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三十七分二十八秒。”
“十二点三十七分三十二秒。”
森林中，梧桐树干。翡翠瞳眸注视着在手表上流逝的时间，从刚开始时就未闭合过一次。满眼血丝，却无法从中捕捉到任何不适。
「叮——」
「轰——!!!!」
「增援!!!!增援!!!!!」
因爆炸失去下肢的骑士，按动对讲机，拼尽最后的力气朝那头嘶吼。刚升上A+级的他，终于意识到骇鬼的“+”，含金量究竟高上他们几倍。
「咖嚓——」
爪掌重重踩向脊椎，碾碎的同时，使地面锐石扎进内脏；血液如同掉落红酒，布散一地深红。
它活动了下脖颈，慢慢举起刚刚被炸掉前臂的右根，瞬间完成骨肉再生过程，并从掌面延伸出金属利刃，秒后便斩去骑士的头颅。
「牵制!!!!」
语落刹那，三条钩锁分别从树林不同方向飞来，直至捆住骇鬼，符文散发光芒，逐渐灼烧皮肤表面；剩余的五名骑士也各持武器冲来，紧抓这终于等来的反击——
「呵……」
「哐——」
羽翼伸展撑碎钩索，抓住三条断绳，后翻至半空，缓看骑士们砍向对方，还未放开绳枪的人被一并甩向半空，拉近中央……骷髅弯曲的嘴角，尽是戏谑。
「看上去就不好吃。」
松开断绳，紫色光芒伴随着双掌靠近胸前不断放大，一触即发。
“十二点三十八分四十二秒。”
“十二点三十八分四十六秒。”
他提前关上了计时，转身让飞至的青鸟机械兽落到肩头。眼中没有愤慨，也没有失望；出乎意料，似乎也成为了奢求。
「轰!!!!!————」
伴随火星四溅，轻推眼镜的食指，慢慢放下。
「剩一个……」
敏锐察觉刹那，活路成为最低可能。振翅高飞的同时，远处因为脱力，没有抓住钩锁枪而幸运留存的魔戒法师，立刻迈开脚步开始逃跑。
瞳孔紧缩，牙关紧咬，双腿因为害怕软得不行却还要继续奔走，让心跳声在耳边震耳欲聋……
奔跑脚步放缓，直至停滞。她绝望的眸中，映射着骇鬼漆黑狰狞的身躯。
「啪嗒——」
无头尸体倒地，二者都心满意足，在近乎同时离开了此地。
「Well, it's almost as expected。」
屏幕后的研究者，也终于将目光从数据流动的平板挪开。红色的标点，继续在规划的道上前进。
路线、行为、无一超出预想，却依旧那么有趣。
放下咖啡，转而从桌下拿出箱能量饮料。指尖从瓶盖上点过，最后挑中了瓶蓝莓味的。双脚推动地面，电脑椅带着他慢慢旋转，滑到身后的桌旁。
视线里出现的千岛神理，正收拾着东西，准备提前下班。他仿佛来了些兴致，双手搭在椅背上，思绪途径同时便吐露字词。
「千岛。」
「嗯？」
「你之前貌似从来没有请过假吧，今天怎么了。」
她没有立刻回应，加快些速度将剩余的东西放进了纸箱中，一把放进身后打开的铁制储物柜里。
「白奈生病了，我要回去照顾她。」
「白奈——？」
再次蹬地，但用多了力气，直直滑出了视野。抓着椅把，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动回原位。
「oh——这样啊。我记得前不久艾蕾还和她一起去过你们家吧？可是艾蕾却没什么事呢，今天还见她活蹦乱跳的，把辉田那小子吓得游戏都不玩了……」
「就是发烧而已吗？有没有其他症状？」
「没有……啊，她好像一直都在昏睡来着，看表情估计不太好受。」
这么说着，背对着同僚的表情，却远没有那么轻松。抓着肩包力度的增减，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研究者，则是装作思考的模样，右手作七，靠在颚下，数秒过去，才如思法泉涌，条条是道。
「嗯——我知道了，刚好我这有些特效药，你拿一瓶回去吧。」
啪嗒。
一排药片被摆到了桌面上。
她不说话，也没有去拿那药。
「放心吧，已经过药检了，过几天估计要上市，这是我留的初版。」
「要给你看看证书吗？」
「……不用了。」
推回了那份已经放到眼前的证书，按照以往几次给东西的情况，她都能猜到研究者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虽然不能保证疗效有多好，但如果有负面影响，我包你们的医疗费用两年。”
「虽然不能保证疗效有多好，但如果有负面影响，我包你们的医疗费用两年。」
每一次他需要来实验自己的新发明，都是这么说。上次他弄出来的，还是能让人短暂感觉不到辣味的药呢……有这能力，干嘛不去正规的药研啊？
虽然最后效果也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就是了。
