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我再一次来到了这里。

“怎么又……”

我有些焦虑,但是也无可奈何,毕竟我没有主动从这里离开的方法。

“离开这里的事待会再说,我现在有事要做,先让我用用身体。”

又来了,那个带着笑脸的“我”

“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沉默……

紧接着我醒了。

目光所及,虚空如镜面一般破碎,真实的景象突兀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

“喂!仁?仁!”童梦一边喊着仁的名字,一边不停摇晃着仁的肩膀。

“别摇了别摇了,我醒了。”仁推开童梦的手,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你怎么回事?不至于吓晕吧?”

“没有,可能是被影响到了吧,这里充斥着狂乱的魔力……”仁回答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随后他奔向某个方向。

他看到了因为施展「学会的庇护」导致无力维持控制土柱的魔法而从半空中跌下来的泽渡。

安布罗修斯离得不算远,他立刻冲过去接住了泽渡,“自己魔力没剩多少了还敢启动这个,你不要命了吗?”

安布罗修斯训斥着,但泽渡也不反驳,只是答道,“那家伙,因为「学会的庇护」的影响,现在暂时无法使用与刚才规模同等的魔法,趁现在。”

“前辈,你怎么样?”泽渡和童梦也来到泽渡的身边。

“欸?会长先生也在啊?”

“仁?你怎么在这里?你应该去避难,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药尘堂这边出了问题,我怎么可能放任不管?”仁强硬的回应道,这是泽渡很少见到的态度。

安布罗修斯扶着泽渡站起来,但是泽渡却推开了安布罗修斯的手。

他自己撑着站起来,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正在渐渐变得透明。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么?”泽渡低声说着,然后又用自嘲般的笑声掩饰自己刚刚的细语,随后,他把自己的剑递给仁。

“前辈这……”

“它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做好迎战的准备,新一轮攻击要来了。”

泽渡的话把众人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五书身上。

此时,五书已经摆脱了「学会的庇护」的束缚,他从空中降落到地面上,那本书被他那在手中,紧接着,幻化成一把漆黑的镰刀。

“你难道以为我是那种无法使用魔法攻击就会被击败的家伙吗?”

“无论你是不是,都别想在前进一步。”仁挡在了五书面前,用剑指着他。

“当然不是,但是不那么做的话,也不可能杀了你吧?”泽渡嗤笑着回答五书,同时,抬起右手,仿佛是要使用魔法。

“喂,你这家伙难道还想战斗不成?”安布罗修斯拦住泽渡,“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用担心我,安布罗修斯,你用魔法掩护仁。”泽渡看向童梦,“你……是谁?”

“啊初次见面,前辈,我叫童梦,是仁的伙伴。”

“你是骑士?”

泽渡察觉到童梦腰间的单手剑。

“不,只是稍微会一些剑术。”

“童梦,你先护着泽渡前辈,别让他再受伤了。”仁如是说道,同时架起剑冲向五书。“安布罗修斯前辈,麻烦你了!”

然而这一击被五书轻而易举的挡下。

“太慢了,太弱了。”五书显得很不屑,“你难道觉得因为自己是孩子所以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么?”

但是就当五书想要把仁击退使其离开自己的身边时,眼前的少年突然变化成了水流束缚住自己,而仁的本体又出现在安布罗修斯的身后。

此时,安布罗修斯已经完成了魔弹魔法的吟唱,数枚闪亮的魔弹犹如数颗流星飞向五书。

“以为靠着这种东西能够打败我吗?真是狂妄。”五书强行挣脱水环,然后后撤跳出魔弹的攻击范围。

紧接着,在他落地的那一刻,从他脚下瞬间展开一个巨大的圆环法阵,随后,大小各异颜色各异的法阵组成的半圆形笼罩住了五书。

“到底谁是狂妄的家伙呢?”安布罗修斯如是说,同时耍酷似的打了个响指。

“终焉火花!”

伴随着话音落下,半圆形的法阵阵列中,所有的法阵同时迸发出威力强劲的魔炮。

“这下子能击败他了吧?”安布罗修斯松了口气。

答案是——

“我是触碰到永恒的人,怎么可能被你们这些小伎俩击溃?”

