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几百人乘坐救生筏向北逃去,剩下的一千人左右都是打算留在船上的。

“大副,我是赛伦船长,现在的时间是08:15,距离海啸抵达还有5分钟。”

“收到,赛伦船长,恕我冒昧,您是不是启用了‘那个’?您确定吗?”

“放心,这是为诺博先生而准备的,当时间抵达08:18,我会完全发动‘那个’。”

“收到,赛伦船长,《镇魂曲》好听吗?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们可以休息了。”

赛伦船长没有说任何话,现在已经是08:17,他的手置于一个血红色的按钮上。一切他已经交给计算机计算好,等到08:18:21到了,他会立即按下按钮,发动装置。

“说得对啊,也是时候休息了……父亲的遗志已经由我完成了,他一定很开心吧。”

08:18整,还有20秒的时间,诺博已经从船长室出去。他把自己的高礼帽戴起来,银头手杖握在手中,热泪已经从眼眶中滴了下来。他确实想要回家,但是他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做出如此自私的事情,他自始至终都在为人类寻求帮助。

10秒,赛伦船长揉了揉眼睛。7秒,赛伦船长闭上了眼睛,心中默数四个数。3秒,赛伦船长睁开眼睛,瞪大了盯着显示时间的屏幕。1秒,赛伦船长憋住了气,现在的他无比紧张,因为他要发动的其实是等同于自毁的程序。

0秒!赛伦船长的手重重地按下了血红色的按钮!伊富号发出奇怪的轰鸣声,甲板上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握住了随便一个人的手,镇魂曲依旧在奏鸣。

“咔嗒”的一声,伊富号突然改变了速度,飞快地向前方驶去。官方给出的伊富号的最快速度为275千米每小时,非常了不起的数值,但是船长室中的仪表显示,现在的伊富号的时速是300千米每小时。也就是说,赛伦船长按下的按钮是超负荷运行,因为伊富号的驱动是可控核聚变,所以如果超负荷,那么就意味着一件事——爆炸。所以说这其实是一个自毁程序。

通过计算机的计算,在08:18:21启动是具有特殊意义的。如果伊富号持续以超负荷的速度前进的话,伊富号正好会在大海啸接触时发生爆炸,进而完成诺博发动魔法的目的。诺博非常清楚这种巨大的海啸绝对不是自然能够形成的,这是人为的,而且还是魔法师所为的。正因为如此,诺博才要亲自发动魔法杀死那名唯恐天下不乱的魔法师。

已经08:19了,根据雷达显示,伊富号距离海啸还有20公里的距离。再根据计算机的计算,伊富号会与大海啸正好于08:20碰撞,同时伊富号会正好在08:20爆炸。

甲板上的乘客已经能够隐约看见前方的血红色“海水”的墙壁,这就是曾经给他们制造恐慌的大海啸。但是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一个人恐惧了,他们现在已经平静地接受了要死亡的事实。他们不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是单纯地认为在此处死去是最好的归宿。所有人的眼眶里都充满眼泪,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那名063号船员。063号船员那么年轻,本来应该有更好的人生,却被他们这些恐惧的目光害死了。

诺博的周围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护盾结界,可以保证他在爆炸的时候不会直接死掉,但是保护的范围仅限于自己。诺博为了发动那个巨大的术式只能选择放弃护住别的旅客,他很遗憾,非常遗憾,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人活在世上,只要还存在肉体,就是奴隶,充满了“不得不”或者“haveto”的奴隶。

“那……那是什么!为什么海啸后边还会有一艘船?而且这艘船怎么是通体血红色的!”

诺博也注意到了,他皱着眉头远眺,立即就明白了。这正是发动大海啸的本尊的船只,而且他能够清楚辨识到,这不是用金属铸造的船,也不是用木料制造的船,而是完全使用“海水”制造的!这下诺博十分确定,是谁引发这次大海啸的,因为全泰拉只有一名可以操纵水的魔法师,也就是比特里耶尔·阿库亚。

“阿库亚,既然你执意要如此做的话,我就奉陪到底了!”

距离08:19整已经过去了30秒,两者的距离只有10公里。

过去了45秒,距离只有5公里。诺博掏出了一把银质小刀,把自己的血滴到伊富号上,展开了链接。过去了55秒,距离只剩下大约1.66公里,伊富号开始发出吱吱的叫声。

时钟的秒针指向了12,分针指向了4。

“轰!!!!!”这是伊富号超负荷抵达极点的信号,爆炸发生了。因为发生核聚变的场所在伊富号的底部,所以底部先着火,冒出灰色的烟雾。血红色的钢片被爆炸炸飞,有的钢片直接以惊人的角度砸到了甲板上。有的人呆呆地看着钢片砸过来,没有做出任何抵抗的举动,平静地接受了被钢片砸死的命运。

很快全船都陷入火海,所有的旅客都躺在着火的海面上。因为伊富号的爆炸把内部储存的油全部释放,火势没有减退却变本加厉地增大。这是大规模的火葬加水葬,无疑,这是壮烈的。常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间地狱,千人的尸体被火焰燃烧殆尽,成为灰烬挥发在风中或沉入水中。海面上有一些东西没有被烧尽,这是一个小提琴,因为名贵加上精心呵护被涂上了防火膜,没有被燃烧。还有一顶船长帽,没有人知道这顶布织成的帽子为什么没有被烧掉。最后,因为最开始的爆炸而事先被炸飞的一个行李箱,可能是因为很轻加上里边没有什么东西的缘故,浮在了海面上。

“OFAW,YAD,BYHTCATT,T!BMP!(火和水啊,你们很不同,但是这次你们需要合作,一起!成为我的力量吧!)”

火焰从伊富号的残骸迅速升起,凝聚成一艘战舰。这在科学理论上绝对是不可能的,在水上,不借助酒精和其它材料,就燃烧起一艘战舰。但是这是魔法,也是诺博最后的,也是最壮观的魔法,火红色的战舰冲破海啸的墙壁,直接撞击了前方血红色的战舰!

