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陪着大叔逛了下村子,太陽就已經快落山了,明亮的天空轉瞬變成了昏黃色,遠處有漆黑並且零星的幾隻烏鴉立在光禿的樹枝上盯着琳看,又有陣陣特有的寒冷晚風吹來,讓琳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夜幕也很快降臨了,即便村中各家各戶點亮了蠟燭,從窗戶可以看到屋內充斥着溫暖的黃光。但外面仍然是昏黑一片,琳靠着自己腦海中的印象,慢慢走在昏黑中。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即便是復曉月了,但在北方依舊很冷,琳不禁把上身的衣服往上收緊了些,不讓冷風往衣服里灌。

就在想着還要走多久時,看到了自己的家門,琳顫抖着敲了敲門。

“咚...咚...”木門發出沉重的響聲,隨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屋內傳出,然後伴隨着一聲悲鳴,門被刷的一下打開了,眼前的是面瘦肌黃,雙眼瞪着似銅鈴一般的女人。

「為什麼現在才回來?你的活做完了么?」女人抓住琳的雙肩搖晃着。

琳習慣般地立刻跪在地上,抱着女人細長的雙腿。

「做了...都做完了,其實我遇到了——狩人大人...狩人大人迷路了,說需要我來帶路。」

「什麼...你說什麼...!狩人大人來了嗎?狩人大人來了嗎......啊——狩人大人一定帶着克瑞斯特的祝福,我們村子一定會受到的祝福...我們是受到庇護的啊。」女人說著說著便突然淚如雨下,獃滯站在原地望着屋內供奉在餐桌上的那座木雕,琳還記得是母親請逗留在村子的木匠做的。木雕的完成度很高,想象不出這是幾天就完工的木雕。那位木匠當初也沒收取費用就悄悄離開了村子。人形木雕的頭上長着兩根扭曲的木枝,頭上還箍着一頭冠,衣着可以看出是一套輕飄的長袍,做出雙手向前伸出的動作,在空虛的手掌上似乎可以看見純白的光輝閃耀。

琳從女人身邊鑽過,來到屋子中央,從凄冷的外面進到了暖和的想讓人倒地睡覺的屋內后,琳體會到了一絲幸福感。而在桌子的另一邊,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雙手放在胸前跪在地上對着木雕祈禱。

「我聽到了,琳,如果是狩人大人來了的話,還找了你做助手,那也沒辦法吧。看來我也不用祈禱你的平安了呢...」

男人放下了雙手,緩緩站起身來,但明顯因為跪得太久,一隻腿還不能站穩住,於是扶着桌子搖搖晃晃地才勉強挺直了身子。

琳等父母都看着她時,下定決心,打算把約定之事說出口。

「爸爸,媽媽,其實。」琳咽了口水,潤濕了吸入冷空氣而導致變得乾燥冰冷的喉嚨,琳便清晰有力地把剩下的話說完。「狩人大人說要帶我一起出村子。」

屋子裡又變得安靜了,只有柴火蹦出火星子的聲音斷斷續續,琳感覺到耳朵很熱,像有人用手幫她捂熱了一樣。

琳繃緊神經一再地嗅着氣氛,打心底覺得事情已經結束了。

「真的?狩人大人要帶着你...出去嗎?」

「奇迹之夜!聖卷里寫的“奇迹之夜”的故事和今晚的沒差吧?!」

「太讓人驚訝了,琳,這是真的嗎?你最好別說這是玩笑。」

預想出了大錯,父母格外的興奮與驚喜。

似乎對於他們來說,能與狩人一同走着就是一種至福了吧,因為世人都說狩人們是克瑞斯特的專屬“信使”啊。

能沾染到克瑞斯特的光輝,對於信仰着克瑞斯特的人們來說就是種至高之福。

琳很想對一反常態的父母說“其實我是開玩笑的啦。”但是琳覺得如果這麼說肯定會被母親一巴掌狠狠撂倒在地,於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狩人大人估計在等着我,我想快點過去,所以...」

