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在忙碌種很快就過去了,被風祭排得滿滿當當的任務表,讓舒木沒有餘力去更多地思考辰風那邊的事情。每一天他都期待着時間趕快過去。而這樣的他,沒有注意到自己遺漏了什麼,自己的注意力所放的地方,已經大不一樣。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頭痛沒有一點點要好轉的跡象。

時間來到了風祭許諾的那一天。在前一天,風祭給了舒木“最後一個任務”。

“這就是你說的最後一個任務了?”

“……”

“不就是憐一的情報嗎?這些東西還需要我來調查嗎?”

一天前,

“真的就弄來了?你一點都不猶豫嗎?”

風祭看了看舒木伸出來的文件袋,沒有直接拿出來。

“有什麼好猶豫的?”

“要是被竹下知道了,他會怎麼看你?”

“……”

就和風祭說的一樣。

“無所謂。”

“你可要想清楚哦,到時候被說成是見色忘義,可別怪我哦。”

“我已經做好準備了,而且這也是為了憐一和卯風。”

“這種彎彎繞的幫助,他很容易誤解的。”

“誤解就誤解吧,到時候解釋給他就好了。”

“解釋啊。”

風祭嘆着氣把憐一的資料接了過去。

“你自己好自為之的吧。”

風祭吧裡面的紙抽出來,掃視了一遍。

“這樣家裡那群老頭也不會再多說什麼了。”

把資料放了回去。

“明天早上六點,在離你家最近的那個公交站等着。”

“好的。”

“對了,明天記得還是要穿制服。如果有更正式的衣服也行。”

“還是制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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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清晨,舒木走出了家門。路上還沒有開始熱鬧,只有三三兩兩早期的老人在散步。在節假日還穿着制服是不太正常的事情,不過舒木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當他走到車站的時候,已經有一輛黑車的轎車等在那裡了。雖然不能就這樣確定那就是來接他的,但他還是走了過去。

當他靠近的時候,後車窗搖了下來,風祭用眼神示意他就這樣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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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車就駛出了市區。

“我還以為你們都應該住在市中心的。”

“我的房子是在市中心來着。”

“那?”

“我從來沒說過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是誰的家。”

“這樣啊。”

駛出市區的車,開上了一條山路,往鎮子的東南方向駛去。在那裡有的東西,也只有那個神社以及和神社有關的東西了。舒木望向現在還看不見的神社的方向。

“祭風……”

要說那個關鍵的神祗是什麼,舒木早就知道了,是一個風神。風祭也好,用了十二地支的十二家也好,那個風字就點明了一切。

“吉野,你知道我們這裡祭風這個習俗的由來吧?

“嗯。”

舒木當然知道,不管在遊戲里,還是在來到這裡之後,他都已經被迫地告知了好幾次了。

在古代先民們因為戰火來到這片丘陵之中的盆地定居的時候,過重的濕氣和無風的森林幾乎殺死了所有人。在最危機的時刻,那時候的族長帶着族人鑿開了東南的岩壁,砍伐了茂密的叢林,開闢了一條來自海面的風能夠灌入盆地的風道,拯救了所有人。為了紀念這一創舉,也為了保持風道的通暢,也就有了這裡祭祀風的習俗。

“那你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會有風祭這個姓氏,十二家又是這麼來的嗎?”

“這……”

“這些就是我們要藏起來的東西,‘獲得權力的歷史,永遠都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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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在這裡下車。”

車停在了神社山下,走上階梯就是神社前的廣場。這座神社就建立在鎮子連接海灘方向的中軸線中央,但是在其他山的包繞之下,無論是鎮子里的高樓,還是空闊的海灘,這裡什麼都看不到。

在風祭的帶領下,舒木繞過神社,往後山走去。走進森令,越過了一層小石子壓實的小道之後,一段狹長的石磚階梯出現在森林的深處。這條階梯,連接的,是一處位於岩壁下的建築。建築緊貼着岩壁,大部分木製的結構底部是石磚砌成的底座,青黃色的瓦片和岩壁形成了過度而連接起來。建築的風格非常的古樸,從感官上來看比外面那個神社的年代還要久遠。周圍大量的植物覆蓋住了絕大部分裸露的區域,和高聳的樹木一起將它掩藏了起來。僅一層高,突出在岩壁之外大約五米厚,寬十幾米的建築。沒有看到窗戶,只有正面的一扇木門關着。

