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艳阳,湛蓝的天幕上,“流星”飞逝。纷飞的魔术划亮了天空。

五光十色的魔术表演下,藏青的校服越发地显眼发涩,身着它们的一众人也终于在阳光的映衬下隐匿了脸上的表情。阳光映亮了他们的后背身躯,留下的我们眼中的只是一个个暗色的人形,塞满着对面的看台,渗漏着过道,甚至充填着台下的地面。

对面的看台已经没有一个东凛的学生了,然后现在,那一众暗色的人群已经有一部分将目光投射到了运动场上残余的东凛生。

“嘎啊啊...”还有一个,还有一个东凛生,他衣襟着火,在运动场上滚来滚去。焦黑的脸庞上,溢满泪水的双眼望向我们这边的看台,嘴上显露着哀嚎的口型,伸出的那只手紧紧地攥着地上的草,分担着自身的痛楚。

一名西凛的魔术师将手轻轻一挥,他身上的火苗再次窜了起来,东凛生浑身一颤,布满血丝的双眼向外凸出着,那一瞬的惨叫也终于彰显了他最强的,也是临终的生命力。

“啊啊啊啊!!!”

看得出来,那名西凛魔术师虽然没有狂妄地大肆嚣叫,却也已经得意忘形了些。

这种时候,很容易死啊。

西凛魔术师的嘴就快咧到了天上,他伸出双臂,打算一挥到底,尽情地将他的魔术施加在那名东凛生的身上。

一丝光线,透过他的脖颈处刹那间投射到了我的眼中。

东凛魔术师的手上动作停在了空中,瞳孔也不禁放大了数倍。

“去死吧。”

冷峻的声音随剑落地,魔术师的项上人头便即易位。

那再熟悉不过的银色的发丝,镀上了些许午时细碎的阳光。

那眼神中捕捉不到一丝迷茫,却在不经意间抬头看到我时闪过了一丝慌乱。

“不要管他,快走。”

约瑟芬此时可能并没有注意那名跟死掉没有区别的东凛生,但我还是提醒了一句。

没有时间结束躺卧在地的东凛生的痛苦。

剑身一颤,抖落残余的鲜血,约瑟芬的剑身向后一划,削散了一簇飞来的火种,剑顺势向下,她看都没看,一瞬间便杀死了躺在地上的东凛生。她的身体也早已启动,待到回剑之刻,身子已在数丈之外。

啊,真的没想到啊。约瑟芬的剑技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

我并没有再看东凛生一眼。

我左手抓住看台最上端的栏杆出,身子轻轻跃起,翻了过去。随即借势在地上翻滚来消除下坠的力道。后方的约瑟芬也跟了上来,之后我们头上无数的冰雹,火种,石屑飞了过去。

“轰”的一声,教学楼的墙壁出现了个凹陷的大洞,几棵大树上的枝丫也纷纷掉落。

“约瑟芬。”

“什么?”她的眉头微蹙,眼神直视着前方,并没有看我。

“...之后再说,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现在哪里有呢。东凛学院的三所教学楼,前两所之间隔着运动场。说明以运动场为分界线,西边的那一栋毫无疑问已经被西凛占领了,东边两栋教学楼,第一栋离着运动场近在咫尺。没有经验没有斗志的东凛生们即使聚在了一起,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守住这一栋教学楼,那么,只能碰一碰运气,前往第二栋,也就是靠近学校后门的那一栋教学楼了。

如果要对峙西凛,学生会便是最完美的体系。

“莱沃。”这次轮到约瑟芬开口。

“什么事?”

“请跟紧我。可以的话,握住我的手好吗?”

我脑中首先想到的是怎么拒绝这个提案,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先这么想。但是无论如何,已经来不及了,她的手伸了过来,碰到了我的小指。

我的小指侧面处微微一凉----她的手一瞬间缩了一下。

然后我抓住了她的手。

......我这么想着,但是最后还是她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一起活下去吧。”她低着头,声音也随之降低。

  这样的话吗...平静的校园生活在一瞬间被打破,甚至还从约瑟芬的口中听到了这样的话语。

我感到了一丝新鲜感,整个人却没有一丝慌乱激动的感觉。

一起活下去吗。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类似的话了。

“莱沃,你脖子上是什么?”约瑟芬突然皱起眉头,“抓痕吗?”

