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接下委托的当晚，地点幻妖阁。
我先阮薇儿一步回到幻妖阁，先去里屋里和主人打了一声招呼。
见我回来，主人也从电脑前转过身，面向我送出微笑。
“辛苦了。”
“没关系，毕竟是为了主人嘛。”
“嘴甜也没有什么好处，汝只有嘴甜这一个缺点了。”
“那么如何，我拜托您调查的事情？”
“叫禾木是吧。”
她转回身，在电脑旁边敲了敲，然后我的手机便发出了邮件提醒。
“检查邮件。”
我掏出手机，打开了最新的邮件。
眼前出现的是禾木的‘个人档案’，囊括了包括家庭成员、个人生活习惯、人际交往面、性格特点以及身高、体重……性辟在内的，我能想到，和我想不到的所有信息。
我一边看着这份‘残忍的’个人档案，一边听主人解释。
“虽然顺利得到了信息，但总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确实挺奇怪的，明明是个挺清秀的青年，竟然喜欢sm，而且还擅长这种体位……”
“不是说那些无所谓的信息，而是……”
“哦！因为长相可爱，还有被强x未遂的经历吗，这家伙竟然经历了我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老实听妾身讲话！”
红叶的话像是银针一般贯穿我的大脑，双手突然失去力气，拿在手里打的手机就这么掉在了地上。语言机能也像是突然当机，完全无法发出声音。
说到底，我是‘奴隶’，‘奴隶’是没办法反抗主人的。
“总算安静下来了，不要让妾身生气。”
她的语气没有多大变化，但隐藏在话语里的‘诅咒’却远比讲话的语气威力更大。
她叹了一口气，下一瞬间我的身体才恢复力量。
仿似一直被强迫摒住呼吸一般，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我不断地重复做着呼吸动作，尽量让身体快速恢复过来。
“妾身说过，在讨论重要问题的时候，不要这么不着调。”
“我只是想要缓和、缓和一下气氛罢了，总是承受‘死亡诅咒’，我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汝是不会死掉的。”
“但是会难受啊！请为我着想可以吗？真是让人为难的主人，就这么想让我听你说话吗？”
“汝还想再死一次吗？”
“作为奴隶也确实应该好好听主人讲话，我知道了。”
我长吐出一口气，然后从房间的角落拿来一把椅子，来到手机掉落的地方，捡起手机，坐在椅子上和主人面对面。
“那么开始吧，主人你察觉到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汝还真是……算了。”
她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只是轻轻动了动身子，胸前的凸起也跟着他左右摇摆。
好想摸一摸，探知一下真假。
“回到妾身得到的信息上吧，真实程度有待商榷。”
“哦？您会得到假信息吗？”
“信息并无真假之分，区别在于真实程度的多少。在信息集合体中甄选自己需要的东西，这便是寻找信息的过程。”
“意思是说，我们手里拿到的这些信息里有很多是没有必要的对吧？那性辟一定很重要吧？不然你是不可能调查的吧？”
“问题在于，妾身在调查这个人的信息时，并没有费多大力气。”
“这不是好事吗？”
主人摇了摇头。
“越是容易得到的信息，其真实程度就越低。更何况是这种‘刻意’安排给妾身的信息了。”
“……所以才把性辟这样的信息也调查了吗，目的是为了确认信息的真实程度？”
“另外，人际交往那里，汝看到了吗？”
嗯？人际交往？
“唉？他和林雨霏是青梅竹马？”
“所以才说，这份信息就像是特意安排的一样。”
我盯着屏幕认真看了看。
像是‘性辟、体位’这种信息都能查到，也确实有一种刻意安排的感觉。
就好像某个人知道我们在调查禾木，所以就把我们想要获得的信息都提供出来。
“所以，这份信息暂时……”
“暂时就这么相信吧，主人所提供的这份调查。”
听了我的话，红叶露出一脸惊异。即便如此，可爱也依旧可爱就是了。
“为何？”
我收起手机稍稍思索一下，然后回答道：
“确实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根本不知道站在幕后提线的人是谁？那么该怎么办呢，只能顺着他安排好的路子走，然后想办法揪出他的狐狸尾巴喽？没有人比我更擅长这个吧？”
我试着给我家可爱的主人抛了一个媚眼，她只是柔和地笑了笑。
“汝还真是会耍小聪明。”
“而且，‘不会拒绝别人的要求，总是会想办法满足对方’，这种性格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汝还认识这样的人吗？”
