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你一口你还哭呗,”南吕白了他一眼。

“……可能这是最后一次了,没关系的。”

“……那行。”

南吕直接变成兔子,咬到这个孩子的胳膊上,既然这样那就不客气呗,其实建立联系也没什么,方便保护定位,但是那需要的血太多了。

这个孩子还是会疼到尖叫,然后忍不住一拳打到兔子身上,咬的估计会留疤,痛死。

急了打人力气还不小,兔子没喝太多,就感觉了一下大概能启动别的魔法,然后就开始给他治疗。

“你想去那个国家我把你传送过去,”不用靠顾字华和他自己跑了,这样更快一点。

“真的嘛?我想想……是去妈妈的家族还是别的……唔,”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选,七个国家,找郁岚陌先生也行。

“夏芝家族怎么样?现在他们家族应该是最暖和的,有琴家族现在是大雪,”南吕摊开自己的地图。

不算远,但是气候宜人的家族,这个家族植被比较多,南吕觉得是真不错,曙天的魔法来源于大自然,环境好了应该更有利于这个孩子调节身体。

“唔……那也行,我要不要通知爸爸?”

“顾字华能定位到你的位置,发生大范围移动的话他会通知你父亲的,”南吕抱着他走到户外。

在一个空旷的训练场地,南吕捡起来用树枝开始俯身画魔法阵。

“不能念咒语或者别的方法启动吗?”这个孩子不太理解。

“没有咒语,等你会魔法之后就应该懂了,能回忆起来的魔法阵越清晰使用的威力越大,徒手画魔法阵是最稳定的,”南吕以这个孩子为圆心画了一个半径五米的圆。

“那我现在可以学习画魔法阵吗?”他感觉可以试试。

“也许,我不知道,我记得夏芝家族有一本魔法阵记载的书,正好你可以拿到学学,”南吕没在意过这种事情,他只知道神来源于大自然,所以那些植被环境相对好的家族魔法记载多一点。

南吕给他包了一包枣,美名其曰补血,他带着自己的小挎包,即刻上路。

站到魔法阵的中心。

从视野开始模糊到慢慢什么都看不清,从感觉到寒冷风很大到慢慢感觉不到冷,自己身体变的轻盈,仿佛一片落叶,随风飘落但是又在原地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车水马龙的声音慢慢变的清晰,空气也变得暖和起来。

然后摔倒地上,这个孩子虽然没有受伤,但还是想吐槽一句,落地就不能稳一点?

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环顾四周,自己应该在夏芝家族的主城区,一点都不像冬天,春暖花开的挺温暖,而且还很繁华,人来人往的。

他刚扶着花坛走两步,准备问问路人夏芝家族的国王宫殿在哪里,就被几个士兵围着。

“那个,你们好,”他边说边拿出来自己小挎包里面的通行证准备证亮明自己的身份,“我是——”

“又一个非法入境的,”一个士兵说着,还用长矛把他的通行证打到一边。

他连忙去捡起来,这个可不能丢:“不是,我是合法的,我是顾字华会长——”

“你是王子公主也不行,不知道哪里来的异族小孩儿,”另一个士兵也没有因为他是孩子而放松警惕。

完全不给自己发言的机会,这个孩子知道自己想走也走不了,但他知道夏芝家族的国王人应该挺不错,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拉去牢房里,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巡查到位,”说这话的是一个女生,他闻声望去,这个女生看着也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高挑,至少也要有一米七了,穿着休闲服戴着金色的耳钉和各种首饰,活脱的贵族大小姐。

“漂亮姐姐你听我说我是合法的!我是来历练的——”一个士兵把他绑起来,然后嘴也贴住。

“呦~小甜心嘴真甜,你长的也好看,姐姐赏你关在普通牢房吧,”她用修长的手指戳戳他的小脑袋,然后走了。

所以现在就是换个地方睡牢房了?这个孩子看着士兵把他扔到牢房里,手脚上带上链子,然后把牢门锁上,不过这普通牢房比起来自己住自家地牢还是相对不错的,比如没那么多刑具没有那么吓人了。

而且光线还行,话说自己为什么要想这种奇怪的点?(牢房也要内卷攀比起来?)