我忽略了这一点。我的脖子被莎莉抓伤之后便渐渐变得奇痒无比。

大概是掺进了里欧魔术中的毒。

他被带走时,魔术的剂量已经微乎其微,为什么会对我的伤口继续造成侵害?明明他的魔力并没有大到这种地步。

约瑟芬还在等待我的回应,一脸担心的样子。我想用一些宽慰的话回应它,但转头一看,伤口已经隐隐现出了一丝青色。

“约瑟芬。”

她颤了一下,略转过脑袋。

“我们去广播室吧。”

“为什么?”

“估计西凛会选择占据校长室和广播室,控制了校长,拿下可以将声音传遍全校的广播室对他们有很大好处。”

“即使他们不这样做,我们也要去广播室。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东凛的学生聚在一起。”

“可是莱沃,你脖子上的伤怎么办?”约瑟芬皱着眉头说道,“这个颜色明显是中毒了,得快点找个会回复的魔术师!”

我没有理会约瑟芬的说辞,继续说道:“我考虑了一下,我们还是不一起去广播室了。你先从学校东门离开,去晨练的平地,那是一处东凛的学生都熟悉的平台,而且我们已经被挤压到了靠近东门的位置,可以较西凛更快地前往那里。似乎是统一行动的西凛即使从广播得知了那个位置也需要打听,集结,前往三个步骤。你是学生会的成员,有更大的号召力,届时学生会的成员也会前往那里,你们互相扶持,应该可以更快地整合东凛的学生。”

约瑟芬看向了别处,阴郁的神色悄然布满了小巧的脸庞,“不行,莱沃你受了这样的伤一个人去广播室,弄不好会...”

“我能掌握的只有你一名学生会成员。”我驱动脸颊上的肌肉,“你比我去平台更合适。”

“还是不行!”约瑟芬一瞬看向了我,眼睛里闪着坚毅的光芒,几缕碎发在面前飘扬:“我要和你一起行动。”

这种说不出的情感,是在阻碍着我吗?我有一丝犹豫。但是一念间我便认定了这样做的不必要性。

“相信我。”我走上前,握住她的双手。

我知道,这大概是很卑鄙的行为。

我的眼睛并没有看她,只是盯着前方,她身后明朗的楼间小道。

她的身子在颤抖着。

我成功了。

她转过头来,大概想给我一个临别的微笑,却始终盯着我的胸前,盯着地面。

那修长的睫毛微微一动......她还是没有看向我,转过身子渐渐地走远了。

我望向那遥远的天空,不知何时,密匝的积云遮蔽了艳阳。

周围的空气却也并不十分凉爽。

我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终于,风声渐渐大了起来,呼啸在耳畔。一路上几乎没有一个人,除了两三仓皇的东凛生。有的甚至向着西凛所在的方向跑去。

我并没有和他们说一句话,就这样擦肩而过。

叔叔的信笺应验了。西凛转移的兵力便是这些学生,整体实力的悬殊以及藏匿在西凛生中还未献身的排行榜前十的几人......不管是哪种境况,东凛都几乎没有一丝胜算。

广播室,应该是在校长室的东北角。我特地花时间从右侧绕过贴近校长室的那段小路。

抬眼间,我才发现自己走入了一条杨树林。

如水粉般抛洒出的深浅有致的绿意点染了天空,竦峙的杨树林中沙沙的声音由远及近,风的到来最终送来了凉意,驱散了沉闷已久的空气。

右臂伤口处开始出现麻木的状态,向着胳膊的方向延伸。一瞬间大脑开了小差,我明白,毒素已经开始自下而上地影响我的神经系统。

还是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其他的事情就随他好了。事情解决掉越快伤口也就越容易及时地得到医治。

