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7年2月14日下午14时36分,73041合成化旅野战驻训场预设阵地某前沿阵地:

在那个危险而又高回报的想法形成的一瞬间,排长已经抓起粘性炸药和一根管子翻出了战壕。

有人曾说过,现代战争中除了肉搏战之外,没有可以用到肾上腺素的地方,他说的不全对,因为这句话忽略了一种情况,那就是冲锋。

军人不是运动员,只是受过训练、体能略高于常人的普通人而已。排长距离停止的T-22只有50米,但想要以腿脚而不是炮弹来缩短这个距离,50米仍是十分遥远。

解放军单兵战术训练中的传统项目——400障碍的及格时间是2分30秒,若是除以8的话,只需要不到20秒足够了。但对于排长要实施的计划来说,这个时间至少还要除以3。

50米崎岖的地表,遍布燃烧的残骸和深沟弹坑,让一个身背重负且刚刚经历一场恶战精疲力尽的人以不超过6秒钟的时间横插过去,若是不依靠肾上腺素,绝对无法达成。

导线从T-22的炮管中不断被拉出,排长知道,除非放弃攻击,那辆坦克在导弹摧毁目标之前都不会移动。这是一个争秒夺瞬的时刻,自己的计划能不能实现,要看自己的双腿相比炮射导弹哪一个更快。

T-22的顶部机枪转向狂奔中的排长,发出了干涩的声音。

排长不去理会已经打光子弹的机枪,现在唯一能被他放在心上的就是时间。

突然间,排长被绊了一下,他在重心不稳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必然会摔倒,干脆将错就错,用另一只脚奋力蹬踢地面,向T-22扑了过去。排长的身侧摔在地上,向前蹭了几米,他右手的袖子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刮掉了,皮肉直接抹在地上,眨眼间变得鲜血淋漓。

排长不在意手臂上传来的剧痛,一挺身,以侧身低姿匍匐的动作蹬腿T-22爬行。他以完好的左手抱着那团炸药,就好像要在枪林弹雨中保护怀中的女儿。

在炮射导弹击中山猫全地形车的同时,班长也钻进里T-22的底盘下方,把粘性炸药贴在底盘上。而后,班长又拿起了“管子”,分开支腿,倒插在粘性炸药上。这不是雷管,而是单兵掩体爆破器,可以瞬间在坚硬的地面上炸出一个一米的深坑。

班长按下点火头击发器,从底盘下面爬出来。

T-22倒退着想要回避危险,但炸药就黏在它身上,根本无从甩脱。

轰隆隆————

一连串爆炸声在T-22的车底响起,爆破器炸穿了底盘之后,两公斤TNT炸药在战斗室内部发生了爆炸,眨眼间就报废了所有内部设备。那辆T-22垂下了炮管,成为了一堆价格昂贵的废铁。

连看都不看燃烧的坦克一眼,排长爬起身来,三步两步跑进最近的战壕,靠着掩体大喘粗气。

排长的行为鼓舞了一大群人,同时也为打不穿干着急的士兵指了一条明路。一时间,十几名士兵纷纷抱起炸药和雷管,冲向缓慢倒退的T-22。

就在这时,第二辆遥控指挥车顶了上来,不光它一个,周围围了一圈步兵战车为这仅存的一辆指挥车提供保护。

这下可乐坏了反坦克手们,他们为打不穿T-22郁闷了好久,看见薄皮的步兵战车冲上前来,手中的武器重获价值,立即投入战斗。

冲锋的步兵追上了一辆缓慢倒车的T-22,两辆T-15立即赶过来支援,被高地上的反坦克手炸穿了装甲,其中一辆瞬间起火,几个被火焰包裹的人从破口里钻了出来,在地上挣扎着打了几个滚,便再也不动弹了。另一辆T-15之中,只剩下炮手还活着,他往后看了一眼,弹药架似乎没事,易爆装置喷了一阵灭火剂就不再响应了。他当即操作火炮使用曳光弹向高地射击,炮弹虽打不穿山体,但为其他单位指示了目标。

