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二天,我把禾木叫到了幻妖閣。

阮薇兒像平常一樣,周日這一天來幻妖閣‘上班’。看到禾木之後,嘴巴一張一合,像個金魚似的。

“牛奶熱可可,謝謝。禾木,你要喝什麼?”

“唉?問我嗎?”

禾木看起來有些緊張,他先是左顧右盼,觀察幻妖閣的擺設,然後又時不時盯着阮薇兒,看樣子是在疑惑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和、和師父你一樣就行。”

“哦?叫我師父了嗎,這是什麼心境轉換啊?”

“我、我是覺得一直喊名字不太禮貌,再說也確實是師父。”

“嗯,很好很好。薇兒啊,禾木也要熱可可哦!”

我招呼一聲之後,就一直盯着他看。

意識到我的視線,他好像渾身都在發抖一般,目光來回漂移。

“別緊張嘛,你不想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時怎麼回事嗎?”

“可以、可以解釋給我聽嗎?”

“當然可以嘍,畢竟是我帶你去的嘛,你有權利知道真相。”

“所謂的真相,說的是哪個方面的呢?零兒小姐?”

就在我準備解釋的時候,阮薇兒端着茶盤來到了我們身邊。她小心翼翼地把其中一杯放在禾木面前,然後又用截然不同的態度,用恨不得讓杯里的液體濺到我身上的力氣啪的一聲丟在桌子上。

“吃醋了嗎,因為我昨天和禾木一起出門約會?”

“吃、吃醋?我要吃誰的醋?”

“別擔心,雖然是我和他約會,但那小子心裡可是一直想着你,吃醋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唉?”

阮薇兒側過頭看了看禾木,禾木趕忙低下頭躲避她的視線。

兩個人都像極了那種怕羞的小姑娘。

我不由得在心裡笑了出來。

“那麼回到正題上來吧,我來解釋解釋昨天發生的事情。”

雖然還有些害怕,但禾木還是把目光鎖定在我的身上,擺出認真的態度,等待我發言。

阮薇兒也識趣地離開,回到了后屋。

“首先,我會接受你的委託,也有我的私心。教學樓天台上發生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天台?哦,是說我‘跳樓’的事兒嗎?”

我點點頭。

但他卻顯出一絲疑惑。

“雖然老師找我談過話,但說實話,我並不記得當時發生的事情。”

“那麼,你去天台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也不記得了。”

也就是說,天台那邊並沒有什麼異常。

當天我在那裡也確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事發前幾天,你有沒有遇上什麼奇怪的事情,和昨天我帶你看到的東西近似。”

“好像、也沒有。”

“這樣啊,也就是說,並不是詛咒在作祟?”

“詛咒?我被詛咒嗎?”

“只是我的猜想啦,你不是不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嗎,所以很有可能是受到詛咒的控制。不過你什麼都沒有遇到,也許只是我多心了。”

況且那天我‘救’下他的時候,並沒有從他的身上發現詛咒的痕迹。

“那我就解釋一下昨天遇到的事情好了。”

“昨天……對了,昨天我用刀刺中了師父的手,傷勢怎麼樣,有沒有去醫院?”

“刺中?哦對了!”

我把雙手都舉起來,把手心手背都展示給他看。

“一點兒事都沒有,健康的很哦!”

他瞪大眼睛認真地看着,露出頗為驚訝的神情。

“但是我昨天明明……”

“又不是你主動刺的,所以沒有關係啦。”

“……可是……”

“不過當時的確很疼就是了,你想要知道這個方面的事情嗎?”

“雖然很難形容心裡的感受,但我的確想要知道。”

“是嘛。”

這世上還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人存在啊。

“那我就先給你解釋這個‘魔術’好了。”

我咧開嘴笑了笑,想要讓沉重的氣氛稍稍減輕。

“你應該是安魂師這個職業吧?”

“嗯,是專門應對詛咒的組織,而且還得到了國家的承認。”

我點點頭繼續說道:

“我曾經就是安魂師,當然這段過去不提也罷,講出來只是讓你有這麼一個概念。”

“概念?”

“安魂師就是專門處理詛咒的,昨天在那個商店街遇到的東西就是詛咒。處理詛咒事件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方法就是現在常用的,在充分了解詛咒的真相,反其道而行之,使詛咒和寄生體分離,在使用安魂球把詛咒封印起來。不過昨天遇到的詛咒是突發情況,所以就只能使用突發情況的應對方法。”

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每一個安魂師都有自己的方法,我們把這些方法叫做安魂術。安魂術也很好解釋,說白了就是支付某種代價,強制讓詛咒從寄生體中剝離,然後封印到安魂球當中。不過我的安魂術比較特別,能夠直接把詛咒放入我的身體。”

“……進入身體,那……”

“沒關係啦,我的身體很特別,可以存在很多詛咒,不會影響到我的生活。”

“但是……”

“但是那個醜陋的怪物進入人類的身體,還是會讓你感到不自在?”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雖然不擅長拒絕,但是卻擅長諷刺別人啊。”

“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擔心!”