要说眼前有什么麻烦,那是因为我在这里看到了一名学生,一名身着藏青色校服的学生。

很明显他在我的必经之路上。

我屏住呼吸,利用视觉和全身的感官探查周围是否还有人。

沙沙的风声只能略微干扰我的听觉。

除了随风规律颤动的杨树外,这片杨树林只有这一个西凛学生。

我微曲着身体,隐藏着自己的气息,随着风声音的律动不断切换着树背。

终于一记闪电划破了天空,西凛生望向了天空。

他笔直瞭望的身姿中只有瞳孔跟上了几乎瞬移到眼前的人形,放大的瞳仁除了惊诧外也预示着越来越深的恐惧感。

“铮”的一声,我右手所持的短刀划开了他的喉咙。鲜血飞溅了出来,阻挡了我的视野。

他的身子摇摇欲坠。

一只手撑着地面,头几近仰起,嘴巴大张着,恐怕窒息和疼痛已经溢满了他的大脑皮层。

维持着这样诡异的姿势,他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想要抬起。

倏忽间我左腿踢出,他的身体飞了起来,撞到了最近的一棵树干上。我随即掷出的短刀追上了他因树干的阻隔而停滞的身体,贯穿了他的心口。

他手腕处微微亮起。

我轻轻地喘息起来,刚才这一番动作,因为毒素的原因明显消耗了一定的体力,而这导致的血液循环加速,势必又会加快毒素的蔓延。

西凛生的尸体脖颈处呈现出一大团黑紫色,我抓起他垂下的手,在手腕处发现了数字。

206。

原来如此,这就是亮起的原因。传递信号吗。

没有什么线索,我停止了无端的猜测,只保留了“传递信号”这一点。

我换上了西凛生身上的校服,并将其换上我的衣服。我拿起一颗石头,狠狠地砸在尸体的脸上,几下过去,血肉横飞,也有不少沾在了我的脸上。

很快尸体的脸部便已斑驳不堪,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没办法,这些步骤是必不可少的,虽然它对伤口中毒的我来说也许是致命的。

一滴,两滴......

灰蓝色的小路地面很快因为雨滴的滋润颜色变得更深。我的脚步声穿插在雨滴声中,很快便被淹没了。

这只是东凛的一角。

这是片美丽的杨树林,以后也是这样。大概无论是谁来到了这里都会驻足欣赏,暂时忘却了自身的任务和目的。

说起来,西凛到底为什么要夺取东凛?是为了形成自身对北凛的包围圈吗?还是单纯的任由自己的野心膨胀的结果呢?

然而这已经属于和我毫无关系的范畴了。我只负责让西凛的损失最大化,如果必要的话,可以将自身的死亡考虑在内,届时家族会收到我死亡的讯息,着手安排其他的工具。

就这么简单。

离开了杨树林,我的眼前终于出现了楼梯,广播室就在那栋楼的顶层。

我加快了脚步,径直向楼体走去。

楼道里显现出两名西凛生的身影,一名手持着锁链,早就警惕着我的到来,一名斜倚着墙体静静地打着瞌睡,身旁一只法杖静静地挨着墙体。

我跌跌撞撞地闯进了楼道,假装一个趔趄坐到在了地上,并不断地喘着气。先验证一下是否这身衣服能够暂且骗过他们。而且,即使暴露,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等待他们靠近也不失为有用的选择。

果然,手持锁链的西凛生将武器收起,走过来关切地询问道:“同学,你哪里受伤了?”

“没有...”我轻声说道,“我好像中毒了。”

唯有中毒这一点,会令我用精神力强行启动机体的方法无济于事。

倚在墙体的那人到底会不会用回复魔法呢?

那位魔术师没有犹豫,睡眼惺忪地直起身来,将法杖指向我:“purify!”。

手掌间的光亮通过透过法杖由杖间发出,接着作用于我的身体。清新的感觉逐渐漫上心头。

我能感到四肢的力量不再继续流失,隐隐作痛发痒的感觉也渐渐褪去。

不一会,身上的异样感尽数褪去。

我微微鞠躬向对方表示感谢。却偶然间瞥见魔术师一脸严肃。

他忽然抬起头:“你的全身怎么没有魔力点?”

原来如此,是数字。

我的直觉早已自动排除掉了解释这个选项。

下一瞬间我期近了魔术师。

魔术师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左手快速发力,打出一记刺拳,右手一记勾拳命中了他的脸。

魔术师闷哼一声,法杖脱手,身子向右侧倾倒。

我身形一晃,已经来到他的身后,冰冷的刀片也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啊啊啊啊啊啊!”