「什麼!居然讓狩人大人在這種天氣里等着?你有沒有點常識啊!快點把這些帶着邊吃邊趕過去,記得一定要送給狩人大人部分。」神經兮兮的母親從廚房裡提着一籃子的乾麵包,強硬塞在琳的懷中,把門一開,趕着琳出了家門。

「克瑞斯特大人,您眷顧着我們一家,不是嗎?啊啊啊...美麗的您啊......」

琳出了家門還能聽見母親在屋內嘶聲揭底地吶喊。

琳不懂那個叫克瑞斯特的有什麼好,在餓的時候沒有出現給她們食物,冷的時候沒有送來一捆又一捆的乾柴...對琳來說,這木雕就是個刻着人名的擺設品,而母親多半是瘋了,而從小疼着自己的父親只能默默看着....家庭已經快破裂了。

琳想着這些悲傷的事實,對那位神多了一點憎惡,只有恨她才能讓自己好受些,是那個虛無的女人害得一家都變了樣。

以前的母親是溫和的,自從被來到村子的主教一行人多日的“教化”,性情變了樣。琳一開始只是害怕,勸着母親回他,而得到的回應是母親的掌摑與扎耳的辱罵聲。

母親變了個人,不再是母親了,教會那群光鮮亮麗,肥頭大耳的人用了什麼魔法嗎?琳到現在還不明白,只能無奈地把責任推給了那個虛無又似乎狂妄的女人,克瑞斯特。

想着這些,抱着籃子迎着風走在來路。

那是比萬家燈火更明亮的黃色光,琳跑了過去,看到了克拉克舉着火把似乎站在那等了很久。

「抱歉,狩人大人!我來晚了嗎?」琳跑到克拉克面前氣喘吁吁。

「不,我也剛到罷了。為什麼叫我狩人...大人?叫我大叔之類的不就行了嗎?」

「啊...剛剛在家裡和爸爸媽媽交代了一下,被媽媽的稱呼方式感染了,嘿嘿。」

「原來,很正常呢。」克拉克扭過頭「那可以出發了吧,迪奧?」看向迪奧家。

見久久沒有回復,便又想上前叩門。但突然門開了。在寂靜的夜裡,完全沒聽到屋內的任何聲音,門開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頭燦爛輝煌的金髮,那是在這種窮鄉僻壤處很少見到的純金髮。琳睜大了雙眼,想看清被火把照亮而閃閃的金絲。但迪奧下一秒便從門縫探出身子。

「是啊,我也不想浪費我的休息時間,都準備好了吧...噢,看來在等我啊?真是辛苦你了還有...那個姑娘?」迪奧露出慵懶的眼神,看着克拉克,又瞟了一眼站在身邊的琳。

「只是我的任性罷了,我帶着這孩子出去走走。」

「噢噢噢,那可以走了。」

「出發,勞煩帶路了。」

在迪奧的帶頭下,走出村子的大門后,琳興奮又緊張地的環顧着四周,這還是第一次邁出大門,村長嚴禁小孩子出去,擔心會被怪物襲擊。琳卻邁出了這禁忌的一步,因此感覺心裡痒痒的,手腳都充滿着力量。啊!自己是自由的,此刻是自由的,毫無疑問。

但就是太暗了,什麼也看不見,只能勉強看到黑壓壓一片的山脈和高掛空中的月亮。在月光照射下像玻璃碎片閃光一樣的河面延伸到未知的地方。琳雖然感到一絲失落,但回望看到的是一直生活着的村莊,而村子正在慢慢遠去。在回望前方是新的天地,陌生的一切。琳又覺得十分愉悅,因為自己邁出了第一步啊。

