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人在教室。

  不知为何觉得非常冰凉,我迅速起身,原来的冰凉的感觉来自教室的木地板。

  这是一间完全陌生的教室,周围光线昏黑的很诡异。因为虽然很黑,但是我却能看清周围的事物。

  我晕了多久?打开手机,信号全无,上面时间显示am11:45 。

  这是哪里?

  为了确认,我到了窗台边,外面很暗,但不是一般的暗,而是厚实的,像是无数乌云聚集在一起的暗。这暗里不见星星,不见月亮,甚至连树木的影子的没有,就像被黑色幕布笼罩下的世界。

  我感到很奇怪,便想要打开窗户,但即使我费劲浑身解数,窗户也没有松动一点。

  无奈,我只能放弃,环顾四周,这教室给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古旧,无论课座椅子还是讲台黑板,都有些残破,像是一间废弃的仓库。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整理一下思路,首先是我们参加秋游回来,黑子变成人偶一般,悠二也没上学,我莫名其妙的头晕昏倒。随后第二天我通过询问他人,得知从未有这两个人,我不相信,便去寻找,可是到最后,连他们父母也忘了他们的存在,只有我记得。

  我悲伤无助,又无比内疚,在这种情绪下那种莫名其妙的头晕又发作,我痛苦的抱住头,恍惚间看到了那像是沾满鲜血的鸟居,最后晕了过去,醒来就出现在这了。

  难道是我梦游到了这?我摆了摆头,把心中的杂念通通扫出去。

  总之先出去看看再说。

  出了教室,长长的走廊里,光线一如教室里那般昏暗,我又尝试打开几扇窗户,均无果,这里的窗户就像与房子紧紧焊在一样,连移动都做不到。

  我继续前进,空旷而黑暗的走廊里只有我独自一人,不免感到孤独与不安。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我突然听的一个声音,虽然非常轻微,但这种环境下,即使再小的声音也能听见。

  是谁,我连忙顺着声音走过去。

  眼前是一间厕所,确切的说是间女厕所,要不要进去呢,我踌躇着,不过走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见过一个人,应该不会被当成变态吧。

  厕所内,入眼是一块块白色的瓷砖,看上去非常整洁。我轻轻敲打第一扇门:“请问有人吗?”

  没有回应。

  第二间,继续问道:“请问有人吗。”依旧没有回应。

  当我敲打第四间的时候,我注意到,已经问过的第三间突然动了一下,并不是我敲打第四间的连锁反应,而是有什么撞击到了门,虽然控制住了,但还是发出了一丝声响。

  “请问有人吗?”我用力敲打第四间的门,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砰砰砰…”我越来越用力,巨大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显得非常突兀。

  “请不要伤害我!”

  “碰…”仿佛回应我一样,第三间的门一下打开,一位身材瘦小粉色头发的少女出现在我眼前,此时的她闭上眼睛紧握双手,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国中生?我疑惑的看着她。

  粉色的双马尾,面容姣好,紧闭的双眼上长长的睫毛像是跳动的精灵微微颤抖,一身可爱的水手服,头顶还有一个猫咪发夹。

  这家伙绝对是个国中生。我这样判断道。

  大概是听我半天没有反应,少女偷偷睁开眼,看着我。

  “你是谁?”

  我回答道:“我叫伊势谷。你叫什么?”

  “我叫小鸟游熏。”少女怯生生答道。

  我点点头,“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请你出来好吗?”

  小鸟游熏似乎很害怕,半信半疑的看了我一眼,而后走了出来,但还是与我保持了一段距离。

  “你知道这是那吗?”

  小鸟游熏摇头,说道:“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儿,你是我在这见过的第一个人。”

  是这样啊,我又问道:“那你是在哪晕倒了,晕倒的时候有看到或听到什么东西吗?”

  小鸟游熏稍做思考道:“我是在学校晕倒的,不过说出来你也未必会信,今天我在走廊里走的时候,无意中透过窗户看见操场上出现一个鸟居,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便揉了揉眼睛,继续望去,操场上确实有一个鸟居,我忍不住好奇想要走过去,但不怎么的,头突然像遭到重击昏昏沉沉的,没过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你也看见了操场上的赤红鸟居?”

  “是啊,这么说伊势谷君也看见了。”

  “嗯。”我点头,“你是在什么学校的操场看见的?”

