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喵?”色糸爾驚訝的說道。

“所以我還是被打斷了嗎?”

院長無奈的摘下睡帽,拿起她已經吃完菜的盤子,走向水池。

“抱歉了,院長,我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厲害。”色糸爾連忙道歉道。

“沒必要道歉,都說了我習慣啦。”院長洗盤子的手很明顯的在用力,發出了不小的響聲。

他這很明顯是在生氣的吧,色糸爾在心裡想到。

“塘.堂是我們這裡的最強戰鬥力,厲害點很正常。”院長似乎心平氣和了些,給色糸爾解釋着。

隨着碰的一聲門響,一個修女打扮的少女沖了進來。

“齊圖你這混蛋是不是拿我的東西了?”

“啊?”院長被突然闖進來的少女逼問着。

色糸爾注意到塘.堂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些變得不大自然,眼神也不敢正視修女打扮的少女。

難道說?色糸爾嘴角略微抽搐,心裡想到。

修女裝少女不斷捶打着院長的頭,但似乎並不是很用力,院長居然還是一副習慣的模樣。

“塘.堂,是你拿了她的東西嗎?如果是偷拿少女的東西話你還是去死比較好點呢。”

色糸爾小聲的問着塘.堂,他的臉上留下了細細的汗珠。

“非常不好意思,蒂琪,是我拿的,不關院長的事情。”塘.堂站起來,一副乖乖認錯的樣子。

名為蒂琪的少女聽到了塘.堂的話后停住了捶打,看向了這邊,剛才因頭髮而看不清楚的臉展現在了色糸爾面前。

一張雪白的少女的臉,乾淨的灰金色頭髮隨意披着,過長的劉海遮住了左邊的眼睛,瞳色透露着病態般的淡紅色,單調的黑白修女服沒有壓抑她的美貌,反而給人一種簡單大方的氣質。

她應該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子了吧?雖然這樣有些不禮貌,但她簡直就像傳說中的吸血鬼一樣,色糸爾心裡想着,她忽然發現少女在盯着自己。

蒂琪走了過來,與色糸爾對視着。

“色糸爾.納塔迪亞,你好呀。”蒂琪露出了燦爛的微笑,撫摸着她的頭髮。

“誒,您認識我嗎?”頭上傳來的溫暖讓色糸爾感覺非常舒服,但她完全不認識眼前的少女。

“嗯,我是吸血鬼族的啦,小色糸爾”蒂琪輕鬆的說著。

“喵喵喵?”

色糸爾又沒忍住的發出貓的叫聲,今天這樣叫的次數又增加了,快趕上她這輩子這樣叫的次數了。

“我、是、吸、血、鬼、啦。”

蒂琪兩隻手放在嘴上做喇叭狀,一字一頓的說道,臉上仍然帶着笑容。

色糸爾陷入了混亂。

蒂琪看着塘.堂,也像是撫摸色糸爾一樣撫摸着他的頭髮,不過她身高要踮起腳才可以摸到他的頭髮,塘.堂臉上的汗變的更多了。

“塘.堂你這傻孩子,哪兒有女生會喝伏特加啊?”蒂琪滿臉燦爛的笑容。

“喂喂,這就是對真正拿了你東西人的態度嗎?”院長在一旁插嘴。

“算了吧齊圖,我誤會了,順便給我炒盤下酒菜吧。”她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了放在塘.堂房間里的伏特加。

“你這不是找到了嗎?還過來問個鬼啊!還有別把我當廚子使啊!”

院長雖是這麼說,但身體還是誠實的重新點火起鍋。

“您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色糸爾終於脫離了混亂,問出了她認為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其實她有點在意原來塘.堂是為了自己才會拿她的東西,自己應該也有責任吧。

“是我的「權能」哦,小色糸爾。”

蒂琪將伏特加倒入杯子里,一旁的塘.堂十分有眼色的往裡面加了冰塊。

“這裡「權能」這麼不值錢的么……”

色糸爾無奈的說著。

“不是的,我就沒有「權能」。”

炒菜的院長說道。

“噗嗤,齊圖就是這麼沒用呢。”喝了口酒的蒂琪呲笑着院長。

“這個修道院的院長這麼沒有地位嗎?這確定不是個廚子嗎?”

