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墜入深海,夢到我看見了,一個……除爺爺之外的人……」

「那是由無數黑色碎片拼湊出的人影,黑褐色的畫面讓我看不清對方的模樣。」

「我試著伸出手去觸碰,但夢到這裡就告落了。」

如往常一般在公園醒來,說為什麼的話,只能說是已經習以為常了。

因為只要每次路過這裡我都會想要來這邊的石桌上坐下來,來看看周圍的綠坪和花樹,順便思考應該想的問題以至於根多時候就會莫名睡著。

以至於,還沒發覺現在已經下雪了,我身上堆滿了雪花,但奇怪的是我並沒有感覺到寒冷,明明我只穿了兩件秋裝。

「甚至」

我感覺身體裡有股熱流在湧動。

我被這子奇特現象所震驚,抓住桌上的積雪感受它的溫度,寒冷的雪瞬間讓我精神起來。

「這一切一定都是爺爺做的吧。」

畢竟我剛剛才陪他老人家喝完茶呢,那……這就做當茶的還禮了。

我站起來拍走身上的積雪準備離去,但我回頭隱約在桌子上看見了一樣東西。

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

把桌上的積雪推開,發現了一個類似於筆記本的東西。

綠褐色封面上畫著一小串流星,除外沒有多餘的點綴,接著翻開我才發現原來這是一本畫冊。

畫冊主人的名字是–

我指著念了出來。

『神奈花』

翻開第一頁。

上面畫的的是一朵花,鮮紅色的花瓣,綠色的花枝,周圍帶有相同顏色的花瓣飄零,同時右下角標註著日期。

–「2018.6.16」

對了,那麼今天的日期是–

我拿出手機。

「2020.1.16」

雖然才一年多,但我有種在看老古董的感覺,,因為這頁紙已經有點泛黃的印記,邊角也有些許折痕。

緊接著第二頁。

畫的是一間教室,空無一人的座位上卻擺放著應有的書本,黑板上寫著-「結束」

『結束……』

「代表著什麼意思呢……」

我感到不明白。

不過這頁畫奇怪的是,右下角並沒有像其他頁標明日期。

接著畫冊後面都是關於花與樹的繪畫,雖然僅僅衹是一些花花草草,但我卻能真實感到,他與我的不同,每一筆,每一粒感情的灌注,每一粒沙子的流逝。

他什麼時候還會再來這裏呢?

雖然想在這裡一直等著他,但這明顯是不符合狀況的,除非我在這裡被凍死。

「怎麼辦呢?」

要不乾脆在畫本上留個記號吧。

這是我腦子裏第一時間想到的。

不過我認真想了想,在別人的東西上亂寫亂畫,這種行為屬於是很沒禮貌那種。

我從衣領口袋拿出筆記本,這個東西其實本來是準備要寫日記的,但我從買到現在始終動不了筆,因為現實中並沒有事情值得我記錄。

當然,或許現在有了。

「我也想認真做一件事情。」

「可是,我並不知道我想做什麼,該做什麼。」

我很羨慕這種人,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因為我連自己喜歡什麼都沒有答案。

*

回到家之後我不知道等了幾天,等待他發現畫本遺失然後發現我寫下的話,期待他跟我的對話,這些光是想想我就睡不著了。

也不知道在家待了多久才出去,只記得我一直在床上躺著望著天花板,聽著下雪聲和風聲,直到沒了聲響我才準備去一趟公園。

周圍的風景算是唯一讓我覺得充實的感覺了。

石桌旁的白色略顯單薄,讓我覺得他已經來過這了,至少石桌上我看見小雪堆已經沒了。

走近一些,我看到了我覺得會有的。

桌子上的畫本於我的筆記本無一例外都不在了,那個人已經拿走了吧。

他的腳印無比明顯。

要不等上幾分鐘?