迪奧走在了琳和克拉克之間,但克拉克又主動走到了琳和迪奧之間,聲稱方便保護他們。

一路上並沒什麼東西可以擋風,冷風便呼呼的吹來,月亮有時沒被雲層遮擋住而散發出的光芒時不時揭露大地真面目,讓琳得以觀賞到別樣的景色。

琳在一覽周邊的風景后又看着兩人,一人是純金的發色,一人是雪白的發色,從出發到現在誰都沒說話,琳便開口想找點話題。

「你們的發色真稀少啊,是遺傳的嗎?」

「誰知道呢。」

「遺傳的。」

兩人同時回答,然後就沒多說什麼,氣氛又回到了零點。

「當我聽到大叔你說自己是狩人時,我真的嚇了一跳呢。」琳又開始找點話聊。

「為什麼,我難道不像個狩人嗎?」

「在我的印象里,狩人都穿着潔白鑲着金邊的鎧甲,但是大叔你怎麼穿的那麼簡陋呢?」

「穿成那個樣子難免會引起騷動吧,而且對我而言那身裝備也不適合我,對付一般的怪物,我這一身就足夠了。」

「對付怪物...真的會殺死怪物啊,怪物這種...生物,它們是什麼存在?儘管一直聽到怪物的傳言,而我一次也沒見到。」

「見不到才好啊,怪物都躲在暗處,人類不會前去的地方。大部分都是人形,但身體部位又和人類相差巨大,比如受到腐蝕的兔子,會變成兔人,一種兇惡,醜陋的怪物,它們會使用自己強有力的腿把獵物踢到瀕死,然後用兩顆比刀劍更鋒利的兔牙啃食獵物。」

「獵物...難道是我們人類?」

「雖然殘忍,但是事實,在南方的村落,每天都有人被兔人捕食,儘管試過殺死或趕走它們,但兔人比馬車跑的還要快,兔人又是不冬眠的,它們是恆溫的動物,自身能夠調節體溫。天氣很冷兔人基本上是不出來的,除非沒有食物要出來覓食了。所以在北兆月時,我們會採取行動,對他們的巢穴進行總攻...啊,一不留神就講偏了啊。」

「...不,好厲害!大叔你懂這麼多啊!」

「這是經驗罷了,你有朝一日一定可以像我一樣,在這個世界上探索吧。雖然我懂很多東西,但一定還有我不知道的,這些東西就留給後來人探索了。」

「吸血鬼...你知道吸血鬼的故事嗎?我對吸血鬼很感興趣,大家畏懼的生物,但也被大家所仰慕的生物...」迪奧從一旁插話。

「我也是!吸血鬼究竟是什麼呢,我爸爸說是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死人。」

「那我再和你們講講吧,以後遇到吸血鬼說不定能救你們一命呢。」

克拉克清了清嗓子,開始了克拉克的教學。

「吸血鬼,最早是由魔法的開拓者,卡薇拉大女巫進行的復蘇魔法,那位女巫想試着將死人復活,但並沒想到復活后的人並不是生前的人了,而是一個七大罪聚集體,卡薇拉曾在自己的筆記中寫着“人在死亡后,靈魂與世間的各類已死之人的魂魄交織,交匯,即便是再純潔美麗的靈魂也會被大多數的骯髒靈魂所奪舍,如果強行用復蘇魔法的話,被玷污的靈魂會回到肉身,此時的人便是七大罪聚集體,傲慢 (Pride)、嫉妒 (Envy)、懶惰 (Sloth)、憤怒 (Wrath)、貪婪 (Greed)、暴食 (Gluttony)和淫慾 (Lust)。”這便是吸血鬼,一心全是罪惡,在第一個吸血鬼出現在現世后,靈界的靈魂們變得不安分,開始尋找剛入土的屍體,因為新鮮屍體完全就是一套新衣服啊。於是越來越多的吸血鬼破棺而出。雖然卡薇拉創造了了魔法這種稀有魔幻又強大的無法置信的存在,但因為吸血鬼是由她創造,至今卡薇拉被大部分人類所唾棄。因為魔法對於這片大陸的人們根本不能用,感受不到卡薇拉為他們帶來的利益,只清楚卡薇拉創造了駭人的吸血鬼...說回正題,而身為陰間之物,吸血鬼不能暴露在陽光之下,喜好攝取生物的鮮血,而吸血鬼,最愛的就是人類的血液,因為人類是萬物中最智慧的生物。所以,在晚上最好不要隨便出門,尤其是女人。如果遇上了吸血鬼,只有兩種結果,成為養分或是戰鬥。但是佩戴克瑞斯特女神的頭冠能有效保護自己免受一些低級的吸血鬼的襲擊,但你若沒有敬仰之心,是無神論者或是異教徒,頭冠原本的震懾力是不會保佑你的。」

