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远或者实际上很远的地方,有一片荒芜的平原,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水从穹顶降临或者自地表深处传说有熔岩以及头上长角的恶魔的地带而来,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再源源不断养育腌菜、牛肉、猪肉、淀粉、油源源不断的产源,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有大型货车列队从山顶地平线的子宫诞生,从这片土地的历史伊始之时就刮起的没有逻辑的风总是把飘落在地面的死灰色土壤向着高的地方扬起。刚来到这里的人闭上眼睛也能毫无一个最小单位的误差描述荒原的一切。

一个两手两足的,一米八长,几十厘米宽的,掩盖了自己浑身黑色的,把白色的毛袒露出来的,年迈的人,在马背上坐着,老马向着某个方向抬起被放下的脚掌,空气中的死灰限制了日光的传播,扼杀了蓝天的词汇、马脚印、还有别的可能存在的,也厚重地使正行走的和他们的行走看上去更加狼狈,这片土地正回归自它刚刚呱呱坠地的时间,一个或是两个字词、音符就能将它完全定义。

等到老人和马到达一半的沙堡,他要把马牵进房顶为堆积沙土的重量崩溃的马厩里,关上消失的栅栏门,他要推开完全被沙土藏匿的木门,然后他回家,他会在坏了的厨房用具上烹饪土豆,只因为他不甚在乎盐或胡椒的用量,他从装沙子的水缸里取水,出于习惯,最终他会上床睡觉,但在那以前他想起来他把什么事情给忘记了,所以他找到餐厅一块不常使用的黑板,然后在上面写了字:“它们停下来了。”

他会停顿一会,在放在粉笔后,短暂的停顿出于思考,在最终的最终他会用他手指的关节敲响黑板,然后他从凝视黑板上的一块污渍转向凝视那以某不可思议的力量凝视他并把窥视误以为凝视的,用一种借来的语气、声调、以及神态说道:

“是风,他们停下来了,我听它呼吸有百来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