俄罗斯操作员立即让T-22抬起炮管,反坦克小组的观察手发现了,大喊一声:“卧倒!”便往掩体里一钻,等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发射手没有进来,再想爬上去把他拉进来已经晚了。

发射手不是没有听见同伴的呼声,但他完全没有躲避的意图,手还在操纵杆上修正导弹的飞行轨迹。他恨透了那些怎么打都打不穿的T-22,他也知道手里的红箭-73奈何不了它,但他可以掩护步兵上前,通过消灭对步兵存在威胁的步兵战车。

线导导弹回传的图像里,闪着白光的T-15炮口越来越近。

“见阎王去吧!”操作手大喝一声,看着瞄准镜里的图像突然消失。

就在同一时间,榴弹在发射架的旁边爆炸。

阵地上响起了冲锋号的声音,解放军指挥部看出了四处救火的T-15没有等待步兵的空当,下令发起一次反冲锋。

冲锋号音响起的刹那,阵地上的士气猛然高涨,士兵们迎着数十根30毫米机炮的炮管冲入敌阵。

轰隆————

第二辆T-22被炸穿底盘的声音给解放军士兵又注射了一针强心剂,敌人虚假的强悍已经被彻底击碎,他们不再是躲在战壕里无能为力的弱者。身着黄褐色迷彩的士兵犹如一群行军蚁,一些人死在了战车的炮口下,但更多的人爬上了战车,在炮塔上、引擎后贴上炸弹,巨响过后,留在他们身后的就只剩下燃烧的废铁了。

步兵战车一边还击一边倒车,以此拉长中方士兵的冲锋线,但后者一看见战车后撤,也不深追,扭头跑回了阵地。根本不需要上级下令,这些士兵深谙反战车之道。

“还联系不上师部吗?”机步团团长半身探出炮塔,看着远处的战火,大声询问车内的通讯员。

“联系上了!”通讯员回答。

“呼叫炮击,方位是……”

“不行!”还没到团长报上坐标,通讯员就绝望地说:“炮兵团被伏击了,全军覆没。”

“苏卡不列……”

火箭炮部队在上午时就被报销了,和机步团同属一个师的联盟自行火炮团是他唯一的期望,现在也没了。除非团长叫得动战略火箭军的伊斯坎德尔导弹旅,否则不会得到任何支援。

“团长,我们现在怎么办?”通讯员又问。

“继续进攻,不惜一切代价,无论损失多少战车,一定要把步兵送到敌阵上去!”

此时俄罗斯步兵已经快赶上先头的战车了,一般来说,步兵战车的存在就是为了避免步兵脱节的问题,但面对阵地上丧心病狂的反坦克火力,团长说什么都不敢把步兵塞进战车里打突击,早在两公里的地方就把他们全放下了。

下车步行的俄罗斯士兵一共有几百人,以班为单位快步靠近战车,一路上他们没有任何掩护,提心吊胆之际,忽然看见T-15和T-22就在眼前,不由得在内心深处悄悄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俄军的侧翼突然响起枪声,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俄罗斯步兵班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如同割麦子一样被扫到一片。

已经被放弃的假阵地上,架起了一支大杀器——14.5毫米高射机枪。说是高射机枪,它在设计上却基本上没考虑对空,它就像是一把被缩小了的02式高射机枪,短枪管、三脚架、长后座距离,而且无需射手坐在枪架上以自身体重稳定枪身,它就是为了弥补解放军手中没有一款堪用通用机枪的短板,专门用来压制敌方机枪的。

看见一个步兵班转眼间全灭,附近的步兵马上卧倒,但这支重机枪的位置实在太好了,对所有敌人都一览无余。射手稍稍调转枪口,紧接着又是一阵血肉横飞。俄军试图还击,但他们手中的机枪射程还够不着,只能趴在地上被动挨打。

“卧槽!那五个傻逼还没死啊!”目睹了机枪的屠杀,排长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被他派到假阵地上诱敌的一开始只有四个人,他现在是把那个去叫人的女干部也算在“傻逼”之列了。

假阵地上,叶小璧一手拎着一个弹药箱跑到机枪边,放下之后,刚要转身去搬其他的,就被射手叫住。

“打开!换一条!”

