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为了你(一)

  张飞※※※

  (你——就这么甘愿的躺在这里,成为所有人的累赘吗?)

  【……谁?是谁的说话?】

  我的脑中出现了奇怪的声音,也许是受伤之后那种急躁心情产生的错觉,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多心而产生的幻听,我不清楚这声音的来源,但是……她说的没错,我……甘愿吗?

  (你甘愿吗?被那样对待了,你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呢~)

  那声音好像是从我脑中发出的一般,清晰又饱含压迫感,令我本就脆弱的神经遭受到了一股冲击。

  ——脆弱的神经,也许我本就是个脆弱至极的人吧。我没那么坚强,面对疼痛,质疑,疏远以及背叛……我都没有够坚强的心去面对,所以,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不用你管,给我滚出我的脑子!】

  (这样真的好吗?为了一个跟自己非亲非故的人,就这样把性命都搭上了,你这样对得起谁呢?)

  【给我闭嘴!玄德哥哥不是非亲非故的人!他是——】

  (他是谁?谁值得你这么做呢?)

  【他是……我的……】

  (不~他不是你的,他是那个名叫关羽的女人的,你们之间的胜负,你早就输了。)

  【不!我没输!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受伤了,然后伤病阻碍了你去得到刘玄德吗?不,你错了,即便你没有受伤,刘玄德也对你没有一丁点的意思,你不清楚吗?)

  【不是这样的!你说谎!】

  (啊呀~那,你自己说说看啊,说说……你凭什么能够得到他?)

  【我……】

  (你被他嫌弃了,即使你再怎么努力,他都看不到的,因为他根本就不爱你,一丁点的感情都没有。)

  【不……不是……】

  (你的努力,他何时肯定过?又何时给过你安慰?在你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你身边,这样的人……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他不是……那样的人……】

  (是嘛~那他是什么样的人?无视了你的努力迁怒于你的人?让你独自忍受痛苦自己却逍遥自在的人?无视你的感受强迫你去做你根本做不到的事情,还以此来责备你的人?就是这样的人吧?)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我疯狂的摇晃起脑袋,希望把这个声音驱逐出我的脑袋,这个声音令我越发的烦躁,令我越发的痛苦……我却无法反驳她,甚至找不到反驳的词语,我只能一味的说着“不是”。

  ——可,她说错了吗?

  【玄德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很温柔的,很体贴的,很善良的……不是——那样的人。】

  (是嘛?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么请你告诉我,你那温柔的、体贴的、善良的玄德哥哥——对你做了什么?)

  【我……】

  (他和那个名为关羽的女人纠缠在一起,天晓得他是不是喜欢那个女人,他在需要你的时候就对你百般要求,不需要的时候就晾在一边爱理不理,他还因为其他女人而打了你,根本不管你的死活,这些,就是你所谓的温柔善良?)

  【……】

  (看清现实吧,你记忆里的玄德哥哥,已经不存在了,那个伤害了你的,一直在利用你的人,根本就不是刘玄德。)

  【……伤害我,……利用我,的,不是,玄德哥哥……】

  (没错,那根本就不是刘玄德,傻孩子,你被骗了,他根本就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我,被骗了……】

  (是啊,你被骗的好惨啊,即使这样,你还想为那个付出一切吗?)

  【……不是,玄德哥哥,的话,……不要……】

  (既然没有必要为那个家伙付出一切,那么何不——杀了他?)

  【……杀掉,不是玄德哥哥,的人……】

  (对,没错,既然他们害得你受伤,害得你承受这种痛苦,那么也让她们常常这种滋味,让那个胆敢欺骗你的人在死亡中忏悔吧。)

  【……死亡……死亡……】

  我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我仿佛……在被什么人侵占着意识一般,脆弱的神经在不断的崩溃,名为‘张飞’的个体仿佛正在崩塌,取而代之的则是……那个一直在于我对话的‘某个人’。

  (是啊!杀了那个男人!杀了那个一直让你痛苦,一直让你孤身一人的那个家伙,把他的手脚全部切掉,然后拔出他的舌头,看着他在地上打滚,哈哈哈哈~多有趣的场景。)

  【……我,要杀了他……】

  (没错,你要杀了他,你要将他给予你的痛苦,百倍的,千倍的奉还给他!你要让他生不如死——)

  【……不……不要……】

  我用仅剩的意识在与之对抗着,我不可以这么做,我不能这么做,我……如果杀了他的话我会后悔的,这种强烈的感觉令我稍微夺回了一丝理性。

  (嘁……居然进行反抗了吗?原以为是个软弱的孩子就能够乖乖给我让位呢,看来是我低估你了,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够违抗的了我吗?)

