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绑架要在欺凌后
似乎公寓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对李陆造成什么影响。
接下来的好几天都跟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也没有见到郭宇所说的过来保护他们的人员。
就算真的有所谓人员，那都是无情的工作机器。
放学时间，李陆今天又被三不良夹走了。
他们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不好，一来到这条熟悉的小巷子就把粗暴地把李陆推到墙壁上。
“就是你吧！竟敢跟老师告状？！”金发不良又推了下李陆。
“我……没有……”李陆低着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
“还说没有，昨晚那个地中海书记亲自打电话到我们家里，还说有视频证据！学人偷拍你这死娘娘腔胆子生毛了？！”
“我没有做……”
“嘴硬是吧，我看——”金毛举起拳头准备抡过去。
李陆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闭上眼睛但是脸上没有露出半点儿的恐惧或者痛苦。
仿佛他也只是一个旁观者。
现在李陆的内心只是祈求希望不要有明显伤痕，这样姐姐就不会担心了。
但是拳头久久没有落下来，反而能听到金毛的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
“昊天阳？有什么事吗？”
“……”
昊天阳捉住金毛准备打向李陆的拳头，一脸不屑地把金毛从李陆身边拉开。
作为不良头头的昊天阳，真的充满魄力，李陆也不禁害怕起来，下意识往后退，但是身后已经是墙壁了，看上去就像是缩起来。
昊天阳弯着身，一手靠在李陆头顶的墙壁位置，低着头瞪着他。
“我说过很多次了。”
李陆甚至也能感觉到昊天阳的气息。
“不要再接近那个女人，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哦。”
“……”
李陆不敢说话。
传闻昊天阳一直针对李陆的原因就是因为李茗姿。
一个人见人爱的高岭之花竟然对这种又懦弱又神神怪怪的阴暗男有超越同班同学的关注和担心，自然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所以大家见到昊天阳和他的小弟一直欺负李陆，自然不会出手相助，甚至会冷嘲热讽。
李陆很想反驳，但是这么近距离里被昊天阳威胁，他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双腿甚至还在发抖。
“为了你好，以后躲远一点，不要逼我出手。”昊天阳像是在给李陆拍灰尘一样轻拍他的胸：“明白了吗？不明白我会再跟你慢慢解释，我多的是时间……”
“……”
“……”
正在这个关键时候，全场人都听到奇怪又熟悉的水声。
低头一看，发现一只长相奇特、比例崩坏、毛色杂乱、露出爽歪歪表情的狗正站着对昊天阳的撒尿。
“我【哔——】你的老母亲！！”昊天阳立即抬起腿往后跳了好几步，但是已经太迟了，他的裤腿都湿了，鞋子更是重灾区。
“哪来的杂种狗？”
“这狗……”李陆认得这只狗，不如说根本就忘不了这只狗。
“抱歉抱歉。”一个外表有点邋遢，还扎着一条短小马尾的中年大叔也出现了：“我家的小狗性格有点野。”
“！”
刘明手上拿着一狗绳，李陆却第一眼看成什么危险的武器，差点就想趴在地上。
“你有病啊？！”昊天阳现在十分愤怒：“遛狗不带狗绳，你这人的素质怎么这么差？！”
“不是我不想给它戴狗绳，是真的戴不了，”刘明满脸歉意地说：“这条狗虽然长得比较二次元，但是脑子特聪明，会自己摘项圈。”
“绑紧一点啊！”
“就算再怎么绑紧也没用，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刘明就蹲下来给斑点戴上项圈。
项圈刚绑好，斑点那简单到近乎只有几笔的表情就立即变得复杂具体，可以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它的不满和愤怒。
之后斑点开始前肢拉扯项圈，动作熟练一度让人怀疑它是不是人扮的。
挣扎了一会儿后它才确认这个项圈是摘不下来的。
然后斑点就把自己的头整个举起来。
