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兩小時之後,辰風醒了過來,獃獃地看着窗前的兩人。

“你倒是說的什麼啊。”

尷尬的舒木向風祭求救,但風祭並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

因為辰風最後看着的是自己,舒木雖然緊張,也開了口。

“辰風,這麼做,真的好嗎?”

“為了結衣的話。”

“我之前也問過了,這樣她真的會開心嗎?”

“……”

“你很清楚的不是,她根本不會開心。但你還是這麼做了?”

“那只是暫時的,為了她長遠的幸福,這樣更好。至少我沒有會辜負的人。”

“我啊!”

“你在說什麼?”

“哈……”

舒木感到一股無力感。

“她很遲鈍的,你不直接說她聽不懂的。”

雖然風祭這樣箴言了,舒木還是沒有要說出來的打算。哪怕自己之後要說出來的東西,對這個世界來說更加有問題。

“你不直說嗎?”

……

“辰風,在被風神附身的時候,你還記得多少?”

辰風搖搖頭,一副不知道的樣子。

“還記得嗎?她說讓我把我的秘密說出來。”

對於這個提示,辰風沒有露出迷茫。

“那個秘密,會讓你直接放棄的,你要聽嗎?”

辰風猶豫了一下。

“我要聽。”

“那麼首先,我不是吉野咎,甚至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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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木把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裡的情況,說了出來。

“你是說,我們這個世界,是一個遊戲的世界?”

“至少在我的視點是這樣的,但同時這裡也是現實啊。我更想知道我原來那個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不應該就是現實嗎?”

“不不不,風祭你的閱歷太淺了,這種世界觀下,有所謂的現實這種區別於其他世界的話,世界的結構是不穩定的。”

“你才是,在講什麼呢?不如說,你的性格是不是變得有點太多了?選擇那麼沉着,我還以為你是一個穩重的人。”

“只是在這些方面,我比較放得開而已。”

舒木說得很開心,但是床上辰風的臉色卻並不好看。舒木才意識到,自己應該說關鍵了。

“接下來就是關鍵了。關於阿爾法和回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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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如果憐一不滿意的話,世界就會回到兩個月前的那一天?”

“嗯,就是遊戲開始的那一天。世界會怎麼樣我不知道,但至少我的意識是回去了。”

“原來如此,難怪你會知道竹下父親調職的事情。”

“那是什麼?”

“就是期末的時候,竹下的父親會因為調職而搬家這件事。是在兩個禮拜以前才定下來的。”

“哈?可是……”

舒木告訴辰風這件事,是在一個半月之前。

“你已經回檔過了嗎?幾次?”

“只有一次啦。”

“你確定嗎?”

“哈?”

“你真的能確定這個世界只回檔過一次嗎?”

“這個。”

面對風祭的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上來。

“所以就算我替代結衣也沒用嗎?”

“那是誰都不想要的結局,卯風不會開心,到時候結果還是一樣的。”

“哈……哈哈。”

辰風苦笑了起來,濃濃的無力感溢了出來,和眼淚一起。

“好了,想知道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就不打擾你們兩個了。”

這麼說著,風祭站了起來。

“喂,等一下。”

眼前這個場景,舒木覺得自己處理不過來。而有能力處理的風祭,卻要拋下他一個人。

而風祭靠到了她耳邊,小聲地說到。

“你不是有很多攻略女生的經驗嗎?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吧。”

說完,她就開門出去了。

留下舒木,還有在床上涕泗縱橫的辰風。

不適應這種場景的舒木,根本就開不了口。只能安靜地坐在一邊,看着辰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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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哭累了,辰風的眼淚停了下來,但是哽咽並沒有停下來。

自己下定決心做出的犧牲,結果卻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不知道她是怎麼接受這一點的。

“騙子。”

“啊,是啊。”

雖然舒木的胸口非常的刺痛,但是自己及隱瞞了那麼多。會被辰風這樣說也是已經有所準備的。

“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畢竟我是真的騙了你。”

“只是,你說的‘付出代價’,卻是那種的結果,難以接受啊。”

“我又何嘗不是呢?”