「...太棒了,我逐漸理解了一切。」琳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看着滔滔不絕的克拉克。

「所以,為什麼你不戴着頭冠呢?」迪奧看着克拉克的額頭。

「我不需要那位女神的保佑,雖然我是狩人,但並不信仰女神。需要信仰的只有美酒就足夠了。」

「原來如此,那沒必要裝腔作勢了吧?無神論者喲,狩人克拉克大人~?」

迪奧停了下來,在山腳前的幾十米處停了下來。

琳聽了意義不明的話后,先後望向迪奧和克拉克,想到底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克拉克·視角——

在我前去請迪奧這個男人出門時,他的反常舉動讓我深感懷疑,艷陽高照的日子不出門。雖然借口是休息但懷疑是不可缺的,必須秉持住。

晚上,終於可以請他出來了,寂靜的夜晚,我提高了警惕,雖然是我,但夜晚仍然是人類的弱點,在夜晚,很難有早上的集中力。但門卻在我高注意力集中的狀態下無聲的打開了,瞬間我被嚇到了,但也確信了迪奧,這個男人肯定不是人類!在仔細端詳了這個男人的相貌后更加能夠確信了,似乎隱瞞了尖銳的牙齒,但我還是可以從手指甲看出一絲吸血鬼的特徵——露出了指甲根部。肯定后,我便開始後悔帶着這個小女孩了,但也不能就這麼趕她走掉,我至今還沒違反過約定啊。那疑似目標的吸血鬼就在我的身邊,那必須得認真了。在路上,我刻意調整了站位,保護小女孩,一路上我講着故事讓迪奧誤認為我沒察覺到他的真面目。思考着什麼時候他動手,還是我先下手為好呢?

這時迪奧停了下來,開始主動交代了自己的身份。

看來沒有猜錯,目標確認。

那麼。

收到開戰信號一般,我立刻拔劍迎戰。

——迪奧·視角——

愚蠢的貴族人類!就算在人類前加個貴族字眼又如何?終究是弱如蚊蠅的人類渣滓啊!

還好吾察覺到教會的舉動,僥倖跑掉了,在這窮哭地住了下來,吾為了掩人耳目,只能在夜晚的時候上山找動物來吸血,看到村莊里活生生的小女孩時,真想一口咬斷她們的脖子啊!但吾發現了更好的獵物,狩人終究還是找到吾了,但只有一個人,而且還似乎沒發現吾就是那個吸血鬼,這是女巫給吾的救命稻草啊!哇噫噫噫噫噫!

只需要到晚上,到晚上吾就可以大快朵頤了。

來了!是那個狩人,吾開心到抓着吾的眼睛,久違的飢餓感讓我快要瘋狂,而現在可以解脫了。

吾不禁使出吸血鬼的力量快速走到門口打開了門,開了門吾才發現吾犯的致命錯誤,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正常人類肯定會發出笨拙的腳步聲才對啊,但在觀察之後,這個人類並沒怎麼在意啊,真是愚蠢的人類...但也不能掉以輕心,狩人終究有殺死怪物的力量。