“呀啊啊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啊啊！！”
“夭寿啦啊啊啊啊！！”
你没看错，是整个举起来。
跟恐怖故事里的无头骑士一样，把自己的头整个拔出。挂在脖子上的项圈因为没了阻碍直接地滑落到地上。
看到拘束没了，斑点才把头装回去，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们都看到了，都不知道这孩子从哪里学到这些，我现在想用狗绳都用不了，真让人头大啊。”
“这不是头大是头分了好吗？！他的头就像吉翁号一样脱离了啊！！”
“当然了，我还想过用这种背心的狗绳，不过也没什么用。”
刘明给斑点穿上能覆盖住后背的蓝色小背心，斑点理所当然地发出不情愿的哭声，形式上挣扎拉扯了几下后——
【哔哔哔哔——】
“穿上了就发射出激光了。”
斑点的眼睛就射出蓝色的光束，直接在把墙壁烧切去一整段，还在墙边的红色挑染不良的头发烧焦了一点。
“开什么玩笑啊！！”
“你这还算条毛的狗啊？！”
“那玩儿根本就不是生物吧！！”
不良三人组大声地发出不满。
仔细看的话昊天阳脸色也有点发青，双脚还有点发抖。
“！”
这时候斑点突然察觉到什么具有威胁的东西一样，对着昊天阳他们发出低吟。
“现在又怎么了？！”
不良三人立即躲到昊天阳的身后瑟瑟发抖。
“抱歉了，我家的狗很喜欢欺负弱小，一闻到有人怕到漏尿就会有很大反应。”
“你说谁害怕了？！”
“那就更糟糕了，因为它还未做阉割，会去攻击不害怕它的人——”
刘明的话还未说完，斑点就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冲向昊天阳。
速度之快动作之敏捷，昊天阳甚至都看不清这条短腿狗到底是怎么移动的。
注意过来的时候，它已经出现在自己身下，对着自己跐牙裂嘴。
然后那双短手带着残影打出拳头，一击命中昊天阳的胯下！
可怜的昊天阳，强壮的身体甚至被这股超乎常理的力量给抬起，双脚离地。
像是气泡纸的气泡被捏爆的响声同时出现，伴随这种清脆舒爽的声音，昊天阳翻白眼了。
最终昊天阳倒在地上，身体禁不住地痉挛，嘴角流出白沫只能发出不成形的咿呀叫声。
斑点气焰嚣张地往昊天阳身上吐了口口水，还用后腿踢了几下尘土以示鄙视。
“大佬！！”
“大佬断气了！！”
“你家的狗怎么随便打人啊！！”
“哦呜？”
“咦——”
斑点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三个不良闭嘴卵缩一团了，连忙拖着昊天阳逃跑。
“你们给我记住！这笔账我们迟早会讨回来！”
临走之前还不忘落下一句狠话。
斑点双手交叉于胸前，并且一转变成十字手势，同时手臂射出一道蓝色的光束——
【轰！】
“啊啊啊啊！”
四人就被卷进夸张的爆炸中，直接被吹飞。
“……”
“……”
“……”
现场就只剩下刘明和斑点，还有靠坐在墙边浑身发抖的李陆。
“好了，闲杂人走了。”
刘明扔掉手中的狗绳，斑点也自己把背心撕开后扔到一边，这个动作就跟某个在更衣室撕背心的肌肉男动作一模一样。
一人一狗蹲在李陆身边，以不怀好意的笑容俯视着李陆，斑点甚至还猥琐地添了嘴唇。
李陆已经害怕的动不了，眼泪也流出来，几乎连不能跑出来的东西都出来了。
“嘻嘻嘻嘻。”
“呵呵呵呵。”
灭口？
李陆唯一想到的就只有这件事。
一时间脑海里想到了很多糟糕残忍的事情，同时想到的是一直疼爱自己的姐姐。
如果自己消失了，姐姐一定心痛欲绝！
以后谁来照顾姐姐的生活？谁来给姐姐做饭？谁来给姐姐分类好垃圾？谁来给姐姐洗衣服？谁来给姐姐盖被子？
就算是无用功也好，几率几乎为零也好，为了姐姐一定要反抗！
于是李陆深呼吸，然后大叫——
“救——”
只是话还未说完，刘明就拿起一团布就被塞进他的嘴里，同时斑点也拿起袋子罩住他的头……
***
头套一下就被摘下来了，强烈的光线差点就让李陆晕过去。
经过痛苦的习惯后，李陆才发现自己在市二级医院附近的公园里。
周围有不少小孩和家长在玩耍，但是都跟李陆他们保持距离。
毕竟正常人看到一个邋遢的中年大叔，和一只长相惊奇的狗，扛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年，都会保持距离避开麻烦。
但是连报警都没有人去报警，这倒是伤到李陆的心了。
“好了，咱们先做个交易。”刘明坐在李陆旁边，一首搭在他的肩上：“不乱走，不乱叫，听指挥，我会告诉你真相，和见何静一面，ok？”
