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径直地从钻入索佛的眼后,便没了踪影,也没有感觉身上有什么疼痛的。

索佛忽然觉得周围很不安,所有看的东西似乎都变了样,本应该洁白如画的房间,变得无比肮脏,清晰可见的无数爬虫在里头,床头摆放的鲜花散发着阵阵恶臭,身上盖的用品变成一根根带血的羽毛。

原本安静的医院顿时变得喧闹,怪异的吼叫声从四面八方而来,不明意义的嘶吼和尖叫,竟然出组合成了一种奇特的旋律,就好像一首歌或者诗。

索佛能想象到,在一座宏达而扭曲类似神庙的建筑前,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从暗处聚集于此,却像朝圣者一样,以各种各样的姿势,跪拜着某样东西,索佛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会有如此清晰的画面。

就在索佛思索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床位传来声响。

望过去,一个漂浮着黑色粒子的人影,赫然站在眼前,眼眶中,眼球仿佛被强行摘取一般,能看到里面的血肉,不停地留着血肉里留着鲜红的液体,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但是,他却在微笑。

笑的很诡异,以至于一开始索佛还以为他在做什么。

索佛不敢肯定,只是隐约觉得,这个人影从刚才开始就在看着自己,而且,索佛发现这个人影竟然还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突然,黑影像发了疯似的,从嘴里发出不间断的怪异声,一点一点地向索佛爬来,他的手抓在羽毛上,留下了个鲜艳的深红色手印。

索佛很害怕,但是他的身体却动不了,从刚才开始他就发现自己动不了,就在索佛这么想的时候,一股冰凉的触感浮现于脸颊,一双血淋淋的黑手握捂着索佛的脸,无瞳的双眼注视着索佛。

索佛被迫看着这样的怪物,慌忙之下,拼命地扭动着脖子,想要摆脱这个怪物的视线,无意间,看到了眼前的景物时,索佛愣住了。

那是一个拥有着人外形的轮廓,但是轮廓内,却由数个大小不一的钟表堆砌而成,钟表快慢不一,各自运作着,就好像人的身体系统一样,这些钟表散发着轻微的光,在这个昏暗的世界里,却好像一盏耀眼的明灯。

这就像是一个钟表的世界,充满了神秘和时间的气息。

但是,索佛注意到,有的钟表已经破损,已经无法运转。

如果没记错的话,站在这个位置的好像是夜行兽。

莫非这些都代表着……。

黑影的动作停住了,只见一只大手从他背后缓缓地伸出,手掌握住了黑影的整个脑袋,然后,用力一抓,只听见头骨粉碎的声音从手掌中传来,鲜红的血浆在他的手指缝间迸发。

捏死黑影对他来说,就好像捏死一只苍蝇那么简单。

松开手掌后,那些深红的血液带着块状的东西,一同流下。

黑影的身躯应声倒去,化作一团粒子散去,索佛这才注意到,黑影身后蜷缩着那只手的主人,庞大的类人怪物,长着人类相同肤色和身形,望过去足足有两米高,看上去就像是全裸的人,他没有五官,除了一副露出洁白牙齿的巨大嘴巴,长在脸的正中央。

也不知他是什么缩在黑影后面的,至少现在看来不可能。

然后,那个类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干嘛,用沾着血的手挠了挠脑袋,看上去像是小孩想要做什么事情,却半途忘记了一样。

只见类人思索了半天,忽然转身就走了,很生硬,很突然,没有半点转折。

索佛只能望着它走远,伸手想要说什么。

下一刻,他看到的是坐在凳子上的夜行兽,背部靠在桌子上,侧着椅子。

一手撩起衣服给自己扇风,一手拿着空调遥控对着空调指指点点,豆大的汗珠从他仅露出光滑的体表中滴落,可以想象他究竟有多热。

“顶你个肺呀!咁鬼热,咁远走过嚟,仲以为有空调畀我爽吓,温度调得咁高,搞咩啊?”

夜行兽在自言自语地正快乐,他的坐姿似乎也不大好,椅子的前半部分还悬着,如果不是背靠着桌子的话很危险,全然没有注意到,索佛此时正在很尴尬地注视着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完全没有想到,传说中那位被说得天花乱坠的夜行兽,居然是眼前的这个人,但是转念一想,反倒是眼前的这一位,才显得更加亲近和真实。

“原来你是为了蹭空调才来的?”