“明白!”

叶小璧打开弹药箱,取出一条弹链,在机枪停止射击之后从供弹口塞了进去。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在见到假阵地上的老兵之后,被他们三说五说就劝住了,留在了这里。

处于敌军进攻线侧面的机枪阵地能给予步兵沉重打击,这一点叶小璧是知道的,也是老兵们能说动叶小璧的主因,但已经暴露出来又没有其他火力进行掩护的机枪阵地有多危险,叶小璧心里没数。正因为没数,在叶小璧的潜意识里,就自动把它当做“没有”了。

俄罗斯步兵前锋在被单方面残杀,后续的步兵被压制得不敢靠近,形成了一条断带,将三分之一的步兵分割开来,慢慢被歼灭。他们无论是想起来逃跑还是靠近反击,都会在动弹的第一时间被打成筛子。

但好景不长,附近的T-15调头回援,用车体挡住步兵,冲向机枪。

射手根本不管T-15,专心射杀没有被挡住的步兵。

另一边战壕里的排长一拍大腿,跳出掩体大喊道:“跟我上!掩护机枪!”

阵地上的解放军士兵没有多少反步兵火力,眼下倒是还能凭借重武器与敌方战车打个你来我往,然而一旦敌人的步兵冲上来,战局就会顷刻间发生不可逆的反转。要想拖住俄军,这个侧翼火力点必须要保住。

排长向前跑了几步,转头一看,发现跟他一起出来的士兵比想象中的少很多。倒不是因为没听见或者怯战,而是这个连里,已经没剩多少人了。

士兵与战车短兵相接,血肉之躯与钢铁战车本身就不在一个次元里,就这样,占数量优势的还是战车的一方。排长与每一名冲出战壕的士兵都知道,想穿过战车策应机枪阵地已经十分困难了,但他们决心拼死一搏。

T-15之中的乘员也早已杀红了眼,他们被一群躲在战壕里的地鼠戏耍了半天,怒不可遏。30毫米机炮毫不顾忌误伤,对爬上其他战车上的士兵也一通狂扫;驾驶员即使看见冲过来的士兵手里抱着炸药,仍无畏地驱动履带碾了过去。即使用战车与步兵一换一,他们也要消灭大部队前往腹地的一切障碍。

刚刚炸毁了一辆战车的排长爬起身,看见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一辆T-15一个急停,将炮塔转向了自己。

排长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下意识做出了动作——拉开雷管引信,抱着最后一团粘性炸弹,笔直地冲向战车。

步兵的冲锋没能打穿战车组成的铁壁,T-15已然奔袭至机枪阵地的眼前,它没有用机炮向掩体后的士兵射击,而是偏了偏炮塔,将榴弹发射器对准阵地。

与此同时,叶小璧也在紧张地准备攻击,她刚刚平整出一块放置武器的地方,抱起一枚107毫米火箭弹,砸开后盖,立起标尺。这是一种可以无需炮管既可以发射的武器,用电池和明火都可以直接发射。

身边的机枪还在不依不饶地射击步兵,枪管都可以明显看出高温变色的迹象。叶小璧汗如雨下,她只有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成仁。