  【……不行……不行……】

  我在与那股意识对抗,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违抗她,可能只是因为自己认定了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又或者是因为那不好的预感,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让那个意识控制我的身体。

  (想违抗我?你还早着呢,虽然你一直处于一种看起来很积极的状态,可连你自己都没注意到吧,自己本来的样子……早已经丑陋不堪了。)

  【……你,别再说那些听不懂的话了,给我滚出我的脑子——!】

  我奋力的想要活动身体,以求直接取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但是却没能如愿,反之,在我的眼前,我的手擅自主张的活动了起来。

  【……(为什么……连声音也……)】

  就在我惊诧的那一刻,我的喉咙也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了,现在我能够感觉到那本能的危机感——我要被那个人取代了。

  (没用的,你再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因为……这已经是定局了,就凭你那软弱的内心,根本无力更改。)

  【……(我,软弱?开什么玩笑——!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意识里!赶紧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我奋力的想要喊出这些话,但是嘴唇也还,喉咙也好都没有按照我的意愿活动,所以我的声音还是没有回来,但是我应该已经将意思传达给‘她’了。

  (我?是谁?大小姐您可真会说笑啊,究竟是我在您的意识里还是您在我的意识里?究竟是你夺走了我的身体还是我夺走你的身体?——这些从一开始就注定好了啊,因为,我,就是你。)

  【……(什么——?你胡说!我不认识你!我从没见过你!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

  (您当然不认识我,因为,我一般都在睡着,只有您需要我了我才会醒来,但是,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为什么你霸占着这具身体,霸占着主意识的权利,却在遭到那种待遇的时候忍气吞声?)

  【……(我……我没有,没有……我只是……)】

  (你,还想原谅那个名叫刘玄德的男人吗?如果是你的选择也就罢了,但是……现在,你并没有理由选择他,你也没有想要选择他的意愿,不是么?)

  【……(不是,不是的,我……玄德哥哥……)】

  我陷入了混沌之中,我爱他,但是他辜负了我,去找了别的女人;我爱他,我为他努力,但是他看不到;我爱他,我为了他而战,但是他却责备我,甚至还打我。

  ——我……为什么要选择他?

  (对,没错,你没有理由选择他,你隐藏你的本性太久了,现在,就让我来替你释放吧。)

  【……(我的……本性?)】

  我的本性是什么?我要在玄德哥哥面前做到最好,我要把一切最好的拿给他……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那么现在我应该做什么?

  我讨厌他,我讨厌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讨厌他的冷漠,我讨厌他的不闻不问,我讨厌他打我……我喜欢他时,将一切最好的拿给他,既然我讨厌他,那么——我就拿出最坏的一面对待他!

  (呵,呵呵,呵呵呵……对,没错,乖孩子,你要杀了他,而我,能帮你杀了他,现在放弃抵抗,将身体让给我,我来帮你,我会好好的折磨他,折磨他到死——)

  【……折磨他,到……死……(是啊……已经,不需要我了……不需要我……)】

  ——飞儿,真是的,你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呀,今晚的故事还要听吗?

  ——飞儿!你呀,怎么睡相这么难看啊,喏,把被子盖好。

  ——飞儿,这件事就麻烦你了,诶?又要摸摸头吗?你还真是长不大啊~

  【……不,不行……】

  (怎么回事!你,你这家伙怎么会……)

  【……我不能,不能让你杀掉……玄德哥哥……无论,如何……】

  在我脑中,那些与玄德一同经历过的美好记忆令我麻木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温度,而我靠着这点温度跟那股意识抗衡了起来,她似乎也是始料未及,于是我成功的夺回了身体的一部分。

  但是,她太过强大……又或者我太过软弱的原因,我知道这样撑不了太久,但是我现在必须想办法阻止自己……不能,让玄德哥哥死在自己手里,绝对不行!即使自己死掉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差不多给我——乖一点!以你现在这种虚弱的状态,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根本是痴心妄想!)

  【……唔……姆……那个……】

  在与之僵持不下的时候,我瞥见了身旁放着的葫芦,那个是……关羽之前送来的,我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但是此刻却有强烈的愿望想要打开它,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能管用。

  (喂!你在干什么啊!那种东西……)

  虽然过程很艰难,不过我还是拿到了那个葫芦,将封口的塞子打开,一股稻米的清香混合着酒精的味道压入了鼻孔,强烈又浓厚的酒香味冲击着嗅觉和神经。

  【……原来,是酒么,也罢,那样的话……】

  (笨蛋!住手啊!)