“擔心,擔心什麼啊?”

“擔心師父的身體,我只是……”

“噗——哈哈哈哈哈——”

看到他認真的神情,還有緊張的話語,我不由得笑了出來。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真的是個好孩子。都說了不用擔心了,你看我的手不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嘛,你就把用刀刺當成是一種儀式,因為我很特別,所以不會受到影響。”

話雖這麼說,但他好像不太能接受的樣子。

不過,學不會‘拒絕’的他,只能勉強點頭。

“那、那阮薇兒她知道師父的事情嗎?”

“很久以前,我就讓她看到過類似的事情。”

“就算知道了,她也選擇陪在師父的身邊嗎?”

“畢竟她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她。”

他只是點點頭,並沒有回答我。

端起熱可可,小小地喝上一口,然後我們便陷入了沉默。

不過,沉默沒有持續太久,幻妖閣的門被推開了。

叮鈴鈴的鈴鐺聲結束之後,柳絮來到了我們中間。

“早上好,今天有客人?”

“算是吧……”

柳絮得體地笑了笑,然後把視線轉移到禾木的身上。

下一時刻,她原本的笑臉突然靜止,轉而被惶恐代替。但那份不安也只是一瞬間,她很快便調整回來,繼續微笑。

禾木依舊躲避着別人的目光,低着頭不出一點兒聲音,不做任何動作。

“這個世界上,原來真有這麼相似的存在啊。”

柳絮發自內心地說出了聲音。

“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看來不止我一個人有這種‘錯覺’。

“不過,果然只是相似。”

“說的是呢,只是相似。”

我和柳絮都盯着禾木笑了笑。

“魔……店主呢,今天怎麼沒有感應到她的氣息?”

“在睡覺,昨晚忙了一個晚上,最近她一直在調查鎮子上發生的事件,連喜歡的遊戲都顧不上玩了,等這件事解決了,安魂局的人可要好好補償一下她哦!”

“希望她能接受我們的補償。”

“如果是錢的話,她肯定會接受的,所以沒關係。”

“反正組織上會支付相應的報酬,而且主要酬勞不是已經說好了嘛。”

“說的也是。”

如果真的能發現‘心靈毒藥’,那麼‘錢’就不再是那麼重要的東西了。

“店主不在,直接和你談也沒問題吧?”

“店裡的事情和我說就行。”

她沒有坐下,而且語氣好像也挺急。如果不是看到了‘相似’的事物,可能一進屋就會直入正題了。

“是關於林雨霏的事情,昨天她有來安魂局分部。”

“嗯是嘛,所以說最後還是選擇找人求助了?”

“恰好相反,她是來告訴我們,不要繼續調查他家的事情了,而且還特別聲明,她的父親林秋夜和鎮上的事件無關。”

“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我們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呢?所以想讓我們,不對,是讓我去調查一下?”

“不愧是宿體零號,的確有店主的智慧。”

“誇獎我也沒什麼用,上次你來之後,我們就已經和她接觸過了。對方已經回絕了我們的請求。”

“這種時候就要依靠您的智慧了。”

“說的倒是好聽……其實只是想要借刀殺人吧?”

“您多心了,只是我們暫時無暇解決罷了。”

“無暇解決,是‘內部’無法插手的事情,所以才要讓‘外部’的人想辦法,對嗎?”

“這就全憑您自己猜測了,不過我有句話想要對您說。”

雖然臉上還掛着微笑,但眼神卻銳利了起來,完全看不到笑意。

“請指教。”

“雖然您是聰明人,但有時候,太聰明的人並不會得到什麼好結果。”

“說的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事件很多。不過不用擔心,我們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聰明,所以完全沒關係。”

我也送上微笑。

“這麼說,我們的委託,您肯接受了?”

“你有給我選擇權嗎?當然是接受了,畢竟報酬那麼豐厚。雖然有點擔心你們卸磨殺驢,不過好在我們不是那個驢。”

“沒想到您還很幽默。”

“誇獎了,而且,最近我們也確實想辦法接近林雨霏來着。這個人……他是林雨霏的青梅竹馬,算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吧。”

聽了我的話,柳絮的目光重新回到禾木的身上。

“原來如此。”

“簡而言之,就是讓林雨霏合作對吧,那我已經有個好辦法了。”

我也盯着低着頭的禾木看,在心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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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當天下午我便借禾木這層關係,順利來到了林雨霏的家。

當然,林雨霏的地址主人早就查到了,但即便查到,如果對方對我們設防,我們若是強硬與她溝通,定然也無法得到想要的結果。

阮薇兒因為要留在幻妖閣幫助紅葉,所以就沒有跟來。當她得知禾木是林雨霏的青梅竹馬之後,心情突然就變好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是因為委託的事情啊,所以才會答應改變禾木嗎,原來是這樣啊!”