否定的。

五书圣咏冷静的从法阵中走出来,但是他的身体早已被魔法轰的血肉模糊。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安布罗修斯无法理解。

五书圣咏的身体,只在一瞬间就恢复如初,在安布罗修斯的认知中,哪怕是再高级再强大的治疗魔法,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安布罗修斯。”泽渡插话道,“这家伙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物。”

恢复伤势的五书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回来了一些,但是他自己仍然无法大范围的使用魔法,于是他决定再一次把自己的部下们召唤出来。

“埃米尔,高文,这次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之前被击败过的怪物再一次被召唤出来,五书吩咐它们分别对付童梦和安布罗修斯。

自己则是把目光放在了仁身上,确切来说,是仁手中的剑,那是他从始至终的唯一目标。

……

“可恶,这家伙真难缠。”童梦不停躲避着被称为埃米尔的粘液状怪物的攻击。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不断下降,而对方却好像不会感到累一样。

最终,童梦闪躲不及,被埃米尔包裹在自己的身体中。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眩晕袭击了她,最终,她在这怪物的身体中沉睡过去。

另一边,安布罗修斯和名叫高文的巨大人形兽对峙,被五书强化过后,这头怪物变得能够吸收魔法,这让安布罗修斯十分头疼。

泽渡已经无法再继续战斗了,他目前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生命危险,但是他仍然试图使用魔法帮助仁,最终招致的结果是他自己的昏迷。

“还不打算交出来么?”五书用召唤出光柱轰向仁,后者因为闪躲不及,被击飞向后方,直到撞在建筑物的墙壁上才停下来。

木质建筑的碎片刺进手臂,头部被划伤,血顺着脸上淌下来,即使是这样,仁也仍然紧紧的握着那把剑。

因为他知道这把剑是记录着羽生缘冒险故事的容器,也是泽渡前辈十分重要的信物。

“我是不会交给你的……”

听到这里,五书冷哼一声,“你觉得自己有的选么?”

说罢,五书便吟唱起威力强大的法阵,不知道是他手下留情还是他也有些吃力,这次吟唱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仁强撑着站起来,再一次用剑指着五书,想要发起新的进攻,但身上的伤痛让他不得不把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

此时在他的眼前,万物的色彩像是被水冲洗的画板一样,一切都颜色,都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不同深度的黑色与白色。

“残章·极限火花!”五书终于完成了漫长的吟唱,威力强大的光柱从法阵中迸发出来,当光柱消逝的时候,仁却已经不见踪影。

原地只留下了一片漆黑的浮光,仁再一次回到了虚无中。

他想大口喘气,但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笼罩了他。

一股难以抵抗的眩晕袭击了他。

仁想就这样在这片虚无中睡去,但是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不能睡。

忽然,一个声音在仁的脑海中响起。

「接下来的交给我吧。」

另一个仁,醒了过来。

从这片漆黑的浮光之中,羽生仁,近乎是以安然无恙的姿态出现。

“「星隐」?”很明显,五书对这件事感到十分诧异,但很快他就又恢复了镇静,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所谓「置于死地而后生」就是这个意思么?”

“「回忆·星隐」……”他喃喃自语着,同时把自己戴着的宝石吊坠从脖子上取下来。

紧接着,宝石就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样,依附在那把剑的剑身上。

“接下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吧。”

仁的话语镇定而缓慢,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息,好似胜券在握。

“不过是学会了使用记忆魔法而已,别搞得跟自己天下无敌了一样。”五书再一次释放出魔法攻向仁,后者再一次利用「星隐」的力量抵挡下了攻击。

紧接着,金色的光芒溢出仁的身体,迸发出一阵强大的冲击迫使五书不得不使用魔法防护。

“怎么会变得这么强?”

“这场战斗该结束了。”

仁举起剑,紧接着,五书感到一阵强烈的压迫感。

仁缓步走向无法动弹的五书,在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举起的剑挥了下来。

“安息之刻。”

回过神来的五书,看向自己的身体,尽管那把剑确确实实的斩过了他的身体。

但是此刻,他的身体上并没有伤痕,而是在慢慢的变得透明。

“我早就说过,没人可以杀了我,我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那可不一定。”仁不紧不慢的说道,同时捏碎了从五书圣咏身上取得的某样东西。

“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五书猛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从透明的状态恢复,现在它仍然在变得更加透明。

你做了什么?

五书想这么问,但是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发出声音。

在五书圣咏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时,仁似乎看到一些东西……

「芸,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到那时候,我们一起去冒险好吗?」

「你不能这么做,古老者的力量如今已经不属于人类了」

「结束了?不,在这前方仍然有路,只是你们没有看到罢了,而得到永恒的我们,会让你们看到的」

众多回忆的印象冲进仁的脑海,仁知道,这是五书圣咏的记忆。

五书知道仁得知了自己的记忆,他可以感觉到。

然后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发声,只好直视着仁的眼睛,眼神中只有平静。

最终,在五书圣咏的身体彻底消失。

“结束了。”仁冷静的自言自语,紧接着他身上的金色光芒散去,伴随着光芒消逝,早已落下的太阳此刻已经渐渐升起。

金色的光辉洒羽生仁身上,羽生仁注视着这指引冒险航向的日出,金色的光芒跃动在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