  【……与其让你用我的身体杀死玄德哥哥,不如就在战场上赴死!】

  刚才正好听到了前方战线吃紧的消息,似乎是遇到了那个名为吕布的家伙,听说那是天下第一强大的人……往常的我可能会害怕吧,但是现在我别无选择,这就是我的选择!既然要保护玄德哥哥,就要贯彻到最后!

  (你……该不会是想用这具肉体去送死吧?)

  【……不知道酒精到底有没有作用,不管了!】

  微辣的米酒入喉,稻米的清香混合着酒精的味道在口中扩散开来,仅仅不过一口的量,脑袋便感觉轻飘飘的。

  【……(身体……变轻松了,伤口也不疼了……)】

  (呵……你这个人真是……直到最后都这么任性,好吧,既然那就是你的愿望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回事……我……)】

  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抄起了放在身旁的丈八蛇矛,在手中掂量了一番。

  【呵,正好孙乾和那个女人都不在,也就没人能够阻止老子了。】

  喉咙擅自的动了起来,我的脑袋还因为酒精的作用而飘飘然的时候,我的身体……被那个家伙给夺走了。

  【啊啊……真是的,没想到最后还是你亲自帮了老子一把啊,你……应该不知道吧,酒精会让你本来的意识越来越朦胧,而老子,可比你能喝的多!呵呵呵……】

  语气粗俗又陌生,那显然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那个占据了我的身体的人。

  但是……即便我想要将身体的控制权夺回来,就如她所言,酒精没有影响到她,却让我的意识越来越飘忽,我能够勉强的集中意识,但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为所欲为罢了。

  【你,给老子滚下去!】

  ‘她’粗暴的踢开了身旁一个正在愣神的士兵,然后夺下了她胯下的战马,接着猛地拉紧缰绳,战马即刻嘶鸣了起来,眼前的场景在不断的放大,应该是在奔驰当中……她,究竟想干什么?

  【呵,呵呵,哈哈哈哈——这种感觉真爽啊!果然就应该由我来控制身体才对!哈哈哈哈——!】

  就好像释放着什么一般,她肆意的活动着我的身体,旋转着手中的长矛,然后在那一群人鄙夷的视线中不顾一切的冲向前方。

  【……吕布,是吧?你想去送死?老子偏不让你死!老子就让你看看,真正的力量!】

  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啊……意识……远去了……

  不行……玄德哥哥……

  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

  【终于,可以找你算账了——玄德哥哥,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张飞一边粗俗的狂笑着,一边缓缓的接近玄德,她的样子非常奇怪,令玄德感到了寒意。

  「飞儿……?」

  【别那么叫老子!你不配!】

  旋转了一圈长矛,张飞将长矛的矛头指向了玄德的方向,脚步依旧是那种不急不慢的速度,脸上浮现的笑意越发狰狞,玄德的身体竟然本能的向后躲了躲。

  【哟……你也知道害怕啊,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冷血的家伙,什么都不知道呢~】

  在玄德的看来,眼前的张飞更像是一个品性恶劣的陌生人,顶着张飞的脸蛋在戏谑着自己。

  「翼德,你在干什么?」

  关羽察觉到了张飞的异常,敏锐的她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危机感,眼前的张飞散发着陌生又古怪的气息,即便她的表情是在笑,可那双瞳眸中的杀意可不会被笑容掩盖。

  【没什么,老子只是,稍微跟我的玄德哥哥,叙叙旧而已,呐——】

  突然地,张飞手中的长矛突刺了出去,而对准的便是玄德的方向,关羽虽然已经筋疲力尽,但是背后可是玄德,她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无所作为呢?

  所以偃月刀精准的击落了长矛的轨迹,就在玄德的眼前,钢铁碰撞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仅仅一声便令那个男人如梦初醒一般感觉到了近在咫尺的死亡。

  「飞儿,你……」

  【老子不是说了!别他妈叫这个名字!你不配——!】

  她手中的丈八蛇矛仿疾风骤雨一般无情的挥舞着,横在玄德面前的关羽则是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去阻挡,但是不知为什么,张飞此刻的战斗力相当的恐怖,那已经不是关羽能够解决的程度了。

  说实话现在她还能抵御,完全是因为背后是玄德的缘故,否则她怎会拖着已经力竭的身体战斗呢。

  「翼德,你究竟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是啊,你觉得我疯了?我也觉得我疯了,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喜欢那个男人,我一定是疯了才会为了他搭上自己的命!】