诺博轻踩燃烧着烈火的船上,前方用“海水”铸就的船只因为没有反应过来,差一点被撞翻。随着一声大喊,血红色的战舰从中间分成两半,下边的“海水”簇拥着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他的嘴巴中还是叼着烟头,然而时常紧闭的眼睛这次却狠狠地睁开了。

“好你一个诺博,你这是要杀死我们?给我整出来这么一艘巨大……的火焰战舰!!”

“没错,我就是来杀死你的!我虽然无法凭借我的力量摧毁你召唤的大海啸,但是我有力量杀死你这个元凶!OFAW,BABAKTE!NITTTB!(火和水啊,成为一颗炮弹杀死那个敌人!现在是时候战斗了!)”

这是一艘形似泰拉纪年中17世纪的战舰,还有巨大的风帆。甲板上的炮台发射出来的炮弹不是用火药填充的,而是纯粹用火焰填充的。火焰弹一个个击中血红战舰,令阿库亚应接不暇。

阿库亚一嘴吐出烟头,眼睛里冒着凶光,咬牙切齿地说:“你先来攻击的我是吧!让你也尝尝被水刃贯穿的滋味吧!伟大的数字8啊,水星的力量啊,尊严的天使拉斐尔啊,请将您的力量赐给您的仆人吧!”

从海面上升起来数百个水刃,一个个劈开发射过来的火焰弹,而且还有余力攻击火焰战舰。诺博也不甘示弱,将发射的火焰弹改成发射火焰刀刃。通过铁水的铸造成为真正燃烧着火焰的刀刃全部集中射向阿库亚的方向。

阿库亚的脸上显出了微笑,他没有抵挡那些刀刃。从诺博的角度来看,所有的刀刃竟然都直接贯穿了阿库亚的身体,但是没有留下一滴鲜血!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诺博老东西啊,你知道什么叫做……光的折射吗?你的攻击全部都打歪了哦~”

2

黑夜,繁星点缀的黑夜。不知道如何看见的,无数的光点笼罩着整艘伊富号。有一部分光点下去重新凝聚到一点,激起威力巨大的气流。剩下的那一部分飞向船长室,这些光点就像有意识控制一样,异常地一齐向一个地方飞去。

在空中有一个常人看不见的存在,没有外貌,但是能够很确定地说出来,这就是野茂见夏本人的灵魂。他默默地注视着底下的船长室,他发动魔法的目的其实是侦察情报。他看见了令他思考了很长时间的东西,那就是他自己。

在船长室里,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昏迷的自己和斯卡利特。他十分害怕这背后的真相是时间回溯,但是他一直在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幻境而已。

虽然如此,他十分确信船长室就是解开这个幻境的钥匙。他能够看见这个幻境的异常,他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他十分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手指在发光!他不禁猜测,与船长室里的自己的手指接触就可以解除幻境。现在,他只需要汇聚到船长室前的一点,然后重塑身体,接触船长室里的自己的身体就可以打破幻境了!

野茂看了看下边,船长室旁边围着一群僵尸,即使自己重塑身体时可以炸飞一部分僵尸,但是因为使用魔法而虚弱的身体绝对无法力敌一群僵尸。一旦自己在前往船长室的途中倒下,那么他就再也没有可能站起来,进入船长室,解除幻境了。

野茂默默地看着身后蹲在角落阴影处的孩子,心中已经有了计划。既然他自己无法解除幻境,那么也可以使用那个孩子协助!不过,孩子接触是否也会生效?同时,他还是不确定解除幻境的钥匙就是真正在于他的手指上,如果不对,那么命运就将是残酷的。

再者,如果只是自己前往船长室,那么就没有人给这个孩子吸引僵尸了,也就是说孩子非常有可能会被僵尸袭击。既然孩子已经受了这么多苦,野茂宁可让自己承受这种精神上的疼痛也不会让孩子被僵尸伤着一根汗毛。如果……只要……让那个孩子发动破除幻境的条件……我负责给那个孩子吸引僵尸……这样就皆大欢喜了吧……

最后,野茂还是想大胆一试,所有的光点都汇聚到他的头部,同时他的灵魂也飞向了那个位置。威力巨大的气流再次炸开,所有僵尸全部都被炸飞。

“我和那个孩子之间……只有一个能进入船长室……僵尸太多了……一个……我已经……做出了抉择……这次的天平就任由命运去把控吧!!”

3

诺博没有因为阿库亚的话而惊慌失措,反而脸上浮现了轻松的笑容。

“你从来都是如此的自大啊,光的折射什么的……我也不是不懂呢……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火会扭曲空气吧?也是利用光的折射形成的现象呢。”

阿库亚一下子就明白了,嘴上还没有说出话,空中无数颗火焰弹直接砸中血红色的船。击中后火焰弹瞬间裂开爆炸,阿库亚的腹部直接被火焰弹击穿。阿库亚倒在甲板上,他快无法维持自己的船只了,嘴中流下了鲜血。

“我……还没有那么弱小吧……诺博!!!!”

血红色的船只瞬间炸开,这不是诺博造成的,也不是阿库亚无力维持,而是阿库亚故意的。巨大的骇浪直接从阿库亚的旁边炸起来,迅速形成一个防护罩,旁边的“海水”迅速凝聚起来。诺博的火焰战舰被水浪冲垮,从中间开始断裂熄灭。

“不……我还不能辜负赛伦和所有乘客对我的希望!今天,我一定会把阿库亚击杀!这是从‘启示’上看到的,是既定事实!!!”