T-15已经调好了角度,车长的手已经放在榴弹发射器的旋钮开关上,就在他要转动的前一秒,107毫米火箭弹率先向战车射击。

叶小璧蹲下躲避底火,再站起来时,看见火箭弹在横风的影响下偏离了原有的轨迹。这种无制导的曲射武器本身就没什么准头可言,更何况连炮管都不在。

火箭弹从T-15的车尾飞过,而后,叶小璧看见几个黑色的东西从T-15炮塔侧面的管子里飞了出来。

轰————

爆炸声后,侧面阵地上的机枪便没有了动静。

排除了侧翼的威胁后,俄罗斯机步团只剩下一个目标了。机步团刚刚又损失了接近一个营,但对于战壕里的步兵来说,仍然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步兵跟上了战车,迫不及待地向阵地突击。

一辆T-15一马当先,转动炮塔扫射眼前所有的火力点。但它没有逞凶多久,一具PF-89反坦克火箭筒从战壕里升起来,一炮打爆了T-15。

“妈的,叫你当英雄!”连长把火箭筒一丢,狠狠地说。

这条防线上已经不需要指挥了,或者说,已经没有值得指挥的人数了。

一名士兵把一捆单兵掩体爆破器用粘性炸药粘在一起,按下点火头,刚要扔出去的时候,T-15已经开到了他头上。士兵想都没想,直接把集束炸弹往上一举,黏在车底。

“旁边的人躲开!”

他的战友见状,纵身向反方向扑去。

轰隆————

在底盘与战壕形成的半封闭空间内,爆炸的威力四面冲击,触地后反弹回来,竟将几十吨重的步兵战车炸得飞了起来。

一名躲闪太慢的士兵被炸断双腿,他伸手在周围摸索,拽过来一把冲锋枪。几名俄军士兵前来查看爆炸地点,刚一露头就被一梭子扫死。断腿的士兵想要摸索第二把武器时,一枚手榴弹从外面扔到了他的身上。

又一辆T-15开到了战壕边,沿着战壕的边缘左右扭动车体,将碎土碾进战壕中,想要活埋里面的士兵,但冻土岂是那么容易就能碾下来的?下面的士兵拉响手榴弹,直接把手伸进了T-15的翼子板下。不知是被履带绞断的,还是被手榴弹炸断的,当士兵感受到剧痛的时候,手臂已经没有了。

履带被炸断的T-15停了下来,一瞬间便有两股金属射流击穿了它,车长刚从舱盖下钻出头来,一梭子弹就又让他掉了进去。

“还想逃!你他妈还想逃!”独臂的士兵举着冲锋枪,面目狰狞地嘶吼道。

越来越多的战车越过了第一道壕沟,T-15骑在战壕上,左右履带横跨战壕两侧,机炮和同轴机枪疯狂射击战壕中的一切。一条直线上的步兵尸横遍地,装备和弹药在机炮的威力下一个接一个被报销。但那些胆敢停下开火的战车很快就付出了代价,它们杀人的速度,几乎和它们被毁的速度一样快。

最后一具还能使用的无后坐力炮边跑来了一个军官,他踢了一脚伏在地上的炮手。

“死了没!没死起来装弹!”

炮手打了一个激灵,诈尸一般地挺起身来抖落身上的土,他看了一眼蹲在炮架旁边摇炮的军官,理解了当下的情况,站起身来抱起一枚炮弹塞进炮膛。

军官在瞄准镜里选出了一辆停下来开火的T-15,它的炮塔正好背对自己。

轰————

T-15旁边,几个举着枪的步兵突然消失了,炮弹砸在T-15的侧面,溅起火花。

“没打穿!快!第二发!”军官急乎乎地大喊,根据刚才的弹着点调整准星。

瞄准点已经修正完毕,但下一枚炮弹迟迟没塞入炮管。

“你怎么回事!快点!”军官转头大骂,却忽而僵住了。

那名炮手抱着炮弹,保持着跪地待装填的姿势,死掉了。

军官抓过炮手手里的炮弹完成装填,当他的眼睛再次回到瞄准镜前时,看见了T-15将炮塔转向自己的画面。他最后一件来得及做的事,就是按下击发器。

刚打完一梭子子弹的连长抱着枪沿战壕疾步转移阵地,一枚近失弹在他身旁不远处爆炸了。连长的身体先是被冲击波推动撞上了战壕壁,然后又反弹回来撞上了另一边,最后仰躺在战壕里。