  张飞扶着自己的额头,宛若毒蛇般的瞳孔死死的盯着玄德的眼睛,令他无法将视线移向别处。

  「……」

  他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就连腹部的伤口都忘记了,他现在只能直视着张飞的眼眸,那种暴虐的、粗鲁的、带着明显杀意的双眼,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可以伤害玄德!」

  关羽向前迈了一步,将偃月刀架了起来,虽然她已经没剩多少力气了,原本以为打赢了吕布就可以休息的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翼德会对玄德刀剑相向。

  而且,没有一丝的犹豫,刚才与之过招的关羽清晰的感觉到了,那是纯粹的杀意,没有一丝的怜悯与犹豫,她就是想把玄德杀掉。

  【你这个女人,真是碍眼啊,既然你那么喜欢护着他,那老子就把你一块送去见阎王——】

  说罢,张飞取下了腰间的酒壶,而就在这时,关羽抢先一步对她发动了进攻,只是,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张飞的状态。

  只见她单手持矛,一边将酒壶中的酒灌入口中,一边用一只手抵御着关羽的进攻。

  「嘁……怎么会这么强。」

  仿佛那酒是她力量的源泉一般,眼前的张飞越是显露醉态,进攻就越是刁钻迅速,仿佛没有上限一般不断的变强着。

  【唔……哈!好酒!好酒——】

  已经满脸通红的张飞晃悠着步子,缓缓的吐出酒气,那股浓郁的酒香味就连距离稍远一点的玄德都能闻到。她没有停止进攻,仅仅几个回合,关羽便气息不稳。

  「……(这种时候不能退缩啊,即便对手是翼德,只要她想要伤害玄德,我就必须阻止她。)」

  关羽调整着气息,偃月刀在手中越攥越紧,明明刀刃锋利到足以切断铁杆,但是张飞手中的漆黑色长矛仿佛也是相当坚硬的武器,不但轻盈而且锋利,那将速度与灵活锻炼到极致的战斗方法令关羽非常不适应。

  【喂喂!你这算是什么啊?你好歹拿着那种东西啊,连像样的进攻都发挥不出来吗?你还是和之前那个时候一样啊,不……老子那个时候就应该铁下心杀了你!】

  没错,二人有过一次正面的交锋,在安喜县关羽深陷自身的问题中,而那时与之对立的张飞就将她打败了,凭借着对玄德深沉的爱意而获胜,那个场景似乎就在关羽的眼前一般,但现在却完全相反了。

  「翼德!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了要为了得到玄德而努力吗?你这个样子算什么啊!」

  【努力?你……跟老子提努力?哈哈哈——!真好笑!】

  张飞用力将关羽的偃月刀击退,然后又向嘴里灌了几口米酒,随后……将身上的衣服撕扯下了一部分,刚好能够将其纤细的腹部暴露出来,而她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她在粗暴的撕扯着包扎着自己伤口的布条。

  【喂!玄德哥哥!你看啊!求你看看吧!给老子看清楚!老子为了你——都他妈忍耐了什么!】

  被鲜血浸透的布条被用力的撕扯下来,已经变了颜色的腐肉四周是深黑色的血块,凝结的乱七八糟的伤口周遭还带着正在生长的肉芽,那中间的伤口仿佛黑洞一般,那就是贯通伤,是被连续贯穿的贯通伤。

  「唔……」

  关羽看着眼前的场景皱起了眉头,虽然她清楚张飞受了几乎致命的伤,而且她还在强撑着,但是当那种糟糕的伤口就出现在眼前时,确实令人非常难受。

  而玄德就更加直接了。

  「唔——」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张飞侧腹上的伤口,用手捂着嘴巴,强行抑制着喉咙处的呕吐感,但是胃中仿佛有强酸在翻涌一般,令他快要吐出来了。

  就是那样,看了便会令人反胃的伤口。

  【呵……这个家伙还一直瞒着你,不让你知道她伤的有多重。】

  眼前的张飞敲着自己的脑袋,特意强调了自己。

  【而你呢?你干了什么,你不会忘了吧?】

  丝毫不在意那坦露出来的伤口,就任其暴露在空气中,张飞旋转了一圈长矛,然后再次将长矛对准了关羽身后的玄德。

  【你太碍事了!给我让开——!】

  关羽再次承受着张飞那宛若狂风骤雨般的进攻,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已经跟不上节奏,再加上身体力竭的原因,现在的关羽自知没有任何的胜算。

