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棄我嗎？”
“不是。”
“那是什麼。”
“我……我覺得我還沒準備好。”他低頭不敢看我，把臉埋在雙手間。
“我並不需要你準備好。這不是考試。”
“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你知道？”
“那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會跟劉藝明在一起。”
我心中咯噔一下。他怎麼知道的。
哦，是方子。這個，當然了。
“我和他早分手了。”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過去的事我不想談了。”
“那你覺得你就這樣投懷送抱我對你會有信任嗎？”
“那你覺得我倆認識這麼多年這點信任也沒有嗎？”
“我很感謝你能把我送到醫院。我很感謝你能通知老方來接我。但是，別老是說什麼‘這麼多年’——我跟你從來沒在一起過。你要是想了解我，為什麼不直接來問我？”
“我問你了啊……”我話剛出口，秒懂了。“所以在方子微信上跟我說話的一直是你嗎？”
“我倆扯平了。”
“可以。”
“信任是爭取來的，莫盈。不好意思。”
“那我把我的信任給你的時候，你看到了嗎？”
他眼裡方才燃起的火焰又熄滅下去了。
“少跟我指手畫腳講大道理，我比你能講得多。你覺得你的偽裝很厲害，但是你從來都騙不過我。我也跟你講過，如果你以為你看見的就是我，那你你根本不認識我。我最傷心的是，真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在像防敵人一樣防我。”
“我不是……”
“你什麼不是，你就是！你是舉世無雙、聰明絕頂的林嵐，你有你至高無上的自尊心，容不得別人的靠近，以此來保護你內里脆弱、敏感的自我。”
他眉關緊鎖看着我，抿着嘴沒再說話。
“你以為你堅不可摧，你以為你什麼都扛得住。你覺得你能承受所有的傷害。但是，唯獨，你卻承受不了別人對你的愛。”
“對不起，我真的沒準備好。”
“你怎麼就是聽不明白啊？你是傻逼嗎？要是真愛你，我管你他媽的准沒準備好啊。這個世界上哪兒來那麼多撿現成的啊！我也想和你一起成長啊，我也想跟你去經歷風雨啊，你到底在怕啥啊，你是瞧不起我咋的啊？”感覺體內潛伏多年的東北女漢子之力爆發了。
“你小聲點。”
“不好意思。你覺得這麼多年我跟你不是互相懟就是我聽你吐槽，一聽聽一個晚上，都是你和你前任的那些破事兒，憑什麼啊？我跟你非親非故我憑什麼花這麼多時間聽這些垃圾啊？你的前任怎麼樣關我屁事兒啊？”
“對不起。”
“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給我點時間可以嗎。”
“我還是她，選一個吧。我就不逼你了。”林嵐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威脅他只會適得其反，把他逼過去跟前任站到同一陣線上。正好，我的眼淚又準時出來報道。
我認為我這應該是演的，可是為什麼我哭得那麼真實。原來每個字都是真的。
“那個諾基亞920你還留着嗎？”
“應該還在吧。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打開Documents文件夾。我給你留了一些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