但是,索佛还是没忍住要吐心里的槽。

听到索佛的吐槽,像是受到惊吓扭过头来,看了看索佛,然后,始终摇晃的椅子四脚着地,夜行兽缓缓的把空调遥控放好,坐姿端正地看着索佛,尽显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巧样子。

但是,他以极快的速度拿起了空调遥控器,对着空调用力地点了几下,又以很快的速度放好。

空调这才从二十多度,降到了十多度。

和着,刚才拿着遥控器按这么久,都是骗人的是吧?

“咳咳,啊,你咩时候醒嘅,点解我都唔知嘅,啊,头先差啲真系吓死我喇”

先是嘴动说出来的咳嗽声,然后就是像捧读一样,但是比捧读还让人尴尬的语气说着。

“还能再假一点吗?”

“可以嘅话,我真系可以再假啲呀……”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烂话,夜行兽语气开始逐渐低沉。

“……”

“……”

索佛只是想吐槽一下,想着打开一下话匣子,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和自己说起了相声,这让本来不那么尴尬的变得巨他妈尴尬。

“……”

“……”

两人都沉默着,只是因为方才发生了一些小事,令双方都陷入了尴尬的氛围,现在谁都不好先开口。

“貌似……”

“我知道,别说了”

“哦,好的”

话题再次被中断,俩人再次陷入尴尬的场景,索佛无意间瞥见了夜行兽手里的匕首,才忽然想起来什么。

“那把匕首很特别,他有名字吗?”

夜行兽从他的刀鞘中拿出了他的匕首,还是那把刀面上的刻着一条蛇的匕首,只是上面的血迹不知是被擦干净了,还是被刀吸收了。

“有啊,它叫“蛇咬匕首”,一位老朋友给我的”说到老朋友的时候,夜行兽把玩匕首的动作便有些迟缓,苏佛识趣地闭上了嘴,着急地想要安慰夜行兽,但是又不知道给说什么。

“对不……”

“噗~”

但是,还没等他开口说完,夜行兽突然话锋一转。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的反应一定很有趣,怎么样!被我的演技骗到了吧?”

先是做出对于现状不理解的懵逼脸,然后到理解其中的缘由的释怀脸,最后到一脸嫌弃的心理活动之后,索佛忽然摆出一副吃了大便一样的难受表情。

“你这个人啊……”

“这不是让气氛活跃一点嘛”

索佛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家伙的脱线程度就好像不是正常人,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传说,在能把逗比的人包装成冷酷的杀手,看着夜行兽连着打了几个哈欠,索佛才想起来,一整个晚上夜行兽都没有睡觉,也没来得及休息,就过来看望自己的人,忽然觉得不好意思。

“话说,夜行兽先生你做这行多久了?”

“没有多久,还是新人”

“我想也是,不过为什么就有关于你的传说呢?”

“我也不知道”

打完哈欠之后,夜行兽又伸了个懒腰,纤细的身材在拉伸线展现在索佛面前,不知为何,索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不知为何索佛总感觉,夜行兽是个女的?

索佛看着夜行兽手中把玩的匕首,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让索佛对于这把匕首有了些许警戒,而夜行兽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之所以叫“蛇咬匕首”,也正是因为它能让人产生一种……”

“被蛇咬的感觉?”

“我说话的时候别打岔”

“哦”

“它能让人产生一种发自本能的恐惧、不安,就像是被蛇咬了一样,故名为“蛇咬匕首”,用在普通人身上的话也只能吓一吓他们,但如果是用在夜血者身上的话,就会……”

此时,夜行兽故意停住没有往下讲,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索佛,索佛也意会了他的意思。

“当然,因人而异,对于每个人的效果都是不一样的,这和你心里的愿望相关,不过大抵都是要昏迷一段时间的,但是这一次似乎出了点问题,你没一会儿就醒过来了,所以……”

“所以?”

夜行兽忽然把脸靠得很近,面具之下似乎正在饶有兴趣地看索佛,如果能把手里的匕首收回去的话,或许索佛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你经历了什么?有没有那种……就是那种……色色东西?放心,悄咪咪地告诉我也可以哦,我不会告诉给别人的!”

“你到底是把我想象的多么不堪啊”

“别废话,快点说啊”

索佛望着夜行兽期待的热情,脸上却产生了一寸的凉意,如果他说的没错的话,那索佛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破损的时间代表了些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啦,无非就是看到了一些东西而已”

“啊?就这?没了?”

