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7年8月18日,法国马赛:

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让置身其中的我感到了极度的不适。

原因有二,其一是我根本不懂这些宴会礼仪,我那速成的航空学校里根本也没教这些;其二就是我谁也不认识。

想来也是,自从我加入英军之后,几乎没在作战部队服役过,鲜有与我相识的人参加这次演习,而总是在我身边的米菈,这回也没有与我同行,据她自己所说,她不想看见某些会来的人。

乘船来的途中我倒是和船上的几个士官聊得挺好,可惜这是军官宴会场。

现在我的处境,虽不至于令我在心中呐喊:“谁来救救我!”但也足够令我感到不自在的了。

我装模作样地端着酒杯,以自认为优雅的步伐辗转于各个餐桌之间。

嗯,不得不说,法国人做菜还是有点手艺的。

正当我把手伸向第二份焗蜗牛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叫我。

“小帅哥,怎么在角落里郁郁寡欢呀?”

我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回头一看,是我认识的人。

“瑞蕾卡!”我不由得喜形于色,连声音都高了一个八度,“你也来了吗?沃克呢?”

她的名字是瑞蕾卡,是我来到英国以后,少数几个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去年年末到今年年初,我与瑞蕾卡在异国他乡还有一段相当难忘的经历。

“他招蜂引蝶去了。”瑞蕾卡笑呵呵地说道。

“喂喂喂……”

“开个玩笑,沃克没有来。”瑞蕾卡说,脸上似有些寂寞的神情,“他被抽调去熟悉新飞机了,就是你带来的那一型。”

“原来如此。”

英国的新四代机刚刚开始批产,各部队纷纷抽调飞行员进行集中训练,被我飞过的那一批预生产型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教练机。除了我之外,英国全军还没有一个人飞足了小时数,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驾驶新飞机参演的原因。

“米格尔,有个人想见你。”寒暄过后,瑞蕾卡开始说正事了。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她身边还有其他人。此人身材高大,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没有任何身份标识。但当我向上抬起视线看见他的脸时,我马上认出了他是谁。

“不用我介绍了吧?”瑞蕾卡说。

我点了点头。

“你们慢慢聊。”瑞蕾卡说完,从我们旁边退去。

“中队长……好久不见。”我看着眼前的中年人,百感交集地说。

他是我在西班牙服役时的海航中队中队长,也是我被俘之后,这个中队最后一名飞行员。

“你在英国过得不错啊。”中队长微微勾了勾嘴角,他那满是烧伤和割伤痕迹的脸令他无法做出明显的表情,“已经和我一个军衔了啊。”

“啊……嗯……”

我对中队长有一种莫名的内疚感,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在听取我解释为什么出击的编队中只有我一个人回来时黯然神伤的眼神;也不会忘记他通宵煎熬,给那些可怜的寡妇写信时窗口漏出的灯光。

直到我的座驾撞毁于威尔士亲王号舰岛中之前,我总是在想,我在中队长眼中是不是一个瘟神呢?

“我们中队……现在怎么样了?”我知道自己所做的可能是在伤口上撒盐,但我还是问出了口。

“撤编了。”中队长淡然说道,“西班牙已经没有海军航空兵了。”

我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许多。

确实,饱受战火摧残、急需重建西班牙没有必要维持这么一支烧钱的部队,毕竟连唯一一艘可以起降固定翼飞机的战略投送舰也已经葬身大海,没有战略纵深且四面环海的西班牙也不怎么需要专职的岸基海航部队。

“因为军费吗?”我问。

“其实也不是。”中队长喝了一口酒,“你知道原海航的人怎么评价你的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转到我身上。

“他们说,西班牙海军航空兵最后的基石,成了别人家的王牌。”

“……”

我无言以对,即使想道歉,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虽然是毫无意义的抱怨,不过也反映出缺人的事实啊……”中队长浅笑道,“有经验的飞行员损失殆尽,甚至连一支像样的教练队伍都组建不出来。”

“我……我很遗憾……”已经离开西班牙的我,事到如今也只能说一句干巴巴的安慰了。

“这不是你的错,孩子。”不知为何,被安慰的人反而变成了我,“不管怎么说,很高兴能在这里看见你,我觉得你真是来对地方了。为你的前程干杯……啊,不好意思,忘了你不喝酒了。”

“没关系,这是果汁。”我与中队长碰了一下杯。

“你在英国过得怎么样?”