木門非常的厚實,舒木正想着要正面打開的時候,風祭很輕鬆地就推門進去了。

在裡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深邃的隧道,直直地伸到山體裡面。

“這邊。”

把舒木的注意力從那裡叫回來,風祭領着他往一邊走去。橫向的走廊連着四個房間,同樣是鑿進岩壁里造起來的,由木製的柱子和門隔開。風祭先是帶着舒木來到了左邊。

“進去,弄好了再出來。”

舒木被推進了最裡面的房間,進到房間里,他首先聽到了流水的聲音。在看向岩壁上的水道的時候,才注意到,裡面有一個人在看着他。那時一個身着巫女服飾的女性,年紀在二十後半,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有點眼熟。

“你就是風祭說的那個人嗎?”

“大概。”

“那麼過來吧。”

她指着自己跟前的墊子。

不足十平米的這個房間,除了最深處有一個在流水的水道還有岩壁露在外面之外,其他地方都有深褐色的木板裝飾着。天花板上姑且掛着一盞燈,但兩側矗立着的兩排白色蠟燭,雖然沒有點亮,也示意着這盞燈才是異物。再有就是地板上唯一的那個墊子和水道旁邊的一堆器皿了。

“在這裡正坐。”

舒木沒有多問,這個充滿儀式感的房間,就告訴了他很多的東西。在舒木坐下之後

“放輕鬆,之後就交給我吧。”

隨後,燈被關上。兩側的蠟燭被她一根根點燃了起來,在蠟燭的搖晃的光照下,變得有點朦朧的那個人的形象,讓舒木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她眼熟。因為她的臉,和子風有幾分相像,聯想到從吉野那裡知道的關於憐一和白女的關係。那麼很可能,她就是子風的姐姐,同時也是“現役”的。

“閉上眼睛,在我說可以以前都不要睜開。”

舒木閉上了眼睛,只剩下蠟燭映在眼皮上的光,還有潺潺的流水聲。隨後,流水聲突然中斷,一陣木板碰撞的聲音之後,有節律的滴水聲響起。哐當,似乎有一盆水被放在了舒木跟前。滴水的聲音也越來越遠,念着什麼的女聲傳來。

一杯水被撒在舒木面前的聲音,有什麼東西從盆里沾起水來,淅淅瀝瀝的水滴聲,隨後,幾滴水被甩在了舒木身上。霎時間,一切的聲音就都停下了。似乎有風吹過一樣,蠟燭熄滅了,周圍一片漆黑。

舒木以為儀式就要結束了,但就在這個時候,頭痛襲來。比之前還要嚴重的頭痛,伴隨着耳鳴和眩暈感席捲了舒木的意識。在嘯叫聲種,一個聲音斷斷續續地這樣說著。

“你不是”“但是她會想見你”“別做多餘的事情”“異物”

咔,燈亮了起來。

“好了,睜開眼睛吧。”

在溫柔的聲音種,舒木睜開眼睛。燈光有點炫目,和還沒有完全消退的不適感,讓他有點反胃。

“怎麼了?”

“沒什麼,這樣就可以了嗎?”

“是的,第一次見有這麼快的。”

“什麼快?”

“你不知道嗎?惠她什麼都沒告訴你?”

“嗯。”

“簡單講,只有獲得吉子的承認,你才能就繼續往裡走哦。”

“這樣啊……”

“那個孩子,真沒想到會這麼亂來。”

但是剛才舒木聽到的那個聲音,真的是承認了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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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儀式很順利啊。”

等舒木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在外面的風祭已經換上了一套巫女裝。原本就冷淡的風祭換上巫女裝之後,更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那股風到底是什麼啊?這裡應該吹不進來的不是嗎?”

“正常的問題,之後再說。還有一個地方必須去一下,你才能進去。”

這麼說著,風祭往走廊的另一頭走去。但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不管你剛才聽到了什麼,都要說什麼都沒聽到,知道嗎?”

“哈?我本來就什麼都沒聽到啊。”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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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頭,是一間書房,和古色古香的其他房間不一樣,這裡是一副現代化的裝修。只不過裡面的人,卻又是一副神主的打扮。和風祭一樣一副幹練的樣貌,在舒木他們敲門進來之後,依然操作着眼前的電腦,完全沒有吧注意力轉移到這邊的意思。這個行為,讓舒木確定了他就是風祭的父親。

“他就是你選的人?”

“是的,父親。”

“這樣一個下九流的人,你是認真的?”