我可是在筆記本上寫了我的True me賬號,他一定會加的吧,我是這樣覺得。

我弄掉石凳上的積雪,坐在上面等待著。

忽然發覺時間過得好慢,相比於昨天來說,以前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往常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來著。

True me發來一條訊息。

「誒?」

來了,手機上顯示的。

神奈花請求新增你為好友。

「你好。」

我迫不及待的先發了條訊息。

『那麼,請問你指的說話指的是什麼呢?』

雖然說出來並不會有人會相信,但我還是想說,屬於我的奇特經歷。

在經過我的一番解說下,我感受到的是全然不同的東西。

儘管我左手已經有點麻痺的微感,但我還是在手機上奮力打著字。

我想表達我的想法,和別人交流,這是我現在的願望。

短短几局文字,有著。

無數說不出的感覺。

「我。」

「終於能和除爺爺之外的人說話了。」

無論是雨天還是晴天,對我來說都其實都無關緊要,在我眼裏什麼天氣都是作畫的好時節,只要放開心情就好了。

每一筆。

每一畫。

都要用心去操縱身體去感受。

桌上擺放的玻璃瓶或許就能表達出我作畫時的每一刻心情,那種我認為最真實的感覺。

「一道華麗的弧線。」

非要說出來的話,應該是這樣的感覺。

我放下畫筆,叉了下腰,放鬆一下。

這次完成的是白玫瑰。

純潔的花瓣,沒有一絲的雜質。

讓人第一時間想不到其他東西。

「要是,」

「像這白玫瑰一樣,」

「一塵不染。」

「就好了……」

我的時間暫時停頓了一秒。

多看了白玫瑰一秒。

坐下來一口喝掉杯子裡剩餘的奶茶。

那種說不出的溫熱甜味,能暫時緩解我心中的鬱悶。

在陽光的照射下,樹蔭開始顯得突出,地上的一小片落葉或是微小的果實都看的很清楚。

樹蔭。

我望向對面的座位。

每次若隱若現的感覺,每次都能明顯感受到。

好似窗邊滑落掉的水珠,眼睛總是不知道摻雜了什麼東西。

凝眸注視著。

未知的,不解的,像一根根木偶線。

我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幹什麼。

「算了,回去吧。」

我起身收拾好東西。

路過的身旁時不時踩起到來的皚皚白雪,無度的冰雪映照著某處的奈何悲傷,在無人之地悲鳴著。

走馬燈般的反覆路程在世界執行著。

一根根絲線,在我身旁交錯,忙碌的城市生活似乎就是這樣一般。

寂靜的車內。

在座位上戴著耳機睡覺的,看著窗外思考的,這些都會讓我感慨。

那種感覺就是特別的,無論何人都會有著那種感覺,你可以理解成等待家人的擁抱,可以理解成回家的片刻放鬆休息時間,還可以就簡單的當成一份心情。

每個人的答案可以相同可以不同,這個全取決於自己的看法。

就像一個蘋果,有的人說它是紅色的,有的人看到的卻是其他顏色。

當然了,我說的不是色盲啦。

回到家,趁著空調還在暖熱的空擋時間去洗了個澡。

由於自從上班開始就天天洗澡的原因,我並沒有在浴室浪費太多時間,基本上就是借熱水暖下身體的樣子。

然後穿上睡衣坐在沙發觀看著電視上正播放的今日新聞。

「今天冬天的來到,讓地方各地開始籌備雪節,今年馬上快過去了,不知道今年的雪節和全祭會有什麼精彩的景象呢,讓我們靜候佳音吧……」

雪節呀,我並不知道是個怎麼樣的過法。

從小生活在鄉下的我,每到冬天也只不過是在雪地裏玩雪罷了。

不過這個雪節應該很有趣吧,我雖然沒見過,但感覺是這樣的。

一個節日肯定很好玩呀。

不過提到新年,今年似乎沒辦法跟家裏人一起過了,離得太遠了,希望他們也能找點有趣的東西玩玩吧。

我轉頭望著陽臺,看著我於雪夜的重疊影響,雙眸無形中凝聚出了一顆五彩的玻璃球。

這玻璃球,總覺得,在哪見過。

看見一個小孩在雪地裏呆呆坐著,在那靜靜地陪著身旁的雪人或者時不時眺望著遠方。

好像想起了一件事。

「對,這個天氣很適合畫畫呀,我得把我的畫本拿來。」

我的腦回路終於恢復正常期了,含糊的想起來我的畫。

「這幅雪景,我得畫下來,這可是我在這的第一次雪。」

我拿出我包裡的畫本,但,中途總感覺少了什麼東西,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畫筆,畫本,我的一些個人物品什麼的。

「嗯……」

我想想。

「畫本,畫筆,畫本畫筆……」

畫本!