“嗯……非常的……丰富多彩。”我想了一个比较合适的总结性形容词,“说实话,挺忙的。”

一年时间里,我去过了爱尔兰、塞浦路斯、土耳其还有中国,当过假想敌教员、试飞员、特种兵和联队长,这种经历,恐怕写成小说都没人信吧。

“你还真是年轻有为啊。”

“过奖了。对了,和您一起来的还有谁呀?”

“就我一个。”中队长小幅度耸了耸肩,“西班牙没派部队参演,我是作为军事观察员来的。”

“这样啊……”

本以为说不定还能见到几个旧识,这下也没戏了。

“说说你的新玩具吧。”中队长换了个话题,“它看起来像是一架战斗轰炸机。”

“不,它是一架制空战机,至少目前来说是的。”我笑了笑,“它的弹仓里暂时还塞不下重型对地武器。”

“有意思。它叫什么名字?”

“焚风(Foehn),它叫焚风。”

“是嘛,英国人还真喜欢用流动的空气给飞机起名字。”

我不置可否,因为“焚风”这个名字,其实是我起的。

正当我们对话的时候,有人从我的身后叫了一声中队长的名字:“迪塔斯少校,不介意为我们引荐一下这位小英雄吧?”

我循声回头,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并排站在我身后,是西装和礼服的打扮,胸前挂着身份标识,上面有蓝色的六芒星。那个中年男子相貌平平,另一位则是一名妙龄女子,看外表似乎比我年长几岁,和瑞蕾卡差不多。她有一头漂亮的银发和姣好的面容,看脸型是标准的闪族美人,只是皮肤不像大多数同种人那样白皙,而是微微泛红的小麦色,在匀称的体态与低胸黑色礼服的衬托下,体现出一种健美之感。

“介绍一下。”中队长把手搭在我肩上,“这位是米格尔·达·戴德罗斯,前NDB特种侦查部队成员,西班牙海航最好的飞行员之一。至于他在英国如何,你们知道的比我清楚。”

这番介绍词,即便是客气话也令我感到诚惶诚恐,尤其是当它出自我的前中队长之口时。

那名女性听到“NBD特种侦查部队”这个词的时候,眉角明显抖了一下。

“米格尔,这两位是IDF(以色列国防军)内部安全局的以利先生和响尾蛇女士。”

“没有头衔吗?”我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这位女士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恐怕刚才中队长的介绍词里,除了“I”(以色列)之外没有一个是真的。

“我叫海德拉。”那名女士说。

“我认为单纯地增加脑袋的数量并不能把蛇变成人。”我不由得吐槽道。

“您对我们的戒心很强啊,米格尔少校。”以利微笑着说。

“如果你们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的话,应该可以理解为什么。”我试探性地说,但对方不置可否,“容我多嘴问一句,您说我是‘英雄’,所指的是哪件事呢?”

在已公开的情报里,只有我还在西班牙时做过的事可以被查阅,这些事中并不包含那次1对30万的交换。

“当然是您重创敌国航母的壮举了。”以利波澜不惊地微笑道。

“因机械故障和操作失误撞上了敌舰,这真的能称为壮举?”

“请您原谅,我没有嘲笑您的意思。”对方似乎早就料到我不会识茬儿,不卑不亢地说:“在我们的民族文化里,这确实是英雄的行为。”

“好了,米格尔,你也别太多疑了。”中队长说。

有中队长来打圆场,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便换了一个话题:

“这位响尾蛇女士,是同化体吧?”

-------------------------------------------------------------------------------------------------

杂图时间~

本次放出的是本应在上上卷就放出但因画师档期和本人囊中羞涩等原因一直拖到现在的苏-25“蛙足”攻击机机娘设定图:

设计时本想突出苏-25攻击机“重甲”的属性,然而当画师掏出露着小肚肚的草图时,我放弃了原来包得严严实实的设计XD

涂装参考了沙漠雨蛙,以及因为是蛙足,所以黑框眼镜是必须的!

机娘脖子上的饰物是飞机原型上机鼻下方的光学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