诺博不想继续维持自己的超大战舰,而是迅速从上面跳下来,让残余的火焰凝聚成几十艘小船。诺博稳稳地降落在一艘小船上,这种小船在古代的水面战斗上被称为艨艟。历史上西斯拉国曾经用艨艟大败东斯拉国的十万精锐水师。

此时的阿库亚虽然身体中间有一个洞,但是因为“海水”是血液,所以阿库亚在某种意义上也没有流血。但是阿库亚深知自己无法一直存活着,因为他的血型是极为罕见的Rh阴性血型,明显“海水”的血型绝对与自己的Rh阴性不匹配,那么只有一个结果。

阿库亚被“海水”包裹着,他与战舰融为一体,径直冲向诺博。诺博因为发动火焰战舰的魔法所以没有多余的魔力钳制污秽的腐蚀,左腿很快就凋零了。

第一艘艨艟撞上了阿库亚的超大战舰,在诺博的命令下迅速炸裂,一个洞口出现在战舰的身体上。紧跟着第二艘艨艟撞上这个洞口,再次爆炸,这个洞口被炸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深。阿库亚根本没有时间凝聚“海水”修复战舰,也没有体力,只能任凭诺博去爆破。

“阿库亚还真是拼死了啊……和平什么多好啊……希望野茂那孩子能够逃过阿富利米伽的袭击吧……”

眼看艨艟快要炸到战舰的核心位置,也就是阿库亚的所在地,如果阿库亚死了,血红战舰不攻自破。但是只有诺博前边的一艘战舰可以使用,诺博搭乘的是最后的袭击使的,所以只能拼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发动另一个魔法了。

前边的那艘艨艟炸开了,诺博已经进入了洞口,径直冲向阿库亚的核心防护罩。阿库亚拼尽力气睁开眼睛,看见诺博顶着残破的帽子,脸上阴沉地看着自己的眼睛。阿库亚咬着牙,将防护罩直接炸开,他可以死,但绝对不会被诺博亲手击杀!可以淹死在海洋里,可以因为血型导致的凝集死掉,但是绝对不会被诺博亲手杀死!

诺博看着眼前坍塌的防护罩,嘴角露出笑容,阿库亚完美地踩着自己设好的陷阱。诺博的各个伤口,以及眼睛都开始冒着金光,白色的气流迅速弥漫开来。阿库亚立即明白诺博要做什么,可惜他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去阻止了,他必死的命运已经被决定好了。

艨艟与坍塌的水流撞击,迅速爆炸,但是艨艟上的诺博已经化作一团金光消失了。气势浩大的气流迅速把火势蔓延,形成一连串的小型爆炸。阿库亚迅速凝聚自己的水盾,包裹在自己的身体旁边。

身边开始迸发金光,巨大的气流爆发,声爆也发生了。阿库亚一脸震撼地看着前方的景象,他可不记得瞬间移动魔法还可以这样当大型炸弹使用的。在他的记忆中,瞬间移动魔法虽然也会发出金光,释放气流,但是绝对没有爆炸!爆炸绝对是诺博在瞬间移动魔法中添加的某个字符导致的结果!他之前只是因为诺博要借着瞬间移动魔法迅速接近自己,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他会用魔法直接炸穿自己的水盾。但是,既然诺博选择了如此,他短时间也就无法使用魔法了,阿库亚怀揣侥幸地想道。

眼前的诺博出现在了气流中间,正当阿库亚以为攻击会到此结束。刹那间,一把银刀从白色的烟雾穿透出来,直接刺向阿库亚的心脏!阿库亚咬着牙要移动身体,但是根本跟不上银刀的速度,银刀直接刺穿了阿库亚的心脏。阿库亚因为痛苦闭上了眼睛,“海水”凝结的战舰迅速倒塌,阿库亚掉入了海中。

诺博刚才的攻击是在一瞬间完成的,他利用了瞬间移动魔法的特点,那就是根据发动者需要会携带一定体积的物体。如果没有这个特点,那么每当魔法师发动瞬间移动魔法,到达想要的地方就会是赤身的。同样也是诺博,他在发动魔法前事先掏出了银刀,做好了投掷的角度和姿势。等到瞬移到阿库亚面前,借助他加入的爆炸炸开阿库亚的水盾,然后在水盾未恢复的一瞬间,迅速投出银刀,直接刺中心脏,一击必杀。

诺博释然地掉入海中,完全解除所有的钳制,污秽瞬间蔓延,将整个身体吞噬。用最后的力气向海面上抛起自己的手杖,直接漂浮在海面上。

手杖在海面上激起小的白浪,迅速向前行进。这根手杖本身就是一个储物、移动的魔法灵装,只不过诺博一直没有说出来而已。手杖直接穿过那个还在海面上漂浮的行李箱的提手,带着行李箱向着热沃鲁新岛前进。但是也不完全向着那个方向,更准确地来说,向着野茂见夏的方向迅速前进。

诺博做完一切的事,也就只剩下一颗存活的头颅了,在海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旁边的阿库亚已经没有了气息,因为心脏被击穿而死亡。

2024年9月5日08:26,吉安特尔曼·诺博在大海洋中与世长辞,从此,这位不是天生魔法师却勇敢步入天生魔法师的世界的人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4

那个男人,那个之前冒充小孩的父亲的男人的救生筏迷茫地行驶在海面上。太阳已经升起,但是救生筏上的人没有看见任何希望。男人嘴中一直念叨:“海啸,海啸要来了!”

所有人都以为男人因为巨大的生命危险震慑下疯掉了,也就没理会男人。突然,男人站起来,一把抓住旁边掌舵的人的胳膊,眼睛中流下眼泪。他嘴中喃喃道:“不要往这个方向了,我有直觉,直觉认为我们应该向西走一走!”