“我想应该是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是吗,那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夜行兽顿时失去了兴趣,又坐回到了座位上。

“对了,你之前要说关于杰森的事情还没说呢”

“啊?原来你还想听呢?好吧……”

看着索佛期待的眼神,夜行兽还是坐正了椅子。

“我就讲一个故事吧,尽管这个故事不是很美好”

索佛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缩到被窝里。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出生在一个不怎么幸福的家庭里。

直到他能独立前,他的生活中都充满着暴力、酗酒、压抑、自卑。

父亲是个喜欢酗酒的人,母亲总是带着别的男人回家。

所以父母总是吵架。

酗酒的父亲容易心情不好,就会对母亲大打出手,母亲也总是挖苦他,说他是没用的人。

直到他们离婚后,父亲便责任怪到小男孩身上,也对他大打出手。

小男孩度过了没有爱的童年,也让他过早的学会了看别人脸色过日子,活得就像一个小白鼠。

他总是那样自卑。

直到,他在一个地方,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她,一个有着同样经历的她。

她是那样动人美丽,少年对她一见钟情。

他用尽了毕生努力,博得了她一片欢心。

自那一刻微笑扬起,少年生活不再自闭。

他的生活充满志气,对于明天有了憧憬。

“不是,这么说着说着还念起了?”

索佛听到这不禁吐槽起来。

“这不是说着说着就来感觉了嘛~”

“来感觉了可还行,少开黄腔会死吗?”

“继续听”

“哦”

紧接着

少年为了以后的生活着想,便加入了一个运送违禁品的社会团体,利用自己学生的身份作为掩护,冒着巨大的风险从而拿着高额的酬金,尽管是这样的团体,里面的人对于少年很关照,少年第一次也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等他攒够钱,毕业后他便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

“直到这,都是一个挺幸福、挺励志的故事,如果真是那样,也挺好的……”夜行兽深深地叹了口气。

“但是生活,不仅仅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明天的苟获,以及以后的苟带”

“我还以为你会说“诗和远方”呢”

终于,少年攒到了足够的钱,有了足够的勇气和底气对少女承诺时,但是他却意外地发现,那些他不该知道的东西。

从此,他的人生又发生了改变,变回了以前一样。

只是……。

——曾经拥有的东西失去了,并不代表就会回到原来没有那种东西的时候——

先是因为失去了她而痛苦着,紧接着,是要小心失去生命的瞬间,活得就像一个小白鼠。

但是他最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终结他的,是那些给予了他家一样温暖的团体,他们收了高额的资金,亲手一刀一刀地刺入了他的身躯。

每一刀下去后。

流出的不只是血,还有痛的眼泪,心痛的眼泪。

在他还有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们把他扔到了“垃圾场”,让他在感受着最后一份绝望中,渐渐地闭上了双眼。

“从此,名为杰森的人就已经死去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故事虽短却也跌宕起伏,但最终我们还是成为了孔乙己,说完这事只会让店里充满了快乐的空气,哇,我居然说得这么押韵”

在夜行兽感慨自己的文学水平而高兴时,索佛却在因为陷入深思的痛苦中,他在为什么而痛苦?

他因为同情杰森的遭遇而痛苦?还是因为对于这个社会感到绝望而痛苦?我们不得而知。

此时俩个身影索佛脑海里的浮现,一个是诗妮、一个是竹可。

若不是和诗妮当初的相遇,如果不是竹可在背后的默默支持,自己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或许,直接就是下一个杰森吧。

但是他总觉得少了什么,他似乎遗忘了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那时索佛脑海里浮现的是三个身影,还有一个他迟迟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就这样吧,有缘下次再见”

夜行兽站起身来,把凳子扶好转身便要走了,索佛望着他的背影,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所谓的“夜血”……是不是就是异化病?”

握着门把的手停住了,只见夜行兽缓缓转过头去。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夜行兽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反问着索佛。

“因为,杰森正是使用了“夜血”就变成了那个样子,可校长还说他是感染了“异化病”,所以……我就在想,其实这俩玩意是同一个东西?总不可能这么巧吧?”

片刻的沉默后,夜行兽扭过头去,没有看着索佛。

“我想,你的心里应该有数了,有的东西往往因为过于简单,才而变得复杂,所以他们误会了一件事,不是杰森感染了异化病,而是杰森选择了异化病”

说罢,门被关上了,只留下索佛在房间里。

“选择了异化病……吗?”