“何静姐姐？你不是要杀她的吗？”
“我不是要杀何静，只是杀长得很像她的东西。”
“你又怎么证明你是可信的？”
“我不用证明。”刘明点点头：“你知道人的记忆是很容易被物理破碎的东西吗？”
“……”
“非常好，哥哥我就是喜欢明白事理的小朋友。”刘明把锤子收回口袋里：“有带钱吗？“
“今天的饭钱还在，还未被抢走……”
“非常好！“
还未等李陆应答，刘明就抢过李陆的钱包，把里面的钱拿走了。
之后他用李陆的钱在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两袋水果，就带李陆走进医院里。
这个市二级医院的设施不算是很先进，也没有什么特别优良的师资，但胜在价格便宜，有时还有市民特意从A城另一边跑过来看病。
刘明在前台跟护士简答地客套了几句后，就拿到了具体的病房位置，差点连李陆也以为刘明是何静哪里的亲朋好友。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直接走到住院部的一个单人房间前。
门牌上的确挂上了何静的名字，只是……
“需要密切观察？”李陆看着备注后十分疑惑，仔细一看的话，还能看到走廊的监控摄像头是对准这里看的。
“要进去了，做好心理准备。”
“咦？心理准备？！”
“走了。”
刘明直接推门，大步走进去。李陆慢了一拍才赶紧跟上。
正在思考会不会吓到病房里的人时候，他才发现病房里只有一名女性。
她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就算突然有人闯进来也没有任何反应。
身材瘦弱到像只有骨头，皮肤粗糙，如同随时都会死去。
表情呆滞，只是用浑浊的眼珠看着窗外，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偶。
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一个精心雕琢的假人——就算是假人，也不会雕琢得如此病态。
还有她带着一顶织毛帽，来覆盖住光秃秃的头顶。
“她是……”
尽管外貌变化这么大，甚至连她美丽的头发都没有了，但是李陆还是认出这个人。
“她在半年前开始就被上司潜规则。”刘明一边说一边把水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后来事情被曝光，那个人渣就到处凭空捏造说是何静勾引他的，人渣上司的老婆还找了一些有背景的人来‘打小三’，找来的都是一些禽兽，不仅凌辱了何静还差点要了她命，结果事情搞大了，就动用关系变成了何静自杀来结案。”
“难道警察就没有查到什么吗？”
“所以说动用了关系，把所有的声音都压下来，就连何静的父母也被人威胁，只能饮泣吞声了”刘明擅自坐下来，还拿起一个橙子自己掰来吃：“不明真相的亲朋友好友以及键盘侠的狂魔乱舞，给无辜的何静打上了偷人老公的烙印，真是给何静一记绝望的重击。”
“怎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虽然命是救回来了，却变成这样。她的心灵彻底崩坏，负面情绪压倒了她，据医生说有过几次的自残自杀行为。”刘明边咬着橙子边说：“对了，她的那些头发是被那群人渣剪坏，据说还拿来做了一些很恶心的事情，最后何静精神失常的时候把剩下的头发全都扯下来。”
李陆站在床边，看到何静身上有不寻常的伤口。
“就在这个时候，那只充满恨意的魂影就诞生了，代替已经身心都被毁坏的何静去报仇，把所有欺负过她的人全部杀死。”
“……”
“已经有好几名死者出现，被掐断脖子的，有整个人像是扭麻花那样被扭断身体的，还有被残忍地鞭打撕扯头皮的，手段残忍说是拷问也不为过。”
“那些死者难不成……”
“正是之前凌辱何静的人，本身都是有些案底的人，警方都归为黑帮仇杀处理掉了。”
李陆心里面的何静，是一个温柔的人，让人安心，但同时也带有些无法拔去的尖刺。
像是悲伤，像是愤怒，像是后悔，接触到就会被刺伤，出现轻微的痛楚，但又无法忽略。
温暖的感觉占绝大部分，李陆相信那个才是何静的真实一面。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好……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何静姐姐？”
“什么都不用做。不如说你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
