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關鍵之人
約修亞的宅邸並非是什麼軍事設施自然沒有專用的作戰會議室，能充當此用的也就只有一間偏小號的長餐廳再在裡面擺上一方電子黑板了。另外，這方黑板也不過就是在恰巧路過的辦公用品超市中花一百二十元左右搬回來的。
這個地點顯得有些不倫不類。說它簡陋吧，單就裝潢也稱得上豪華了畢竟這裡可是洋館的餐廳啊。然而，若說是個不錯的地方又明顯無法同專業會議室相提並論，但凡大聲說兩句話聲音就會順着門板的縫隙傳出去。明明就只有三人在這裡開會，卻需要一倍以上的人在自己的家裡拉出警戒線，說來也是滑稽了。如此一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地方姑且就稱之為非正式吧。
總而言之，今天這個作戰會議就要在這麼一個非正式的地方召開了。而既然是會議自然有人需要來說上兩句即便這一上來的話語顯然跟主題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哎呀呀！”司馬亢極不着調地趴在長桌的一餘如此感嘆着，“真沒想到你居然真的辦到了呢。”
說話間，司馬亢的目光徑直掠過端坐於主座上的約修亞而落在了於其人身後負手而立的那宛如個侍從一般的黑衣青年身上。這可不是別的什麼無名小卒而正是衛星內令人聞之色變的哈桑。不過，就在此時此刻之前，哈桑對於司馬亢而言也還是只聽說過而沒見過的人。
其實，司馬亢是早已聽說了約修亞成功收服哈桑的消息的，但始終未曾親眼見過。難道他不好奇嗎？別說還真沒顧上。眼下他和坂本美惠子莫名其妙下發展出的戀人關係顯然還不牢固，他自然是有空就要去經營了。如此前提下，既然約修亞沒有事情找他，他自然也不太想操心一些被判定為他不需要操心的事情。於是乎，事情方才被放置了下來，直到今天有此必要，司馬亢方才得以一見哈桑的廬山真面目，難免有些難以置信，也就情不自禁地將老黃曆拿到當下再來感嘆一番了。
“這是合理交易的結果。”哈桑瞥了司馬亢一眼有些不快地回了這樣一句。他如此說話只因心中還有不少糾結。正所謂“忠臣不事二主”，卻又有人說“良禽擇木而棲”。以上兩句話哪一句都是好話可放在一起就矛盾重重了。作為兩人“談上一談”的結果，哈桑接受了在約修亞手下幹活的提案。這到底算不算哈桑奉約修亞為主呢？先不論旁人的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哈桑自己是有一個衡量的，其結果就是不得不做卻又多少有些不自在。
“交易？”司馬亢不禁詭笑了一下又十分明顯地再度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哈桑其人。這次他看得不再是容貌身姿而是其人的態度。“看着可不像是交易那麼簡單啊。”
“這是我的操守。”哈桑板起面孔說道。既然主意已定，哈桑自然是要做到原來如何服務于波克特·蒙帝馬奇現在就要如何服務於約修亞·明。而在這樣的他看來實在是難以接受司馬亢這種在老大面前無規無矩的態度。“倒是你這算是什麼樣子！”
司馬亢聞言不禁也是眉頭一皺，心說沒有我哪有約修亞的現在。如此，如果是約修亞本人說上他一兩句也就罷了，又哪裡輪得到一個部下來指責他的態度呢？就這幅樣子怎麼了？不要說趴着了，就是躺着也不耽誤出謀劃策啊。
“……”一念至此，司馬亢便要開口再和對方鬥上幾句。奈何他還沒把字吐出來就被旁觀許久的約修亞給頂了回去。
“就這樣吧。”約修亞笑道，“我把你們兩個叫來不是讓你們鬥嘴的。既然招呼打過了，我們還是來說正事吧。”
話閉，約修亞便伸手指向了餐廳旁側處樹立的電子黑板。那上面不禁寫滿了訊息還貼了很多關係圖與關鍵人物的照片。
“如今山中旅團已經在我股掌之中了。”約修亞繼續說道，“但波克特·蒙帝馬奇的遺產卻還未曾完全到手。說說吧。下面該怎麼辦？”
“恕我直言……”哈桑初來乍到自然急着建功立業也就搶先開口了，“先生所面臨的困境與我先前謀划所遇到的是同一種。”