色糸爾用胳膊肘推了推塘.堂。

“差不多吧,其實大家都挺尊敬他的。”

“……”

色糸爾無法從現在為止的狀況來理解大家對院長的尊敬,以及塘.堂這句差不多的含義。

“是是是,我是沒用啦。”

院長把剛出鍋的菜放到了蒂琪面前,這是一道用青椒、青菜、茼蒿菜等等蔬菜為材料的菜品。

這是什麼玩意兒,下酒菜是這樣的嗎?話說味道會是怎麼樣的?看着饒有興緻吃着這道菜的蒂琪,色糸爾在心裡不停的吐槽着。

“小色糸爾也想嘗嘗這道菜嗎?”蒂琪笑着看着她。

“不用啦蒂琪姐……”

還在思考不知道叫錯名字了沒有的色糸爾感覺自己嘴裡被突然餵了東西,她習慣性的嚼了起來。

一股蔬菜混合的味道充斥着味蕾,倒不是院長的手藝不行,應該說是太好了,所以導致這些蔬菜的味道混在了一起,衝擊力十分的大。

“我是叫蒂琪,跟這個國家同名。”

蒂琪又給色糸爾餵了口菜。

“等下我帶你參觀一下修道院吧,畢竟你以後也會是我們的教友啦。”

蒂琪說道,她的臉因為喝酒而變得紅潤了不少,看上去有少女特有的可愛。

“不用了吧,蒂琪姐,這麼晚了。”色糸爾看見廚房鐘錶上的時間,已經晚上三點鐘了。

“沒事啦,反正我也是在等人,剛才在房間里太無聊了才想起來喝點酒。”

盤子里的菜已經吃完了,但酒瓶里的酒卻還剩下一半多,蒂琪舉起酒瓶,嘴對着瓶口直接喝了下去,發出了噸噸噸的聲音。

色糸爾滿臉黑線,院長和塘.堂則很淡定。

蒂琪一口氣喝完了瓶子里剩下的酒,直接趴在桌子上,好像是睡了過去的樣子。

“咦?院長,塘.堂,蒂琪姐她……”

“不能睡覺嗷!還得帶小色糸爾參觀修道院!”

宛如詐屍一般,蒂琪站了起來,活動着自己的四肢,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還有小色糸爾,沒必要叫我蒂琪姐啦,叫我蒂琪就好了,我也沒那麼大。”

“確實,也就二十多歲快三十了吧。”

院長在一旁插嘴。

“嗯?”蒂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老年人這個時候應該上床睡覺了。”院長高速的逃離廚房,色糸爾無奈的看向塘.堂。

“院長的話有四十多歲了,不過應該算不上老年人。”

他認真的向色糸爾解釋。

“不是在意這個啦。”

“蒂琪她的話因該是二十……”

塘.堂說的話被蒂琪輕輕敲他腦袋的手打斷了,蒂琪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

“人家就是二十八歲了,塘.堂你這孩子趕緊給我們帶路參觀修道院,嗝嗚。”

她打了個酒嗝兒,似乎醉到了要靠塘.堂來帶路的地步了。

“修道院的話我還是走的明白的。”塘.堂對一臉懷疑的色糸爾這麼說道。

三人走出了廚房。

過了一會兒。

“那麼,這就是修道院的地牢了。”塘.堂帶着二人來到地下室最下面后說道。

“為什麼要從這麼黑暗的地方開始介紹啊?”色糸爾抓狂的吐槽着,但這裡的樣子完全跟黑暗沾不了邊。

明亮的燈光充滿着這裡,乾燥乾淨的木質地板,溫暖適宜的溫度,除了突兀的鐵制欄杆牢房,這裡完全不像是在地牢。

“那不是今天的那三個人嗎?”

