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若察可,沒想到你叫人給綁了,現在在做一條搖尾乞憐的狗。”現在孛爾福算是看明白了眼前達木丁和這群瑞加人的關係了,這個昔日的小頭目一股憋屈的表情,前面是處處刁難他、意圖將他排擠出沙堡的大統領,後面是來路不明的瑞加人。

“要不是你故意安排了這一次的行動,我又怎會遇上這一夥瑞加人。”達木丁的側臉線條如刀削一般,現在更映出他的憤恨,當他朝着孛爾福大喊的時候,他的小鬍子也被吹動。“你等着我回來,自投羅網,處心積慮地想把我搞死,我告訴你孛爾福,門都沒有!”

“可帶他們來沙堡的也是你吧,若察可。我可不能對你之前的行為視而不見,即使不是你自願的,你現在也是沙堡的罪人。”孛爾福對眼前這個精瘦男人激烈而懊惱的反應漠不關心,他習慣性地捻着嘴唇,這使得他看上去有些神經兮兮的樣子,然而當他將視線重新放在雷歐等人的身上,他的視線又顯露出經驗豐富的鋒芒。

“後面的戰士們也不要這麼緊張,我們可以冷靜下來好好談談嘛。大家都是生意人,沒什麼不可以聊聊的,說說看你們要些什麼,只要是我能給的,都可以說說嘛。何必要拿着武器在我的地盤像老鼠一樣亂竄?舞刀弄劍,這刀劍可不長眼睛。現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我們沙匪被人劫了地牢,還不要笑掉大牙?”

孛爾福的態度很是倨傲,他知曉這伙訓練有素的來客手裡有着古怪的武器,然而不用擔心,只要洞悉了他們的心理,就可以將他們誘導到自己的節奏里。

只要引起老鼠的注意,就能在他們痴迷於奶酪的香甜時放下囚籠的網格。

“你說誰是老鼠呢?”巴傑爾吹鬍子瞪眼,擺出一副想要跟孛爾福干架的姿勢,其他眾人攔下了一點就着的他。“巴傑爾,冷靜,別被他牽着鼻子走。”蘭德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思考着如何脫身,他們被堵在這裡,饒是手上端着火槍,想要在這個陷阱密布的沙堡中殺出重圍,已經成了一件難事。

蘭德正躊躇間,只見雷歐從後面用手隱蔽地交給他一個巴掌大小的小布袋,他心領神會,趁着孛爾福還在大放厥詞,他悄悄走到通風口處將布袋撕開,湊裡面飄出一股淡綠色的氣體。完成後,蘭德若無其事地站在隊列的後面。

布袋是阿爾讓雨果做的展示方位的攜帶特殊氣體的藥水,在這裡釋放的話,馴獸師斯波夫就能通過使役的野獸獲取訊息。

“多聽聽你同伴的話,不過就算你們不說,我現在也大約能坐實我的猜測了。緣故我不知道,不過大約是這群難民中藏着什麼你們看重的寶貝吧?怎麼樣,要不要談筆交易,你們告訴我究竟是什麼好東西,我找出來,大家對半分。”孛爾福眸光閃爍,他對瑞加人侵入的原因大感興趣。

“少把人當傻子耍了,孛爾福·普拉托,要是按你的話做,怕不是要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雷歐舉劍在前,雙方對峙着,雷歐看到那名被挾持作為人質的女孩被匪徒們掐着後頸痛苦地眯起了眼睛,他有些着急,可是阿爾不在這裡,他現在才是做決策的那個人。依照隊伍的規矩,他應該果斷地從這裡撤離,保留實力。

“當然,你們要是不願意這麼交涉,我們還可以用用另外的話術。”瑞加人的似乎並不打算跟他交涉,不過沒關係,既然他們是衝著囚徒們來的,那麼就從囚徒這邊開刀好了。“比如說在這裡就把這女孩的腦袋切下來,你們意下如何,瑞加的各位紳士們?”

孛爾福捏着女孩的下巴,女孩恐懼地將臉扭向一邊,這激怒了孛爾福,他暴戾地給了女孩一個耳光,將她打得淚盈眼眶,臉頰通紅,雷歐這邊的人見狀都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們怒視着孛爾福。

“這不干她的事,你最好不要亂來。”雷歐強作鎮定地說道。

孛爾福玩味地把玩着煙槍,傲慢地看待着這伙瑞加人,他們現在的神情活像弓起脊背毛髮倒豎的貓咪,這叫他很是受用,他很喜歡別人氣急敗壞、把持不住的樣子。“她們是沙堡的階下囚,我怎麼處置她們——是我的事情吧?要是不想讓我這麼做,那麼你們幾個,現在就給我放下武器。要不然,我手裡的刀可不長眼睛。”

他拍了拍腰間的刀鞘,嘍啰們知道自己的大統領佔了上風,都一臉壞笑,等着這群進退兩難的瑞加人束手就擒。

“該死……這樣下去會被殺的……”他們好不容易來到了這裡,卻被搶先一步,被孛爾福察覺到並轉移了難民們。蘭德感到挫敗的同時,也意識到了不和諧的地方。在大門前那次也是,這次也是,他們就像被孛爾福牢牢掌握了行蹤。這太奇怪了,蘭德打量着孛爾福·普拉托,這個人身上有着其他的秘密。

“不能聽他的話,在這裡繳械投降的話,無異於羊送虎口,到時候無論是這個女孩還是我們,都一樣會死。”埃塞爾深知匪徒們的套路,在這裡要強硬地突破,別無他法,要不然的話只會白白犧牲。

“你們不肯的話,我不介意讓更多的囚犯赴死。”孛爾福威脅地挫動着牙齒,他將刀抽出來,攥着女孩的頭髮,抵在她的脖子上。女孩咬緊了嘴唇,鮮紅的血液從劃開的傷口中流出,刀刃鋒利而冰冷。

“隊長!”

“雷歐。”尤里克拿着火槍就等着扣動扳機,雷歐也知道不能再猶豫了。

“全力開火,一切責任由我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