我學生時期的畫本不見了!

我想起來了,那畫本好像被我丟在那張石桌上了,忘記拿了來著。

怎麼辦呢……

現在外面還在下雪。

外面的飄雪,我突然覺得剛纔的雪景像寒冰一般襲來,不再是我認為那般柔和的雪花了。

「那個畫本對我來說,可是很重要的。」

但願明天還在那吧。

躺在床上的我,不知道時候才能徹底放鬆自己呢……

雪,對於某些來講,可以是寒冰,可以是一種季節感的東西,這就是兩面性。

兩面中的碎鏡上顯示的—是我。

也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睡著了

「我看見了一個高中生……但那個人我並不認識。」

「奇怪呢。」

*

在已經融化的雪地上走著,本來以為這場雪能下好久的,沒想到今天早上就已經停了。

被雪包裹著的花花草草,看著也是清新脫俗。

腳下的積雪踩上去也是軟軟的。

可能是時間還早的原因,街道上我並沒有看見一個人,真的是一個人都沒有,連貓貓狗狗都沒有出來。

「誒……」

我在說什麼呢,這大雪天怕冷的小貓小狗怎麼可能會出門呢。

我敲了敲腦門,算是精神了些。

在石桌上我找到了我的畫本,不過感覺好像有人動過一樣。

在畫本旁邊還多出了一個筆記本,而且石桌上也有明顯雪被推開過的痕跡,應該是畫本在雪堆裡被人找到了吧。

「旁邊的筆記本。」

遵循著好奇心的本能,我翻開了筆記本。

—「你好,那個我找到了這個畫本,你畫的畫真的很好看,如果你回來發現了我寫的話,我希望你能陪我說說話,那個……為什麼這麼說呢,總之有我的原因,對了,下次別再丟東西了。」

接著下面留下是他的True me賬號。

原來他指的陪說話是這個呀,我還以為是見面呢,雖說見面我有時間,但我懶得走路和耗費時間罷了。

我嘆了口氣。

「可惜學校的男老師們把我當成完美主義的女老師了。」

那麼既然畫本找到了,那我得趕緊回去繼續睡懶覺。

接著回到家,我把畫本放進了一個小盒子裏。

「等沒事的時候再看吧……」

我蓋上透明蓋子,把它放在了我的梳妝台抽屜裡。

有點憂心呢。

「不過對了,那個人的True me賬號。」

我拿出他的筆記本。

「上面的True me賬號ID名稱是神川離」

我接著拿出手機在軟體上輸入他的ID名稱和數字。

本來認為要等一會的,沒想到他馬上就同意了。

手機上。

True me,神川璃發來了一條訊息。

『你好。』

「你好。」

「那麼,請問你指的說話指的是什麼呢?」

『那個,這個,說出來可能你會覺得不可思議,但請你一定要聽我說。』

「嗯,我會認真聽你說的,不管你說的是什麼。」

『我從小除了爺爺外,就看不見任何人,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因為這個,我上不了學,不能和人說話。』

「很不可思議呢。」

我發了一個驚奇的貓貓表情。

接著之後的時間我就一直在聽他說著自己的事,像在聽一個人講故事一樣,我越往後面聽下去,我就能發現他的語氣,發覺他情感的真實,這明明看上去只是在手機上文字交流而已。

……

『就是這樣,謝謝你能聽我說完。』

總覺得他說的跟真的一樣……

雖然說很偏離現實,看不見人什麼的誰會信呢。

「我叫神奈花,那麼,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第一個朋友了。」

但是……

儘管不相信這種說法,我對這個人還是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