掌舵的人一脸茫然地看着男人,还在思考的间隙,他就被男人推开。男人直接坐在驾驶座上,直接调整方向,按照仪表上显示的西方向行驶。后边的人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但是他们选择相信了男人,因为男人在船长室屋顶上的讲话与忏悔他们已经都听到了,他们相信男人不会想让全救生筏上的人去死的。

过了几分钟,马达已经快要没有了燃料,男人一脸郑重地转过头看向后边惊慌失措的人们。在闭上眼睛挣扎后,睁开了眼睛,说道:“我知道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燃料,但是我知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停下来。请相信我,我知道这不是容易的事再次让你们相信我,但是这次……请务必相信我!我不会把你们引到地狱的深渊的!我有感觉,我就像受到了来自天上的启示一样,这如此是多么的奇妙!我严肃地告诉你们,你们不会死的!在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不会在这里因为任何危险死掉的!”

人们的抉择,他们决定再一次相信男人。静静地浮在海面上,等候着所谓的“奇迹”的发生。但是几分钟后,就有几个人耐不住性子,大声地叫嚣:“你不是说不会死的吗!我们也没有看到任何奇迹啊!再过一段时间,大海啸就来了!我们就要一起,永远地死在这个该死的救生筏了!而使这一切发生的原因,都是因为你这个人渣!你这个神棍就去相信你那个狗屁的启示或者直觉去吧!我们另谋出路去!”

说完,那几个人就直接跳到海里,向着他们认为是北的方向游去。

男人一脸无奈地看着那几个人逐渐消失在视线中,他十分确定,这几个人凶多吉少。就凭他们现在与热沃鲁新岛上的距离,绝对不是人能在半个小时内能够游完的!而这种选择只会有一个结果,被海啸吞噬!现在,男人缓缓闭上眼睛,不说任何话,仿佛在为这几个人祈祷。

过了一小会儿,一艘渔船缓缓出现在视野内。救生筏上的所有人都立即站起来,费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大声呼喊,最后的救命稻草出现了!渔船发现了这艘橙红色的救生筏,用扩音器喊道:“救生筏上的可怜人,我发现你们了!”

听到这句话后,人们就坐下来,一起看着坐在最前面的男人,这就是他所谓的奇迹吗?那简直是太及时了!渔船迅速开到救生筏的旁边,人们攀爬钢制的梯子上到渔船上。

渔船上的渔夫说道:“我接到新闻说,海水全部变成了血液,鱼全死了,漂在海面上。我就想这样可以捕获一堆的鱼,就在日出前就出海过来捕鱼,果然捕到了不少!你们看,我在发现你们到这里把大渔网打开就这样捞,就捞到这么多条鱼!”

果不其然,那个大渔网里面兜满了死去的鱼。男人最后从梯子爬上来,没有任何功夫去看那个渔网和里面的鱼,而是径直走到了渔夫的面前。

“渔夫先生,非常感谢您对我们的救援,但是我现在想告诉您一件事,这是绝对有必要说的。这件事就是,我们为什么放弃轮船乘坐救生筏而来?原因很简单,灾难,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灾难!时速900千米的大海啸!!!这是您绝对无法想象的!但这是真的!请您一定相信我们!我们是从阿斯罗布大陆的可控核聚变轮船伊富号逃离的,那艘船现在应该已经沉到大海里了!现在您要做的就是立即返回您的热沃鲁新岛,并且在途中迅速发讯息告诉热沃鲁新岛上的人海啸要来了!一定要告诉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

渔夫凝重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他知道就算有人再恶意也不会召集几十个人一起去制造这一个骗局。既然这不是一场骗局,那这就是真的!渔夫连忙走到控制台前,立即返航。

5

在伊富号的潜水艇里,搭乘的2000人没有一个在说话的,有靠在座椅上睡觉的,还有双眼放空思考的。在金属的门上边的电子表显示时间是08:32,在潜水艇里的人在海底安全地度过了海啸的洗礼。因为潜水艇的燃料不足以支撑他们从库朗海域返回阿斯罗布,所以他们只能北上到热沃鲁新岛另寻生路。

坐在昏睡的野茂的旁边的孩子不知道在想什么。野茂的手一直在颤抖,孩子紧握着野茂冰凉的手。孩子的父母没有登上潜水艇,死在了沉没的伊富号上,但是孩子认为抛弃了自己的父母已经没有哭泣的必要。如果真要说,未成年的野茂对孩子做的事情比亲生父母还像亲生父母。不惜身体,魔力透支的危险,发动瞬间移动魔法救走自己,在幻境里为自己与僵尸空手搏斗,甚至头被僵尸导致断掉也是因为自己。这种温暖的感觉,孩子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了,之前唯一的一次还是在学校受伤被同学关心。

“这里是潜水艇驾驶员,广播一项紧急通知。雷达检测,后方有五艘不明舰船跟随,目的尚不明确,不过目标可以肯定是本潜水艇。经过驾驶员与副驾驶员的决定,本潜水艇将加速摆脱追踪舰船。如果有新发情况,本潜水艇会第一时间做出新的决定。”

这一则广播,再一次让潜水艇上的乘客恐慌起来,刚从如同地狱的伊富号上逃脱,又被五艘不知来历的舰船追踪。并且更加令人寻味的是,这五艘舰船是如何追踪到潜水艇的?他们是如何确定潜水艇的位置的?因为潜水艇是行驶在海洋很深的位置才能躲避海啸,所以卫星绝对无法查找到他们的方位,这就更蹊跷了。现在人们唯一能猜测的就是,潜水艇上有人故意泄露了潜水艇的方位,专门让别人去追踪。

没有一个乘客有头绪是什么人泄露了方位。而且,唯一可能知道一点线索的人还在昏睡着,野茂见夏。全潜水艇上充满了恐慌,没有一个人会信任旁边的人,可能旁边的人就是那个“叛徒”。每一个人都只能怀揣侥幸心理,希望新的广播通知宣布这五艘舰船是来搭救他们的。但是,这种自己安慰自己的谎话,会有谁发自内心地去相信呢?

