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歲納坐在電車上昏昏欲睡的時候,箱庭之主正精神抖擻地打算出去玩。
『嘛……你就幫我這個忙吧』
易者看着眼前像小人一般賠笑的球磨川,唯有露出無可奈何的笑。
說是精神抖擻,其實還是萎靡不振。
“幫你看家不是不可以,我借住於此也算欠你人情,”來自人里的占卜師只能放下手中的鏡子,轉向“深不可測”的負完全,“可你這是要去哪兒?”
『你不欠我什麼』
『正如我不欠你什麼一樣』
球磨川那嬉皮笑臉的模樣,讓人很難想象他就是兇惡的負完全:『藏書屋的報紙書籍隨便給你翻,所以你就不要多問啦』
這無關人情,僅僅是盟友之間的交易。
也因為是交易,因此人情無用。
易者迅速理解了現狀:“你既然這麼說,那我就不問了。”
『我本來就沒打算搞得和施恩似的』
『欠人恩義是一件很討厭的事,我懂的』
負完全笑着拍了拍占卜師的肩膀,轉身便離開了。
說著與談話主題完全不相關的言語,來去如風。
對幻想鄉的許多原住民而言,要適應球磨川的作風恐怕還需要相當一段時間。不過,箱庭的負完全似乎從沒思考過這類事。
自從和箱庭一夥結為盟友以後,易者就放棄用自己的思維模式去分析箱庭二人組的行事作風了。
只因這毫無意義。
“雖然說是不問,但那個怪物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打發啊?”
易者瞟了一眼那方為他帶來希望之光的鏡子,不由自主地嘟囔起來。
離開箱庭的球磨川自是聽不到占卜師的話的。
他像小屁孩一樣蹦蹦跳跳的走出了箱庭大門,在眾目睽睽之下,邁開了猶如去炸學校一般歡快的腳步。
本來還在打盹的歲納很快就被嚇醒了。
倒不是因為幻想鄉那邊球磨川堪稱失了智的舉動。
“你到底要不要下車啊?”雷鼓說。
少年眯着眼,一時間尚有些迷糊。
“坐過站了?”
“……你為什麼第一反應是這個?”
付喪神對於歲納的說法感到無力吐槽:“你這也未免太困了吧。之前差點睡着,這回直接闔眼。”
“也許我需要長眠。”說到這裡,歲納想起了遠在三途河畔的某個船夫。
“長眠個鬼哦!”
“所以說,到沒到京都啊?”
“不知道。”雷鼓顯然對歲納忽視自己這件事感到不太高興,“我什麼都不知道。”
“好吧,那我繼續睡。”
“這麼快就放棄掙扎!?”
“雷鼓小姐您想太多了,”歲納笑了笑,“我連掙扎都沒想過。”
“你說幾句好話哄哄涉世未深的可愛少女又不會死。”
“涉世未深?可愛少女?您是認真的?”
過負荷渾濁的眼還沒有清醒:“以前我是有可能會說一些甜言蜜語的,至於現在……省省吧。”
在無機質的前進聲中,播報員的聲音卻是那麼的清晰。
以至於雷鼓根本沒有聽全歲納說的那句話。
“一號軌道,各站停車,開往京都的電車即將到站。”
字正腔圓,語調柔和。
“這位播報員比昨晚那個好得多。”
付喪神只聽全了他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