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我聽。”這是歲納的聲音。

他已然背對雷鼓。

於新來的箱舟中學學生們帶來的喧囂聲中,雷鼓看了看蛾丸。原本還有所猶豫的負十三班現任統領終究開了口:“我今年也是三年級了。”

歲納說:“是的。”

“快畢業了。”

“這是廢話。”歲納一點都不客氣。

“傳聞過負荷在高三畢業後會失掉過負荷,而我更是會和球磨川前輩一樣斷絕和箱庭學園的關係。”日光漸沉,蛾丸的身姿愈發顯得佝僂,“所以你明白我之前為何問你那些事嗎?”

“學長您要是想在我面前抱怨球磨川前輩把鍋甩給您這件事,那還是省點口舌吧。”

歲納嗤的一笑:“因為類似的破事我早就聽得夠多了。”

“哎呀哎呀……”蛾丸不禁苦笑起來,“你既然這麼說,那我就談點別的。我和你提過吧?有人來箱庭學園探我們口風,追問球磨川前輩的事。”

原負十三班的成員瞥了一眼正呆看魚貫而入的“新遊客”的雷鼓小姐:“您感覺有古怪?”

“其實來找我們問球磨川前輩消息的不止一撥人。那幾群‘客人’當中,有一位自稱是‘橘清雅’的人,曾和我講過負十三班下一任leader的問題。”

作為旁聽者的雷鼓突然全身一抖。

亦不知蛾丸是沒注意,還是故意忽略了雷鼓的異樣。他依然將話語接續下去:“她答允在我畢業之後,接手箱庭學園一年負十三班、二年負十三班以及三年負十三班的領導權。”

“這不是非常好么?”

“問題是我信不過她。”

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忽然出現,和你說ta願意繼承你的志向,你信還是不信?

這是個問題。

“您若是信不過那個橘清雅,拒絕掉不就好了嗎?”

“歲納君,你還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蛾丸一把攀住了歲納的肩,“負十三班在球磨川前輩以及江迎的努力下,好不容易與箱庭學園的其他班級取得了一定程度上的和解。我這個繼任者即便要離開箱庭學園,也不能讓他們的努力化為泡影。”

“這種話出自您之口,只令我感覺非常古怪,然而好像亦合乎情理。”

歲納並沒拍開蛾丸伸過來的手:“我暫且認可您的想法。說到我認識的能夠繼承三個負十三班統領地位的人,您不考慮一下江迎同學和志布志大姐頭嗎?”

“那兩位是怎麼個情況,你還不清楚?”

“……這是我的失誤。”

他們口中的“江迎同學”和“志布志大姐頭”大概亦是病入膏肓的問題學生吧?雷鼓心想。

“既然您來向我徵求意見,那便意味着一年級新生中沒有能讓您視為值得託付的對象。學長的想法我大略猜估到一點,您希望我怎麼做?”箱庭的從者終究發問了。

“你已經猜到了,就不要明知故問。”

“還有,這裡已經沒有箱舟中學的人,你可以轉身了。”蛾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