“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您應該也見過了。”

“這種東西,只要有人脈就能搞到。”

“那麼,您口中下九流的人,獨自創造出這樣的人脈,是否也是一種才能呢?”

“哼,隨你喜歡吧。那麼,凈風完成了?”

“是的。”

這個時候,風祭的父親才抬起頭來,用冰冷的視線從上往下掃視了一下舒木。然後用似乎惡狠狠的眼神盯了舒木一眼。

“那就進去吧。”

“謝謝。”

從頭到尾,舒木都沒有搞懂風祭他們在聊什麼。一個手下,有必要這麼認真審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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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們又來到了門口,站在了那個深邃的隧道口。

“如果剛才說你下九流的時候能有點反應的話,會好一點。”

“哈?”

“父親他喜歡自傲一點的人。”

“這樣啊。”

“不過反正過去了,之前說的,如果沒有那個儀式的話會這麼樣,你可以回頭看看門。這裡。”

在風祭指着的地方,有一片不知道什麼污跡。

“被甩到門上算是幸運的,要是飛出去的話,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說完,風祭往裡面走去。舒木當然也是跟着走了進去,但就在他跨過隧道口的那一瞬間,烈風就從裡面呼嘯了出來。

“搞清楚,不是你!”

留下這樣一句話,風繞過舒木,將他身後厚實的木門弄出吱呀聲。一想到剛才那陣風有可能把自己給扔出去,舒木就有點后怕。

“奇怪了,不應該啊?”

同樣感覺到風的風祭,也微微外頭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風祭,我這樣真的算是可以了嗎?”

“你再走一步進來試試。”

舒木小心地又踏出了一步,這一次沒有任何的風吹來。

“起風卻沒被扔出去的,你大概是第一個。”

“第一個啊,那真是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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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里很暗,只有兩側有些許光亮的黃色小燈示意着岩壁所在的位置。隨着不斷地深入,舒木甚至覺得隧道即將穿透整個山體的時候,在遠處看到了白色的光。

“快到了。”

隧道的盡頭出現了,一扇與隧道管徑一樣的鐵門,矗立在那裡。不知道何處來的白色亮光下,可以看到鐵門上數個螺旋型的花紋。然後風祭就在門前站定了。對此舒木很是疑惑,於是他走到門前,想要推門。但是這扇鐵門做出了符合它材質的反應,紋絲不動。當舒木回頭想要求助的時候,風祭已經在叛變的石頭長椅上坐下來了。

“別浪費力氣了,到時候了門就會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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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行的……”

刺耳的尖嘯聲叫醒了舒木,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分鐘。舒木現在正坐在幽閉隧道的石椅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他看了看對面的風祭,她正獃滯地看着鐵門。察覺到舒木在看自己的她回過頭來。

“醒了?”

“我睡了多久?”

“三分鐘吧。”

“才三分鐘嗎?”

“在這裡,時間感錯亂是不可避免的。”

“這樣啊……”

舒木又一次看向鐵門,那上面雕刻的是數個大小不同的螺旋花紋,互相重疊甚至掩蓋,一點都看不出“風”的樣子。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祭壇。”

“祭壇?”

“外面的祭壇你應該見過吧?”

舒木回想起在回檔之前和憐一一起參加的那次祭風的活動,從神社出發的隊伍,穿過了名為“風道”的路來到靠近海邊的祭壇。那時一個構造一樣,但是大小比神社的大殿還要小一圈的建築。

“怎麼了?”

“那個祭壇就在我們頭頂。”

“……不,等等。”

舒木的空間感產生了混亂,自己在走進神社的後山之後,沒有多久也沒有轉多大的方向就來到了那個山前的建築,然後筆直走到這裡。和風道盡頭的祭壇相對照的話,不論是路徑長度還是方向都對不上。

“我們不是筆直走過來的嗎?”

“筆直?嗯,第一次來肯定會覺得這個隧道是筆直的。你回頭看看,能看到入口的地方嗎?”

舒木回頭看過去,只看到稀稀拉拉的黃色小燈。

“那不是太遠的原因嗎?”

“這種常識性的問題,別說這個了,來了。”

在風祭開始嘲諷的時候,鐵門傳來了聲響。門縫被從中間打開,更加刺眼的白光漏了出來,一時間舒木的視野被完全地剝奪了。等到他完全適應了那個亮度,鐵門已經完全被打開。在裡面,是一個半球形的空間,乳白色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石頭充斥了全部的視野。白色的地板,白色的柱子,還有白色的天花板加牆壁。白女的名字,是要把白色用到極致嗎?白色加上不明來源的光,把這個二十幾米直徑的房間弄得失去了立體感。只能看到有同心圓庄的階梯延伸下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就吉子自己的說法來的話,她本來是無色的。”

“吉子?剛才也聽到了這個名字,她是誰啊?”