“你是指你想讓我們那位蒙帝馬奇小姐繼承衣缽的計劃嗎？”約修亞如此問道。
“是的。”哈桑點了點頭，“步驟都是波克特·蒙帝馬奇先生生前安排好的，甚至於您大可以就讓大小姐來繼承，您只需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因此，難的不是流程而是人。一個管警備公司的巴多格里奧·梅薩。另一個是大管家，庫博·門羅。這兩個人再加上我，只要我們三人一同點頭，說句不好聽的，哪怕是只猴子來了也能上位。而最關鍵的還是這位大管家，要是沒有他蒙帝馬奇先生麾下的那些產業就無從談起了。”
“嗯……”就在此時司馬亢開口插話了語氣頗為不屑，“管賬的倒是個軟柿子不足為慮。”
“軟柿子？”哈桑白了司馬亢一眼。“不見得吧。庫博·門羅為人極為剛毅，這也是蒙帝馬奇先生將家族經營權交託給他的基礎。這個人油鹽不進並且與其說是忠誠於蒙帝馬奇先生倒不如說是更忠誠於他的工作，對我有效的手段對他而言不見得有用。”
“錯了！錯了！”司馬亢笑道，“我說的軟不是人而是局勢。”
“哦！”約修亞來了興趣，“請先生務必賜教啊。”
“有句話說得好。”司馬亢頗為自信地回道，“槍杆子裡面出政權。無論人如何，他一個管賬的能立得住靠的是什麼啊？一個是山中旅團，另一個就是蒙帝馬奇警備公司。我們現在已經收攏了一個如果能夠再把另一個搞定那就是握有了蒙帝馬奇家全部的武力，挾此之威誰敢不從啊？”
“嗯。”約修亞點了點頭，“如此說來，關鍵的人還是巴多格里奧·梅薩嘍。哈桑依你看這個人要如何搞定啊？”
“對此我也是頗為頭疼啊。”哈桑不禁面露難色，“這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他為蒙帝馬奇先生效勞不是因為忠誠而是因為蒙帝馬奇先生對他有恩。聽說蒙帝馬奇先生不在了之後，他第一時間就開始上躥下跳準備待價而沽了。若是他的警備公司還老實幹活的話，以蒙帝馬奇先生構築的系統又豈會讓別人佔了便宜。這樣的人難以駕馭，我的建議是乾脆做了他。”
“這並非是上策啊。”司馬亢搖了搖頭，“人怎麼樣我不管。但我知道他經營警備公司多年，正所謂樹大根深。如果能收服他那麼警備公司的力量轉瞬之間就能為我們所用，可如果幹掉他就得花好大的力氣來整頓。如此一來，這警備公司拿過來不僅成不了助力還很有可能拖我們的後腿啊。何況……”
說著，司馬亢也就看向了約修亞進而繼續講了起來：“我知道你手下能打的不少，但若論經營就沒有人了吧。”
“嗯。”約修亞點了點頭又對哈桑吩咐了起來，“殺了他固然簡單，但的確不如收服他。你還有別的辦法嗎？”
“這……”哈桑犯難了，“我們山中旅團搞情報還是有一手的，但怎麼用就不在行了。還是請先生您定奪吧。”
“要按照我的脾氣來嘛……”約修亞不禁笑了，“那就一個字‘打’。他不服就打到他服。”
“別！別！別！”司馬亢連忙擺手道，“都說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物了，你去打服他也只怕他是口服而心不服，到時候又平添後顧之憂。”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啊？”約修亞質問道。
“嗯……”司馬亢不禁撓了撓頭，“好不好不知道，主意倒還真有一個。都說交朋友當雪中送炭，他既然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而蒙帝馬奇也是通過施與恩惠的手段駕馭了他。那我們不妨也學上一手。我不保底，但未嘗不可一試。”
“嗯……那就試試。”約修亞說著也就看向了哈桑，“他有什麼自己解決不了的大麻煩嗎？”
“呵呵。”哈桑聞言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最近還真有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