呲呲,這一次舒木的頭痛沒有發作。在被風神點明之後,他就已經知道自己為什麼頭痛,自己又為什麼會聯繫不上阿爾法了。

“劇情的發展超出了我的預期,還好還有挽回的餘地。只要之後的劇情順利的話,應該就沒問題了。”

“你是說卯風會有一個好結局嗎?”

“我不能……”

“請給我保證好嗎!是你自己說的,這個世界背後存在着劇本,一定有一個好結局。”

看着辰風懇求的眼神,舒木的心開始動蕩。因為他不能確保這一次是不是能迎來一個好的GE,即使是BE,憐一也可能接受這一切。那時候他會連回檔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如果一定要苛求GE的話,就必須做好回檔的準備。但這種準備,舒木他一直都沒辦法做下。但是這一次,有另一個力量讓他猶豫的心開始向著一個方向搖擺。

“我知道了,即使這一次不行,我也會在下一次努力的。”

“把希望寄托在下一次是不行的。”

“哈?”

“就好像把希望努力寄托在明天一樣。余,舒木……”

辰風用不準確的發音叫着舒木的名字,在聽到她這麼叫的時候,舒木會更加感覺到自己和這裡的突兀感。就算自己說著和他們一樣的話,但實際上自己的語言應該是不一樣的,但自己一直都意識不到。直到在她們面前說出自己的名字,那時異國的音色。

“叫我吉野也沒關係的。”

“請這一次就努力,可以嗎?我想要看到結衣有個美好的未來。”

“但是,這樣就好嗎?你至今為止不好的記憶,讓它們都消失,不好嗎?”

“不好,那意味着現在的我也一起消失了。”

“……”

“不經歷過這一切,我不會知道自己是多麼無力。也不會知道,結衣對我來說,是那麼重要。”

“求你別說了,你再這麼強調自己的同性愛,我會哭的。”

“我才不是那麼看結衣的,還有你怎麼了?”

“唔……就和風祭說的一樣,不直接跟你說你是不會懂的。”

“那你就直接說啊,到底怎麼了?”

“就是因為不能說啊,不說是讓劇情偏移主線的問題,光是立Flag就已經很不得了了啊。”

對於舒木的話,辰風歪着頭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啊……為什麼啊。”

為什麼自己就攤上這麼一個。一般來說負責當木頭的都是男主,畢竟不遲鈍的話建立後宮會變成R指定,就慢慢地成了慣例。但在舒木面前,就有一個木頭女生。自己還被她給攻略了,到底喜歡她哪裡呢?大概是她身上有自己絕對不可能擁有的特質吧,就好像被炫目的陽光給吸引了一樣。

“這一次……說真的,我不看好。”

“這麼說?”

“你要知道,因為你我的亂來,有很多條件都變了。”

“條件?”

“首先,原本十二家也好,風神也好,注意力都是集中在卯風身上的。我們就算做什麼都不會有問題,但是現在,你想象如果你想要做什麼不被別人發現,還有可能嗎?”

“唔……這,好像是這樣。”

“原本我們就應該像是保險一樣,給卯風和憐一擦屁股的,但是現在自己就太顯眼了,很多事情都不好處理了啊。”

“那難道什麼都做不到了嗎?”

“不,很多事情換個角度來看的話就是不一樣了。”

“啊?這麼好像偵探小說里的?”

“啊,就是一個類偵探的遊戲里的台詞。聽我解釋啊,我們被矚目了所以沒有辦法在暗地裡行動。但是,他們的注意力也就分散了。憐一他們相應的就有機會了。”

“嗯……”

“對吧?如果我們把他們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的話,可能憐一他們做點過分的事情也不會有危險,不是嗎?”

“啊”

辰風臉上豁然開朗。

“只不過,這麼做還是要有個度啊。”

“度?”

