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如同秃鹫,疯狂地追寻猎物,最后锁定了目标,开始撕扯起来。

毫无疑问,她们找到了谁是把视频发出去的真凶,只有程笑彩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她们的报复从偷偷翻课桌到把那些漫画原稿纸撕碎,夏子鸢没有理,只是记起来那个女人一向不让自己看她的漫画,等到她们走后,才去偷偷看了一眼。

漫画被撕得相当破烂,由于夏子鸢要维护自己的形象,自然不可能把它们精心拼在一起,只能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然后,去瞥一下写的对话。

[英雄……]

[我是打倒邪恶的英雄……]

这是她瞥见的台词,她不禁在心里念了出来,有点生气。

[别说漫画了,真想把那个女人撕成碎片啊。平时不让我看她的漫画,现在倒好,自己做了英雄……那可是我无数次想过的情节。怎么能被那个不喜欢社交的白痴抢占了先机?我,我才是英雄,我能执行正义。我,要是丁浅溪死了,会有人为之叫好吧?英雄是我才对。]

她冷笑,她感到了更有意思的事,只有这样,她才能当英雄。

王渚云说:“她丝毫不会紧张,觉得自己的行为是理所当然的啊,她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就跟夜神月一样。”

贺蔚桥说:“那个是谁啊?”

王渚云说:“看来丁姐就这么完啦。”他还是用着很戏谑的口吻。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为谁感到悲伤或者愤怒,但他很爱微笑,因为微笑可以使人卸下心防,他所说的那些话全都是为了使自己看的像个正常人,如果他说他完全不同情程笑彩,会让贺蔚桥和柳筱兰感到很愤怒。

柳筱兰说:“英雄对她来说就这么重要吗?她不过是合理化自己的行为而已,以执行正义的理由欺凌他人,以执行正义的理由准备杀害他人。”

[这个剧本应该是为我做的吧?拯救了谁,把视频发布,成为英雄。]

王渚云说:“我稍微觉得这段有点无聊了啊,她好像绕来绕去都绕不过这些话。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吧?”

柳筱兰说:“你倒是比她更无情啊。我们还要继续看完她的故事。”

王渚云说:“继续?她现在身边都没有亡灵敢靠近了。清除任务已经做完了吧?”

贺蔚桥说:“就像每一个案件都要了解凶手的身世,我们也得了解夏子鸢。”

其实了解谁的对王渚云来说都一样。

王渚云说:“好吧~”

程笑彩回到了教室,看到了自己画的漫画已经像漫天的雪花一样,她一声不吭,收拾着书包,打算回家去,但有人说:“程笑彩,就是你让我们听班主任发一节课的火?”

她又开始发抖,显然还不习惯有人对她质问。

那几个抽烟的男生说:“没必要,真不仗义,这种事,私下解决就行,那么多,还闹到网上去。”

女生说:“也没关系吧,本来就没什么人喜欢刘佳佳。她被打那是活该咯。”

王渚云已经开始查看相机的功能了:“组长你这相机怎么还有美颜啊,潮啊。”

果然,勇气已经用光了,程笑彩剩下只能坚持着收拾东西,估计她到外面才会发作。王渚云就像加缪的《局外人》的主角一样,漠不关心,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去世是在哪一天。

[大家反而是在怪程笑彩啊。]

[但是,我意外挺嫉妒她的,她做了我想做的事。如果我也这么做,会怎么样?她们会像怪程笑彩那样怪我吗?还是说,如果是我,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夏子鸢说:“程笑彩,好好想一想再回来吧,那个时候,我们还是同学。”她露出了相当甜美的笑容。

王渚云说:“算是做任务的纪念吧?组长帮我跟筱兰拍一下照片,不要开美颜哦。”

原本以为是风景照,贺蔚桥却拍的意外地有感觉,就像是老照片,成熟的男人和端庄的女人。

柳筱兰说:“你也帮我跟组长拍一下。”

这下连柳筱兰也参与了进来。

王渚云说:“我可不要,谁会帮情敌拍照啊。”

贺蔚桥说:“情敌……”他好像很不敢相信。

贺蔚桥说:“柳筱兰的年纪,对我来说是孙女一般的存在。”

王渚云说:“那我呢?”

贺蔚桥说:“孙子。”

王渚云说:“没事别随便乱认孙子啊!想想男主跟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不是照样相恋。”

贺蔚桥说:“吸血鬼……”

柳筱兰说:“我们处理过,在某次任务中,血仆爱上了吸血鬼,为他捕猎更多人类。组长说真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他们之间隔了有几个朝代的代沟。”

王渚云说:“组长才是老得能进棺材,这么讲究现实干什么?浪漫全都死光了。这就好比在恐怖小说里宣扬无神论,只能给人一种片真是烂爆的感觉。”

柳筱兰说:“你倒是不再关心她们的事了啊。”

王渚云说:“没有亡灵好杀了,但是我会陪你们的。”他拆开了贺蔚桥给的棒棒糖,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讲。他自以为他做的已经算是良心,看一场早就知道结局的电影,对他来说略显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