“这里是潜水艇驾驶员,广播一项紧急通知。雷达检测,后方的五艘不明舰船开始加速。经过比对,我们正式确定,这不属于商业性质的运输舰船,而是军方的舰船。经过驾驶员与副驾驶员的决定,本潜水艇会尝试与后方的舰船联系,确认对方的来意。”

没有一个人说话,依旧是沉默的船舱。在船长室里,临时从伊富号舵手身份成为潜水艇驾驶员操作着前边的按钮和拉杆。一次次调频,终于与后方的一艘舰船同频,驾驶员拿起话筒,说道:“这里是属伊富号潜水艇,请说明你们的来意。”

音响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但是雷达却发出危险的声音。驾驶员睁大眼睛看着雷达的屏幕,不止五个点了,后方又出现了十个小红点。雷达屏幕上方的弹窗显示,这是鱼雷。货真价实的鱼雷,不是空铁壳子,而是能真正爆炸的追踪鱼雷。

“这里是潜水艇驾驶员,广播一项紧急通知。本潜水艇已尝试与后方舰船展开联系,未得到回复。雷达检测,后方的五艘舰船已经发射十颗追踪鱼雷,目标是本潜水艇。本潜水艇宣布可能无法保证您的安全,但是本潜水艇会尽一切力量尝试逃生。雷达检测,目前鱼雷距本潜水艇还有22公里,目前无法测量鱼雷的速度。”

潜水艇上的乘客瞪大了眼睛,脸上显露出了恐惧的情绪,他们十分害怕。就算躲开了这十颗鱼雷,但是后边的五艘舰船还是不会放弃的,他们除非抵达陆地,否则根本别想活下去!这艘潜水艇不是军事用潜水艇,至少目前看不是,因为伊富号可以改装成军舰,同样这艘潜水艇也可以。但是潜水艇没有改装,不具有任何杀伤力,只有较为优秀的速度和优良的抗压能力。现在潜水艇上的人处于九死一生的境地。

孩子紧紧握住野茂的手,孩子希望野茂赶紧醒过来,用他万能的魔法摧毁那些鱼雷。但是孩子又不希望野茂醒过来使用魔法,他的身体因为过度使用魔力已经透支成那种样子,绝对无法继续发动魔法了。

孩子放开野茂的手,但是发现野茂的手又开始颤抖,就连头也开始颤抖。孩子惊恐地倒在了地上,旁边的乘客也立刻远离了野茂,他们其中有的人曾经在走廊里见识到野茂的瞬间移动魔法。野茂的身体颤抖着,被金属椅子砸的头部在医务室包扎上的绷带全部炸开,里面的伤口都消失不见了。连伤疤都没有留下,全身的伤口和疤痕都慢慢消失了。

野茂的眼睛睁开了,诺博的强力安眠药也失去了作用。他不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孩子,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看了看头顶,询问道:“孩子,我们现在在哪里?”

“啊……嗯……见……见夏……我们现在在伊富号的潜水艇里……”

“潜水艇?!也就是说我们活下来了!诺博先生呢?他……”

“见……见夏……我真的很抱歉,你说的那个诺博先生应该就是那个给你喂安眠药的吧?他把他和船长在潜水艇的座位让给了我们,他……估计已经在伊富号上……”

野茂的面容僵住了,然后又开始笑起来,眼角流下来眼泪。

“哈哈……孩子不能撒谎……别开玩笑了……”

“见夏……我是认真的,你可能一时接触不了……但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怎么可能呢?哈哈,诺博先生那么强大的人,怎么会死在那艘破船上啊?”

“见夏……不要在欺骗自己了……你口中的诺博先生……已经葬身大洋了……”

野茂的笑容再次凝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看不清面容,发出声音:

“我没有欺骗自己!我知道了!我什么都不知道!野茂见夏,你怎么欺骗能自己呢?野茂见夏,赶快给野茂见夏道歉!我不明白,我什么都不明白,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诺博先生那种存在,怎么可能会死呢?但是,这难道就是残酷的现实吗?所以我在船长室和斯卡利特的战斗有意义吗!没有意义!我和诺博先生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谁会想到……阿富利米伽会发动海啸!伊富号还是沉没了!任务什么的都进茅坑了吧!这种任务一开始就没有意义了!我现在一想,简直就是偌大的讽刺啊!”

“诺博先生早就知道海啸的事情!他一直在隐瞒!他自己扛下来真相,让我天真地以为只要击败船上的敌人就能获得胜利了!任务就到此结束了!现在回去想,这种想法还是太不成熟了!既然是跨大陆的战斗,怎么可能会如此的简单呢!就算我击败斯卡利特,阿富利米伽的人还会摧毁伊富号!我在伊富号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诺博先生的死亡有意义吗?没有意义!他自己明知道没有意义的!他为什么会……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也是他嘴里说的‘启示’吗?‘启示’到底是什么啊!难道所谓的‘启示’就是让人这样无意义地去死吗!我们能活下去吗?意义这种东西本身就没有意义!”

“就算……就算我活下去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吗?我的父母,还有我的父母,他们从来都是在德莫卡西奋斗,每个月给我寄回来一点钱,寄回来报纸剪下来的片段。他们如果知道我平白无故地死在海里,会是什么感受呢?他们还记得我,也就是说,我也许还存在意义吧。孩子,告诉我,现在我们处于什么境地?”

孩子看着野茂,没有说话,用手把他脸上的眼泪擦拭干净。握住野茂的手,说:“见夏,我们……处在生死攸关……潜水艇后方有五艘军舰追踪,并且还有十颗鱼雷追击着我们。”

野茂听完,默默地点了点头,放开孩子的手,从座椅上站起来。孩子看着野茂,虽然知道,但还是问出来了:“见夏……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摧毁那十颗鱼雷,那五艘军舰。不单单是为了保护这艘潜水艇,还是给伊富号,给伊富号上的乘客,给诺博先生报仇!”

“请不要去!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吧……你自己说的。”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只要我认为我还能继续战斗,我就能继续战斗!”

“请真的不要去!你就算击败了他们,你该如何回来,难道也是掉进海里面,准备游过来吗?请真的,请听我的,不要去!野茂见夏,你可是我的恩人,学校告诉我是要报恩的!”