“这种事可不是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到的高中生有资格担心的，这可不是网络爽文，也不是热血漫画，不会因为你情绪激动而爆发什么强大力量，也不会有莫名其妙的机缘任务。”
“……”
“我带你来是为了让你清楚下到底发生什么事，然后乖乖躲起来，不是让你去装英雄送死，明白了吗？”
李陆说不出话来，只是坐在何静床边低头。
这是他自认为的自我保护方式，仿佛只要逃避现实让时间白白流逝，所有的问题都会自动解决一样。
这种无力感让他想要哭出来。
双手用力地捉住自己的裤子，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停地忍耐。
但就算再怎么不服，事实摆在面前。
“对不起……我……”
李陆带着哭腔，小声地说，但是不知道他是跟谁道歉。
“……”
刘明也不想去安慰这个可怜的少年，只是不停地吃着橙子，等待李陆哭够了再把他赶回去。
“咦？”
何静突然用干枯得像是只有骨头的手放在李陆的头上，像是在安慰他一样轻轻的抚动。
“小……陆……”
“什么？！”
刘明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碰到桌子把所有橙皮掉到地上。
“小……陆……”
何静的脸色依旧苍白瘦弱，眼神依旧暗淡无光。
只是不同的是，她看着李陆，无光的眼睛中出现了李陆的倒影，干燥到掉皮的嘴唇也轻轻地翘起。
这个毫无生气的人偶脸孔终于露出些许的感情。
“乖……小陆……不哭……”
“……”
李陆终于忍不住了，泪水缺堤般流下来。
心灵已经崩坏的何静，根本不可能会对其他人有反应，跟不用说真正的何静本来就不认识李陆。
但是何静的魂影接触过李陆。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遇过，只是通常都不是好事。
刘明下意识地把手垂下放在大腿两侧，手指的动作就像是捉住枪柄一样。
集中意识，不要放过周围任何的细微的响声。
但是过了好一阵子，也未见有任何异象，连一丝的杀气，一丝的恶意都感受不到。
而且也没收到在外面警戒的斑点的通知。
看着何静和李陆两人和谐的互相对视，李陆眼泪汪汪语无伦次地向何静说话，但是何静只是露出疲倦的笑容，重复不成形状的话语。
“唉……”刘明摇摇头，解除戒备状态后开始收拾地上的橙皮，打算出去扔垃圾顺便离开。
反正这个小鬼就丢在这里就好了，他又不是不会回家，而且他不会有危险的。
竟然没有危险就不管了！
照顾小朋友可不会增加报酬的哦。
【滋滋滋滋——】
一直关闭的电视屏幕突然亮起雪花。
黑色烟雾从电视中冒出来——一开始让人怀疑是不是电视短路冒出烟，但是这些黑色雾气明显是从屏幕里面漏出，而且浓厚的雾气不是往上升而是沉到地上，更像是有生命一样向四周围扩散！
“何静姐姐！”李陆竟然第一时间抱住何静，扭头看向电视。
在雪花之中慢慢出现一个黑影，它拥有两只发亮的黄色眼睛，直盯着李陆他看。
这双眼睛像是月亮，美丽但又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虚空感，有种无尽深渊的恐惧。
“哈……麻烦死了。”
但是刘明却耸下肩，觉得超麻烦的样子。
“猫猫……”
“何静姐姐？”
李陆这时候才发现何静被其他东西吸引注意力了。
转身一看，发现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黑色的猫玩偶。
而且是个长相颇为诡异的玩偶。
它圆滚滚的头部上，五官以纽扣和黄色的线组成，而且嘴巴还以线缝出一个“W“的嘴巴，看上去有点儿瘆人。而它下半身，是一个像是手套口的结构，只是那个套口还不停地漏出黑色的雾气。
“嘿，李陆小朋友。”
“啊啊啊！！！”
一听到这个猫玩偶开口说话，李陆就一巴掌打飞了它了。
这个玩偶掉到地上后就开始融化，最后融入黑色雾气中。
但是没多久后它又从床的桌板上冒出来，那只短手还摸着被李陆打中的地方。
“哎呀哎呀，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暴力啊，明明长着一副这么可爱的脸孔，这就是所谓的真人不露相吗？”
“这是什么东西啊？！”
“你这样说话，我这个毛茸茸的身体也会伤心的哦。”
“伤心？！你会伤心？什么东西？！”
“这孩子有时候说话挺过分的。”
“他只是又胆小又容易混乱而已。”
“原来如此，还真是懦弱的小鬼。”
