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酒店   静海市东城有名的星级酒店

是不少外地的富豪商旅来到静海市,进行商谈考察时居住的首选,有的甚至会长期包下数个房间,当作异国异地的新家。

长期以往地对高端人群服务,也导致了酒店在业务方针上面的变化。

简而言之,并不是有钱,就能在这里订到房间。

然而这一切对于「调查科」来说都不是问题。

就在苏我怜与泰安电话结束后不到十分钟,四人就在「调查科」派遣来的司机带领下,前往河源酒店。

廖莹没有离开,据她自己的说法,她本来就没有固定的住所,如果不跟着苏言他们一起走,泰安是绝不可能会去管她死活的。

至于女孩所说的话语有几分真实性,苏言就不想去深究了,这一晚上的事儿已经足够让他头疼的了。

只要廖莹她自己不介意之前发生的事儿,自己后面多个尾巴也无所谓。

司机替众人办理好入住手续,在拿到了房卡以后就先行离开了。

“在你家重建,事情结束以前,你都可以免费在这住着。当然,事情结束以后,你要是想继续在这儿呆着也行,不过那时候房费就要从你的出勤绩效里扣了。”这是司机离开之前对苏言转述的泰安的原话,调侃意味多于通告。

想来泰安也不想因为之前的争执,给二人之间本就一般的关系增加上不必要的隔阂。

不管有用没用,他都不希望跟这个「调查科」里为数不多的正常人关系搞僵。

“我想只有我发了神经才会选择这种地方当长期住所。”进门时扫了一眼大堂墙上的电子屏幕,看着那滚动的房费列表,苏言对着上面的数字翻了翻白眼,不无恶意地想到:“「调查科」到底吃了多少经费才能如此随意地作出这样安排呢?”

总计三间总统套房,「调查科」当真没有一点吝啬,为了这次合作下了不少血本。

只可惜这并不是苏言想看到的。

四人很快来到了走到了酒店给他们安排的楼层。

廖莹一脸兴奋地拿出房卡刷开房门,就没有半点形象地,跟个得了玩具的孩子一样大呼小叫地溜了进去,她还从来没有住过这种地方。

苏我怜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新鲜感,虽然她在苏我家只是一介养女的身份,然而苏我家对她的态度却没有半点怠慢,倒不如说,她的待遇,以及所能掌控的资源,已经足以比肩很多大家族里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一切,都是苏我东流嘴里那个想要置她于死地的“爷爷”给予她的。

想到这里,苏我怜不禁抿了抿嘴,眼底里闪过一丝痛苦。

她当然不是在质疑苏我东流告诉她的事情,只是这种反差于她而言终究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

摇了摇头,把多余的杂念甩出脑海,苏我怜半只脚踏入了房门,准备休息。

然而人还未进去,就听到了苏言的轻唤。

“怜······苏我小姐······那个·······我很抱歉,”青年踌躇地站在走廊上,神情复杂地开口对她说道:“对不起。”

“你没有自责的必要,”苏我怜转过了身子,对着苏言柔声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其实泰安说的没有错,我们没有多少选择。”

“拥有多强的力量,就要被套上多大的枷锁。”

“没有人能游离于规则之外。”

“你做的很好了,足够多了,真的。”

说着,苏我怜对着他轻轻地弯下了腰,鞠了一躬。

“谢谢你,言君,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叫我怜子的,想来东流要是还在这里,听到你的叫法一定会很生气。”

温婉的脸上没有半分不愉,少女用认真的语气开导着苏言。

“别想多余的事情了,好吗?先让我们好好休息,等着「调查科」的安排吧。”

苏言见状,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变作了一声叹息。

“······好,那······怜子,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便拉着芙音转身离开了。

望着苏言二人离去的背影,苏我怜的表情逐渐变得哀伤了起来。

“诶诶诶!小怜,你知道吗,今天我认识了一个有趣的家伙,他身边还跟着一只可爱的小萝莉,那个黏糊劲好像小时候的我和你啊。”

“哈?啊,不是不是,苏言他啊,跟我差不多大了啦,只是芙音就要比你小很多了,啧,万恶之源萝莉控。”

“诶·······说起来要不你明天跟我去见见吧。”

“唔······安心啦,我知道这里不是日本,我会注意的,不过苏言他很强啊,不是那种图谋不轨套近乎的人,你放心好啦。”

“你呀你,就是想太多了,小脑瓜子好好休息的啦,不要整天胡思乱想。”

“是吧是吧,我没骗你吧?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没错吧?嘿嘿。”

“中国,其实也不错呢,以后常来玩吧。”

眼前的景象忽地有些模糊,苏我怜的鼻子微酸了起来,东流跳脱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说过的话还回响在耳边。

苏言跟芙音还像刚认识那样黏糊。

可东流呢?