野茂还在纠结着,这时皮鞋踩在金属板的声音响起,从潜水艇底部爬上了一个男人。

6

这名男人穿着之前的酒红色西装,梳着金色的分头,摩西·斯卡利特。野茂注视着他,摆好了打斗的姿势,眼睛里充满了戒备。

“野茂见夏,实话跟你说,隐藏在潜水艇的角落的滋味不是很好呢。你也不必摆出那种姿势,我是不会发动攻击的,我在这里发动攻击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在伊富号上很纠结,是把你们统统杀死?还是放你们一马?我逃离了医务室,我认为应该把你们统统杀死,完成我的任务。我就先去控制电力的机房,把所有的电力都给关掉了。但是鬼使神差,我又把电力给开启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最后选择了放你们一马。”

“斯卡利特,在这里讨论这件事不太合适吧,起码离这些普通乘客远一些吧。”

“你说的也是,你想去哪里跟我谈谈。我一直想跟你谈谈,之前在船长室的那场谈话真不能说成谈话,都是填充了情绪,我现在可以冷静和你谈话了。”

“斯卡利特,我想你躲藏的地方没有人,就去那个地方吧。”

斯卡利特看了看旁边的乘客,做手势示意野茂跟过来。野茂点头同意,拍了拍孩子的头,告诉孩子等着他回来。斯卡利特和野茂一起下到潜水艇的最底部。

“斯卡利特,你还真是人才,这种犄角旮旯你都能找到躲藏,难道你是老鼠变的?”

“野茂见夏,我们在正经谈话,而不是在聊天。”

“我明白了,你想和我谈什么?我掌握的情报是很有限的,甚至还没你的多。”

“你掌握的确实没我的多,但是你掌握的全是我没有的,未曾经历的。我要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身上隐藏着秘密,这点看人的眼光我还是有的。”

“我是什么人?我是野茂见夏,我从诞生就是野茂见夏。”

“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野茂见夏,你的回答很有意思,出乎了我的意料。”

野茂的头垂了下去,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什么在靠近自己。不是鱼雷,他可以自信地回答不是鱼雷,而是一种沾有魔力的东西。

“斯卡利特,有关于魔法的东西在靠近。”

话刚说完,一个水球竟然无视了潜水艇的金属外壳直接进入了潜水艇里面。

“我是比特里耶尔·阿库亚,全泰拉唯一一个能操纵水的魔法师。这里是我遗存的意识,我的身体现在在大海的深处,我现在将宣布我最后的讯息。”

“我出生在阿富利米伽的海港城市富里冬姆。我从小叛逆,常常不听父母的劝告。在12岁那年因为淘气私自闯入戴斯特人区。我被里边的戴斯特人抓住了,他们把我绑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边,对我释放他们对于我们这些外来的斯诺伊人的愤怒。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我明白了。在泰拉纪年1482年,在斯诺伊高原上的宁帝国的斯诺伊人坐着船,远渡重洋,来到阿富利米伽大陆上的大荒漠。大荒漠上的戴斯特人很奇特,与斯诺伊人的社会很不一样,戴斯特人是母系社会。戴斯特人的社会是由女人掌控的,军队虽然都是由男人组成的,但是女人掌握着受教育权和从政权。那些斯诺伊人简直不可置信,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与当时戴斯特帝国的女皇佩尔特菈十九世交流。”

“佩尔特菈十九世款待了这些斯诺伊探险家,斯诺伊的探险家给佩尔特菈十九世献上了一张阿斯罗布大陆的地图。佩尔特菈十九世很惊讶除了阿富利米伽大陆还有别的大陆,而且还存在比戴斯特帝国更加强大的帝国。这种恐惧瞬间占据了佩尔特菈十九世的内心,再加上长时间的重女轻男思想,迅速就开始迫害这些斯诺伊的探险家。斯诺伊的这帮探险家刚开始还是尝试与戴斯特人沟通,但还是因为语言问题失败。斯诺伊的一个探险家最先开了火枪,一枪击毙了一个戴斯特人,那些戴斯特人就开始无止境地追杀他们。最终斯诺伊的探险家通过用火枪杀出重围,坐上之前的大船,狼狈地返回。”

“但是之后的情况就改变了,这些斯诺伊探险家返回宁帝国,给整个斯诺伊高原都震惊到了。他们发现了新的大陆,此时的斯诺伊高原已经人满为患,而且大部分统治者厌倦了战争,选择了向外发展。他们争相派遣国家的军舰前往阿富利米伽大陆展开殖民。凭借先进的火枪,迅速占领了阿富利米伽大陆南部的大荒漠地区和北部的特拉斯海滨。戴斯特人展开了激烈的反抗,佩尔特菈十九世是有一定军事才能的,她通过调动手下的戴斯特人的情绪对斯诺伊展开了反扑。在付出了死伤上万人戴斯特人的代价,暂时打退了那些上岸的斯诺伊人。”

“斯诺伊人不甘就如此放弃了这么一块宝地,他们重新集结军队,于1514年秘密登陆特拉斯海滨。利用了戴斯特帝国信息传递的速度慢,迅速扩展势力,瞬间占领了阿富利米伽大陆的北部。等到新任的女皇佩尔特菈二十一世得到消息,已经有源源不断的军队从斯诺伊渡过海洋来到殖民地了。这些斯诺伊的军队打着‘纠正戴斯特错误的重女轻男思想’的旗号向南进攻。一路上烧毁了许多戴斯特人的村庄,俘虏了许多戴斯特人作为奴隶。佩尔特菈二十一世集结了军队,但是在先进的火枪下如同乌合之众,溃不成军。很快,在1518年,佩尔特菈二十一世就被斯诺伊联军俘虏了,戴斯特帝国灭亡了。”