索佛躺在床上,轻柔着疲惫的双眼。

——

诗妮一只手拿着用心包装好的便当,另一手小心地牵着竹可,在楼梯里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小心一点哦,还有一段距离就到了”

“嗯,谢谢诗妮姐姐”

看着竹可小小年纪便懂事,诗妮不由叹一口气,自己在她这个年龄的时候,都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索佛那家伙也是的,半夜丢下妹妹就不知道去哪了,回来就给我进了医院,也不知有没有受伤”

“其实,诗妮姐姐还是很担心哥哥的嘛,啊!”诗妮轻轻地揉起了竹可的脸蛋,不得不说孩童的脸蛋还是挺嫩的,揉起来手感挺好的。

“比起你哥,我还是更担心你啊,万一你出事了,我一定拿索佛是问”

“诗妮姐姐是在关心我吗?好开心”

看到竹可孩童般的天真,诗妮感觉手中揉的简直是一位小天使的脸蛋,在她的背后有一双小小的隐形翅膀,头顶上有一个发光的环,于是乎放弃了继续揉她脸蛋的想法。

“诶,真是拿你没办法,走吧,你哥估计都要饿坏了”

“嗯”

正在诗妮来到索佛所在的病房门前,她愣住了,只是一瞬间,那个如同夜般背影再次映入眼帘,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诗妮便把竹可领到了索佛病房门前,把手上的便当交给了竹可。

“竹可,你自己进去看你哥哥可以的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诗妮姐姐要做什么?”

“有点事,很快就会来!”

诗妮打开了病房的门,便转身离去。

在医院的天台上,午日的太阳无情地灼烧着地面的砖瓦,烧的沸腾,强烈的日光被洁白的地板反射,令人睁不开眼,而在这之中,站立着一个身穿同样洁白的过长外套的黑丝少女。

就好像无视了太阳一般,站在天台的边缘,透过铁栏杆望着眼前的城市。

“用咁特别嘅方式揾我,你系边位?”

她的背后,不知何时夜行兽就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开始他就站在那里一样。

“我是谁,很重要吗?”

她的语气是那样的冷漠,甚至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有回。

“的确系唔紧要,我唔知你用咗咩办法,可以畀嗰条友逃过咗蛇咬匕首嘅能力,当然,如果你真系敌人,自然都唔会企喺我面前,唔系咩?”

夜行兽的语气依旧俏皮,但依然掩盖不住话里的警惕。

“所以你要同我讲乜嘢?”

“那小子不需要你来管,你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

夜行兽只是双手抱于胸前。

“噉算咩?”

“你并不能完全确保他的安全,而且就算能保证他的安全,他的生活也必将陷入混乱,由我来管,你还少一点麻烦,这对我们都好”

“我点解要相信你?保得住佢一时保不住佢一世,万一佢承受唔住,边个负责得起?”

“我会处理好的,如果事情真就失控了,我自己会动手,当然,也可以你来动手”

少女终于转过身来,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平静,黑色的眼瞳中却无比坚定,夜行兽也不好说什么。

“好,你话咩就咩啦,我都系想问一句,你同佢究竟咩关系?”

清风拂过她的一缕乌黑的短发,手指抚了抚散乱的头发。

“不过是……”

她低着头,前额头的头发挡住了她的眼睛,看不见她的表情。

“一枚棋子罢了”

抬起头来,夜行兽看到的,她那如同大海般蔚蓝的眼瞳深处深处中,埋藏着的某种感情,很模糊,嘴角不经意间地似笑非笑,甚至有那一瞬间,夜行兽都被这个表情所吸引,但是他还是清醒的。

“哦!!!我day到啦!”

“不,你没明白”

“……就噉啦,如果无事,我走先嘞”

夜行兽双手叉腰,转过身去便要走,从背后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如果你真想知道我是谁的话……”

“你就去问一位老熟人吧,尽管他已经很老了,但他还是知道很多事情的……”

“问他,恐惧男孩是谁?莉理是谁?”

夜行兽没有转过身来。

“直接讲我听唔得呀?”

“太懒可不好,我还是喜欢主动点的人”

原来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掩饰你是个傲娇,喜欢主动一点的人还行,原来还有一个隐藏的抖M属性,这样的话,夜行兽只是在心里这么说而已。

“等一阵?!你话你系恐惧咩嘢?”

经过超长的反射弧后,夜行兽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很大的槽点,可是他再转身过去的时候,只有一缕孤独的清风。

“丢!”

那一刻。

夜行兽很后悔。

就因为气氛不合适的问题。

而失去了一个天大的吐槽机会。

“真系好喇,我女扮男装!你就男扮咗女人衫,打台麻将都得啦,讲返嚟,佢会打麻将呀?”

一杆硬物在背后顶着也夜行兽的脑勺,从声音和感觉上来是一个块枪没错了。

“这次,不会再让你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