“主人也知道啊，‘诅咒暴走’时期，他曾和我们一起搭档过。”
“哦？”
“他也不太会拒绝别人的要求，总是会做一些力所不及的事情，而且到了最后我都没来得及和他说出我的心里话。”
“那应该是不怎么重要的人吧。”
“……或许是吧。”
我把即将脑子里开启的记忆再次封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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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儿，听说你要去调查最近人口走失的事件对吧，那我也……”
“不用哦，今天你就在家帮伯父伯母工作吧。”
“但是你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哦，我有个小帮手。”
“小帮手？”
“是禾木，今天我准备让他和我一起去调查。”
“啊？他不是幻妖阁的工作人员吧，还有，他知道诅咒的事情吗，不是说不会把普通人牵扯进来吗？”
“那么就这样，久违的周末，你就好好陪着伯父伯母吧。不过晚饭的时候一定要来幻妖阁做饭。”
说完这些话，我赶忙挂断电话。
周末，我用电话把禾木约了出来。
‘小弟弟，要和我约会吗？’
‘约会是指？’
‘就是约会啦，不要让女孩子说的太过直白哦！’
‘但是……’
‘没有但是，不是说好了吗，要按照我的要求做。还是说你有什么预定？’
‘……暂时没有。’
‘那就没问题了，周六上午十点，在洛神镇中央公园喷泉旁边，我会提前去的。’
‘唉？’
然后时间来到周六，九点钟左右我就来到了约定的地点，潜伏在不远处的树丛里盯着喷泉的方向。
我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那里等我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几点来的，但是直到十一点半，他也没有离开，而且一直是一个人老实地站在喷泉旁，连位置都没有挪动。
一直这么站着，你不想上厕所吗？
还是说怕我来了之后没有看到你，我会生气？
他还真是个‘无法拒绝别人要求’的人。
如果我不出去，他也许会站在那里等上一天吧……
我不自觉地笑了笑，然后从树丛中爬了出来，缓步来到他的身后。轻轻怕了怕他的肩膀，他转回头，脸颊刚好撞在我事先埋伏好的食指上。
虽然是个男孩子，但是脸上的触感意外的柔滑。
“久等了。”
我笑着说了一句，试探他的反应。
“太好了！”
“嗯？”
“还以为你遇上什么意外了，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打电话确认一下，见你平安无事，总算是放心了。”
他脸上的紧张全都舒展开来，笑容也相当温暖。
“所以就在这么寒冬腊月站在这里等了我三个多小时吗？”
“嗯？约定的时间不是10点吗，再、再说，我也是刚到的啊，嗯……”
“是嘛是嘛，刚到的啊，和女孩子的约会都会迟到吗？”
“唉？也不是，那个，我是准时到的，那个……”
“哈哈哈哈哈——”
我不由得大笑出声，然后不住摇头。
“你这家伙真是，真是太有趣了！”
“有趣，有趣吗？”
我收敛一下笑声，舒缓一下气息，然后走到他的身前。
“那就走吧，去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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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红叶的调查，加上柳絮提供的线索，所有与此次‘人口走失’事件相关的人员名单都传到了我的手机上。
一共有二十八户人家，从现在开始拜访，应该能在晚饭前全都转一遍。
禾木只是跟在我的身后，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因为手里拿着柳絮提供的‘安魂局’的徽标，所以发生案件的家庭还是非常配合的。
“是您的丈夫走失了对吗，在走失之前发生过什么反常的事情吗？”
“反常的事情？对了，失踪的前一天，他一直反复和我说‘儿子有救了，儿子有救了！’这样的话。”
“儿子？您的儿子怎么了吗？”
妇女原本就很憔悴的脸上增添了不少愁容。
“儿子生病了，而且听医生说是不治之症，我们夫妻二人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这个孩子身上，明明刚刚要大学毕业，但却突然患上了不治之症，丈夫的心情肯定……”
妻子一度哽咽，无法言语。
……
另一家也有差不多的经历。