“佩尔特菈二十一世被押送到宁帝国的首都,宁帝国的统治者下达命令让战败者佩尔特菈二十一世游街。佩尔特菈二十一世不甘受辱,在士兵的不注意下挣脱控制,在大街上被马匹踩死。阿富利米伽大陆全部沦陷成为斯诺伊人的殖民地,但是大荒漠上还存在佩尔特菈二十一世的后裔。她们自称是皇室,是伟大圣血的继承者,一次又一次组织着戴斯特人反抗着斯诺伊人的殖民统治。最激烈的一次是1589年在特拉斯海滨的港口发生的一场事件。戴斯特人杀死了看守军用物资的士兵,点燃了仓库的炸药桶,炸死了港口的斯诺伊人将近一百,在混乱中又杀死了几十个。戴斯特人还在爆炸发生后点火,又烧死了将近五百人。这是十分残忍的历史,斯诺伊人与戴斯特人的矛盾越来越大。”

“1634年,戴斯特圣血继承者策划大规模行动,抢夺了一艘船只,带着几十把火枪。劫持了斯诺伊的舵手,向阿斯罗布大陆的驶去。等到他们靠岸,斯诺伊人还在以为是他们的同胞回来的时候,船上突然跳出来一群拿着火枪或者长枪的戴斯特人。在这一瞬间,港口被杀死了近一千斯诺伊人。这帮戴斯特人在拿到先进的火枪之后的战斗力丝毫不逊色斯诺伊的军队,使用了闪击战的战术迅速攻陷一个城堡,获得了其中的武器装备。请恕我赘述,我需要将这段历史讲明白了。戴斯特军队以这一座城堡为根据地,杀死了将近几千名斯诺伊士兵。最后由于弹尽粮绝,从城堡突围,迅速闪击码头,夺得军舰,如法炮制地返航阿富利米伽。”

“从此以后,戴斯特人凭借这些火枪也重新获得了一些势力。但是他们依旧对于斯诺伊人仇视,这是把她们的家园抢走的恶魔。一场场的暴力事件过去,阿富利米伽的斯诺伊人也和阿斯罗布的斯诺伊人产生了矛盾。这些新斯诺伊人于1767年建立了新的国家,从殖民地一跃成为一个国家,这也就是现在的纽尔兰德国。1803年,阿斯罗布的大部分国家宣布取消贩卖戴斯特奴隶到阿斯罗布做苦力。1852年,纽尔兰德国签署法案,承认戴斯特人的地位,戴斯特人不再作为奴隶。因为1887年到1892年的第一次泰拉大战,1926年到1933年的第二次泰拉大战戴斯特人军队的积极表现,1952年纽尔兰德国签署法案,承认戴斯特人的被选举权、选举权、公民权、经济权。”

“但是,还是有其他的戴斯特人不爽外来的斯诺伊人的统治,所以他们采用了极端暴力的措施。那些没有融入现代社会的戴斯特人依旧保持着重女轻男的思想,继续由圣血继承者统领战斗着。这些戴斯特人希望纽尔兰德国给予她们一些自治的权利。1994年,芭尔菈·斯兹卡当选纽尔兰德国总统,签署法案给予了戴斯特人一些地区的自治权。这些圣血继承者手下的戴斯特人就创建了戴斯特人区,完全自治,基本不服从政府的管制。”

“我的母亲告诉我,戴斯特人区里的戴斯特人不想我在学校里见到的那些友善的戴斯特小孩,那些戴斯特人指不定会对我们这些外来的斯诺伊人做出一系列残忍的事情。我把这一段沉重的历史简单地说完了,现在就是我自己的经历。”

“我没有听我母亲的善言,擅自闯入了戴斯特人区,被戴斯特人抓住,绑在废弃工厂里。他们对我拳打脚踢,用他们的粪便泼我,用滚烫的沸水泼我,用鞭子抽打我。我遍体鳞伤,开始我还能流眼泪,到之后眼泪流光了,也哭不成声了。我当时受到的虐待,绝对是无法想象的,我都无法相信我是如何支撑住的。他们最后都用刀子对我伤害,不是那种把我的手指剁下来的,而是把我全身许多的皮肤都给切下来,疼痛是最大的痛苦。生不如死,我真想一下把我的脖子就这样向刀子撞去,可是他们没让我自杀成。我刚疼的昏迷就又被疼的惊醒,之后又疼的昏迷。在那之后,他们给我喂那些活的蛆虫和蚯蚓。”

“我完全绝望了,没有任何希望,眼睛也因为被火焰伤害暂时失明了,现在还没有完全好。我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对我做出这种反人道的事情,与我在学校里结交的戴斯特人朋友截然不同。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也被绑在这个废弃工厂了,我在那些戴斯特人离开的时候和他说话。得知了那个男人是一名魔法师,我不信,之后他为了使我相信,直接使自己的双臂爆炸炸毁了锁链。我刚开始还以为他在袖子里藏了炸药,但是等我看见他又长出了新的胳膊,我就相信了魔法的存在。他对我说的话我还记得,‘比特里耶尔,你所追求的我从几千公里外就看见了,现在我就给你你所追求的。’他直接把捆绑我的锁链用手轻而易举地劈开。”

“他用银刀切伤了自己的手指,让几滴血液进入一个小瓶里边,叮嘱我遇到危险就把里边的东西喝掉。我虽然不理解,但是点头了。我刚点头答应后,他就直接倒在地上,死了。我直接被吓到了,惊动了外边的守卫,他们拿着手枪对着我,仿佛不相信我能够挣脱锁链。我此时很清楚不能够硬拼,所以我听从了那个男人的叮嘱,趁守卫惊愕的时候喝下了那个小瓶里边的东西。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清晰地记得,发生了爆炸,巨大的爆炸。废弃工厂直接被炸成废墟,那些守卫也被炸死了,废墟上只有我一个人站着,活着。”