“扶我起来!赶紧扶我起来!”连长仰望着硝烟弥漫的天空,奋力喊叫。

一个从连长身边经过的士兵顺手抓了他一把,拎着连长的后领把他提起来,放在旁边的战壕豁口上。士兵觉得连长的体重好像特别轻,但也没多想,往自己的战位跑去。

连长一手抓住战壕的边缘,防止自己滑下去,右手拔出手枪,拇指挑开保险,把套筒贴在衣服上往下一擦,完成上膛。

啪——啪——

微弱的枪声以不算快的声音响起,往敌人大致的方向上射击,至于能不能打到人,连长已经保证不了了。

喀——

打完了最后一发子弹的手枪敞开枪机挂起了,勾着扳机的手指却僵硬地无法松开。

几个俄罗斯步兵小心地走上前来,发现这个没有下半身的人,已经断气了。

轰————轰————

爆炸声响起,不同于枪炮的声音,这两声爆炸来自于工程炸药。

战壕的中段已然失守,剩余的解放军士兵引爆炸药,炸碎泥土,将交通壕最窄的两处堵住,使中段与两侧隔离开来。这样一来,解放军士兵还可以坚守一段时间,但也不会太长,因为他们手中的弹药,现已所剩无几。

“上!刺!刀!”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把本就高涨的士气推到了极限。话音刚落,一个扛着单兵反坦克火箭筒的士兵冲出战壕,向视线中唯一一辆还在开火的T-15冲去。

绝大多数战车都被残骸挡住去路无法突击,这是他们最后的威胁。

轰————

火箭弹出膛的同时,士兵的身体也被飞来的子弹洞穿。他最后看见的场景,是火箭弹击中战车,引爆弹药的壮观烈焰。

战场忽而变得安静了起来,没有履带和引擎的噪音,也没有四处炸响的炮弹,只有火焰的爆鸣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蹲在战壕里的士兵紧握手里的白刃,瞪大血红的双眼看着战壕的上面,他们不知道敌人何时会来,也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只有响成一片的脚步声向他们靠近,刺激他们绷紧的神经。

双手紧握到没有知觉,全身不住地颤抖。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亢奋,而一想到他们会将这股亢奋连同白刃刺入敌人的胸膛,激动的心情就更加无法忍耐,只等爆发的瞬间。

俄罗斯步兵缓慢向战壕靠近,警戒突然冒出来的枪口,机械化步兵团几乎损失了所有战车才把他们送到这里,此时正是他们一展身手的时候。

最靠近战壕的俄罗斯步兵探出头和枪口,看见了一双血红的眼睛和明晃晃的刺刀。俄罗斯步兵自信自己的枪比对方的刺刀要快,沉重地进行瞄准,扣动扳机。

呜——————

极高射速的底火击发声以高频声波的形式发出女妖般的呜咽。俄罗斯步兵刚扣下扳机,脑袋就和上面顶着的头盔一起,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战场的侧面,被交战双方都当做消灭了的高射机枪又一次开始了它的杀戮。

没有了战车的掩护,暴露于射击线下的俄罗斯步兵以极快的速度减员。有的原地卧倒,有的加快速度冲向战壕。他们就如同被一把大镰刀横扫过去,凡是被14.5毫米子弹命中的士兵,无论穿着多么厚重的防弹衣,也无论他的身材有多魁梧,统统被拦腰斩断,一个能留下全尸的都没有。