  「唔……玄德!玄德,听得到吗?快逃!我来争取时间,趁这个机会快逃离这里!」

  关羽没有时间去查看玄德的状态,但是那应该不是致命伤才是,所以逃走应该是可行的,而自己要做的只有拖延时间。

  【逃?天真的家伙啊,你也不看看那个男人现在的样子,呵呵,哈哈哈,太好笑了!】

  张飞一边肆意的大笑着,一边更加疯狂的对关羽展开了进攻。

  她的笑是有原因的,关羽想要令玄德逃跑,但是她不知道,现在的玄德已经是呆掉的状态,双腿不住的颤抖着,连眼神都无法从张飞身上移开。

  被张飞震慑到如此地步,何谈逃走呢?

  【你太碍事了!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就是因为你这家伙的存在,才会变成这种地步,你最好还是去死吧——!】

  漆黑的长矛宛如毒蛇一般将獠牙对准了关羽的身体,速度提升到一定程度的张飞轻松的挑飞了关羽手中的青龙偃月刀,衔接着旋转自身的动作,空闲的左手直接一拳殴打在了关羽的腹部。

  「唔——!」

  咬紧牙关强撑着的关羽并没有因为这力量极大的打击而倒地,但是她也同样做不到还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张飞微笑着,然后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一般的跪在地上。

  【很疼吧?啊呀……抱歉啦,我下手没轻没重的。】

  然后,就那样绕过了关羽的身体,张飞此刻就来到了玄德的面前,瘫坐在地上的玄德只能亲眼看着张飞带着笑意接近自己,双腿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无法活动,整个身体都能够感觉到颤抖,心脏的跳动更加的剧烈了。

  【抱歉呐,玄德哥哥,把你最——喜欢的女人打伤了呢~】

  张飞将手指抵在唇边,颇为俏皮的说着,但是即便语气再怎么俏皮,也掩藏不住那双充满着杀意的瞳眸。

  【是不是很伤心呀?哈哈哈……喜欢的女人受伤了是不是很心痛啊?】

  张飞抬起长矛,用长矛的前端挑起了玄德的下巴,由上至下的俯视着他,带着令人胆寒的笑容却用看待垃圾的眼神望着玄德,从她的眼中,玄德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每一次的呼吸都被放大了,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心跳声,‘咚,咚,咚——’就像敲着锣鼓一般,额头上的冷汗也随之流下,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现在的状态,不会失去意识了。

  【呐~玄德哥哥,你看看我……就不让你心痛吗?】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温和了起来,甚至是令人怜悯的程度,这种转变令玄德可是吓了一跳,霎时间从刚才那种僵硬的状态中解放出来。

  「我……我……」

  但是显然,在长矛抵在自己脖子上的现在,玄德的大脑已经完全被恐惧所占据。

  【……噗,哈哈哈哈——!像个笨蛋一样啊!居然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吗?……喂!老子问你话呢!】

  将长矛移走的张飞直接用另一只手抓着玄德的衣领,然后用力将他提了起来,将脸贴近了玄德的脸,用视线死死的盯着他。

  【老子在问你,为什么老子受伤的时候,你反应那么冷淡?嗯——?】

  将手中的力道再一次加重,张飞将脸更加贴近了玄德,玄德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的鼻息,两种完全不同的喘息声传入耳朵,他现在甚至无法组织语言。

  【明明张着嘴巴,却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呢,像一条死鱼一样。】

  说罢,张飞松开了抓着玄德的手,然后缓步远离了玄德,就在玄德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终于可以喘口气的时候——

  「咕呃——!痛痛痛痛痛——!」

  张飞即刻回转了身体,用手中的长矛直接刺穿了玄德的身体,伤口就在那之前被吕布戳穿的伤口之上,也就是贯通伤的二次伤害。

  【呵,哈哈哈——!怎么样?玄德哥哥?体会到我的痛楚了吗?】

  张飞一边狂笑着,一边旋转着手中的长矛,在玄德的身体里不断的搅动着,以给予他更多的痛苦。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除了喊叫什么都做不到,玄德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将插入身体的长矛拔出来,他现在全身的神经都只能感受到一个感受——疼痛,痛入骨髓。

  【啊哈哈哈哈~我让你去选择别的女人!我让你无视我!我让你打我!我要把这些——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一边疯狂的发出渗人的笑声,一边癫狂的诉说着自己的恨意,张飞更加用力的搅动着手中的长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