“在那之后,我就觉醒了操纵水的魔法,为了从戴斯特人区逃脱。我用水魔法练成了一个个招式,我想既然他们把我当作他们施暴的对象,我就有理由去杀死他们。我就把他们当作练习魔法的目标,一个人杀穿了整个戴斯特人区,也掌握了不少魔法技巧。当我从戴斯特人区走出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取得之前我所认为的希望,因为在我前边的都是警车。我看着那些依旧拿着手枪对着我的警察,默默放弃抵抗,任由他们用手铐缉捕我。”

“在监狱里,他们告诉我,我还有一天执行死刑的时候,我只是麻木地说我知道了。但是,事情又来了转机,一个阿富利米伽大陆联盟的官员进入了我的牢房,邀请我成为阿富利米伽大陆联盟魔法部门的少年兵。我想我不能辜负那个帮我取得自由的男人的期望,就跟从了那个官员,出了牢房,成为了少年兵。”

“少年兵是什么,少年兵就是魔法师军队派到战场上进行战斗的未成年人魔法师。因为一个少年兵拥有魔法,所以经过训练拥有一次性与一百个普通士兵对战的能力。我就是少年兵的一份子,我的父母都只是认为我死在戴斯特人区里了,都在悲痛里。我因为是通过非法手段获得的身份,无法与我的父母相见,所以我一直亏欠着他们。我在私自闯入戴斯特人区的时间是1997年,获得魔法与摧毁戴斯特人区的时间是1998年,正式成为少年兵的时间是2001年,也就是16岁。我参与了纽尔兰德国在2002年的热沃鲁新战争,杀死了将近几百热沃鲁新原住民和近五百阿斯罗布士兵以及一名阿斯罗布魔法师。”

“我每天都陷入在无限的痛苦当中,这不是在戴斯特人区受到的肉体上的痛苦,而是精神层面上的痛苦。我不想杀人,但是碍于少年兵的身份不得不杀人。2005年,我从少年兵的身份毕业,因为没有明面的身份,继续在阿富利米伽大陆联盟魔法部门担任魔法师士兵。2007年,因为我在对于奇诺地区叛乱镇压行动的卓越战绩,我被册封为部门的高等军官。2009年,我独自一人平定了极端戴斯特人的暴动,所以逐渐成为部门的高层人员。2013年,我从军队退役,成为了部门的少年兵总训练官。在别的人眼里看来,这就是明升暗降,但是在我眼里,这就是一种解脱,我再也不用杀人了,在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2016年,我训练了我的第4期少年兵,那里面,也就有你,摩西·斯卡利特。我能很明显感受到你的不同,你的魔力感觉很少,每次只能使用不到三次的魔法,而且魔法也很奇特。我发现你的魔法是基于卡巴拉体系的,和我一样,甚至比我高级。我认为你是一个可塑之才,就使劲训练你。果不其然,你是罕见的天生魔法师,而你加入少年兵的动机是给自己的姐姐报仇。这都是我调查你得到的信息,也不知道准不准,总之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你在2021年对于热沃鲁新的军事行动上的成绩可圈可点,用仅有的三次使用魔法的机会,做到了别人可能使三百次魔法都做不到的战绩。你在2022年从少年兵毕业,也是你20岁的时候。在今年我接到发动大海啸的通知,我十分不可置信,我就是个少年兵总训练官,为什么要让我去做这种事情?我也不想再杀人了。但是这就是命令,我还是选择了屈从。”

“大海啸是我发动的,这是我无法抹掉的罪行。我虽然在这里忏悔,但是这是我赎不清的,我十分清楚。其实,能死在诺博老先生的刀下也是我的荣幸。对我来说,葬身大海就是我最好的结局。我可不喜欢被抬到什么地方当作烈士宣传,因为对我来说这是不光彩的事情。我在这场大海啸杀死的人绝对数不胜数,我沉重地抱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叛逆,没有进入戴斯特人区,这场闹剧就不会产生。我十分抱歉,我想要赎罪,但这种滔天的罪行是我无法偿还的。我的死并不是逃避,我其实对大海啸做了手脚,如果攻击大海啸的‘心脏’,大海啸就会立即失去动力,成为海水的一部分。这个‘心脏’的位置现在应该就在热沃鲁新岛,你们要去热沃鲁新岛,击毁那个‘心脏’,让大海啸瘫痪。”

“我,比特里耶尔·阿库亚宣布,我将阿富利米伽大陆联盟魔法部门少年兵总训练官的职位,传给摩西·斯卡利特。等我说完我最后的讯息,这封任命书就会从水球里边显现,斯卡利特你自己拿出来即可。我现在仍以少年兵总训练官的职位,命令摩西·斯卡利特去完成以下任务:一、前往热沃鲁新岛,摧毁大海啸的‘心脏’,使大海啸瘫痪;二、平定大海啸后,前往阿斯罗布大陆德莫卡西城,具体任务到德莫卡西便知;三、找时间回到纽尔兰德国首都派奥尼尔城,前往独立街第33号,告诉我的父母,我爱他们,以及我在进入戴斯特人区的经历。以上三项任务,请斯卡利特先生务必完成。”

“我的最后讯息已全部传达,请斯卡利特先生上前接受少年兵总训练官任命书。”

声音停止了,水球的中心显现了一张纸,斯卡利特反映过来,慢慢地上前拿过了任命书。拿出来之后,水球迅速破碎,形成了一小滩水。

“斯卡利特,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发动大海啸的阿库亚先生,竟然是如此悲哀的人。”

“是的,我从来都不知道,而且他为什么把这个职位传给我?他的用意是什么?”

“同样也是诺博先生的秘密,他不会也有所谓的‘最后的讯息’……”

还没说完,一个手杖径直穿透潜水艇的船舱,上面还带着个行李箱,掉在了地上。

野茂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把他十分熟悉的诺博的银头手杖。这代表了两条信息,第一是诺博给他传递了他“最后的讯息”,第二是诺博确确实实死了。

野茂一下跪在了潜水艇底部的铁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