苏我怜捂着嘴巴,蹲在了地上,小声啜泣着。

“你说得对呢,言君是很好的人,就算现在,还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真的很好很好。”

“萝莉控跟小萝莉还是整天粘在一起。”

“我想你了·······东流······你在哪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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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哭吗?”苏言坐在床上,看向靠在门口的芙音,轻声问道。

芙音斜靠着门,用猫眼看着门外的走道,情绪有些低落,带着一丝难过,撅着嘴,垂着脑袋走了回来,低声道:“没有在哭了,怜子姐姐已经进去了······”

苏言微微起身,一把搂过芙音,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用手指擦去小东西眼角的湿意,柔声道:“别难过,我们不是正在帮她吗?一切都会好的。”

“嗯······”芙音轻轻地回道,而后想起什么似地,用手抱住了苏言,钻进了他的怀抱里,像个在外受了伤的孩子,渴求着温暖的港湾。

“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一天,也像怜子姐姐东流哥哥这样······这样被分开,”小脸埋在苏言的衣领间,芙音忽然闷声闷气地问道:“如果要这样,我会难过死的·······”

“在想什么呢,”苏言轻抚着芙音的脑袋,搂着她的右手紧了紧,低声道:“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我保证。”

“嗯!”芙音把脑袋埋的更深了,环着苏言的手也越发用力起来,生怕下一秒,这个能让自己依靠,这个自己已经习惯依靠的人,突然地消失不见。

“安心,安心诺······”感受到了芙音的动作,苏言低头吻了吻芙音的脑袋,柔声安慰道。

“啊······”忽地,苏言的身子往背后的床上重重一躺,原本缩在他怀中的芙音,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惊呼出声,双手下意识地拿开,按在了被褥上,生怕自己压到了苏言。

见状,苏言抬起了搂着她腰肢的手,轻轻地往她的背上拍了一拍,芙音整个人就瘫软了下来,倒在了青年的身上。

双目对视,小东西的眼睛里写满了茫然跟一丝慌乱,青年眼里则满是怜爱。

芙音被苏言双眸里的温柔注视得害羞了起来,脸上升起了两抹红晕。

那些原本被突发事情打断了的,今天逛街时异样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又重新占据了她脑海。

“怎······怎么了········怎么了呀?”芙音的嘴唇蠕动了好久,最后才怯生生地吐出了这么一句:“干······干嘛突然这样······”

“我们做吧。”苏言盯着芙音的小脸,没有铺垫,也没有顾左右而言他,用些别的话语来暗示或者掩盖些什么。

他知道,如果是芙音的话,一定能明白他的心情跟用意。

所以苏言开口开的很直接,很坦然,也很······轻缓。

“呃······那个······我······”芙音脸上的红霞越发明艳了起来,感受着自己渐渐开始发热的身体,有些语无伦次道:“不·······不行的啦,我······我还小·······不可以·······反正·······还·······还早·······还早·······的说·······”

“那今天就算了吧,”苏言笑了笑,用手摁下了芙音的脑袋,让她抬起的头重新埋在自己的怀里,没有半分不快,轻声道:“等你哪天做好了准备,再吃掉你。”

“呃······呃呃呃呃呃。”芙音似是被这句话说得更害羞了,蜷缩得身体开始轻轻地颤抖着,身体越发地炙热了起来。

“不要······不要说这种·······这么直接的话了啦······会······会不好意思的QAQ······”女孩用求饶似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对青年嗔道:“不······不要这样欺负人家嘛·······”

“嗯哼?”苏言的心间忽地升起了些许的恶趣味,双手不安分地在女孩的身上游走着。

手掌滑过芙音的腰背,掀开了衣服伸了进去,轻轻地抚摸着她白嫩柔软的肌肤,体会着手中传来的感触,苏言伏在芙音的耳旁低声调笑道:“······小东西的身体,好烫呢,是不是在想,不好的事情呀。”

“嗯······”炽热的气息从手掌透过腰间传到了身体里,从未有过的触电般的异样感觉瞬间充斥了她的脑袋,芙音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诱人的呻吟。

随后就听到了苏言伏在耳旁的低语,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瞬间清醒,咬着嘴唇,带着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埋怨道:“你·······你不要欺负人好不好,别······别乱摸······咿!!你·····你······苏言你快停下来嘛!”