要不你以為是因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禾木長的可愛了啊?

這麼可愛的男孩子,主動來我這邊求助,我哪有不幫的理由呢?

你理解的也太晚了……

至於禾木肯幫忙,是因為我告訴他,我與林雨霏接觸,是為了幫助她,和詛咒有關的事情,我可是非常在行的。

昨天看到我‘清理’那個詛咒之後,我所說的話也就增加了不少可信度。

……

這可不是設計好的哦!

“為什麼帶她來?”

和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非常像,林雨霏的眉毛好像都擠到一起了,看起來非常討厭我。

禾木雖然有些弱氣,但還是鼓起勇氣回答道:

“師父是來幫你的,她沒有惡意!”

“師父?”

我插入到對話當中解釋道:

“就是和人生導師差不多的角色,這小子很仰慕我,所以希望我可以帶領他走向新生活。”

她還是皺着眉頭,毫不在意地說了一句‘無所謂’,然後便決定關門。

禾木立刻阻止了她。

“伯父的事情總要想辦法解決吧?師父她應該是能夠信得過的人,她可以消除詛咒!”

“所以呢?”

“所以,所以要是伯父遇到詛咒的話,師父她一定可以幫忙。”

“不需要,我的家事我會自己想辦法。”

說著,林雨霏便擺出推人的架勢,準備驅逐我們倆。

“就聽我一次可以嗎,我想要幫你!”

禾木不肯退出,努力抓住門把手。

林雨霏盯着他看了半晌,眉頭稍稍放鬆。

“禾木,你還真是……有點兒變了。”

“……可能是師父的功勞吧。”

“你覺得那個人信得過?”

禾木點了點頭:

“信得過。”

“有什麼根據嗎?”

“根據?因為阮薇兒……不對,因為他人望很好,而且還救過我。”

聽了禾木的話,林雨霏的神色總算軟化了。舒展開眉頭,略微無奈地看了看我。

“總之,先讓我聽聽你的看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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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禾木一起被招呼進了屋。

禾木主動幫忙給我泡茶,看樣子他不是第一次來林雨霏家,對他家的構造還是蠻熟悉的。

終於和她面對面坐着,已經是十五分鐘之後。

居家的林雨霏穿着更加隨便一些,不過雖然很隨便,但也完全看不到女子高中生的影子。

柔順的長發被綁成一束側放在肩膀上,身着一身超大的棕紅色運動裝……她還真喜歡紅色。

“沒想到禾木你這麼會泡茶,很好喝。”

“……只是把茶葉放進茶壺而已。”

“真是不靈光,這種時候應該坦誠接受我的誇獎嘛!”

“唉?是、是這樣嗎?”

無視了禾木的疑惑,林雨霏的聲音打斷了我們悠閑地對話。

“你不是來這裡品茶的吧,宿體零號。”

“你果然知道我的身份,這證明你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吧?”

“這就任君想象了。”

“說的也是,我是想好好想象一下的。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把事情詳細地和我說一說。”

“我和你無話可說。”

“這還真是絕情啊。”

禾木露出一臉慌亂,但卻不知道該怎麼加入到我們的對話當中來,只能坐在一邊靜靜聽我們的話。

“不過,如若你什麼都不說,那麼話題就無法進行下去了。”

“所以你已經可以走了。”

“這可不行哦……好吧好吧,那我就在你的面前把我的想象好好敘述一遍好了。”

“……”

她沉默不語,意思是等我說話嗎?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整理一下思緒,我開口道:

“那麼首先是我來這裡的必要性,簡單來說,現在的你非常需要我的幫助,所以我就來了。”

“還真是自大。”

“這不是自大啦。仔細想想,如果你不需要我的幫助,為什麼在阮薇兒的邀請下,會過來見我和主人呢?”

“我可不記得我有提出過幫助。”

“但你確實是來了,也確實是見到我們了。只是你所期望的‘事件’沒有發生,所以才什麼都沒說。”

“那你說說看,我所期望的事情又是什麼呢?”

“你所期望的事情就是在不被挖掘自己不想說的話題的前提下,巧妙的讓我們幫忙。還用我說的更直白嗎?”

“……所以呢?”

