。

可是众人等了许久。

“大师,怎么回事啊?”

锻造师满头大汗,有些尴尬,“奇怪……温度绝对是够得,难不成这不是黄金?”

听到这,艾纳敏锐的察觉到异常,他让师傅停下来,把戒指扔在地上降温,那枚戒指甚至没有发光,更没有变形。

“艾纳!啊,小心手!”希尔达注意到艾纳异样的举动,刚发出一声惊呼,艾纳就已经把那戒指捡起拿在手上。

艾纳转过诧异地脸庞,惊讶地说道:“不烫……一点都不烫。”

其余几人也纷纷接过手来,发现和平常的戒指别无二致。

“我想这枚戒指很有可能被施展过防火魔法。”柯克推断道。

“会这样吗?埃丝特的父亲告诉我这戒指是黄金做的,他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如果被施展过,难道是他弟弟找人施展的?”

“那个乞丐也做过魔法师,很可能是他自己,可是没发考证了,这下钱的事泡汤了。”

“我现在在意的不是钱的事……”艾纳觉得这枚戒指有些蹊跷,自从他拿上他,就出现了很多事情,比如那个一直挂着笑容的男人就出现了,他觉得这一切也许有关联。

“我有一件事没告诉过你们。那次在山洞和强盗搏斗,我差点就死了,在那大火中,出现了一个男人,你绝对猜不到,那个男人是谁。”艾纳看着几人。

“是谁?”贝洛克多皱起眉头。

“就是在碰见那个乞丐,拿到这枚戒指后,我们撞到的那个男人。一个非常奇怪的男人”

“我完全不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个人……”贝洛克多回忆不起来。

“我有印象,一个假笑的男人。”希尔达说道。

“对!”艾纳指向她,“这个男人还突然出现在墓地,就在我回家看望我朋友的墓的时候。”

“这算是……一个帮助过你的人,是好人吗?突然出现?所以你觉得他是魔法师?”阿尔文问道。

“我不知道……”艾纳沉思着,“他给我的感觉不是好人的那种感觉,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感。”

“你想怎么做?去调查这个家伙吗?”贝洛克多问道。

“不知道,我这次去帕朗也遭遇了一些事情。”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不要这样嘛。”

“那的事我本身不想说,算了,我想去这个乞丐的家里看看,带我去,我就路上讲给你。”

“又是一段冒险要开始了吗?成交!”贝洛克多说道。

艾纳又看了看希尔达。

希尔达有些诧异,反应过来说道:“可别想让我留下,我也要去。”

阿尔文和柯克也点头示意。

五人一路跋涉刚到了别墅,就被这不寻常的场景震住了,古堡地貌气势磅礴,分为山崖、瀑布、大湖三层,别墅建在山崖上,非常宏大,但却因为荒废许久,只能看出些许曾经的辉煌,取而代之的是阴森恐怖的氛围。

艾纳惊讶于这幅景象,“这个地方如果没有荒废,恐怕要比阿拉根斯伯爵的别墅还要夸张。”

“我有幸见过一次,确实是那样。”贝洛克多说道,“我也很奇怪,能短时间花重金建起这些东西的人,还会在短时间完蛋。”

古堡外,树木以难以理喻的崎岖模样生长着,一栋栋建筑物都非常的破败,一些房屋上甚至还长满青苔,墙壁上爬满了藤蔓,瀑布下的大湖长满芦苇,水平面外溢让很多地方都变成不明显的沼泽,山路遍地碎石,沟壑纵横,随时会坍塌一般。

周围看不见飞鸟,只有那瀑布落入湖中哗哗的声响。股淡淡的霉味弥漫在空中,让人不由自主地皱眉,神经都一下紧绷起来。

五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里这个地方太空旷了,空旷得有些诡异。”艾纳皱起眉头感叹道。

“是的,这里不像荒废了三年,而像荒废了三十年。”贝洛克多看着被砸碎的窗户说道。

“这里没人看管,估计有很多小偷光顾过这里。”希尔达说道。

众人尝试推开腐朽严重的木门,门下的枯枝败叶摩擦的嘎嘎作响,费了好大力气才推开了大门,与此同时,一阵潮湿地阴风顺着门缝渗出,直冲几人面庞。大厅内板腐朽断裂,有些地方甚至是个大洞,往下瞥去,是黑不见底的深渊。