“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是他的确是个懦弱的小鬼。”
“小陆……胆小……”
“连何静姐姐也这么说我！”李陆有点不服气，指着黑猫玩偶：“到底这个东西是什么啊？！”
“它是我的上司。”
“诶？！”
“虽然它是这个样子，说起来还有点难以相信，但是它我的——应该统领这座城市里所有引魂人的‘神’哦。”
“它是……神？”
“嘻嘻嘻，你这么说，我会害羞的。”黑猫玩偶像是有点脸红，不好意思地搔着自己的头。
“那么——”刘明打断大家，认真进入正题：“请问黑总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好。”
黑总那诡异的娃娃脸似乎在露出奸笑。
“我有个好点子！“
“通常你说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好点子。”
刘明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
***
离开医院刘明就和斑点汇合了，之后他们带着李陆到附近的小食店，坐在路边的小桌子旁，叫了几份充满罪恶感的饭前小食。
“那只假猫真的这样说？！”斑点一手拿着玻璃瓶装汽水，一手拿着肉丸串。
“真是遗憾，是真的。”
“那个毛线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啊？竟然让普通人加入行动！”
“有必要的话我会当它放屁。”刘明把汽水一饮而尽，然后大口大口地吃着小酥肉：“上司的无理要求，一般我是不会理的。”
“但是为啥答应让这个小鬼掺合进来啊？”
“因为它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刘明搓着手指，明示这是出与利益上的考虑。
“你真的为了钱什么的不管了是不？”
“你房租店租伙食弹药都是哪里来的？”
“……算了，小鬼你怎么办？”
“咦？”李陆这才回过神来：“抱歉，因为我晚上还要回去给姐姐做饭，所以不能吃太多。”
“我才不管你吃不吃饭，我问你为什么不拒绝那只傻逼猫的建议！”
“这是因为……”李陆开始挺直腰，认真起来：“我想要帮助何静姐姐！”
“你到底明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啊？”
“刚才那只……那位黑总说的我都明白了，现在何静姐姐的魂影在到处作恶，如果不阻止它的话，何静姐姐迟早有一天会死去，那只魂影就会变成更强的怪物到处害人吧，我明白了！”
“你明白条香肠？！”刘明拿起热狗插进李陆的嘴里：“对方是一只有超能力，凶残成性的杀人怪物，你一个连小混混都不敢打的普通高中生能做到什么？”
“呜呜呜！”
“吐出来再说！”
“我不是普通人！其实我是可以见到幽灵的！”
“哈……我也明白年轻人都会幻想自己是拥有特别能力的天选之人，但是好歹你也找个有创意的设定。”
“我是真的可以见到鬼魂的！”李陆似乎生气起来了：“我是真的——有阴阳眼的！”
“……”
“……”
“喂喂，这个小鬼不会是脑子有问题的吧？”
“嘘，小声一点！他好歹也是正值青春期的年轻人，会有点中二病也是很正常的。”
刘明拉住斑点转身，故意小声地商量着。
“我不是中二病啊！”李陆脸都红了：“这是我姐姐跟我说的，我们老家是历史悠久的阴阳术士家族，所有后代都或多或少有些异能，所以我可以看到幽灵是很正常的。”
“……”
“……”
“喂喂，是他姐姐跟他说的啊，难不成他是被他姐姐骗了，所以一直相信自己是什么天选之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是先联络他父母好点吧。”
“如果他父母都有中二病怎么办？”
“诶？这个有点恶心耶。”
“呜呜呜呜……”
李陆气得鼓起脸颊。
这时他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个骑自行车过来的男人。
“那个男人会摔下来哦。”
“嗯？”
“啥？”
刘明和斑点同时看过去。
的确是有人在骑自行车，但是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那台自行车的前轮似乎被卡住，让自行车以不自然的方式倒下了。
明明路面状况良好没有多余的障碍物，也没有什么猫猫狗狗跑出来，更不像是单车有故障。
这位小哥就莫名其妙地倒下了。
“上面的花盆会掉下来。”李陆又指了指二楼窗口。