“诶?这是讨厌我了吗?以前随意亲昵搂搂抱抱明明都很喜欢的呢。”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过分举动,手掌仍旧在女孩的背上来回滑动游走着,苏言用言语调笑道。

不过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举动,对于芙音这样的孩子来说,就已经算作是非常刺激的了。

毕竟在很多方面上,她还只是个单纯的小东西而已呀。

“不······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咿·······咿呀!苏言!!你别欺负我了好不好。”芙音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酥麻酥麻的,半分力气都提不起来,无奈只好委屈地恳求着苏言。“别这样,我······我会很难受的······呜·······”

“好嘛,”苏言笑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是静静地搂过了怀中的人儿,看着她,神色渐渐地变得认真了起来,轻声道:“我也不想跟你分开。”

好不容易才缓下激烈跳动的心脏,喘了几口气,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听得苏言如此认真的一句,芙音抬起了头,用糯软却坚定的语气回道:“嗯!”

说着声音又突然地小了下来,怯怯道:“只······只要你不欺负我就好了。”

“哈!”苏言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失笑地揉了揉芙音的脑袋,用开玩笑却带着承诺意味的口吻回道:“接下来的所有日子,我都会好好地照顾你的,不会欺负你的。”

“好诺······”听着苏言说出的令她无比安心的承诺,芙音开心地回道,随后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眼睛,娇声道:“唔······我困惹······睡觉了好不好。”

“嗯,好诺,我的猫公主。”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了凌晨时分,稍稍地感慨了一下今天接踵而至的麻烦,苏言起身帮芙音脱掉了鞋袜,把她放进了被窝里,用手轻拍被褥,低声道: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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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好腻歪······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钟瞳」和「猫娘」粘的跟连体人一样。”另一边,廖莹在房间里兴奋地东摸西摸结束以后,就十分八卦地运用了她的能力干起了不道德的听墙伟业。

明亮纤细的音弦如同蛛网般,布满了廖莹所在房间的整一面墙壁,而她自己则如同黑寡妇一般,一边贱笑着一边对自己听到的话语进行吐槽。

待到听闻苏言一本正经地吐出“我们做吧”这句话的时候,廖莹身躯一颤,眼睛圆瞪,整个人立马就精神了起来,嘴中发出嗬嗬的声音,一个箭步窜到了墙角边,满脸兴奋地搓动着双手,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不过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的,没有听到预期中紧张刺激的成人环节,廖莹在咂巴着嘴不满地抱怨了一番后,便晃晃悠悠地跑去睡了。

对于这个随心所欲惯了的少女而言,她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也不在意就这样跟着苏言过来会不会被卷进什么麻烦的事情里去。

只要我开心就好了。

这就是廖莹的人生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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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是霓虹零星的城市夜景,时分已至凌晨,纵使是静海这般繁华的区域,也终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不眠不休地接连闹腾。

苏我怜静静地站在窗边,手指在窗上隐约照映的人脸上滑动,望着底下开始逐渐稀少的行人车辆,出神地回忆着什么。

对于答应了与「调查科」合作这件事,现在想来,苏我怜也说不出个对错优劣。

苏我家族本就是亲中派,不然她与苏我东流也不会有来中国进行任务实习的经历,就更不要说与苏言芙音结成朋友。

可政治倾向是一回事,行事办事又是另一回事。

没有无端付出的道理,更没有放着庞大的利益不要,出于盟约精神白白给你出人出力这种圣人精神存在。

舍己为人只会出现在个体身上,群体按照理想主义前进,只会落得个四分五裂的下场。

中国政府与「调查科」的做法无可厚非。

甚至可以说是很给面子了。

只是这样仍旧不是苏我怜想要的。

尽管她现在也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故土上都是一些想要自己命的势力,可以依靠的家族已经毁于一旦,挚爱的人生死不明,逃亡到了异国他乡寻求庇护与帮助,最终换来了勉强平等合作的局面。

