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话_一见钟情的事恐怕都不是什么巧合
一眼望去街道上没有往来的人群，想想也是，黎明破晓前，哪怕那些起早贪黑的人都基本还在睡梦中，在这个文明近似中世纪的世界，等到太阳起来一定高度，约莫五点左右出没才是正常的。我已经早早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打算去外面最早的早餐摊位，吃完早餐立刻出发找那黑羽同学和菲莉斯同学，以及那两个不知是死是活的蠢货，姑且还得叫一声同学的玩意。
正当我准备出发的时候，后面一只手搭到我的肩上，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好在身体没发出尖叫，我只好徐徐地回头看到底是谁。
“迦尔纳，原来是你啊。”
“喂，齐格飞，你居然不等我，想提前出发？”
“我可没记得我有约过你，要你等，自然不存在提前不提前的说法吧。”
“算了，我不是跟你来辩论的，反正目标是一致的对吧？”
迦尔纳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只好就范，不打算再让他假装不知道离开什么的，毕竟哪怕我再怎么心大，多少还是了解到眼前这个人是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类型，说服他只会换来口干舌燥的无谓下场。
“优先接黑羽同学和菲莉斯同学回来，要是那两个蠢货还活着顺带捎回来。”
“那成，我们先准备一下出发吧？”
“准备？”
迦尔纳一副快要翻白眼的表情，连续拍了拍我肩膀。
“我说齐格飞，你不会觉得我们第一天就能找到她们吧？”
“确实，你说的准备是在户外生存用的装备吧？”
“算你多少还有点常识，齐格飞，你有魔法包或者魔法袋之类的东西吗？”
迦尔纳用眼睛盯着我的腰间，大概是想看看魔法包之类的吧？
“有，虽然我家境比不少那种富可敌国的家伙，但是多少有点钱，这种程度的东西还是有的。”
“那成，看来我们两个都不用背着东西跑来跑去。”
“我觉得我们先去吃个早餐先吧，然后再去最早的那些杂货商店买一堆上山露营用的东西。”
我的话刚说完，肚子很自觉地发出青春期独有的声响，迦尔纳有些傻眼地同意我的意见。
我和迦尔纳很快趁着天没亮的时机偷溜了出宿舍，哪怕是有护卫站岗，这种时间人的倦意十分大，注意力无法集中，偷溜出去自然变得轻松不少。
我们两个走在清晨都算不上的街道上，没有人的感觉实在是有种自己统治这里的错觉，又或者那种我才是这个城里最勤快的人的错觉，不禁想起前世有个著名篮球员的名言“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太阳吗？”，我现在特别想说这句话，不过说出来大概迦尔纳也完全不懂吧。
走着就走到了一个店，店用着十分有历史的牌匾写着自己的店名，但碍于文字并不是跟帝国那边习惯用的文字，实在看不懂。只不过看到里面那些正在排队以及正在大快朵颐的人，便能知道这里的料理水平应该不会太差。给钱之后，我和迦尔纳拿着牌子去排队，一边排队一边聊起之后要注意的事。
“我说齐格飞，等下我先是要先去杂货店买装备是吧。”
“嗯，我魔法袋里的东西虽然能用，但是不太保证上了山还能正常。”
“你指的是生活用的魔法道具吧？我听说火系的妖精确实很讨厌出现在寒冷的地方，明明越是寒冷越是需要它们出来，偏偏不爱出来。”
“废话，换成你被人从温暖的帝都扔到天寒地冻的地方，你也不会乐意吧。”
“倒也是。”
排队的队伍有些长，但是考虑到这个点没什么地方可以吃得上早餐，能有营业就十分感谢了，不过想了想，按道理肯定有人为了竞争也早点起来才对，为什么偏偏一条街就这间店在营业。
“迦尔纳，你说这店怎么那么早开门？”
迦尔纳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想发出那种遗憾的感叹，但好像一下子又收回去，语重心长地继续说。
“呃，齐格飞，你先留意一下这里的大哥们吧？”
我照着迦尔纳的指示环顾四周，然后发现全部都是那种身强体壮，丝毫不逊色于战士的体格的人，再留意到别在腰间带有像是魔法灯的帽子。
“哦，原来都是矿工啊...”