色糸爾發現了那關在牢房裡的三個人,他們被分開關在不同的牢房裡,每個人都被冰塊凍在牆上。

“他們被人動了特殊的手腳,我的「權能」對他們無法使用。”

蒂琪看着三人說道。

“小色糸爾,我現在暫時還不能告訴你我的「權能」,不過我認可你的善良。”

她的語氣第一次帶上了銳利。

被人看穿心裡想法是根本無法習慣的,蒂琪她的「權能」應該跟這有關吧?色糸爾心裡想着。

“有一部分是哦。”

蒂琪果然回復了色糸爾,色糸爾更加確信了她的猜想。

“別在意這個了色糸爾,你很優秀的,我剛來的時候可沒你這待遇。”

塘.堂終結了這個話題。

“塘.堂你也很優秀啦。”

蒂琪摸了摸他的頭髮,誇獎道。

三人走出了地下室,外面的路燈被點亮了。

“是院長做的嗎?他可真是個好人呢。”色糸爾感慨着。

“他就是人太好了。”蒂琪望着天上的月亮,眼裡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一樣。

“不說這個了,前面就是修道院的菜地了。”

她們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這裡,這是塊不算大的地方,雖然小,但是蔬菜的種類卻十分的齊全。

“這裡平時由院長來打理的,我們教會的人員負責管理這個修道院的各種地方。”

塘.堂解釋着。

“我的話是管理地牢,塘.堂你也說下你的職責。”蒂琪說出了色糸爾心裡想的。

“我負責將迷途的羊群引導到正確的方向。”

“你能自己不迷路就很不容易了。”色糸爾捂着臉。

“話是這麼說,但塘.堂這孩子還是做的挺好的。”蒂琪打着圓場。

夜晚的冷風吹過,色糸爾冷得不禁有些發抖。

“塘.堂你這傻孩子趕緊給小色糸爾披上外套。”

蒂琪拍着塘.堂的背喊到,他才反應過來似的脫下外套,面無表情的遞給了色糸爾。

“非常感謝。”色糸爾低頭道謝着。

“沒什麼,都是教友嘛。”塘.堂回答着,蒂琪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他。

這個時候,一隻小貓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突然跳到了蒂琪的身上,不停的蹭着她的臉,看上去和她非常親近的樣子。

“小卡你怎麼出來啦?”

蒂琪摸着小貓背上的毛,這是只魔力結構突變導致毛色不太正常的貓,粉色的毛,它的眼神有些沒精神。

塘.堂與這隻貓拉開了身位,看上去非常怕它的樣子。

“塘.堂你這傢伙是不喜歡貓嗎?”

“不是,只是這貓的主人太麻煩了,不允許別人亂動他的貓,我還是蠻喜歡貓的。”

“哦……”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塘.堂說喜歡貓的時候她心裡還是小小的高興了一下。

他們談話間,旁邊傳來了撲通一聲的摔倒聲。

“額……可能剛喝了點酒,走路不是太順利呢,本來想追小卡玩的。”

蒂琪無奈的說著,小卡則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一個人喝一瓶伏特加能站着已經很厲害了啦……”

色糸爾扶起來蒂琪說道。

“作為神職人員這樣可真是丟臉呢。”

蒂琪拍打着身上的灰塵。

“不會啦蒂琪,你只是摔了一跤而已。”色糸爾汗顏的說著。

蒂琪站立着不動了,好像是感受到了什麼。

突然間,她向著一個方向開始快速的奔跑起來。

“蒂琪你真的只不過是摔了一跤而已啊,沒必要這樣跑走吧?”

色糸爾擔心蒂琪喝醉酒後會摔倒,也跟着奔跑了起來,想要拉住她。

“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神父回來了。”

跟着跑的塘.堂說道。

“為什麼一個宗教里會同時存在神父和牧師啊?”色糸爾不解的問道。

“這我現在也沒搞懂唉,應該是我們教的特色吧。”

“……”

二人難以追上蒂琪的速度,不過勉強能看到她的背影,蒂琪早到修道院門口,他們趕到時只看到這樣的一幅場景。

那是一個渾身髒亂不堪的男人,頭髮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了,依稀看得出是黃髮,衣服也變得像是破布條般的破爛,身上似乎全是塵土,但就是這樣他的脖子上居然還系著一條領帶。

但蒂琪像是完全不在乎這一切一樣,緊緊的抱着眼前的這個男人,臉上全是滿足和幸福。

這是她的……

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