「咦？……你今天不喝咖啡？」
终于发现同事的不同以往，语气里夹上几分惊疑。
「well——几天前从工厂那拿回来的次品饮料还没喝完，丢掉太浪费了，反正是我的牌子……」
「要来一瓶吗？虽然是次品，但是反而可能会更安全哦？」
「这……用了基因技术的那个？」
「Rihgt!」
加重音调，又猛灌一口蓝莓汁。
「之前那条产业链是我的团队用来尝试批量制造骇鬼混血婴的，但因为违反生物伦理法被伦理道德委员会的人否决了。就这样停掉很浪费，我就拿来做饮料咯~」
他压低了些声音，脸上的笑容却依旧保持着。
「This shit……they even stopped my vaccine research.」
话语没有被听到。那小到会让人认为研究者的嘴唇只是因为天气轻微抖动了几下。
「这……能喝吗？」
被引起的好奇心促使她凑上前去，看着瓶子里的深蓝色奇怪液体，也不能说没有食欲，只能说完全下不了口。
「味道是没问题的啦……我只是往里面加了些骸细胞而已。」
「……一点都不好笑。」
「啊，这不是玩笑哦。」
「!？」
「这个才是。」
女性无语地看着童心未泯的研究者。小时候看着他搞怪，还觉得挺有意思的；现在，只觉得有股微妙的违和感。可能是长大后，变的事情太多了吧。
而自己已经跟不上变化了。
「谢谢。」
将药瓶装进口袋。临近门口，机械结构咔咔作响，突兀回头。但直到门扉合并，其都没有等来回应。
他静静看着紧闭的机械门，从椅上起身，整理衣领。嘴角短暂的肃然，却又像反应过来般，以更大的幅度弯起。
「My pleasure,lady。」
叮——
提示音响起。
女性走进电梯，里面很安静，就连以为还未更新的灯都没有闪烁——以至于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角落里的银发男人。
不，应该说他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好像他不动一下，不说句话，就永远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般。
“!!”
翡翠瞳眸突兀地转过，心虚的表情在女性面上浮现，收回侧目。
“被发现了……”
灯终于开始烁闪变暗。短暂的昏黑后，好似从未发生过般，男人的目光仍直直地望着前方。而她，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搓了搓上臂，又撇了眼男人。
「叮——」
当电梯门开启，逃也般离开了此地。毛骨悚然的感觉，却依然跟随她走了很长时间。男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在数秒后，又按下了楼层按钮。
叮。
「那么，您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呢？」
人事部办公室，面对坐在对面的樱粉短发女性，他提前把制好的牌照拿出放在桌面。
银色眼瞳紧盯全程，沉默得令人发毛。
「现在。」
沙哑字词吐露，让招职人员稍显呆愣。
「呃……其实，后勤部的一些事情还没准备好，您下周一再来一趟就可以了。」
他尴尬地用食指挠了挠额头，陪笑着递去牌照；似乎是想挽回些不愉快，在交接完后再度脱口:
「不过，我有一件事比较好奇。」
「我查过您的资料，新警局曾多次向“黎明匠铺”的几位匠人发出过入职邀请，但每次都被拒绝了……为什么现在突然选择来了呢？」
女性起身背好挎包，就像没有听到那扎耳的字句。整理下西服衬衫的领口，侧去的目光，将警示写在他的瞳眼中。
「没什么。」
哐当——
扉面合并，门旁椅上等待的佐藤织也凑上前来，牵住了女性的手，笑逐颜开。
「咋样？过了吗？」
「嗯!」
「哈哈~不愧是咱家小夕~」
「走，今天我请客!吃完回咱家睡 大 觉!」
「好~……」
互挽，十指相扣。
见到友人，所有先前在她脸上出现的情绪皆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与其一致的弧度，欢笑连绵。
【应该去做什么呢？】
【该住哪？】
【下一顿该吃什么？】
【还有什么需要买？】
前些日子在心中成型的问题，还未得到答案。她便又闯进自己的生活，顿时一切迎刃而解。
她会很多事，家务、料理、购置、装修。就是有些健忘，有时刚说完的话，只是过去几秒都有可能忘记……但她依旧比自己，坚强太多了。