持锁链的那人发出野兽似的怒吼,锁链飞将而来,我侧过身子,左脚微微一点地,只觉得一阵风拂过面颊。

响起一种像是捶打软泥的声音。

斑驳的血渍溅在了我的身上。

“扑通”一声,魔术师倒在了地上,嘴边冒着血沫,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他是故意的。即使看到同伴成为了人质,不管露出多么不忍的痛恨的表情,动作上都并没有一丝迎合自己的情感。

思考间他的锁链又“刷”的一声击向站在墙壁旁的我。

我奋力向前窜出,躲过了最为猛烈的那一段,毫不犹豫地冲向了他。锁链在我身后不断向着墙体扑去,“呛啷啷”的声音不绝如缕,我丝毫不理会这些声音,也早已感受不到自己在奔跑的事实。只是将双眼锁定他的身形。

越向前奔去,身旁锁链扑击墙壁的势头便减弱一些。果然,他左手向前挥出,同时拼命地向上抬起。第二条锁链如同一只蟒蛇,挣扎着便要将我与先前的锁链配合逼入死角,打成一滩血泥。

我再度调整自己的战斗频率。

我的腿部曾经通过使用重物进行过一段时间的抗阻力训练,能够更加精准地调控自身冲刺的劲头。

“瞬间爆发”。

这便是我要做到的事情。

当那名西凛生看到我的身形突然以意想不到地速度期近时,眼睛顿时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反应时间,武器的笨重。将这些因素计算在内,就会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我小腿发力,纵身跃起。双脚瞬间踏在了那只未能完全伸展的锁链之上。连人带锁链直接踹到了地上。

“啊啊啊啊!”

西凛生一边大吼大叫着,一边蛆虫般挣扎着。

啊,那数字竟然印在他的脖子的旁。

第102名吗。

我骑在他的身上,将手中的短刀单手压下,贯穿了他的喉咙。

那一刻,血变成了喷泉。

他的声带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是全身不断地抽搐,那只松开锁链的手也随之律动起来。

很滑稽很好笑的姿势。

不同于冷笑、苦笑这种基于其他原因而产生的故意的笑容,看到滑稽事物的笑容是纯粹的,因为带来了快乐。

母亲似乎一直都把心思放在弟弟身上。我也经常遇到母亲费着心思来逗年幼的弟弟开心。明明失去了丈夫,罹患了重病,却要强壮出一副有趣滑稽的模样...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开心的。

至于他们也是一样。明明已经一动不动了,我却不能从滑稽形体中感到一丝快乐。

我不会笑着。

滑稽,好笑都只是表面的东西。这种词语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咸腥的气味掺杂着空气中溢满的微涩的雨水味。

我离开了他的尸体,身上的血污也被雨点逐渐地冲刷着。

不过无论效果如何,血腥的味道暂时是不会消失了。

尸体就放着不管吧,我还要赶时间。

四肢百骸正在苏醒,我无力的四肢渐渐连同了骨血与肌肉。从有楼栋就可以看出这栋楼的破旧。

每个楼梯转角处的窗户都高过了我的眼睛,上面布满了灰尘。如果是晴日或许能透入几道花洒般的光束,在地上打满光斑。但是阴云密布的今天,留给这里的只有黑暗,还有不时映量楼间的闪电。

迈上最后一级台阶,我在走廊的尽头处寻见了广播室。

 唯一的疏漏:没有钥匙。我应该早就想到,广播室这个地方是不会随便让人进出的。

我后退了几步,加速向前冲去,身子向后倾侧,凌空跃起,双脚齐施。“砰”的一声,门破了个大窟窿,周围的木条也裸露了出来。

我手伸进洞里,从房间内部打开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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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是怎么回事...”