“那个,请问什么时候能放了我?”这个孩子小手抓着笼子,眼巴巴的望着在喝酒吃肉的士兵。

那几个士兵完全没有把他放眼里。

他只能先坐着,看着自己的小挎包被挂到了外面的墙上,如果两三天拿不到联系不了爸爸估计爸爸也会着急。

……

“凭什么!明明以前都是九国民众都能参加的!”一个中年男人大喊着被拖进来。

“陛下的旨意,封国一月,擅闯者无论身份,一律关押至少一月,抗旨多加一月,”负责牢房的主管冷漠的说着规则。

这个孩子看着中年男人被拖进了更里面的牢房,他记得以前不会是这样的,连自己国家都没有这样离谱的规定。

至少一个月……这个孩子算着,这样下去会浪费太多时间啊。

“我要出去!”他大喊着,那个主管闻声走来。

“哪里来的小兔崽子?”主管看看两边的士兵。

“巡逻队早上遇到的,一个异族的,安歌小姐安排的让他在这里,”士兵解释着。

“安歌小姐啊~挺好,死在里面我们还要埋,这边应该没那么容易死,”主管点起来烟吸了起来。

“我要见你们国王!咳咳咳,”太欺负人了,这个孩子捂住鼻子,一边用小手把烟扇走。

“要见我们国王的多了去了,你父母呢?”主管语气中都是轻蔑。

“我是晟的孩子,”他希望这样能直接点。

“笑话,晟?那个昏君早把自己崽子玩死了吧,你听话点,一个月我就把你放了,不然你这喂野狗都不够塞牙,”主管把烟头按到他的小手上。

他连忙后退坐到地上,疼死了,他捂着自己手,被烫了一个水泡,几个士兵还在笑话自己,他憋住不哭,蹲在墙角……一个月,爸爸一定会来问的,以前又不是没有住过牢房。

后来他晚上听到士兵们议论大概清楚发生什么事了,这个国家貌似在进行某种比赛,大概时间二十多天,以前会邀请别的八个国家,但是今年只在国内举行,为了避免别的国家的参赛人员,直接封国,强制闯进来的会被关到牢房。

所以自己来的太不赶巧了?他抱着腿通过小窗户看着外面的月亮,南吕先生是不可能救自己了,那爸爸也一时半会赶不过来吧,还有谁?启祉?好久没有联系到他了,然后郁岚陌先生?唔?还有顾字华……这个就算了,巴不得一辈子不要再遇到顾字华。

他都不知道自己第一晚是怎么睡着的,缩在毯子里然后胡思乱想睡着的?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把自己吵醒了。

“别睡了,小兔崽子,吃饭了,”主官粗暴的拍着牢房的铁门。

他看主管打开门,让自己跟着一群成年人去洗脸,士兵拿着一串长链子把每个囚犯的手铐串起来,等到他这边,愣了愣,这个小孩太矮了,主管开玩笑直接在他脖子上绕一圈,主管以为他会吓哭。

“不要这样!很难受的!”他大声抗议,哪有在犯人脖子上缠链子的。

“还挺凶,刚断奶?”主管嘲笑着。

周围的犯人开始瞪这个主管。

“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为了破比赛把这么小的孩子关起来,国王疯了吗?!”

“孩子是无辜的!你算什么玩意!”

……

主管吵嚷两句就拿走链子了,他看着这些成年人,都是叔叔阿姨,慈祥的看着自己,他连连道谢,没想到遇到的外面比较好的大人竟然是在牢房里的。

这些犯人大都是比较轻的罪名,比如生活所迫的盗窃,但是金额不大或者见义勇为下手过重的,这个孩子坐在他们中间,看着他们被铁链连接着,唯恐他们逃跑,只有自己没有。

还是米粥,和一些馒头,这个孩子努力吃多点,希望自己能保存好体力,做好至少能活过这一个月的打算。

旁边的老婆婆老到拿不稳筷子,掉到地上,他伸手拿到走到送饭的士兵那边换,士兵一脸冷漠,他就自己换,然后被这个士兵扔了回去。

撞到墙挺痛的,但还好,他把筷子和勺子给老婆婆自己碰着碗喝汤。

“对了,听说小朋友你是晟的孩子?”旁边的青年是睡在他隔壁牢房,昨天听到这个孩子这样说就有点在意。

“唔?”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过来,那种眼神不再和善,他想起来李栗老师说的战争之类的,但是他知道夏芝家族和自己家族没有矛盾的。

“悬赏令上说杀了那个王子有几千万两黄金的奖励,”不知道谁说了这句话。

气氛不一样了。

这个孩子开始慌。

“怎么可能,那个王子不是被晟囚禁在皇宫里吗?”