或许是因为，她孤身一人的时间，也比自己多太多了吧。
「嘭——」
「啊，抱歉……」
人群中，肩膀对碰，她因此后退了几步，他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突然地停在固定的距离，不再挪动。
只剩枫树叶飘落，静静勾勒起过往的身形。
而那银色的瞳孔，刹那紧缩——
【快羽。】
就像前面的二百七十四次一样。
她又认出他了。
“回头看看她，又继续看看眼前的男人，样子就像一个想要展示自己的发现却无从开口的孩童。”
迫使自己多些耐心，用更多的搭配去描述重复的场景；但，或许是大脑中掌控这些的东西早已逝去，其看待这一切的眼睛，显得空洞无比…可能还不如那样。
「……诶？」
再次抬头，那身影不知何时消逝，眼前只有友人疑惑的表情。
「小夕？怎么了？」
「不是……刚刚那个人呢!？」
「啥？面试糊涂啦？」
她揉了揉额头，接着是眼睛。环顾着周遭流动的人群，视线从模糊步入清晰，精神却从清晰步入模糊。幻觉、梦境、现实，看得到的边界，似乎，也已经逐渐浸入水中。
“2124年10月11日十七点二十一分三十二秒。”
……
夜幕。
细细虫鸣，沉寂刻骨铭心。
他靠坐在树下，翘着二郎腿，双手放在脑后，满是悠闲。
第三只翅膀已经发育完成，挣脱膜壁从背后伸出。利爪扣了扣牙缝，从里面弄出来些金属细屑，和几缕长发。
雌魔戒骑士和法师不太容易吃，除去卡牙的魂钢，头发和衣服还容易让自己消化不良；好在她们肉质极佳，由于经常锻炼，肌肉纤维和脂肪达到完美配比，鲜嫩多汁……但这样，是不是直接去吃普通雌人更好呢？
「呵……」
伸过懒腰，骇鬼将手靠在眼眶上，观赏着今夜月圆。清冷的光亮总是那么令人感到愉悦，特别是在用餐时，食品的鲜味仿佛都会被这光芒完全激发。
「嗅——」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随即发出警报。显然今天下肚的东西，仍然填不满过去数日强忍的饥饿。
「……香味？」
等待片刻，他狰狞的嘴角突兀勾起。
身体溶解为黑液，浸入暗影，途径林叶，小道，在其中游荡锁定。
那是，在公园后方街道。一面是围墙，一面是住宅区。路灯还没有全部调修完毕，显然他们还没处理完前几天自己的恶作剧。
「嗝……」
被友人背在背上的金发女孩，因酒精沉沉睡死，只有红通的脸蛋和不时酒嗝在体现着生机。她一边绵软地向下滑落，夕迟，一边无奈地将她背好。
看着两人，骇鬼突然想起什么般，低笑了起来。
「呵呵……」
他是行动派，想到什么，就会立刻去做。
再次浸入，迅速游离，仅待数秒，从地面伸出的手，就即将抓住女性的脚腕——
却又不知为何，停在了原地。
【别动。】
最开始他以为出现了幻觉，因为抓住自己手的是……但很快他便理清了现状，因为抓住自己的是。
「别动。」
鸣声呼啸，白羽四散。
机械双翼开展，银色光辉兴翠绿烁闪。
她再一次敏锐地察觉到些什么，为了不影响背上的织，缓慢地转头看向身后。可那却空无一物，仅有飘散落叶，隐隐预示着本该发生的事。
「噶啊!!!!——」
穿进腹部的手甲继续将其顶往上空，瞬息间，拨云见月。晨星映射下，二者的辉芒相互印衬，相互排斥。
鸟喙面具向下合并变形，银白骑士再度将骇鬼抛去，满蓄弓弦在他与盔内准镜重合瞬间便已送出粒子追箭，直击左目。
嘶吼中，拽下箭矢，可即刻痊愈的伤口中已经遗留下了粒子，更加剧烈的疼痛使眼皮难以睁开，促使着他再次用利爪扣出刚补好的肉块，甩去。但这段时间差已经让银白骑士俯冲到面前，分离的双刀刀锋斩断半截脖颈；如若没有及时后仰，战斗将在此结束。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其中一把长刀已捅穿右目，并缓慢地转动着，似要细细搅烂每快晶体与脑浆。他即刻反击，爪掌重重甩向骑士的脑袋，一次、两次、三次，脖颈传出的清脆骨响在空气中回荡，而他却依然死盯着骇鬼，面罩下的微光依旧在渴望将他碎尸万段。
「轰——」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同时落地，他因冲击滚到了远处的树下，狼狈地起身却伴随着嘲弄的嘶笑。把头里的长刀拔出拿在手中，黑色的脑浆附着于上，通过融合使其变得更具长度与锋利，同时，也更加不堪入目。
而银白骑士单膝轻落，机械双翼变形为裙摆围在两侧，遮掩后长刀就绪。压低身位，右手所持锋刃兴左手所举指尖与肩平行。
