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程笑彩是在上课时间离开的,所以那些女生没法再去骚扰她。

她算是完成了她的英雄主义,夏子鸢回到了家里,今天她母亲难得回来了,她说:“妈!”显然夏母只是把这里当一个落脚点,说:“你爸昨天把女人带回家里,你知道的吧?”

夏子鸢说:“我……”

她没有阻止,她知道自己这么做错了,但她还是带着一种接近狡猾的讨好,或者说谄媚,她说:“我爸又做那种事,我劝过他几次了,都没用。”

夏母说:“你爸唯一的作用,就是能给我赌钱的时候送钱。不过他出轨的那些证据,我已经找私家侦探拍下来了。之前担心你的学业,才没有离婚,现在好了,是时候跟他分开了。这样我也会在离婚的时候多判一些。”

夏子鸢说:“你要离开爸爸吗?那我的话……”

夏母说:“开什么玩笑,夏子鸢,有钱的是你爹,可不是我。”

[明明是你一直在我爸的钱赌。]

[这样的人,就是我的父母吗?]

王渚云说:“听见了……声音。”

柳筱兰说:“是怒吼啊。”

夏子鸢的身上燃起了黑色的烟雾,能听见亡灵在哭泣。

夏子鸢笑了,说:“好呀,祝妈妈生活开心,幸福快乐,我们最后再吃一餐吧。这餐由我做给你吃。”

夏母说:“随便吧,我只呆在这里一个小时,你做得快一点。”

王渚云说:“说得好像要毒她母亲一样……”

柳筱兰说:“王渚云,你的嘴最好别跟开过光一样。”

贺蔚桥说:“倒是不太需要担心,如果会出事,就算夏子鸢想隐瞒,女方家人也查个水落石出。”

夏子鸢果真给夏母做了一顿饭,说:“小时候,总是妈妈给我这么做饭,是七岁的时候,我还记得,但是八岁的时候,就不是了。”

夏母冷笑着说:“因为你爹第一次出轨。”

她打量了下夏子鸢,说:“我以前就觉得你长得像你爹,一点也不像我,都说女儿像爹,果真如此。”

夏母说:“你爹年轻的时候,与警校失之交臂。他跟你玩的时候也一直说你要做英雄。”

[夏子鸢大宝贝,要做执行正义的英雄哦!]

夏子鸢说:“是因为爸爸有正义感,当时你才会看上他吧。”

夏母说:“他现在这个样子,算是有什么正义感吗?”

夏子鸢说:“那妈妈为什么要赌呢?”

夏母说:“子鸢,我只是个平凡人,平凡人都有一点爱好,一旦沾了,就脱不了身。”

王渚云说:“看来她对正义感的执念是来自她的父亲啊。看到可以视作偶像的父亲变成了如今的样子,想必是很让她失望了。”

柳筱兰说:“一个人的性格成因跟她所处的环境有莫大关系,周敦颐的《爱莲说》讲究的是人不为外界所变化,但大多数人都会。”

贺蔚桥说:“这个女孩身上的杀气,比丁浅溪的还重啊。”

确实,黑雾已经将一切都笼罩了,夏母桌上的食物已经变成了大肠,但她看不见,只是把叉子插了进去。王渚云说:“恶灵怎么会引发这种局面?”

贺蔚桥说:“恶灵会拿怨灵来献祭,杀死怨灵能增强它们的力量,你可以听见很低的声音,是怨灵的哭泣。”

王渚云说:“重量级?”

贺蔚桥说:“要解决掉的目标不一定是最穷凶极恶的恶灵,夏子鸢还活着,所以我们在这里是无法解决她身上的恶灵的,只能看着事情发生。”

夏子鸢似乎是很怀念以前的时光,她跟母亲分别坐在桌子的两端,像一位女王觐见朝廷官员,她神色淡然,目如远山,好像随时随地能下旨宣判。

[我认为,他们并不能算我真正意义上的父母。]

[我把这种资格剥夺了。]

[那么,我执行正义,到底是为了谁呢?到底谁会来看这个局面呢?是大众吗?我受到大众欢迎吗?杀死人渣的话,大众就觉得我是正义的吧?从丁浅溪开始,然后是我的父母。]

王渚云说:“这个家伙连父母都不放过啊。怪不得你在现世只能问到那么一点线索,她都是这么穷凶极恶的女人了。”

夏子鸢说:“无法回到过去吗?母亲?像小时候一样,再给我做一碗面。”

王渚云愣住了:“面……她一直吃的都是同一种面呢。”

被困在过去的人是夏子鸢。

夏母说:“你已经多大了?都高一了,中考把书读成那个样子,早就对你失望了,现在又来装好学生,有什么用呢?我已经吃完了,也要开始新的人生了。”

她已经起身,离开了家,重重地关上门,留下夏子鸢,夏子鸢握紧了拳头,然后又慢慢地松开,她的眼里出现了冷酷的杀意。

很快,她就回到房间里,过了一段时间,她去浴室洗澡,而三人趁这个间隙闯进了她的房间。

桌上有十几张纸,还放着作业本,王渚云翻了一下,名字写的是丁浅溪的。而那些纸上都写着两个字“遗书”。

贺蔚桥说:“模仿笔迹……丁浅溪的成绩不好,看来作业也经常是让夏子鸢帮忙代写的,所以夏子鸢会模仿她的笔记。”

王渚云看了一下内容:“可是看着都是对校园欺凌的道歉啊,怎么会变成后来的学业压力大呢?”

贺蔚桥说:“不清楚,她可能改变了心意吗?”

柳筱兰说:“丁浅溪死了也想不到是最信任的人害的自己,真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