“正是，他们那么早起床就是准备在太阳出来之后，早点进入矿洞工作。”
“哦，看来确实是这样。”
“至于为什么那么早进矿洞，听说是为了在白天气温相对温暖的时候会比较好，方便早点进去。”
“迦尔纳，我怎么记得越往地下深处气温越高来着。”
“确实如齐格飞你所说，越地下深处就越热，但实际上这些山脉这些矿洞其实住着一些龙种，与其说龙种不如说亚龙更准确。它们会从一些矿洞中经过，往地面上走来躲避地下的高温。”
“那它们为什么会在夜晚往地下深处走？”
迦尔纳似乎是从别的地方收集这些情报，然后给我讲了出来，看来他还真挺喜欢做这种情报工作。想想，我也该向他学习多收集点情报，毕竟必要的时候一些情报还是能得到意外收获。
“这个具体还不清楚，有矿工说法，它们是在捕食一些喜欢啃食矿石的矿石蜥蜴吧？类似常见大蜥蜴一样，但是主食是矿石，很少会攻击人，且基本上很怕人，然后那些未知的龙种就顺着一些大矿道捉这些矿石蜥蜴。因此这边的矿工行内，都会禁止夜晚采集的工作，要是遇上矿石蜥蜴还好，哪怕它们自卫反击，顶多只是赶跑人，要是遇上那些未知的龙种，很可能顺口把人给吃了就不好玩了。”
“确实，为了安全问题，禁止夜晚继续开工是很需要的，那么会有人趁着夜晚偷偷跑进去吗？”
“怎么可能啊，齐格飞，你想想这里姑且还算是军镇，士兵只多不少，不可能不派多人守着矿区的。”
“确实呢。”
正在我们两个说得起劲的时候，排队轮到了我们，我们拿着热腾腾的早餐往一个角落，开始享用这份极具当地特色且远比军队食堂好的早餐。很快地把分量颇大的早餐给消灭之后，我和迦尔纳就赶去之前找人时候，发现的一间杂货店，杂货店主营着各种户外用品，小到帐篷专用的扣子，大到一些不会有人买的像是休闲躺椅的玩意，有用没用都一应俱全，有点像在以前那个世界过户外用品店的感觉，或者说这边的种类更繁杂。
在店员推销下，我们买了不少上山用的装备，从更为御寒的衣服到各种户外工具，恐怕买的这些东西在这次行动之后，基本不会有机会用了，想到这点，终于明白父亲总喜欢买东西之前考虑仓库能不能放得下，而不是用不用得上。
“迦尔纳，你用钱方面没问题吗？不够钱我帮你出吧。”
“还行啦，别看我这样，我偶尔也会去做冒险者赚钱，只是比个人资产，比某些资历久的中端冒险者还有钱。”
“哦，看来你放假也不会闲着啊，挺让人羡慕，我这边可是经常要应付那些只会说‘哦呵呵’、‘您说得对，齐格飞大人’的贵族子女。哪怕连父亲都会很是烦恼应对这些人，但又不能赶走他们，只好逆来顺受做着这些工作。”
“某种程度确实你的确挺惨的，齐格飞，看来当贵族确实不是件什么好的事情。”
对迦尔纳的吐苦水，似乎让他产生莫名的抗击心理了。
“迦尔纳，按照你父亲的功绩，等退休的时候，大概陛下就会给你父亲封男爵头衔了吧，到时候你也会成为贵族，这种命运逃不了的。”
“我倒是不担心，说是贵族，也只是没有领地的男爵罢了，我想不至于像你一样天天应付那些哦呵呵的。”
“迦尔纳，我劝你死心吧，一入贵族门槛，不可能逃得了这种看似浪费时间，实际也是浪费时间的工作，到底应付这些家伙也是工作的一环。毕竟你想想只要你的工作环境里，有一些这种人，难免还是要跟他们打交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大概是开始明白我的话的意思一般，耸了耸肩。
“也是，只要我想超越我父亲，这种事多少还是要做的，希望我以后有个强势点的夫人，多少这种事情可以交给她办，至少可以让自己放松，脱离那种黏糊糊的环境一下。”
“你父亲没跟你安排相亲对象吗？”
“有是有，但是我直接拒绝了。”
“唉？拒绝了？一般来说直接拒绝会产生多麻烦的吧？”
我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迦尔纳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但不是自己拒绝的话，才会有很多麻烦吧。”
“这倒是，不过你怎么直接拒绝的？虽然我记得我都是通过父亲来拒绝的，没试过自己回绝对方的好意。”
“呃，齐格飞，我反而觉得你比我无情多了，要不是自己亲自回绝的话，会让别人产生莫名的期待感，比如‘会不会是对方的父亲阻挠我的恋情’、‘是不是我父亲的问题才这样？’，诸如此类的小麻烦，可能是平民和贵族间处理事情办法不一样吧？”
想不到迦尔纳还是挺考虑对方的感受，慢着，他刚才说他没有婚约者吧？那我妹妹不就可以了吗？不对，要是由我来帮忙助攻一波，能顺利的话，还可以刷点迦尔纳对芙蕾雅的好感，问题反过来我说错话不就有反作用了吗？不行，齐格飞，为了你妹妹的幸福还是问问吧。
“迦尔纳，你现在没有喜欢的对象吧？”
“没有，怎么了？你不会想拿我去推销吧？”
“哪有哪有，只是代人问问而已。”
迦尔纳有些警觉地问着我，我又不能明说是我妹妹，只好尝试问他的喜好。