  小鸟游熏说了一下校名。

  “咦,这不是和我一个学校吗,你为什么在哪里。”我不禁用手比划了她的身高以及重要的比列。

  “我听到懂你在说什么呦,伊势谷君。”小鸟游熏一字一顿说着我的名字,看起来非常生气。

  她听的懂?就在我思考这个问题时,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疼疼疼…我大喊,只见小鸟游熏如一只凶恶的小猫凌空飞起,扑到我的手臂上张口便咬,怎么摇也摇不下来,就像是一只大树懒。

  “拜托你赶快下来可以吗?”我哀求道。

  “哼……”她不屑道,同时那凶恶的小眼神分明在说“谁让你瞧不起我的”。

  “拜托了,我向你道歉。”

  “哼,人家明明是高中生,你这个变态。”她嘟囔着,声音含糊不清。

  最后在我连连道歉后,小鸟游熏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于是我又问了一下她的学级,得知她是高一后,又不禁说道:“原来是小学妹啊。”

  似乎察觉到我话的微妙,小鸟游熏立刻凶恶的瞪了我一眼,那表情像极了一只愤怒的小狮子。

  我随即闭嘴。

  “那么前辈知道这里是哪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

  “诶,前辈也不知道吗?那前辈是怎么进来的?”

  我把遇到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当然省去了秋游发生的事,因为那是我的秘密。

  “诶,前辈竟然遇到这样的事,一定很难过吧,不过前辈不要伤心,出去之后,我也会帮你找的。”

  “嗯,谢谢你。”我的心情原本很难受,但似乎因为熏这般打闹而稍稍开朗了一些。

  “既然我是你的前辈,那么以后你叫我谷君,我叫你熏酱可以吗?”我提议。

  “好的变态前辈。”小鸟游熏假装温顺的点头。

  “请不要这么说……”

  某处教室,东木武陵正缓慢的从地上爬起。

  说起来为什么会感到这么冷,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铺着木地板的漆黑教室里。

  环顾四周,这真是个陌生又奇怪的地方,明明是个教室,却昏暗的不像话,课座讲台虽然整齐,但非常破旧,就像被人为破坏过,废弃了很久。

  而且就连窗外的颜色也很奇怪,黑的一塌糊涂,伸手不见五指。记得自己在失去意识前明明是上午来着,难道一下子晕到了深夜?

  从怀中掏出手机,发现信号全无,时间是am11:20。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地方。东木思考着。

  不过要是把这里的奇怪改成倒霉,或许自己就能理解了吧。东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如果说踩到一堆狗屎被称为倒霉,连续踩到三堆被称为非常倒霉,那么东木觉得自己其实可以申请下吉尼斯世界纪录。首先是去学校途中,不仅踩了一路狗屎,期间更有数十次与自行车摩托车碰碰车亲密接触,好不容易到了学校,又因为忘带校牌被阻拦,然后在翻墙过程中被脾气暴躁据传可以一拳打爆一面墙的校管王师傅发现,情急之下,纵身一跃,用自以为漂亮帅气的姿势,一脚把那沾满了狗屎的鞋子踩在了路过的校长头上,场面十分壮观。最后被训斥了三个小时被要求罚站一天的自己突然发现操场上出现了一个鸟居,赤红仿佛有血液流淌的鸟居。

  这真是太令人在意,太令人好奇了,东木虽然在接近它时有想过会不会突然被倒下的柱子砸死,不过哪有怎么样,反正我是个坏人。死了,只是件好事吧。

  随着慢慢接近,东木突然觉得那个鸟居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见过,但还未彻底接近,东木就感到了一阵剧痛,头像是要炸开,不,或者更像有正反两座火山在脑袋里喷发,没过多久便失去了意识。

  回忆到此,东木忽然有种感觉,那个鸟居自己见过,绝对见过!只是那部分的记忆消失了,但是现在它们正在回来,缓慢的回来……

  “啪…”一下开门声打断了东木的思绪,进来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身着一身银灰色西装,胸前别着一枚发亮的胸针,发型也是精心打理过的样子,一丝不苟。连身上也弥漫一股淡淡的香水味,看上去非富即贵。

  女的相比较之下,显得朴素的多,齐耳的长发,身着一件粉色的毛衣与一条浅蓝色短裙。五官端正,温文尔雅,有种大和抚子的感觉。

  看他们手牵手,应该是情侣吧。

  不过说来奇怪,明明光线昏暗,周围的一切事物却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这也许是倒霉中的幸运吧。东木安慰自己。

  “你好,我叫由铃美惠,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女的率先开口,她淡淡微笑,有种莫名的亲切,一下就拉近了距离。

  “你好,我叫东木武陵,请多关照。”

  “东木君,很有趣的名字。请问东木君知道这里是哪吗?”