“你忘記了嗎?我剛才說的,如果你這邊發生的事情成為中心的話,也不會到達一個好結局的。世界必然是會回檔的。”

“嗯……”

看着辰風皺起眉頭,但是臉上不安的表情已經消失了。這樣就應該算是走出低潮了,舒木也一併地安心下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怎麼設計讓憐一他們能夠走進正確的路線里了。

“就是我們還是像個配角一樣地活動嗎?”

“你這麼說,我覺得有點不一樣。只是當配角似乎已經不行了,有些地方,我們得自己寫劇本才行了。”

“寫劇本?”

“你我的行動已經讓劇情線走偏了,為了能夠回到原來的路徑,不創造出可以彌補這一切的劇情可不行啊。”

辰風沉默了一會,最後理解了舒木的話。

“我不知道該這麼做。”

“啊,沒關係,由我來就行了。只是,需要你的協助。”

“我才是,需要你的協助。”

“那麼。”

舒木伸出右手,握住了辰風的右手。

“再一次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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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辰風再一次睡下之後,舒木走出了房間。風祭就靠在門口的對面,在她的默默注視下,舒木關上了房門。風祭用意味聲長的眼神看着舒木。

“她接受了?”

“嗯。”

“真虧你能說出那樣的東西啊。”

風祭的微笑,讓舒木感覺非常不適。那是犯罪者看向同夥的那種眼神,也就是說風祭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自己所說的東西。但她是否相信自己,舒木似乎也不是非常在意,那不重要。舒木現在會關心的,只有一個人。也是因為這一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暫時忘記了。

“果然對你沒有用嗎?”

“嗯,如果那麼簡單就相信的話,我也沒辦法做你的上司了。”

“希望是那樣吧……”

舒木想了一想。

“雖然說當了你的部下,但是我究竟應該做什麼呢?”

“現在什麼都不用做,因為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嗎?如果我沒想錯的話,你應該有自己的計劃吧。你是希望結束這一切的吧,那……”

“隨你怎麼想吧。”

“和我想要的一樣。”

“那你想說什麼我知道,但是我和辰風可不一樣,不是你說一句話就握手合作的。”

“……”

“我和你的關係不是合作,明白嗎?”

“就是說,有什麼事的話,我還是要聽你話的,是?”

風祭露出微笑,但是那背後,絕不是善意。雖然自己成為風祭的手下是為了見辰風的交易,但是現在舒木也很清楚,自己上了這條賊船之後,想要再下去,就不容易了。

“嗯。為了不出什麼意外,我會聽話的。”

“那就好,那就好。”

“那麼我有一個問題,我讓辰風這樣放棄了成為人柱這件事,對你來說。“

風祭雙肩一聳。

“我和辰風接下來要幫助風神和憐一的計劃,你又怎麼看?”

“我不會阻止的。”

舒木本以為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但是風祭缺立即給出了回答,而且還帶着一副無關緊要的表情。

“……”

“怎麼了?”

“我做這種事情,你的立場沒有問題嗎?”

“原來你擔心這個啊,哼……你愛做什麼就去做吧。”

這麼說著,風祭站起來,走向門口。

“回去的路你還記得吧。”

“啊。”

“實在不行的話,就讓辰風陪你回去吧。”

“好的。”

“然後。”

風祭摸到門把,站定了下來。而大門卻自己緩緩地向外打開。

“如果我去阻止你的話,你就不要行動,知道嗎?”

說完,風祭就走了出去。

“就是說,在被警告之前,做什麼都沒關係的意思咯?”

舒木默念着風祭話中的真意。

“但是她要怎麼知道我在做什麼的?”

對於這個問題,樹木組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所以我到底該不該換這個手機呢?”

最後,舒木還是打算留着這個手機。畢竟風祭最後留的這句話,除了剛才那個意思意外。本身的警告還是存在的,風險就是存在,就算是為了規避那些極端的風險,還是把這個東西留着吧。

“被監聽的日子還要繼續下去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