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她走到我身前，拍了拍我的臉頰。
“沒事的，”她笑了笑，臉上的神情很是慘淡，“跟我去自首，還有改過自新的機會不是么？”
“自首什麼？我什麼時候提過這種需求？”
“您剛剛跟我說的要我幫忙找人……”胖企鵝又說話了。
“好了好了，”我揉着眉心，“人已經找到了，你快點走吧。”
“好的衛騰先生！再有需求歡迎您隨時召喚！”胖企鵝旋轉跳躍了一周一搖一擺地走開了。
呼……可算送走了。
“克萊爾……”我剛想解釋一下。
“別說了，我知道，”她一副“我很懂你的”表情，“男生嘛，過了青春期都會這樣子的啦。”
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她都是從哪聽來的？
“快點幫我選衣服！”她一手拎着一件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都好大欸……”
克萊爾還是太瘦小了，鎖骨都是清晰可見。
“我再讓它幫你找幾件合適的……”一想起還需要那隻胖企鵝就頭疼。
“衛騰先生！”
“閉嘴！快點幫我找衣服。”
“您是需要黑色情趣款還是……”
“你不行的話信不信我把你送進修理廠？”我的語氣里已經帶了森寒的殺意。
胖企鵝渾身哆嗦了一下——還真的是哆嗦了一下。
“好的，這就幫您找，是按照您女朋友的尺寸挑選嗎？”
“她不是我……”
“您到這邊來！”我的話被打斷了。跟着胖企鵝繞到了另一邊，我有些哭笑不得，這已經出了女裝區到了隔壁的童裝區。
童裝區里還有幾個家長帶着孩子，看着我走過來了，表情一下子就陰沉下來，拉着孩子快速遠離了這裡。
我摸了摸鼻子，怕不是以後我的照片都要被當作色狼處理了。
“這裡所有的衣服都很適合您女朋友！”胖企鵝像是個球一樣在地上滾了一圈，“您可以慢慢挑選。”
“都是童裝欸……”然而克萊爾已經鑽入了衣架。
“衛騰，你快看！這隻小熊好可愛！”她抱着一件童裝T恤跑過來，給我展示着T恤上繪着的一隻黃色小熊，兩隻眼睛充滿了光芒。
行吧，克萊爾喜歡就好。
“我想試一試！”
“胖企鵝！”
“人家才不胖！”胖企鵝扇了扇翅膀原地蹦了起來。
“好的肥企鵝，帶我們的小公主去換一下衣服。”
克萊爾輕輕哼了一下，小鼻子拱了拱，卻出奇地沒有反駁。許是太開心了，也就隨便我亂說了。
現在檢討一下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喜歡帶着克萊爾到處玩呢？搖了搖頭，大抵男人都很難抗拒克萊爾那麼可愛的樣子吧——又是那該死的保護欲——總會有更可愛的存在不是么？
搖着頭笑了笑，又在胡思亂想了，克萊爾就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一樣，又能有什麼樣的心思呢？
而且，我認為我是見過世界上最美好的容顏的，那個笑容我至今還刻在心裡。
只不過時間久了有些模糊了罷了。
“衛騰！”克萊爾從更衣間跑了出來，在我眼前轉了一圈，“怎麼樣？好看嗎？”穿着白色的中間繪製着可愛的小熊圖案的襯衫，搭配着一條藍色牛仔褲，黑色的長發披散開，讓人有一種陽光活力的感覺。
“不好看。”我笑着回答。
“那怎麼辦？我很喜歡欸。”眼眸垂了下來，竟還當了真。
“喜歡就買下來唄。”
“可是衛騰不喜歡。”
“你是穿給我看？”我嘿嘿笑了笑，“那我更喜歡不穿……”
“呸！”她朝我淬了一口，“誰……誰是給你看的？大色狼！”轉身又從胖企鵝手裡接過另一件衣服鑽進了更衣間。
這回是一條粉紅洛麗塔，粉白相間，繁密的花紋還有好看的褶皺，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小腿配上腳下踩着的那雙黑色的皮製小洋鞋，頭上甚至還帶着一個粉紅色的蝴蝶發卡，就像是停在她頭上的蝴蝶一樣栩栩如生。克萊爾在我身前跳了兩下，轉了一圈，看起來就像是個瓷娃娃一樣可愛。
“怎……怎麼樣。”
“你覺得呢？”我笑着反問，“更衣間有鏡子的吧。”
“克萊爾當然是穿什麼都好看了！”她拱起小鼻子，下巴揚得高高的。
“那就買了。”
“先生一共兩千元整。”
“兩千元……”我一陣心絞痛。
這玩意怎麼這麼貴？我渾身上下所有值錢的東西加起來都沒有兩千。
“很貴么？”克萊爾擔憂地說，一隻手輕輕拉住我的袖子，“太貴了啦！不買了不買了！”說著就要往更衣間跑去，那雙稍大的鞋子踢踏踢踏地顯得很不合適。
心臟隱隱一痛，像是被捏住了鼻子難以呼吸一樣的感受。
“沒事，”我趕緊拉住她，“沒事，”我轉頭看向胖企鵝，“等下都選完了一起結賬。”
“真的沒事么？”她眼睛裡寫滿了擔憂，我看得出，那是做不了假的擔憂。
“沒事，把我家公主打扮的那麼可愛，說什麼也得買下來。”
“呸，誰是你家的！”她瞪圓了眼睛，“自來熟了是吧！”
我笑了笑。心裡有些不舒服。
女孩子的東西都是很貴的，昂貴的化妝品，各式各樣的裙子衣服，好看的鞋子還有讓人眼花繚亂的飾品護膚品……
即使是尋常的女孩子，哪一個又不是淡畫蛾眉淺畫妝？
女孩子都是生來香香的嘛？還不都是化妝品腌入了味兒？
何況又有誰不愛美呢？
薇薇從五歲開始衣服就比我多了，家裡各地都塞滿了她的衣服，還有鞋子，總能在家門口看到她擺了一地的各種好看的鞋子。
女孩子渾身上下花錢的地方可多了。
可是克萊爾渾身上下哪像是個女孩子啊……除了那一身白色的一看上去就覺得面料很廉價的長裙，幾乎空無一物，甚至剛剛見到她的時候還是光着兩隻小腳丫，以至於後來都划傷了腳……
而且三次見面她都只穿了那件白色的長裙。
我知道我的保護欲又發作了。
“再選一件今天逛神廟穿的衣服吧。”我從童裝區翻了翻，克萊爾也湊到我身邊。
“逛神廟要穿什麼樣的衣服？”她好奇地問道。
“嗯……”我想了想，“不同國度可能不太一樣吧，”我指了指旁邊的一排衣架，“這些應該就挺合適的。”
是一排漢服，克萊爾眼睛發光地鑽了進去，但是很快就皺起眉。
“這件不錯……這件也不錯……”開始糾結了。
“要不試一下？”我在旁邊建議道。
“好的先生！這邊我幫您拿着。”這胖企鵝倒是挺自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