“听说是出奇的差,有人在宴会上见到晟抱着那个王子,跟死了一样。”

“孩子,你到底是不是啊?”

……

怎么能明目张胆问出来这种问题?这个孩子不明白谁要通缉着杀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是晟的孩子?但是父亲的位子又不会传给自己……

看着越来越多的成年人眼神变的奇怪,他只能摇摇头,希望没人见过自己。

“那是、那是我要保命胡说的,不是都说那个王子是傻子吗?我看着很傻吗?”只能一脸委屈的骂自己(逐渐不得不聪明的王子)。

关键是这些大人们还真信了。

“确实,这孩子长的多水灵。”

“那个王子不是傻子就是脑子有点问题,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那些钱咱是没福分得喽。”

……

不欢而散。

这个孩子知道了,只要有足够多的筹码,再善良的大人都可能会变成恶魔,现在把碗里半个鸡蛋让给自己的婆婆,转身就可能是为了黄金而杀害自己的凶手。

当所有的大人都变成了潜在的凶手,这个孩子想明白了还是只能靠自己。

人性经不起考验。

下午他要跟着这些大人工作六个小时。

主管让他们把货车里拉来的砖头搬到另一辆车上。

老一点的就搬的少,一次搬一块。

他也努力的试着,但是根本搬不动,别人说这砖头比他还要重上很多。

他有些不知所措,那些砖头别说搬了,自己推都推不动,而且手上腿上的链子已经很重了,他累的气喘吁吁,主管抓着他的手上的链子把这个孩子拎起来。

“没你能做的话,刑期是要延长的,”主管另一只手指着墙上的规章制度,不过是在开玩笑。

“不行!我……我打扫卫生可以吗?”他连忙摇头。

“什么?你还没扫把高啊哈哈哈哈,”主管嘲笑着。

“不许笑!我打扫卫生,刷碗也行,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想通过努力离开这里。

然后主管就把他丢到厨房刷盘子刷碗了,盘子真的很多,他想起来以前在父亲那边士兵堆里吃饭,似乎也是不少碗碟,自己已经习惯了是别人整理别人刷了,现在要靠自己了。

他想想,万一父亲真的有了别的孩子,如果真的按照南吕所说弱肉强食,与其等着被杀或者怎样,还不如和郁岚陌一样一个人生活在城外,自己已经会打扫卫生了,现在学习刷碗也没什么。

主管都惊呆了,后厨的士兵也惊了,这个孩子怎么刷碗刷盘子那么起劲?开个玩笑而已(落魄王子现状)。

因为手上还有个烧伤的水泡,洗完盘子之后他感觉有些发炎了,刺痛,厨师长还给他包扎了一下。

但一下子做那么多活、刷那么多盘子还是很累的,这个孩子躺回去倒头就睡。

半夜被人用石头砸醒,他坐起来。

很黑,他慢慢挪动着身子,四周太安静了,自己身上的链子响声难免有些太吵,他朝牢房外面望去。

没人?自己的错觉?

黑压压的走廊闪烁着淡淡的烛光,有着滴滴答答的水声,可能是哪个士兵喝的酒壶倒了没有及时扶起来。

滴滴答答。

他咽口唾沫,要是南吕先生在就好了,叹口气,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忽然他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他连忙坐起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脸贴着牢房门,伸着手要抓自己。

那种环境下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估计更像是厉鬼一般。

“我知道……我知道你,我要杀了你……”这个男人的声音低哑,又夹杂着渴望,恐惧感让这个孩子大哭起来。

黑乎乎的环境下,他特别害怕万一主管没有锁好门这个家伙闯进来。

他大哭着缩到墙角。

忽然亮堂起来,主管赶来。

“大人,这个家伙怎么处理?”士兵把这个男人擒拿住。

“本就是重犯,胆敢越狱,埋到后山,”主管拔出来旁边士兵腰间的剑,直接当着这个孩子的面把这个男人杀了。

这个孩子抱着头,呼吸变的凝重,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血溅到牢房里,还带着温度,这个男人倒下,动弹了两下,说了几个字就慢慢闭上眼,地上血漫开。

主管让人把尸体和血迹处理掉,这个孩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拖地的士兵打开他的牢门把立马的血迹也拖拖,他才敢慢慢走回床上。

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一个能交流说话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