艾纳向前小心翼翼迈出一步,轻轻一踩,只感觉摇摇欲坠。

其余几人紧随其后,没人谈退出的话。

“艾纳,这里很危险,你不要乱走。”希尔达赶紧拉着拉扯住的胳膊衣服。

“放心你也小心点,我应该没事。”艾纳摆手道,然后又试探性地向前跨了几步,脚刚触碰到木板地板的时候,一阵剧烈的颤动让艾纳差点跌倒,幸好身后的希尔达及时拉住了他。

“这个哈哈,吓我一跳!地面实在太脆弱了,稍微一点力气都不能用。”艾纳拍拍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地说道。

“看来没我还是不行。”希尔达说道。

“可能是这位于湖水旁的原因,水土流失导致地面塌陷,这栋房子也就变成了这样。”柯克说道。

“这些木质结构腐朽太严重,根本承载不了我们,都小心点。”贝洛克多说道蹑手蹑脚地前进着。

五人沿着楼梯一步一步的走向二楼,二楼的房间很少,基本都是空荡荡的,走廊的地砖是灰色的,墙上的墙纸都已经斑驳脱落了,看起来有些发黄。走廊里还有些蜘蛛网,一切都是荒败的景象。

“好多蜘蛛网,路都挡住了,有火吗?”艾纳一边说,一边转过头,发现希尔达远远站着。

“别怕,只是蜘蛛而已……”艾纳说道。

“我从小就很怕蜘蛛……”希尔达看见艾纳看着自己,解释道。

艾纳没有多说,用一个很小的火球术把拦路的蜘蛛网烧得一干二净,空气里混淆着烧焦的气味和发霉的味道。

“谢谢。”希尔达走了过来。

“我的荣幸。”艾纳说道。

贝洛克多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几人穿过一片杂草丛生的走廊,来到三楼,发现三楼的情况更加的糟糕,走廊尽头的一扇大铁门,此刻已经歪斜着,门上的锁头也锈迹斑斑。

“这就是顶楼了,什么都没发现啊。”阿尔文看着可以看见天空的楼顶。

“草都长到了这里……”艾纳感叹道。

“这些锁头也坏掉了吗?”希尔达走上前,伸手摸摸这些锁头,发现已经很久都没有人用了。

“让开,这时候要看我的。”贝洛克多用魔杖给自己施加了一个身体强化魔法,一脚踹开了上锁的门。

一时间尘土四起,呛得几人连连摆手。

几人进门后,发现屋内的情形比想象中的要糟糕得多,屋顶的瓦片全部都碎了,地上还散落着不少的碎木屑,桌椅板凳等东西倒在地上堆积在一起,墙上挂着的画已经看不出原主人的样貌,墙面有的已经变形,看来是被什么东西撞击过。

突然,贝洛克多惊呼道:“天啊!。”

几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具白骨横陈在地上,还穿着衣服,一点血肉都不见,剩下的就是一副森森白骨架。

众人吃惊之余,只有艾纳靠了过去。

“别过去!”希尔达惊声喊道。

艾纳略显从容,示意他们放松点。

艾纳发现这具骨架腿骨处有裂痕,“这可能是个小偷,打不开锁,从窗户翻进来,摔断了腿……”

“天啊,摔断腿就这么在这……”贝洛克多紧皱眉头。

五人围在这具白骨旁,沉默不语。

“我们走吧,这是他的咎由自取。”艾纳转过身,“找找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希尔达向白骨表示了歉意。

贝洛克多这时把目光落在了房间里的画像上,“太诡异了,这么大的画,只画了三个人,我的意思是,一个大家族,应该有很多人丁,这和我们家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你是名门望族了,所以过来搭把手行吗?”艾纳仔细翻过布满尘土的书架和柜子,发现了一个锁起来的抽屉。

贝洛克多凭借还未消散的强化魔法,一下就把锁拽了下来。

抽屉里面躺着一本被锁起来的日记本。

艾纳心跳加速,没有什么比上锁的日记更神秘的了,直觉告诉他里面一定有他想要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