叶小璧的手扣着扳机,弹壳如流水一般从抛壳口飞出来。

她是假阵地上唯一还幸存的人,而且刚刚从昏迷中醒来。

当眼前再也没有一个人站着的时候,叶小璧松开了扳机。

卧倒的俄罗斯步兵等了一会儿,枪声停息,似乎是打光了子弹。第一个勇敢的步兵爬起身来,大踏步奔向战壕,跳了进去。其余人见状也纷纷起身,向战壕前进。

呜——————

死神的讥笑声又一次响起,放过了第一个步兵的机枪大开杀戒。

没及时起身的步兵侥幸躲过一劫,匍匐着向战壕爬去,然而在已经陷入静止的战场上,任何一点细微的动作都会引起叶小璧的注意。死亡的请帖公平地送到每一个士兵的手中,无论他是站着,还是趴着。

一名俄罗斯步兵在战友的牺牲下终于摸到了战壕的边缘,突然间,一具尸体被扔了出来,就落在他的眼前。

说是“一具”或许不太准确,因为它身上的刀伤几乎把它分割成了好几段。那是第一个冲进战壕的俄罗斯步兵,他刚一进去,就被七八个人围上来,分尸当场。

战壕外的俄罗斯步兵见此情景,畏惧和愤怒的情绪令他愣神了一瞬,就在此刻,他眼前的战壕里伸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杀光了眼所能见的最后一个步兵,叶小璧终于把憋在胸中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她只觉得头脑一热,全身的力气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小璧瘫坐在散兵坑里,伸展双手,仰望着天空,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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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介绍:

T-22“公牛”无人坦克

一款由T-14“阿玛塔”主战坦克发展而来的无人坦克,使用了阿玛塔重型履带通用平台。

起初,“公牛”主战坦克因它95吨的重量和40千米/小时的极限速度被广大军事专家和评论家们戏称为“重型坦克”,而当“公牛”主战坦克碾过PLA引以为傲的99式主战坦克、在内蒙古广阔的草原上扬起滚滚沙尘时,那些曾经嘲笑过它的蠢货们才知道自己面对、或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T-22“公牛”主战坦克的最大特点是它拥有两门主炮,分别置于炮塔两侧。“阿玛塔”坦克底盘在设计之初就预留了相当大的冗余空间,大到足够内置一整套自动装填、自动火控、自动驾驶和自动索敌系统。彻底实现了无人化。

还有一项独特的、也是被它的敌人痛斥为“丧心病狂”的设计,是它的四层流动式反应装甲。“公牛”主战坦克的反应装甲不仅能有效防御来袭的导弹炮弹,还能自动对消耗严重的区域进行“填补”。曾有一辆“公牛”被三辆99式围攻,99式向它发射了至少10枚炮射导弹,但是“公牛”仅以损失了15块反应装甲的代价将三辆99式全部击毁。四层反应装甲和供反应装甲“流动”的滑轨共计重达19吨,但考虑到它们守护着的是一辆价值一千万美元的钢铁战神,这种程度的负重是完全值得的,而且它的底盘也负担得起。

主要特点:

·车组退役——车长?炮手?通信兵?这些统统不需要。T-22“公牛”主战坦克只需要坐镇后方的指挥员,一个中队配备一个。

·造价昂贵——T-22“公牛”主战坦克光是一块相控阵雷达板阵就高达50万美元,更别提它的其他“奢华”配置了。

·钢铁洪流——目前,俄罗斯全国26家被授权的工厂正开足马力制造这型坦克,正如当年从生产线上直接开赴前线的T-34一样。中国官方统计称,入侵内蒙古的T-22“公牛”主战坦克至少有2500辆。天知道连年财政紧缩的俄罗斯是怎么负担得起如此庞大的开支的。

·防空无力——T-22“公牛”主战坦克的炮塔冗余空间尚未被利用完全,但是加装一套反恐导弹系统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在没有制空权的条件下,T-22“公牛”主战坦克极易成为敌方战机的目标。俄军方打算为T-22“公牛”主战坦克安装激光反导拦截系统,不过,天上的事还是交给会飞的更靠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