  东木武陵摇摇头,这也是他想知道的。

  “那请问东木君是怎么进来的?”

  东木武陵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虽然有些尴尬,但对于他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哈哈哈,由铃美惠极力想忍住笑,但是还是发出声来,在他旁边的男子则全然不顾,放声大笑。

  “抱歉,你不该笑的,不好意思。”由铃美惠歉然道。

  “没关系。”东木武陵面无表情,只是眼睛盯着还在大笑的男子。

  “健仁,别笑了,这太不礼貌了。”

  “这有什么关系吗,你看他的样子就是个倒霉蛋。”男子依然肆无忌惮的笑着。

  “健仁君,可以了,不然我生气了。”由铃美惠严肃道。

  切…男子咂舌,但也不再笑了,眼神不善的看着东木武陵。

  而东木武陵全然没有在意,脸上依旧无表情。

  “对不起。”由铃美惠又道歉,然后问道:“那么说武陵君也是因为看见赤红鸟居晕倒才出现在这的,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东木武陵摇头,“我也是刚刚醒过来的,还未来得及探索你们就进来了。”

  “看吧惠子,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我们还是自行寻找出口吧。”一旁男子突然开口。

  “健仁,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们现在处在这种不知名的地方,就应该齐心协力,多一个朋友才能多一分离开这里的机会啊。”

  “可是这倒霉蛋根本就是一问三不知,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寻找出口。”

  “健仁你今天是怎么了。”由铃美惠提高了音量,“你看起来似乎非常的烦躁,放心好了,我们一定能出去的。”她柔声地抚摸着男子的后背,像哄骗婴儿。

  “好吧。”他答应道。

  “抱歉啊,东木君,健仁他就是这样,请别在意。”由铃美惠陪笑道。

  “不,没关系的。”

  “那就谢谢了。”由铃美惠鞠了一躬。

  “哼……”健仁轻哼一声,显然不服气。

  “那请问武陵君是在那所学校的操场看见鸟居的?”

  东木武陵报了校名。

  “咦,那么说武陵君和我们是一所学校的。”由铃美惠惊喜道,这是一个共同点,“那我重新介绍一下,我叫由铃美惠,高三级,请多指教。”

  “不敢当,我叫东木武陵,高三级。”

  “健仁,健仁,到你了。”由铃美惠催促道。

  男子不情愿,但还是道:“我叫伊藤健仁,高三级,就不指教了。”

  “啪…”就在这个时候,门再一次被打开,并陆续进来七个人,他们五男两女,表情有的不安,有的懊丧,有的面无表情,不过东木注意到其中一个人,他似乎在笑,虽然幅度很小,但东木武陵还是注意到了,因为那是属于同类的味道。

  “你们好,我叫由铃美惠,请问你们是?”由铃美惠问道。

  “你好,我叫剑野村,我们都是突然晕倒然后在这里醒来的,你们也是吗?”说话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他穿着一身简单休闲的运动装,身高约在175左右,中气十足。

“是的,我们正在商量怎么出去。”

  “我们能加入吗?”

  “求知不得。”由铃美惠露出亲切的笑容。

  然后大家开始起嘴八舌的一阵寒喧,在得知都是一个学校的之后,大家都显得很高兴—人在漆黑陌生的环境下,遇到别人,即使那人与自己有哪怕一点点关联羁绊,人也能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心安。

  于是大家开始介绍自己,以下是名单:

  东木武陵 高三

  伊藤健仁 高三

  由铃美惠 高三

  剑野村 高三

  黑泽拓 高二

  板上井悠 高二

  山口志仁 高三

  麻耶佳子 高三

  吉田娜娜 高三

上条玲珑 高二

  紧接着,又是一阵热闹的谈论,大家发现了以下几个共同点。

  1、大家都是看见操场上赤红鸟居,然后突然晕倒出现在这里的。

  2、在这里手机信号全无,失去了与外界联系的可能。

  3、这里像是座废弃的教学楼,大部分地方都破破烂烂的,而且通道曲折无序,如同迷宫一般,并且这里虽然漆黑,但却能看清周围的,非常奇怪。

  当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寻找到出口。

  不过由谁来做寻找出口的领队呢?大家都思索着。

  突然一个身着黑色衣服,身材矮小,尖嘴猴腮的人说道:“咦,这不是伊藤前辈吗?”