“女儿她是一个月前失踪的，她是个业余画家，最近一年前还拿了一个非常大的奖项。但是拿奖之后就遇上事故，双手都被截掉了。那段时间她一度想要寻思，但一个月前突然说自己的梦想可能会实现，然后就失踪了。”
之后的调查也都差不多是这样。
走失的人想要完成‘某个愿望’，然后突然就失踪了。
愿望。
“果然和心灵毒药有关啊。”
说到愿望，果然只能想到那个了。
“心灵毒药？”
调查接近尾声，我与禾木坐在一处供休息的长椅上，听到我的话，禾木搭话了一句。
“嗯，心灵毒药。你有听说过吗？”
他老实地点点头。
“是能够完成任何愿望的药，对吗？”
“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你把他当做很特别的东西就行。”
“但是，不是说这只是都市传说吗，都说这是安魂局编出来的把戏，为的是让人们相信诅咒的存在。”
“哦？这么说你不相信诅咒吗？”
“不不，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我相信。”
“因为看到我今天为安魂局工作，所以你就强迫自己相信了？”
“唉？”
“因为如果自己说‘不相信’，我也许会生气？”
“不是那样，我……”
“好啦好啦，为什么你总是在强迫自己去接受别人呢？”
“不是强迫，我是真的觉得诅咒是存在的。”
“确实存在啊，我现在就在诅咒你，诅咒你这个一点儿也不细心的男人晚饭的时候，在米饭里吃到沙子。”
“这种诅咒也算吗？”
“当然算啊，又不是所有超常现象才算是诅咒。只要负面情绪积攒的足够多，那么诅咒就能具现化。也就是说，我刚才的那句话就是个开头哦，只要我呼唤更多的事物发自内心地念出刚才那句话，那么那份诅咒就能在你的身上出现。”
“……唉……”
“你看，不相信了是吧。不相信也没有办法，毕竟人都是这样，如果没有亲身经历，或者亲眼所见，谁都不愿意相信这种超现实的话题。”
继续聊这个话题只能冷场了吧。
算了，看他的反应，应该不是‘我想要找的人’吧。
需要去探访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同样有人走失的林家。
“对了，你和林雨霏是青梅竹马对吧？”
“唉？林雨霏？”
他非常不自然地愣了一下，随后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回答道：
“嗯，我们从小就认识。只是现在不怎么在一起说话了。听说他的父亲前几天失踪了，不知道和诅咒有没有关系。”
“喂，多嘴的男人可不会讨人喜欢的哦，我又没问你这些事情。”
“说的也是，我为什么会说这种话题呢？大概是因为阮玲儿同学刚才和我说了诅咒的事儿吧。”
“嘿，是吗。”
我刻意把语调拉高，观察他的神色。
似乎是觉得自己发言不慎，他尽量不与我视线相对。
“禾木啊，今天和我约会，感觉怎样？”
“我还是第一次和女孩子单独出门，觉得很新奇。”
“是嘛是嘛，因为我是漂亮的女孩子，所以觉得心跳加速了对吗？”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确实是大美人，那个……”
“但还是仰慕阮薇儿多了一些。”
“我我我我我没那么说哦！”
“虽然输给阮薇儿挺不甘心的，但是你和我一起出门，也确实感到开心了对吧？”
“嗯。”
“那么，我的请求，你能答应吗？”
“唉？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吗？”
“嘿嘿，其实是相当简单的事儿哦，你和林雨霏是青梅竹马，那么能带我一起去她家吗？”
“……这算是请求吗？”
“我因为某些特别原因，和她有点儿摩擦，所以……”
“是为了调查她父亲的事吧，这也算是为了她好对吧，嗯，我可以答应你。”
“果然是不会拒绝别人的人。”
这么一来我可能就有机会接近林雨霏了。
虽然今天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也没有找到改变禾木性格的方法，但最起码有了能够接近林雨霏的筹码，也算是不虚此行。
那就……
就在我准备起身去林雨霏家打扰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红叶打来的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突然来电话了？”
“距离汝500米左右，有诅咒事件发生。”
“什么？为什么手机app完全没有反应？”
“这就不清楚了，总之尽快赶往妾身发给汝的地方，也许和这次的案件有关。”
“收到。”
我挂断电话，想要让禾木先一步离开。
但看到他略显紧张的表情，我又打消了之前的念头。
“你的委托是想要改变性格，成为我喜欢的人，对吧？”
“……姑且是。”