伏在肩上的金发女子悠悠醒转,正好对上帽子男的眼神。

“别看我。”帽子男少见的扭过了头,“要不是队长这么说,恐怕我真认为你死了。”

金发女子这才察觉到自己在章奇的背上。

“放,放我下来。”她像是闹变扭地说道,声音却透着和往常不一样的柔和。

帽子男吐了吐舌头,表示我早已司空见惯了。

“你中的是高阶神经魔法。”章奇说道,“敌人隐匿在黑暗中,恐怕身着我们的校服。一击命中后便即消失。然而,周围的许多人都以为是那场比赛中对面选手动了手脚。”

“可是队长,你当时却好镇静欸。”

“我知道莱斯里并无大碍,神经魔法只是短时间内让触碰的人休克而已,本质也是急促的高频电流。琼的位置所处角度看的更清晰,她瞥见了那家伙较胖的体型,只是我们所处的看台背光,更多的细节便不便发现了。那家伙很警惕,见到自己的魔术命中后便即隐入人群离开了。”

“对了,忘记问你了。布鲁诺,你有看到什么吗?”莱斯里插嘴问道。

帽子男布鲁诺干笑了几声,“呃这个,我当时在看你比赛...”

莱斯里拍了下章奇的肩膀:“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应该是开始的信号吧。”章奇用脚踢着石子,他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转向莱斯里:“东凛有我们的人。这是校方传达给个别队伍队长的信息。午时左右,等到他或者他们发出信号便即动手。”

他随即叹了口气:“要不是你受伤晕厥了,那个人是一定要被留下的。”

“被谁?”布鲁诺问道。

“那还用说吗?”

章奇冷冷地道。

“好啦。”莱斯里背过身去,“我这不是没受伤吗。”

“嘘嘘嘘~”布鲁诺看了眼章奇,有瞥了眼莱斯里,吹起口哨来。

随即发现了莱斯里在瞪着自己。

“走了。”章奇仿佛没听到这一切,“我在列车上就说过了,我们在收到信号的那一刻就离开运动场。要快一点了,因为莱斯里的原因已经耽误一点时间了。”

“说起来,琼这家伙呢?”布鲁诺问道。

“她的行动我们没法掌控。”在章奇的队伍里,这种状况已经司空见惯了,“关键的比赛什么的有她在场就好了。”

“真是的。”布鲁诺哼了一声,“不过队长你说过:凭你的实力也不能压制她...这句话我倒是一直半信半疑啊...”

章奇没有理睬布鲁诺,径直向前走去。

“章奇,我们现在去哪儿?”莱斯里轻声询问道。

“我们负责寻找这个学校的广播室...学校的东北角。我初到东凛的时候探查了一下这个学校的布局,东凛的教学楼都是翻新过的,但除此之外不少建筑都有年代感。但这些建筑里都没有发现广播室。现在只有东北角没有去过。”

“嗒,嗒嗒”

一两,三四五六。雨声就像循序渐进的鼓点,打破了满是尘埃的宁静。

“学校这次派了一定数量的战力。”章奇仰望着针脚般的雨点,随口说道,“有十几个顺位靠前的队伍,累计起来也有几十人位居前一百名。”

“据说西凛的巅峰战力,也就是前十名,有不超过两位也来到了这里。”

“这样啊...从来没听说过是谁。”布鲁诺衔着一只草根,双手插在口袋里,将润湿的地面踏的通通响。

“布鲁诺,你的排名多少。”章奇作出了冷笑一般的表情。

“啊...我91名。”布鲁诺吐掉了嘴里的东西,用手拨了拨打湿的发间,“比队长还是差得远了。”

“你这个名次,恐怕前进一名都很困难吧。”

“这个确实。”

“都是这样的。”章奇说道,“前一百也许会偶尔上下位变动,但是前十不一样,自我来到西凛学院后只变动了一次,便轰动了好几天。”

“居然来了两人左右吗。”莱斯里叹了口气,接上了话茬,“看来会是一场屠杀。”

“谁知道呢。毕竟这种事情我们也习以为常了。倒是这里的东凛生,好像还是一副不太懂事的样子。”

布鲁诺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莱斯里察觉到自己手臂的袖口在微微发亮。

“怎么回事?”

“嗯...数字。”莱斯里的脸色瞬间严峻了起来,“有西凛生出事了。”

魔术刻印的数字将这群看似以小队组合而成的西凛生维系在一起,驱动数字,就说明遇到了危险。临近的同样刻有数字的学生便会前往进行帮助。

“在哪?”布鲁诺刚刚发问,便即知晓了答案。

“东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