尽管她也很清楚这样的局面很大程度上,是靠着苏我家族存留利益以及苏言的态度撑起来的。

至于苏我家曾经在国家政治层面上,为中国做出的让步以及提供的合作,那些只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

没有人是蠢货,政治从来都是吃人不见血的东西。

人走茶凉,忽地失去了曾经习惯的最大依凭,苏我怜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每一步都走的很茫然。

所幸苏言与芙音的态度终究是让她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虽然这丝温暖正在不断地提醒着她,她的处境,以及她失去爱人这个事实。

自己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她不知道。

重建家族是不可能的了,在知晓了爷爷的所作所为后,且不说她有没有这个能耐,残忍的现实已经磨灭了她对家族的信任。

亲情与家人的爱,这样的东西,这样的牵绊,在她的身上,早已尽数断裂破灭了。

唯一支撑着她行动的,是苏我东流的情意与牺牲。

“至少,先让我找回你吧······东流·······”苏我怜蓦地红了眼眶,手掌摊开,用力地压在了落地窗的玻璃上。

那副模样,仿佛在那玻璃中,隐约映照显现的世界里,还存在着她所依恋的人的身影。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活着也好累呀······”

当遮风挡雨的人不在了,要她自己孤寂煎熬地面对着整个世界,原来是这么一件辛苦的事情。

苏我怜就这么怔怔地看着窗外,一夜无语。

夜很长,心很凉。

以至于,少女都未曾有注意到,她的身后,正在不断变得深邃浓郁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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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来到了酒店的餐厅。

选择性地无视了狼吞虎咽,仿佛八百年没有吃过饭一样,吃相全无的廖莹,苏言看向了面色憔悴,眼眶泛红的苏我怜,轻声问道:“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

一夜未睡的劳累对于异能者而言,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存在,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无伤大雅。

抛开芙音和廖莹不谈,不论是苏言还是苏我怜,虽然年纪不大,却都已是身经百战的强者了。

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高强度作战,二人经历的也不是一次两次。

异能者世界的名望都是靠打出来的,而不是说出来的。

异能的强度与特性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强弱的评价,却不可能作为最终依凭。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大抵只有情感,才能让他们变得如此脆弱。

“············”苏我怜闻声抬首看了苏言一眼,默默地摇了摇头,又重新开始安静地进餐。

苏言芙音二人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底的担心。

然而苏我怜现在的状况,却又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干等着「调查科」的新消息。

新的安排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对于这件事情,不论是「调查科」高层,还是政府方面,都十分地上心。

蛋糕太诱人,时间太紧,慢一步可能就什么也捞不着,盯着苏我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出于对这件事情的重视,「调查科」并没有像昨晚一样单是让泰安通过电话与苏我怜进行交流。

「调查科」的主事者与泰安,在四人早餐还未用尽的时候,就一齐来到了他们眼前。

然而,二人带来的消息,与他们预想的,有很大的出入。

“我没听错吧?此次前往日本执行任务人员名单上没有我?”苏言微眯起了眼睛,盯着眼前的中年将领,冷声质问道:“什么意思?”

此刻坐在苏言面前的中年将领,是继苏言的养父苏定文苏将军卸任之后,接手「调查科」一干管理事宜的另一位高级将领,少将黄平。

他对苏言这个比他小了不止一轮的年轻人,所表露出来的态度没有任何的不满,他在接手的时候就知道「调查科」里的都是一群怎么样的家伙,所以他十分平静地开口解释道:“准确来说,不是没有安排你参与本次任务,而是禁止你参与本次任务。”

说着,他还用手指向了苏言身旁的芙音,补充道:“而且不只是你,还有······这位小朋友是芙音对吗?还有芙音,你与苏言一样,都禁止参与本次任务,并且从本日至任务结束为止,都要实施出行管制,如果在此期间,你们有任何离开静海的意向,都按「调查科」最高违规情况处理。”