“那很好，想要成为我喜欢的人，最起码要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吧？有兴趣吗？”
“这要征求我的意见？”
我歪歪头，笑而不语。
“那就……”
“还是不能拒绝别人啊，这样也好，省得我再多费唇舌。”
我果断拉起他的手，让他跟着我一起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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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体力还算不错，跟上了我的步调。虽然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气喘吁吁。
此处是一个商店街，傍晚时分应该是商店街上人口比较密集的时候，然而现在街上却空无一人。
估计是收到安魂局发来的避难警告了吧。
不过，安魂局这边为什么没有派人过来呢？
“是想要把麻烦都推到我们的身上啊。”
仔细想一想，我和主人已经不再是安魂局的内部人员，也无法擅自参与诅咒事件。但柳絮却突然出现，希望我们可以‘帮忙’。看来这次的事件已经上升到‘内部无法插手’的境地了。
换一种思考方式，或许正因为是‘内部事件’，所以才不让内部的人插手呢？
我好像知道一点儿猫腻了。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禾木的气息平静了下来，然后疑惑地问道。
“因为这是专门为我们……不对，是专门为我开的欢迎会嘛！”
虽然想要用笑话缓解一下气氛，但现在却并非是讲笑话的时候。
就在下一秒，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突然有一个‘人’向我们走了过来。
手机里的诅咒侦查app也在这个时候叽叽喳喳地响了起来，这个报警的铃声是我设计的，我很喜欢这种渲染悲壮气势的曲子。
因为我在很久以前，就生活在这样的曲子当中啊。
那个人靠我们越来越近，报警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
没有支援，安魂局的人果然没来支援。
眼前也没有任何信息能够分析出诅咒的来源。
当那个人和我们近在咫尺时，禾木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眼前的这位中年大叔的周身正向外冒着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
诅咒对于每个人而言，呈现出来的外观都不尽相同。对我来说，这位大叔只是被黑色的气息笼罩，并没有其他的改变。
但对于别人来说就有可能不同了。
也许在别人眼里，这位大叔已经变成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怪物，向外喷射毒液；又或者变成了自己的爱人，正向自己张开双臂……
诅咒就是这么一种东西，有诱惑，也有恐惧……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但我只看到了黑色的影子。
或许我连‘欲望’都‘丢了’吧。
禾木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但他却稳住了自己的步子，对我伸出了手。
他抓住我的肩膀，呼吸急促。虽然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但还是挤出了一句：“快逃！”
不知道他看到的‘诅咒’又是什么样的。
等到解决了这个，就问问他好了。
现在他应该也能相信诅咒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对他微笑道：
“放心好了，解决这个，就是我的工作。”
我转回头，重新面对那个‘怪物’。
那么，该怎么办呢？
我掏出安魂球，紧紧捏在手里。但很遗憾，这次没有那么简单。
解决诅咒事件一共有两种手段。第一种就是发现诅咒的根源，然后反其道而行之，迫使诅咒和被诅咒的物体分离，然后用安魂球吸收。这种解决方式是最为妥善的，同时也是‘诅咒暴走’事件之后最常用的方法。
但这种解决方式，需要在事前做很多调查，要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然就无从谈起。
于是便有了第二种解决方式，这也是为什么‘诅咒’会被国家特别关照。
如果没办法找到诅咒根源，无法了解诅咒的真相，或者诅咒过于集中，数量过于庞大，那就只能采取强硬的方法。
既然没办法和平解决，那就只能‘消灭’了。
