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你差不多大。”

这是我在踏入那扇门前被交代的唯一一件事。

那时我八岁,也就是说,这是十年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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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会,停一停。”

“怎么?这才刚刚开始啊?”眼前的女人(唉)从回忆里惊醒抬头看我,一手撩起略微遮住单眼的前发,让她确实有着和克拉拉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这件事实可能不止第二三四五次地在意识里原地打转。

“首先、就,那半边刘海还是就放下来对我比较好。”

“不是本人也会这样吗?还是说不是本人才容易这样?啊哈,当然,当然,留这个发型自有理由。”她一笑,又抬手理起前发,“然后呢?到底是怎么了?”

“……你这样我可就有点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好了。”

怎么了个头咧你自己有点自觉行不行。扯点背景故事我是没啥意见了,但八岁,八岁?克拉拉她最多十九你一上来就跟我来个八岁?我没多了解她一点是没错了但这跨度是不是有点太不必要了?真嗣呸那个谁提斯只是想让我把这两天的事听一听而已没错吧?嗯?八岁?那要不要连她小时候的相册也翻出来一起边笑边看?而且你那时候也八岁吧?糊弄谁呢鬼才要听一个八岁小屁孩模糊不清添油加醋的第一人称回忆杀啊?这背景故事到底是有重要才要在这种时机跟我介绍?

“这么回事,楚门你是觉得十年前的事未免太早吗?还是说怎样?对我八岁时的回忆是否可靠感到担忧?”她好像从我一边瞪着她一边长考的样子里直接总结出了答案,搞不好真是个侦探,又或者总算搞明白了常识和重点两个词在通用语里怎么写,“首先,如我所说,我想让你明白克拉拉是个什么样的人;其次,我是个蠹灵。”

顺带一提,我自己当然是也没搞明白。

什么灵?——另外这种话我当然也不会再问一遍,实在是没有再打量一遍她顶着克拉拉的脸宽衣解带然后露出一对可以假装成巨乳的中足的勇气,异世界文化冲击的等级在这人身上意义不明地高,虽然这两个多月过去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异世界文化冲击,但前述行为毫无疑问地是,错不了,胳膊粗的节指拼在人体上的样子已经烧进视网膜了,没必要再来一次,谢谢,拜托了,能让我遭不住的生物性恐怖最不需要或者需要的就是顶着她的脸。

“所以呢?”所以我这么问,好歹先接受她是什么的前提。

“所以我们的成年从两岁起算。”

“……行吧。”

“平均寿命倒不是理所当然地也很低,多少也有五六十年,在这之上外貌也不会衰老。”她谜之得意地指着自己没有亲缘关系的妹妹(?)的一比一高仿脸蛋,“她经常说我这种蠹灵就是这点恶心,但眼前就有这么一副好皮囊,不做点什么才是暴殄天物,对吧?”

“啊嗯您说是就是吧我也是懒得问了。”

反正至少常识这块是没搞明白。

“这倒真是无妨,反正该解释的都会跟楚门你解释的,我们边讲边来。”

“我不是那意思但算、”

“我知道。”她戳着自己脸蛋的修长食指朝向我,“所以才边讲边来。你不喜欢不是吗?把一切前提条件都明明白白地摆在面前——我也不喜欢这种风格的故事,明明知道那才是最合理的表达方式也喜欢不起来”

看来今天还真就是少说话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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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接着说十年前的事吧?和刚才提及的一样,蠧灵两岁就算成年,所以那时的自己姑且也是个工作了五年上下的“成年人”——说来也不怎么光荣,毕竟效力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母,或者说,如你现在所知那样,玛尤特罗伊那家现任的两位家主。

关于格雷维亚的玛尤特罗伊那家,我想克拉拉也至少和楚门你提过那么一两、啊,没有吗,那也没关系,我知道你至少和探索者工会打过交道,所以不妨以这点作为参照:格雷维亚境内大约百分之三十具有合法效力的工会勘探合同的承认方署名都会以各种方式包含“玛尤特罗伊那”这几个字。

怎么,脸上这突然一副搞懂了什么但又越来越搞不懂什么的表情,真好奇她到底跟你说过什么——好吧,这先不提,让我们继续——总之,本人那时的工作是帮助和本家有密切合作关系的工会处理一些琐事:赔偿事后死伤,追查赃物偷盗,处理团队纠纷,清理落跑魔物,诸如此类,目的应该是在于让我在以更正式的头衔接手前熟悉工会在本地的行事手段,自然,也有假借这种说法在底层随意刺探潜在现场机密的意图在,合作关系往往如此。二三纪元的地底遗物不说,如今就连你也亲自见识了对第一纪元的考察可能会有怎样的后果在,要说正当与否,这点戒心怎么说也都相当正当……啊,原谅我的不着边际,总而言之,一句话:那时工作性质如此,难免遇到见不得天日的丑事。

举例而言,“进入某座第三纪元地城后遇难的合法居留转生者的尸体从工会停尸房不翼而飞”。如何?这事要是在楚门你的世界里出现大概会吓得人不敢睡觉,简单来说就是超自然,说得不错吧?

只可惜格雷维亚是个能用辨认不出原形的行尸走肉建起流水线的所在,无人认领的尸体凭空失踪实在司空见惯。那时的无执照死灵术使用者私自盗尸以作研究素材在一些地区几乎是无人再愿多管的日常。

不过,啊,对,我知道,楚门,你清楚转生者不应该在这世界上永久地留下尸体,对吧?我料你也决不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同类的尸体消散得一干二净。但这其实并不完全属实,本会因为死亡而高速消散的肉体偶尔可能由于某些外界法术的永久影响而不得解脱,一定程度上就和你的世界曾有的各类干尸保存风俗类似:本应迅速腐朽的尸体在隔绝与处理后变得难以朽坏,确有其事吧?明明没有死灵术发展的基础却还是达到这样的形式,实在是——啊抱歉,总之,那具不翼而飞的转生者尸体在地下遭难时就不巧做了这样一道陷阱法术的受术者,身躯静滞不得消散,到头来负责的主管们只能在这里为他徒具形式的下葬做准备。

好了,回到那个不幸的转生者身上。

独自转生的缘由似乎是猝死。男人在当时的居留申请上声明过自己没有随行亲属,只是好在靠着自己在原本世界与建筑学有关的知识得到了被当局同意永久落脚的资格,至少本该如此,但这样就会有说不通的地方在。

举例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