「调查科」最高违规情况,即叛国投敌,违者一律视为「调查科」第一序列处理对象,列一级中方异能界通缉令。

从「调查科」建立至此,还未有这等级别的违规情况。

且先不说有没有能耐实施,就说这帮怪物一样的存在要真铁了心跟你对着干,发布这种违规声明跟通缉条例,都只能是白费力气,除了激化矛盾毫无作用。

也就是出于规章制度完整性才定下的这么一条,实施性几乎为零的规矩。

真要对付这些怪物,只能从身边的人下手,又或者把持着什么软肋,中国政府一直以来的方针都是这么定的。

比如「刀妖」石言玉身后的万妖盟,它们需要在这个时代里的生存空间。

又比如「鲜血妖后」卡瑟琳娜,她在西方全民公敌的特殊处境。

总而言之,能谈的谈,不能谈的威胁,威胁不了的发动国家机器的力量,以及可以谈的怪物们的力量,把你驱逐出境,井水不犯河水。

「调查科」就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应运而生的。

“你们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一些,这是怕我和芙音跟过去了,我们的态度影响你们搜刮苏我家的遗产么。”只听“砰”的一声,苏言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餐桌上,桌子上的食物与餐具如同受到惊吓般地跳了起来。

廖莹就被震荡起的汤汁溅了一脸,她刚要抬头喝骂,不过注意到了场间的气氛以后,旋即选择拿出纸巾擦脸,忍气吞声少说话,当起围观群众默默吃瓜。

苏言右眼的火焰若隐若现,就连黄平少将这样的普通人,都能感觉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气息,正在不断地朝着青年的眸中汇聚。

苏我怜也开始有些愤怒了起来,她不满地开口道:“泰安,这就是你所说的合作吗?没有苏言跟芙音,我凭什么相信你们给出的许诺?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吗?”

眼看着场面的气氛开始朝着争斗的方向发展,黄平少将皱了皱眉,对着众人摆手道:“不要把我们想的那么肮脏,如果真要对你们有所图谋,直接把你们三人囚禁了也未尝不是做不到。”

“禁止你出行不是「调查科」的意思,是你父亲的意思。”

“苏将军在知晓了这件事情以后,特别跟我交代过,严禁你插手此事。”

闻言,苏言与苏我怜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情。

对苏言解释完以后,黄平少将转头看向苏我怜,认真道:“出于我们这边的情况,「调查科」与政府协商后,决定作出一定让步,我们将派遣三到五名现役调查科成员随你出行,人员你挑,如果你不满意现在罗列出来的名单,你可以找泰安查看现在「调查科」可以调动的全部异能者,泰安会负责他们的说服工作。”

“我了解到你曾在「调查科」以外援的身份执行过任务,你可以选择你熟悉的其他异能者,这一点我们不做限制与干涉。”

“另外,为表露诚意,我们可以先完成合约中,属于我们付出的那一部分要求。”

“先与你一起找寻苏我东流的踪迹,而后你带我们接手苏我家的科技遗产。”

“但是找寻时间不能超过四十八小时,不知苏我怜小姐是否能接受这份提议?”

“我想我们已经表露出了足够的诚意。”

“可我······”苏我怜听闻这番说辞后,先是一愣,随后有些犹豫地看向了苏言,踌躇道:“我······我还是比较信任苏言。”

“苏我怜小姐,”黄平少将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把双手交叠在身前,撑起了下巴,以十分严肃的姿态说道:“你应该明白,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如果你执意要选择苏言与芙音同行,我可以先把他们一起划入身份伪造的工作要求中,但是你们必须自行解决苏定文将军对你们的限制。”

说着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继续道:“身份伪造工作将在今天下午三点准时完成,届时是你最后做出选择的权利,如果到了那时候苏我怜小姐仍旧无法配合工作,那么我无法保证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我在这里以个人身份跟苏我怜小姐说一句,就算最后苏言与芙音能够与你一起出行,「调查科」也不可能仅让这两人执行这次任务,不说任务的危险与否,单说合约的履行情况,我们这边也有你毁约的担忧。”

“我能给出的忠告就是,尽量两边一起准备,你找泰安看看「调查科」里还有哪些人你能够信任的,到时候就算苏言他们没法同行,你也有更多的选择。”

“不要选择抵抗,苏我怜小姐,不然结果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

“言尽于此,家父黄志忠,曾受惠于苏我义经赠送给「调查科」的疗养药液,我在此对你表示感谢。”

“原谅我无法做更多的事情。”

说完,他起身整衣,对着泰安点头示意,继续道:“我去身份伪造那边看一下进度情况,泰安会留在这里,你们自便。”

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留的表情无奈的泰安以及众人在此地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