‘消灭’诅咒，才是安魂师的本职任务。
不知道多少年前，我就是专门做这个任务的。
我和我的主人，用我们自己的方法，‘消灭’了一个又一个诅咒。
我从包里拿出不知道多久没有用过的匕首。
这是我的另一个搭档，在曾经的战场上和我一起战斗过的最值得信赖的搭档。
从保护套里取出匕首，然后深呼吸……举起匕首，向那个‘怪物’跑去。
刺一刀没问题吧？
事实上是有问题……就在刀刃即将接近那个怪物时，黑气轻松抵挡住了锋利的刀刃。
“用普通的捅，果然是不行啊。”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诅咒不会退化吗？
明明都被封印了那么多了。
“好吧好吧，那就用特别的方法好了。”
我捡起匕首，缓步退回到禾木身边。
他愣愣地看着我，不知该作何反应。
“没有逃走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先向他提出感谢，接着把刀柄放在了他颤抖的手上。
他狐疑地抓住刀柄。
“在你的眼中，是不是有看到非常难以相信的画面呢？”
“什么意思？我们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吗？不是漫画里的那种怪物吗？”
“……差不多吧。”
“那为什么不逃走，你的身上已经被他的粘液覆盖了，不会有事吗？”
“唉？粘液？哦，没关系哦，我曾经是安魂师嘛，这种事完全没问题。不过要是让这个家伙一直在街上乱走，肯定会引起骚乱的，所以啊，我决定在这里解决它。”
“解决？”
“嗯，现在他是不是不动了？”
“对，但是依旧在向外喷射粘液，而且……”
“不用叙述的这么详细啦，想要解决它，需要你的帮助哦。”
“我？”
“对对，这样好了。我的身上不是被粘液覆盖了吗，你挑一处覆盖比较多的地方，用这个匕首刺下去。”
“唉？刺？刺谁？你吗？”
“如果不喜欢刺，也可以用砍的。”
“但是……”
“别婆婆妈妈的，你不是不会拒绝吗？那就刺啊，没什么吧，反正你也不会拒绝，这是我让你做的，所以完全没有关系。”
“可是,为什么？”
他不住地摇头，慌乱地向后退。
我赶忙抓住他。
不是说好的不会拒绝嘛。
“所以呢，你不想刺对吗？”
“那是当然的吧，我为什么要刺你，你不是怪物啊！”
“你看，你这不是学会拒绝了吗？”
我咧嘴微笑，然后握住他的手腕，让匕首刺穿了我的右手。
鲜血就这样从刀锋处流了出来。
疼痛感正在谱写我的生命，人类拥有情感，所以生命才会有意义。
“已经多久没有用了呢？”
毕竟被‘组织’明令禁止了嘛。
主人以前经常开我的玩笑。
她说我就是个‘诅咒吸尘器’。
我也和阮薇儿说过，我说我非常受诅咒欢迎。
这都是真的哦。
从手心里流出的血液，不止有我自己的‘生命力’，还有体内那些‘诅咒’的哀嚎。
我和他们‘活’在一起。
就好像人会希望有人理解自己，希望能够群居一样，诅咒也是如此。他们呼唤对方，希望与对方产生共鸣。
这便是我‘消灭’诅咒的方法。
集中精力，把被匕首刺伤的手伸向那个‘怪物’的方向。闭上眼睛，任凭体内的‘灵魂’与外面这个怪物互相沟通。
然后——
‘怪物’的黑色气息就这样从那位大叔的身上抽离，连成一条线，尽数跑进我被刀刺中的伤口处。接着，身体则是像是紧缚一般，呼吸也无法顺利完成。
忍受着虽然遇到过很多次，但却完全没有习惯的痛楚，那位大叔身上的诅咒，就这样都‘跑进’我的身体里了。
在最后一丝黑色气息都进入身体的一瞬间，那位‘普通’的大叔也倒在了地上，我的呼吸才恢复正常。
我大口大口地呼气，这可比红叶对我施加诅咒的时候要难受的多啊。
我抓住刀柄，然后把匕首从手心里抽出。
呜哇……疼疼疼……
不过还好，还是老样子，顺利地把诅咒装进自己的身体里了。
“好了，都解决了，多谢你的帮忙。”
我忍着疼痛对禾木说道，说完还送上微笑，不知道我笑得好不好看。
阮薇儿总说我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实际上照镜子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非常可爱。
不知道禾木又是怎么想的呢。
他的表情很复杂，又是恐惧，又是歉意，当然也有怪物消失之后的放松感。
他没有回复我。
所以我只好继续说：
“刚刚你已经学会拒绝了，所以也算是有点儿长进了。只不过，距离我喜欢的人还差了一段距离。所以，你的委托没有结束哦！”
看到他的样子，总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的回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相似的人啊。
我不禁在心里这么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