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要跟他攀谈,扯上关系。

那个整天张口说着自己浪漫向往,心怀洪大抱负的人,心的制造有多坚硬,也都是会被肉体所主导,依然是这世界上众多尘埃的一分子,被世道所推移而掩没。

那个夜晚之后他再也没有回来,阳光洒地之后我再往昨日所追找的路径寻走,到尽头,却见一副表面冰凉,内也是寒没温的身体,地面一枝枝肮脏的针筒,水瓶盖插上的吸管,来历不明的袋子,更有阵烧焦的酸臭味弥漫,恶心至极。

我走近他,他死前露出的是一张满足的笑容,想必是毒品为他留下来了虚假的舒适,因而摆了这张终于可以逃脱般,安详的莞尔。

但他身体的每个角落仍是布满了各种伤痕,与那日我所见的模样如一,我把指头放在他的鼻腔下,没有感受到气体的流动,他已气绝,死无可死。

那天在火车中见他的模样才是真实的吧!他原本也是一个失去自我,步入崩溃的败者吧!我本以为可以从他身上得到隔离悲伤的药,但如今的希望掉失了,我只能跪着看他的尸首,以及他僵化的笑容。

我的身体是空白的,无论我再怎么去努力,都是透明得成空白,没了灵魂与躯壳,我本来的存在意义从我看不见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就尘埃落定,自身的价值,生命都交由别人手中决定,我不再是自己,可我并不能选择,只能随俗浮沉的活下去。

我已无路可退。

我看着地上死人的脸,心里某处忽然被打动,也许他没有失去「前辈」的职分,引导着我该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