在路上,吾忍不住看向吾的食物,想着離人類的村子遠點再享用,另外那個小女孩就當飯前點心吧。在聽着他說的一些故事後,發現這個人類的經驗豐富,肯定很美味,但也肯定很危險,吾考慮着怎麼下手。

就在離山脈夠近時,吾忍耐不住了,指甲瘋狂增長,牙齒變得更長,全身的血液沸騰,熱的讓吾想放血涼快下來。

「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動手,吸血鬼迪奧!」

克拉克所表現出來的神色和剛剛講故事時完全不同,擺出一副兇狠的表情,瞪着迪奧,同時抽出了一直緊握着的那把銀劍,劍刃在月光的渲染下,白的讓人生怕,劍鋒那邊則是迪奧。

「在聽到你說自己是狩人時,我可是真的幸福到不行啊,為了隱藏自己不去吃村子的活人,一直吃山上的動物可真是苦痛啊,結果你就像雪中送炭一樣來到了我嘴邊。若要我說哪種人類最美味,第二是處女,第一便是狩人啦。」

「我...納烏斯·克拉克·霍爾奉教皇之令,前來殺死你這非人的東西。」

「等等,我可在稱讚你噢,你這傢伙...」

迪奧還沒說完,克拉克便一瞬間踏步!如乘風一樣,刺出了手中的銀劍,劍鋒不偏不倚的刺進了迪奧的心臟。

「唔嗚呃呃啊——咳!你這下賤的東西...」迪奧咳出一大灘烏血在克拉克的身上和地上。迪奧深知不能一直被銀劍插着,奮力往後一躍,緊緊捂着刺穿的傷口。

「你把心臟瞬間轉移到右邊了么,我能感覺到刺進去的手感不對。」

「是我低估你了呢,偷襲很好用,是吧?」

「我的銀劍更好用,看來你都很難說話了呢。」

「對怪物,尤其是吸血鬼啊,無需留情,這是我斬殺無數怪物總結的經驗,準備受死吧!」

克拉克伏着身子,將劍用雙手握住放在耳邊,打算用這一招瞬間誅滅受重傷的迪奧。

“嗷——嗚~~~”戲劇的一幕出現,一聲狼嘯劃過空氣來到三人耳邊,讓在克拉克身後躲着的琳汗毛直立,克拉克也不禁向聲源處瞥了一眼,漆黑的,多毛的,令人窒息的——在山頂之上發出叫聲的是擁有着一副不能稱之為人類的軀體。

狼人,那是狼人!琳在目睹了月亮之下的狼人,瞬間感到呼吸困難,琳努力地吸氣,但是窒息讓她感到絕望,手足無措地縮成了一團,面對狼人這種陰影,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就像身體不是自己的,眼淚一直流,手腳動彈不得。

克拉克看情況不對,想立刻處死迪奧,但迪奧趁克拉克分心的那一瞬間,長出了漆黑的翅膀,飛了起來,因為受了重傷,速度緩慢,然而克拉克就算奮力跳起來也不能傷到迪奧,於是克拉克瞬間收刀入鞘,迅速從斗篷里掏出了張十字弩。

漆黑的十字弩無聲地宣告着死刑生效。

“嗖!嗖!嗖!”克拉克快速按下扳機三次,三根銀制重弩矢急速咬向迪奧,一根瞬間插入迪奧的右臂,右臂以下直接被粉碎性的力量擊斷脫落,率先掉在地面。第二根也緊隨其後插入迪奧的脖子,鮮血猛烈噴洒在夜空,第三根也不示弱的插入迪奧的後腦又貫穿了整個腦子,腦漿瞬間在空中濺射出一大片,鮮血滋滋的往外飆出。

「我迪.....奧不可...!!!」

迪奧在努力的掙扎后如初試飛翔的幼鳥一樣轟然落地,倒在地上蠕動。克拉克迅速衝上前去拔出銀劍麻利地割下迪奧的腦袋,然後用左手揪着頭髮提了起來。這才放下心,轉過身望向不請自來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