“就是白女,好了,要進去了。”

走進房間,舒木終於適應了這裡的景色,能夠看到各種邊緣構築成的花紋。宛如印象派畫風的世界一樣,看不出究竟是什麼。

兩人往中央走了下去。在那裡,有誰在。明明是純白色的背景,那個人卻也看不真切。唯有淡淡的輪廓讓舒木能夠意識到在那裡有一個人,正跪在正中央的平台上。走近了才知道,白色的長發,白色的長衣和幾乎沒有色素的皮膚,讓她完美地融進了背景當中。潛意識裡舒木認出了那時誰,但是他卻還在懷疑着。

“辰風?”

“大概吧。”

“為什麼不能確定?”

聽到兩人的交談,那人緩緩地轉了過來。那是辰風,那張臉舒木不可能認錯。但也只剩下了臉還留有辰風的痕迹了,無機質的眼神看着他們,那個眼神讓他回想起慶生會之後的那個卯風。

“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直接問她吧。”

“誰?辰風還是你說的吉子?”

“都一樣啦,現在都一樣了。”

舒木看着變得一身白的辰風,看無神地看着自己。不知道怎麼開口,可能性也在自己心中慢慢成型。

“你不問嗎?”

“……”

“好吧,我來說好了。並不是每一代都有少女能夠被風神選中,那個時候就用秘術強制性地讓風神降臨。本來這一次是不可能會用那個的,但不知道辰風是從哪裡知道這個的。”

“什麼秘術?”

“你還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沒有再見到她了嗎?”

“兩周,難道兩周時間裡她都呆在這裡嗎?”

“嗯,而且沒有任何人進來過。”

“那不是……”

“那樣,吉子就會幫助她,而降臨了。”

“這……難道不是利用了她的‘善良’嗎?”

兩周時間,禁水禁食而瀕死。風神為了救這些被迫進來的少女而不得不附身以她們的生命。這種人類的卑鄙,看的出來用過不止一次,而這個風神至今還願意保佑着這片土地。

“帶她回去,讓她不要再來了。”

突然,“辰風”“說話”了。帶着辰風音聲的聲音,又帶着一點刮擦聲。

“吉子,就算你這麼說。她如果不願意的話,我也沒辦法的。”

“所以我才放他進來的,不是嗎?”

“我?”

“是啊。”

“你能聽到嗎?”

“什麼?她不是在說話嗎?”

“沒有哦。”

舒木才注意到,辰風的嘴一次都沒有張開過。

“算了,這種事情不重要。”

無視這些裝神秘的設定,舒木想要更加直接的情報。

“我允許你進來,就是為了讓你帶她回去。她不是適合我的那個人,你也不是我需要的那個人。”

“適合你的,是卯風。而你需要的,是憐一嗎?”

“那個名字,是的。”

“那你為什麼要拒絕他,你在那天對他說了什麼!”

慶生會的那天,她的出現是整個劇情的轉折點。雖然他並不討厭這種發展,但是結果卻是導致了現狀。

“我只是告訴了他真相,賦予了他職責而已。”

“職責?”

“我應該被解放,而我需要他的幫助。”

“那你直接告訴辰風不行嗎?”

“這個女孩太固執了。”

“就和你說的一樣。我會試着說服她的。”

“我知道你能做到,但是如果你不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的話,是沒用的。”

“你,知道我的秘密嗎?”

“我很感激你來拯救這個世界,但是對於這裡,你是一個異物。”

聽到關鍵的東西被風神說了出來,舒木轉頭看了風祭一眼。她臉上流露出的那種意味深長,讓舒木背後發涼。

“夠了夠了,再多的我自己來說還不行嗎?”