“在主人知道你的想法之後,你只好暫時放棄向我們求助。”

“說的挺好聽,那為什麼現在我反而是主動的那一方呢?我有什麼需要你們幫忙的地方呢?”

“你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這我就不清楚了。這次來就是為了了解這件事的。”

“你不是和我在一所學校嗎,為什麼不在那個時候問呢?”

“那個啊,有兩個原因。第一,好不容易能去上學,果然還是得先享受一下吧。”

“第二?”

“第二啊,當然是為了躲避暗示嘍。”

“……”

“就像你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這邊當然對你們有一定了解。如果被莫名其妙的暗示的話,那我們想要得到的報酬就無從談起了吧?”

“報酬?你們也是……”

“心靈毒藥。”

“果然。”

“想要避免被暗示安魂術影響,就只能在你的生活里留下痕迹。和你成為同學,認識你身邊的人,只是為了不被你的安魂術影響而已。”

林秋夜很擅長使用暗示安魂術,這是在很多年前我們就知道的事情。雖然沒有正面見過他,不過他的大名我還是聽過的。

在‘詛咒暴走’動亂當中使用自己獨創的暗示安魂術,為安魂局做出了不小貢獻。

同時,林秋夜還是一個很厲害的科學家,聽說他也有參與安魂球的開發。

說回暗示安魂術。對於封印詛咒來說,暗示安魂術的效率極高。但對於人類來說,暗示類詛咒卻並不像其他詛咒那樣,只要積攢足夠多的負面因素就能施加。

暗示需要一個前提,暗示的內容如果有“客觀事實”,那麼暗示成功的概率就會降低。例如所有人都知道某一個人是做什麼的,是什麼樣的人,那如果暗示某一個人,讓他改變對那個人的看法,這種暗示會被他身邊的人輕鬆破解。

所以主人才會讓我在學校里把名氣打出去,讓大多數人都認識我。

至於暫時不接觸林雨霏,也只是為了讓她不要有太多的疑心。

“不愧是魔女的奴隸,能想到這麼離奇的故事。”

“哦?只是故事嗎?”

“即便你說的都是事實,我也沒有需要你幫忙的理由吧?”

她顯得有些得意,確實,通過我剛才的敘述,也只是說明我最近的做法是為了什麼,並沒有說出‘她不得不讓我幫忙’的理由。

不過……

“那我來舉個例子好了。某個人某一天在馬路上撿到了一個遊戲軟體,他知道這個東西是遊戲,但卻不知道這個遊戲具體該在哪個遊戲機上使用。他很喜歡這個遊戲,所以就要想辦法找到啟動這個遊戲的辦法。他知道有一個人有很多遊戲機,或許找他試一試就能知道這個遊戲軟體屬於哪個遊戲機。唉,問題來了!那麼這個撿到遊戲的人,難道不需要擁有遊戲機的人幫忙嗎?”

“……如果擁有遊戲機的人也喜歡這款遊戲,那需要和被需要不就相反了嗎?”

“擁有遊戲機的人可不止有一條路去獲得這款遊戲哦,這個機會對於哪邊更珍貴,哪邊就是想要尋求幫助的人吧?”

“詭辯。”

“是不是詭辯,要交給事實來說吧?”

“……那麼,擁有遊戲機的人如果想要私吞這個遊戲,撿到遊戲的人該怎麼辦?”

“一個人玩多無聊啊,當然是兩個人一起玩嘍?”

“但是單人遊戲怎麼辦呢?”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單人遊戲’哦,這是我家主人經常說的話。”

“魔女嘛……”

“嗯,魔女。”

林雨霏微閉雙眼沉思了幾秒,隨後突然睜開雙眼,嘴角掛起微笑。

“雖然不相信遊戲可以共享,不過你的幫助我姑且收下了。”

“很好,現在能說合作愉快了嗎?”

她沒有回答,而是收斂微笑,轉而用非常嚴肅的語氣說道:

“父親他是在一個多月前失蹤的。失蹤的時候,他的確說過心靈毒藥的事情,但只是說發現了心靈毒藥,那之後就突然消失了。”

回想一下昨天調查時問到的經歷,所有失蹤的人都說‘願望’可能會實現,那之後便失蹤了。

“那麼我需要做的事情是?”

“幫忙找到我的父親。”

“嗯嗯,然後呢?”

“之後的事情要等之後才能決定。”

“還真是獨斷專行啊……不過沒關係,說的也是,之後的事情要等之後才能決定。”

因為禾木的幫助,交涉就這樣成立了。

從林雨霏家離開的時候,她問了我這麼一句話: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擁有可以試出那款遊戲的遊戲機呢?”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看了看一臉呆然的禾木,突然想起來很多過去的事情來。

然後答案就脫口而出。

“我站在這裡和你說話,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