  大家把目光通通转向伊藤健仁,他看着眼前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这家伙似乎叫山升志仁来着,便问了句:“我们见过吗?”

  “当然没有。”山口志仁立即否定,“不过我知道伊藤前辈你,伊藤前辈是学生会的对不对,现在的情况下,伊藤前辈又是学长,又是学生会的人,这不正是做我们领队的最合适人选吗?”

  “咦,他是学生会的?”

  “我怎么不知道,好像从来没有听说啊。”

  ……

  大家七嘴八舌谈论。

  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一位穿着妖艳性感的女生用听着很像装出来的软糯糯的语气说:“是真的,我经常看见伊藤前辈从学生会出来,而且大家还记得学校的广播里那个“悲情王子”吗?他不是常常说在学生会有个叫伊藤的家伙和他竞争什么的吗?那个伊藤应该就是伊藤前辈你吧!”

  “诶,好像是这么回事。”

  “悲情王子是说那个整体在广播里大喊着我失恋了,然后留着泪用哽咽的声音大唱苦情歌的那个笨蛋吗?”

  “是啊,一开始我还很感动呢,不过以后一直都是这样,完全就变成了噪音。”

  “没错,后来听说有人投诉他,出乎意料的,校长非常宽容的说这就是青春吧,然后就不了了之。”

  “居然有这种事,校长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我觉得大概是想表达“别轻易谈恋爱,要努力学习,否则就会哭的像这个笨蛋一样悲惨。”

  “原来如此。”

  ……

  听着大家谈论,伊藤健仁有些不知如何回答,首先自己经常出现在学生会,那是因为自己的女朋友—由铃美惠是学生会的副会长,自己每天都会去学生会等她吃午饭或者一起回家,至于那个悲情王子,没错那家伙确实是个笨蛋,每天向惠子表白,拒绝了就去广播里倒苦水,唱悲情歌。总之,自己和学生会一点关系都没有。

见伊藤健仁迟疑,山升志仁又问了句:“大家意下如何?”

  “没意见。”

  “没意见。”

  “没意见。”

  ……

  大家都没有异议,不过也很正常,因为大家都觉得既然有那么多人一起寻找,离开这里奇怪的地方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不过可惜,那只是奢望,无尽的梦魇也由此开始了。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伊藤前辈请吧。”

  “我……”伊藤健仁想要拒绝,他心里清楚自己就是个废材而已。

  “我会帮你的。”身后由铃美惠温柔的抱住他的手臂,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好,那么我就当一次领队好了,请大家多多指教。”

漆黑的走廊,曲折蜿蜒,如同一个迷宫。本来按照我的想法,只要找到玄关就能出去,但现在我们走了几次都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心中不免有些焦急烦躁。

  “前辈,我们又回到了刚刚的地方。”小鸟游熏抬头看着一见教室的牌子,上面写着三年二班。

  “又回来吗,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叹气道。

  “那前辈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呢?”

  “不知道。”我干脆的摇头。

  “诶,现在的前辈真是一点都不可靠。”小鸟游熏嘟着嘴,一副“前辈好没用”的表情。

  “是是是。”我直接答应,不跟她搭话。

  因为就在刚刚那段时间里,我和熏边走边聊,不知是她天生自来熟还是极度的乐观,除了刚开始还有点害怕拘束外,很快就跟我闹腾起来,不时还斗斗嘴,当然我完全不是她的对手。也是这个原因,我的心情平复了许多,现在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和她一起离开这里。

  “前辈不要这么无趣吗,你为什么不反驳一下呢?”