“真不是？可别把我介绍给那种哦呵呵的家伙，我可没信心聊下去。”
“不会的，我保证，那迦尔纳你是喜欢年纪比你大的还是小的？”
“嗯...小的好点吧？大的感觉会被当做弟弟看，小的话，多少还能觉得自己在照顾对方。”
回答不错啊，迦尔纳小哥，不过考虑到这个世界的婚恋观好像跟以前那个世界差不多，喜欢年轻点也正常。
“是要身材高挑还是小巧，苗条还是丰满的？”
“高矮，我觉得一般女性也不会比我们俩高多少吧，至于胖瘦的问题，只要看着健康就好了？个人喜欢有点肉的？听我父亲说选择一起的女性还是选择有点肉好，抱起来舒服？我是不太懂，不过确实我不太喜欢太瘦的，太弱不禁风了。”
贝萨流士卿真是策士，居然教儿子这种知识，咳咳，差点佩服别人跑题了。芙蕾雅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和父亲英俊的面庞，芙蕾雅自然是铁一般事实的美少女，相貌肯定没问题。至于身材这个，母亲长得挺高，生了两个小孩依然身材很出色，相信芙蕾雅保持适当锻炼也能有那样的模样，这点也不用担心。就是芙蕾雅和迦尔纳平时说不上几句，不知道迦尔纳对芙蕾雅的好感有多少。
“呃，那迦尔纳，我问你，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
“唉！？”
“别唉，我问你，你觉得我妹妹芙蕾雅怎样？”
迦尔纳不出所料吓一跳，哪有正常老哥会问别人对自己有什么想法的，但是这种事总归要去做，唉，总归要去做。
“嗯，这个的话，芙蕾雅妹妹确实挺可爱的，条件上比绝大多数我相亲过的女性超出不少，应该说规格外的水平吧。”
“那是喜欢吗？”
“以同学的妹妹来说，是挺可爱的孩子，要说以对象来说，暂时没有这种想法吧，至少现在有这种想法才糟糕吧？”
好像也是哦，对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产生感情反倒确实挺奇怪，不过这个世界的婚恋观比较早熟，其实说不定反而是迦尔纳比较晚熟所致？
“嗯...迦尔纳你说得确实有点道理，不过真要以想起对象的话，你能接受吗？”
“喂，齐格飞，说好的不要介绍这种事给我啊。”
“迦尔纳，这不是介绍，再说你跟我妹妹芙蕾雅都认识好一段时间了，需要我介绍吗？那孩子是自己想我问这事，我才找你问问看，毕竟让女孩子亲自问，要是被亲自回绝了，再做朋友就很难了。这个，不用我说你也很懂吧？”
毕竟迦尔纳就是用这招打断那些对他有好感的女生，他不懂才怪呢。
“齐格飞，我说不过你。我自己的想法是芙蕾雅妹妹，可能只是少接触男性，偶尔碰上才会产生好感，让她莫名地自己情窦初开的感觉...”
“想不到你还会用这么深涩的词汇。芙蕾雅的想法，应该是想成为你的婚约者。这个事的话，我还没跟我父亲说，按照父亲那么宠我妹妹，只要事情没有太波折，会挺顺利的。我这边是这个情况了，你那边怎样？”
迦尔纳与其说是苦恼，不如说是那种下定决心的样子。
“要是用别的理由拒绝的话，我想芙蕾雅妹妹肯定会不接受，以我的情况而言，芙蕾雅妹妹确实是第一选择。无论身世还是家境可以说我是高攀，正因为如此，我还是有点顾忌，顾忌到我父亲和你的父亲之间的关系。要我自己的决定，肯定是答应的。”
啊，想不到你这家伙居然是真看上我妹妹啊，迦尔纳，不过就目前结果看，确实是挺合适，之后的问题就剩下说服父亲了，与其说说服父亲不如说是说服母亲，母亲其实很好搞定，毕竟她很疼芙蕾雅，加上她懂这种恋爱中少女的心情。印象母亲好像是倒追父亲的样子，不过母亲没把事情说下去，我也不好奇那么多问下去了。
“行，既然你这么表态，之后工作我来做就好，不过比起这些，你还是想办法在继承父亲爵位之前有自己的一番事业吧？那样要是谁反对，我都好出面帮你们处理掉。”
“嗯，我会努力的。”
“就是想不到你会喜欢我妹妹，这个虽然早猜到，但是总觉得很飘忽？你懂的吧，那种有点不可思议的感觉。”
“齐格飞，我能懂你的话，只是我没法那么好从口中说出来。”
“那契机是什么？”
“刚见面的时候没把我当一回事的感觉？”
这个，迦尔纳你这人真是，也不要那么直接啊，居然还真就是一见钟情啊，芙蕾雅看来你的担心是多余。不过居然是被无视就对芙蕾雅有好感，看来这家伙平时都是女性围着他转的缘故吧，说不定他还有点受虐倾向......往后我还是教芙蕾雅多点战斗相关的知识，或者让芙蕾雅去伊斯先生那边学习，我想即便到不了黑羽同学的程度，芙蕾雅应该能各方面压制这家伙吧。
“行了，我知道，剩下不用说了。准备一下吧，我们要从正门出去，要假装自己是去狩猎的猎户，把弓拿好。”
“哦，那个谢谢。”
“不客气。”
我和迦尔纳算是挺轻松地蒙混过关，早早离开了要塞都市，前往昨天黑羽同学和菲莉斯同学发射信号弹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