那里的确是有个不算大的塑料花盆，但是窗台上有一道铁制的小围栏，保证东西不会轻易地滑下楼——
花盆 被无形的东西举起，并且跨过窗台的矮栏掉下楼了！
甚至连风也没，它就直接跳下去了！不过幸好只是砸到停在下面的车顶。
“那个小孩会哭哦。”李陆又指了下隔壁桌子的一个小婴儿。
那个小孩被自己的妈妈抱着，双手还捧着奶瓶美味地喝着，她妈妈正跟朋友在聊天。
突然这个小孩像是被吓到一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手中的奶瓶也掉下来了，接着就是一顿狂哭。
“还有那里——”
“等等等等！”刘明叫停：“你真的可以看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说的是真的！”李陆说：“虽然我没有什么记忆了，但是依稀记得老家是做一些祭祀或者看风水之类的工作，或多或少也跟幽灵鬼怪的事情有关的工作。”
“真的假的啊……”刘明看着斑点，似乎在确认什么东西。
“实在可惜，他说的都是真的。”斑点摇摇头：“虽然都是些不起眼的游魂野鬼，不过那里几个地方的确是有些百厌鬼在。”
“……”刘明有点不安地看着自己周围，但是那无助且散漫的眼神，让李陆有点不解。
“难不成你是看不到那些幽灵的？”
“怎么可能，你看我不是都在干消灭魂影的工作？只不过是孤魂野鬼，怎么看不到！”
“啊，你的大腿上躺着一个鬼头。”
“耶稣佛祖修罗奥丁！”刘明夸张地弹起来，连手上的汽水都扔了。
“……”
“……”
“咳咳，只是些低级鬼魂，压根就不用看得到，我是做大事的人，眼角比较高很正常。”刘明尴尬地重新坐下来。
“可是……”
“不用在意，引魂人的工作是消灭魂影，只要能分辨得出魂影就行了。”斑点耸肩。
“斑点你是看得到那些幽灵的吗？”
“那当然啦，我可是高级的魂兽，跟他们这些半吊子的家伙不同的。”斑点自豪地说：“比如那边的一对情侣，我可以看得到他们满身都是怨灵。”
“怨灵？”刘明看过去。
那里的确是一对门当户对的帅哥美女情侣组合，而且表面看上去很恩爱，很阳光正气。
“啊，的确是满身都怨气。”李陆看的皱着眉头。
“所以说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男的身后跟着好几个女性鬼魂呢，上吊自杀的，割脉的，堕楼的，服毒的，简直就是自杀小队。”斑点一脸鄙视：“估计就是被这个人渣骗的吧，真不知道应该说痴情还是渣男太多。”
“女的身边有婴儿的鬼魂，看样子是堕胎的吧？脐带还连着。”李陆脸色有点发青：“这种事不是会伤害自己的身体吗？而且那个可是一个小生命，做这么多次是不是有点奇怪？”
“大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你迟早都会明白的。”
“咦？是这样的吗？”
“……”
刘明突然站起来，狠狠地把钱拍在桌子上。
“这里呆不下去了！！”
“咦？”
“唉……”
眼看刘明像是突然生气，扔下钱后直接迈腿擅自离开，李陆一脸懵逼地看着斑点。
但是这条狗似乎见惯不怪，吸着汽水淡定得不得了。
“他这是……”
“哦，你不用在意，反正他付钱了。”斑点数了数桌子上的钱，咂嘴道：“这次有好好付钱，看来有点慌。”
“慌？指什么啊？！”
“说来话长。”斑点咬着吸管站起来，然后像是拉开裤子一样拉开自己下半身的毛皮，把手插进去翻了几下后抽出一个纸人：“这个你先拿着，接下来该吃的吃，该玩的玩，好好生活，没事不要周围去，在家等通知。”
“这个……”
“干嘛？”
“这……”
这个纸人还是暖的，还粘着一些（大概是）狗毛！
李陆其实在担心这张纸人干不干净，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用两只手指拿住了嗯。
“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的？”
“总之你随身带着，我们过两天联络你。”
说完斑点就用两条腿慢慢离开。
虽然这样一条靠两条腿走路的狗相当奇葩，但是不可思议地似乎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李陆把纸人放在桌子上，仔细地研究这张只有一个圆形图案的白色纸片。
“……”
老实说，要随身带着是有点儿抗拒。
“不知道可不可以用消毒水擦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