  “……”我不回答,心里却在想反驳我只会被贬低的更惨。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小鸟游熏抿嘴一笑,这在我看来觉得是个危险的弧度。

  “前辈你刚刚是不是在心里说我坏话。”

  “没有。”我矢口否认。

  “是吗?!”小鸟游熏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抓住我的双手,“让我来听听。”

  我本能向后退让,不料一步踏空,身子直接向后倒,连带着熏摔倒。

  只听“碰”的一声,地面扬起一阵尘土,我倒在地上,只觉得胸前被什么坚硬的东西顶到,比摔到地上的后背还痛。

  “你没事吧。”我问道。

  “啊…”小鸟游熏突然尖叫起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急忙起身,想要看看发生了。

“别动。”她大叫,然后起身像骑马般坐在我身上,双手捂住胸,脸上布满红晕,“前辈果然变态,变态,变态。”

  “我哪里变态了?”我问道。

  “你刚刚和我的……我不管我不管,前辈就是变态,痴汉,罪犯,应该被抓起来。”她如同一个孩子,耍起无赖。

  我依旧不明其意,“不就是摔了一跤吗?有那么严重?”

  “你还说。”她像是抓狂一样,扭动身体。

  “停停停。”我急忙制止,因为在这么下去就大事不妙了。

  “啊。”她突然意识到了,立即站了起来,不敢看我,脸更红了几分。

  我也从地上站起,拍了拍尘土,并没有觉得特别尴尬,问了句:“你没事吧。”

  “没事。”她声若蚊鸣。

  “说起来,我刚刚摔倒的时候,有个东西搁到我,好痛。”

  “你说什么。”她大怒,纵身一跃。

  我暗道不好,但为时已晚,她又如一只树懒,咬住我的手不放。

  痛痛痛痛…我不住摇晃手臂。

  “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咬我吗?”

  “你说呢?”她眼睛满是怒火。

  “我就是刚刚有个东西搁到我了呀。”

  啊…我惨叫一声,手臂上牙齿的力度加强。

  “停停停,我错了,我错了。”马上求饶。

  “哼…”不屑的鼻音传出。

  “等一下,你听到了吗?”我问道。

  “你别想骗我放开。”小鸟游熏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是是真的,有椅子课桌在地上拖行翻倒的声音,用力猛踏地方的声音,还是杂乱的敲击碰撞声,听起来离我们不远的样子,难道还有其他人,为什么刚才没有注意到?

  小鸟游熏也听见了,她松口,刚要说些什么时。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急促又短暂的“啊”,然后就像下达命令的信号弹,瞬间万炮齐鸣,一下子有出现了一堆“啊”。

  同时伴随着这些“啊”,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我觉得整个空间都忽然动了起来,视线里颜色在黑白红之间切换,头也变的很沉重,让人觉得一阵晕眩。耳边突然有无数声音响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声音逐渐变大,他们都在同时说着一句话:“隐者是谁?”

  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与小鸟游熏对视一眼,立刻向着声音的出处跑去。

 

  刚接进这间教室的时候,我就感到了不同于刚刚感受到的微弱的震感,而且强烈的激烈的,仿佛波涛翻滚的剧烈震感。

  打开门,与其说这是一间教室,倒不说是炼狱更让人信服。

   “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好痛好痛好痛,头痛痛痛…”

   “不,不不…啊啊啊啊啊……”

   “去死…去死……去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所有人都痛苦的抱住脑袋,口中发出哀嚎,如同恶鬼。讲台课桌椅子,这个教室可以活动的一切都仿佛跟随人们一起群魔乱舞,手舞足蹈。视线里教室是一片红色,仿佛浸满了血液,残忍而诡异。

  我尝试走进去一点,顿时耳膜似乎要被撕裂般,脑海里如同瞬间出现个一万个和尚,他们语速或快或慢,但都在说着一句话:“隐者是谁?隐者是谁?隐者是谁……”

  我也如那些人一样痛苦的抱住头,那嘈杂之声仿若一枚枚钢针,以恐怖的速度不断刺激我的脑袋。

  头越发沉重了,视线也渐渐开始模糊不清,门外,小鸟游熏焦急的看着我,一直尝试想要拉我出来,却因为我痛苦的到处乱动而碰不到我。

  就这样,大概持续了四五分钟,就在我认为自己就要这般死去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正是我晕倒时听见的那个声音,她温柔的说:“隐者是谁?”

  然后瞬间什么都没了,脑海中让人痛苦的嘈杂消失了,周围剧烈的震感也没了。像是卸下了一道枷锁,我只觉得脑海一阵空明,心头涌起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是梦。

  其他人也从痛苦中脱离,他们茫然的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的发出高兴的劫后余生的大笑。

  但是很快所有人的笑都凝固了,通通化作凝重。因为他们看到黑板上一条血色的线仿佛一条赤红的蛇在上面游走,并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

  “隐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