“你願意協助就太感謝了,那麼。”

隨着風神聲音的消退,光慢慢暗淡下來,白色從整個空間里消失了。同樣的,辰風身上的色素也慢慢地恢復了過來,支撐着她身體的力量也消失了。看到辰風要癱軟下去,舒木立即就抱住了他。

白光消失之後,燈亮了起來。舒木看着懷裡的辰風,寬鬆的衣服下,她顯得那麼虛弱……而又有點

“最後,是我被囑託的轉告。”

就在舒木的思想飄開的時候,風颳起,風神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不是辰風的聲音,而是和之前一樣,由尖嘯聲組合出來的語句。

“你不能搶了主角的戲份。”

“嗯……”

辰風懂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嘴唇動了一動,舒木本以為她又要說出卯風的名字了。

“吉野,對不起。”

說完,她又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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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隧道口之後。

“只是低血糖而已。”

聽到風祭這麼說,站在門口舒木也就鬆了一口氣。

“只是,倒現在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進去的。”

“你不覺得這個所謂的秘術本身就太簡單了嗎?”

“不,一般來說,她是進不去的。有卯風作為這一代,有力量的吉子是不會讓她進去的才對。所以每一次都只會有一個,但是這一次。”

這個時候,右邊的門打開,子風的姐姐走了出來。

“我知道哦。”

“現?”

“她是頂着風進去的。”

“……”

風祭看了舒木一眼,又看了看另一邊,欲言又止。倒是子風姐姐看出來了,便又回到了原來的房間里去。

“沒有人看守的後果?”

“老頭子才不關心這些,多一個後備,他們只會更加安心。”

“這樣啊……”

“那麼,關於吉子說的你的秘密,能告訴我嗎?”

“等辰風起來再講吧。”

“嗯,在那之前,還有些事情要對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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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祭祀風神的話,並不是一個多麼奇怪的風俗,各地都有特色的本地信仰。也是因為這個,原有的風神信仰在表面上被留了下來。

那麼位於暗處的,讓風神降臨的這個手段,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呢?沒有史書,所以根本沒有記下來。但卯風被叫做第五十九代,那麼大概也能推算一個時間。比起這個鎮子的建立也好,風道的開闢也好,風神祭祀的開始也好,都短了一半多。在那之前,是沒有人見過風神降臨的。

知道有一年,風神的祭祀因為中央推廣異教而暫停。結果那一年,風停止了。

然後人們惶恐地拋棄了異教,不停地參拜與祭祀祈求寬恕。但是風沒有歸來,於是人們用了最後的手段:人祭。

十二個少女被關進風神的祭壇之中,兩周之後,一場暴風雨降臨倒了這裡。

“祭壇被毀,但少女們活了下來。還有第一次的降臨。我的祖先,因為能夠和風神直接交流,而成為了祭祀。這就是一切的由來了。只不過後來……”

風神的善意,因為權利的而腐化。

“作為最古老的家系,我所屬的風祭家,對整個風俗的變化,是最為清楚的。”

“最後,就演變成了這種人柱一樣的‘風俗’?”

“嗯,在下一個替代者出現之前,結衣她們的生活都會被限制。”

“那談個戀愛又有什麼關係?”

“因為每一代的承風者,都必須是純潔的才行。”

“這……”

這種要求,很直接。但要打破,也很直接。

“那想要逃開這份責任不是很簡單嗎?”

“是啊,但是她逃了,她的家族呢?”

“呃……”

“風祭家從來沒有換過,但是擁有地支姓的那些家系,可不是從那個時候一直到現在為止沒有變過的。”

“唔。”

風祭惠的描述下,整個風俗的面貌擺在了舒木面前。

“所以,最忌憚憐一的。就是卯風的親人?”

“當她被選上的那一刻,就已經這樣決定了。”

舒木深刻地感覺到,自己沒有辦法介入這種事情。

“那麼辰風呢?她這種想要替換卯風的行為。”

“當然,其他家系是不會來管你的,至於辰風家是怎麼想的。也只能推測一下,大概會開心吧。畢竟每一代的承風者,女兒犧牲了青春的同時,家族是會興盛的。”

“這樣不會演變成兩個家系的鬥爭嗎?”

“撒,至於這個,應該是不會。因為最後選擇的,不是任何人。而是風神吉子本人,這一次她只會選結衣吧。”

“這樣啊。話說,你之前問我,為什麼我能聽懂風神的話?”

“嗯,這種能力,即使在風祭家,都不是每代都能繼承的。”

“我覺得那不是能力,只是風神想不想要我們聽懂而已。”

“你這麼說來……”

“我為什麼會聽懂的原因,等辰風醒過來,再說吧。我也想風神是對的,我的秘密就能阻止辰風那麼做下去。”

“所以,你果然不是吉野嗎?”

“啊。在那之前,你知道吉子和卯風,要做什麼嗎?”

“在好奇心上,你和吉野完全沒有兩樣啊。”

“這算是誇獎嗎?”

“真正的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