距离结束这次的时间，近在咫尺。
“二十一点十三分五十二秒。”
「刷!!!!」
……
月圆正空。
白色，柔和的光已经不知道多少次降临在这里了。这座幸运的公园。
萤火虫，烛光。草丛中不时传来的低鸣。就在这幅温馨的情境下。
银发男人吃力地靠在墙边，疼痛感让他不停地喘着粗气。眼镜早在战斗中被打碎，导致现在连看清前路都显得非常困难。手下意识地紧捂着腹部的巨大裂口。
而那把长弓，则立在他的身旁。
【你在做什么。】
即便如此，依旧紧紧抱着的古老书籍，此刻从深处传来声音。他等了会，欣赏着一日内最光最圆的月亮。
「上次它捅中的是肩膀。」
【哦？那倒是差挺多的。】
「呵……」
这次没有代表否认的咳嗽，也可能是因为肺部受损，暂且咳不出来了。
「有什么不一样么。」
稍微站起来一点，男人用左手抹去了刚刚又从嘴角流出来的血液。看着头顶的圆月，片刻安宁下，他的表情里却填充了并非安宁的情绪。
突然地，在书本发出一瞬间光芒的时候，飞过的蝴蝶。白色的主色调下，樱红纹路。
微愣了下，缓慢地伸出了右手，蝴蝶，竟然也在朝他的方向靠近。但他又很快收回了手，因为那上面还沾着血。
伸出也不算非常干净的另一只手，有些不安地，抬起了食指。
而她——静静地停在了他的指尖。
复眼上，印照着男人终刻的容颜。
「咕——」
逐步模糊，逐步清晰，阳光照进医院里，伴随阵阵鸟鸣。
婴儿睁瞳。
「老公~快来看看，小羽醒了……」
将他抱在怀中的银发女性，一刷前面紧张，破涕为笑；乐呵后，又招呼着病房外的丈夫，来看看自己的孩子。
「我c!？……来了来了!!」
他静静看着父亲在眼前做着鬼脸，母亲被他的行为逗乐，捂嘴轻笑。这对活宝每次都是这样，比孩童更像孩童。也正因他们，重来的时候才不会崩溃。
胶片再度翻新，塞进那残破不堪的放映器。或许形容得并不准确，因为这也不是电影。
一直都不是。
他还能痛，还能哭，还能笑，只是现在可以选择不去感觉到。
「美芽!!!!小羽，去拿急救包……」
“妈妈在厨房的时候，滚烫热汤突然倒下，因此留下严重疤痕的脸庞。”
孩提时光转瞬即逝，他却很早就不再有耐心去回顾童真。
「嘘——答应我，保密好吗？求你了……」
2111年三月十三号。
“小时候的玩伴，隔壁家的哥哥因为人渣父亲所做的事带着妹妹突然出走。”
告别总是意味着遗憾，但如果早就知道结果，其实也没有想象中伴随的苦难。
「你好，请问，你有看见我哥哥吗？」
2113年十月十日。
“最喜欢的秋田犬“皮纳”，和路过的女孩一齐被车碾成肉酱。”
被捡来的它依旧陪伴了自己很久，至少离去时，不会孤单。
「啊，这本书——」
2116年六月六日。
“永别。”
这次掉的是左边的眼珠。
「你坐在这边嘀咕什么呢？」
2117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初见。”
她脸上的油渍少了点。
「想看看她的结局吗？」
2118年一月二日。
“翻页。”
2118年一月二日中午十二点四十三分零五秒。
两人再次擦肩而过。
他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停在四米又二十四厘米处，过了三秒，便又继续朝前走去……
就像前面的二百七十五次一样。
她又认出他了。
“回头看看友人，又不住将视线置于男人身上，就像是捡到小猫小狗的孩童，在家门口前踌躇。”
迫使自己多些耐心，用更多的搭配去描述重复的场景；但，或许是大脑中掌控这些的东西早已逝去，其看待这一切的眼睛，依旧像上次那样。
“2124年10月11日十七点二十一分三十二秒……”
再次睁开双眼，迎接圆月。睫毛及时挡住了快掉到瞳中的雪花，起身后全身掉落白霜。
从长椅上起身，又要继续前往失败的地方。
【怎么样。】
但就结果而言。
【你又欠我一次了。】
来自放在大腿中间的古书，有些扭曲的女声。
【你有些心不在焉。】
「不可能的事，还请不要再说了。」
「咕——」
机械青鸟落在了男人肩头，终于能扯开话题，庆幸的叹息。他拍了下身上剩余的雪，扫视着周边的风景。
直至骇鬼刺鼻的气味再度响彻天空，那双翡翠眼眸才再度变得清明。
【first form，ready?】
长弓展开，在两侧划开的空间。
古旧的书籍发出光芒，本无欲的她，再一次沦陷在白羽中。动人的嘴角咧开笑容，那之中却只有让人恶寒的怪异。
【三十二万七千四百二十四次。】
【我看你才是真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