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是苏刻洛丝小姐。
她是来自蒙德的炼丹……不对,是炼什么来着。
哦对——炼金术师。
据她自称,她研究的方向是“生物炼金”,尤其主攻植物与元素生物的培育与炼制,她的研究成果斐然,迄今为止,一共炸毁了二十多间研究室。
至于我和她认识的契机,则是因为一次偶遇——不过也并没有那么偶然就是了,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必然发生,因为相遇的地方就在我家附近。
那天晚上,我半夜被尿憋醒,起完夜之后感觉有些睡意阑珊,就打算出门散散步。推开后门吹了会儿晚风后,就听见头顶传来含着哭腔的微弱呼救。
“那、那个~~救、救命……”
我抬起头,这才发现后山的山壁上,趴着一个绿色头发、衣着新奇的异国少女。
她用双手紧紧抓着崖壁,屁股无比失态地高高撅起,挂在山崖的正中间,一副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的尴尬模样,脸上是欲哭无泪的表情,整个人显然已经有些支撑不住、摇摇欲坠——我几乎都能看到她身旁见底的红色体力条了。
我当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又是个不要命的采药姑娘。于是连忙喊醒父母,架起梯子,爬上去把她救了下来。
她喝下几杯热茶,稍微压了压惊以后,连连向我们道谢。并自报了家门和来意,她是来自蒙德的蒙德的炼金术师,听说蒙德和璃月交界一带生长有特殊的四倍体甜甜花,就打算来勘察一番,她沿着石门一路跋山涉水、打听消息,听说那种甜甜花就长在我家后山山顶,二话不说就开始爬,爬到一半体力就耗尽了,还好被住在附近的我们给救了下来。
“我们家后山山顶可没有什么四倍体甜甜花哦,”我哭笑不得地说,“再说你知道这山有多高吗?就算上去你也下不来啦。”
“对、对不起……呜呜……”
苏刻洛丝小姐萎靡地耷拉着耳朵,小声道歉。
她长着毛茸茸的柔软兽耳,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据说她这样的混血儿在还蒙德挺常见,我也见过一些璃月的仙兽混血,所以没什么稀奇的。与之相比更关键的发现是——我在她的颈带上,看见了一枚熠耀璀璨光芒的绿色宝石。
风属性的神之眼。
当时的我可谓欣喜若狂——真是说若陀若陀到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必须把她留住好好打听一番。
于是我当即挽留她住下,并表示明天可以带她爬安全路线上山。苏刻洛丝小姐自然很开心,一再道谢后在我家住了一宿,第二天,我就带着她沿我发现的(其实是跟着一个采药的小姑娘发现的)安全路线,往山顶爬去。
上山的路上,我们天南地北地攀谈起来,聊天中我得知苏刻洛丝再蒙德就是“蔗糖”的意思,她的第一个炼金术成果,也正好是培育出了一种蔗糖产量暴翻7倍的甜甜花。
“炼金术听起来真是一门神奇的技术呢。”
“嘿、嘿嘿,也没那么神奇啦,其实就是把各种材料混合在一起,然后充分搅拌,再生火去煮,再加一些调剂用的催化品,再继续搅拌,然后——只要不“嘭嘭!!”地爆炸……基本上就能炼出些什么新鲜东西哦!”
“噢……”
总感觉璃月港的一个小厨子好像也说过几乎相同的一番话。
不过那小厨子说的可是做菜。
“砂糖小姐,是……怎么得到神之眼的?”我试探着问道。
因为她是个性格柔软,看起来很好说话的人,所以我才敢开口问。
得到神之眼的经历、获得神之眼的原因——这些对于神之眼的持有者们来说,应该都属于比较私密的话题,毕竟谁也不会无偿分享成功秘诀吧?如果唤作是一些暴躁暴戾的持有者,一言不合搞不好就会用元素力攻过来了。
“……熬、熬煮蒲公英时发生了暴沸,跑过去看时发现锅底就躺着一枚神之眼?”
——听完她的叙述,我差点从山坡上滑下去。
砂糖小姐认真地点点头。
“嗯!当时可真是相当惊喜呢!”
“那是自然吧……”
得到神之眼自然是件让人惊喜的事。
“那种规模的暴沸,我把火史莱姆和雷史莱姆混在一起煮时都出现过!真是超开心的!”
“原来你惊喜的是暴沸吗!”
什么鬼啊这个人!
还把火史莱姆和雷史莱姆混在一起煮……
外表这么软萌,内在却有够脱线和鬼畜。
“而且你还把神之眼留在锅里重新生火继续煮?”
“嗯,我想知道神之眼是不是也能和蒲公英籽发生什么反应。”
“……”
这人完全是个炼金狂啊。
我有些泄气地摇头。
感觉她的经历对我完全没有参考价值嘛。
话虽如此,我还是把这段记录在了笔记本上。
不多时,我们爬到了山顶。
这里自然没有什么四倍体甜甜花,反倒是长有不少清心,看表情也知道,苏刻洛丝小姐对这种植物是毫无兴趣的。因为它们和甜甜花可谓是完全相反的两类植物——不仅没有丝毫甜味,反而有一丝苦味。
不过这里地势高峻,视野开阔,今天天气也很好,站在山顶所见的景致可谓一望无垠,所以她很快就从沮丧中恢复了过来,充满兴致地四处走动,观望风景。
“你看,那里就是望舒客栈,”我带着她走到南边,指向矗立在下方平原的那幢巨大树屋,“这里可以说是我们璃月的地标了呢,你如果来时走的是荻花洲大道,说不定已经在那住宿了。”
“哦哦。”
“那边则是庆云顶,”我带着她走到西南方向,“是仙人们居住的仙山,那里的山如剑如戟,千峰簇拥,凡人想要登上去参拜仙人几乎难如登天。”
“噢噢!”
“看到那块漂浮在庆云顶上方云海间的巨大浮石了没?据说那也是仙人仙法所铸。”
“哇哦!浮空的魔法!”
“从这边就能看到龙脊雪山啦,”我带着她走到东方,“这里算是你们蒙德的地标吧?”
“不知道***先生还好吗……”
苏刻洛丝小姐低喃了一句。
“咦?谁?”
“没、没什么!”
眼见她情绪又有些低落,我连忙拉着她继续参观。
“这里是轻策庄的梯田,看上去很漂亮吧?万紫千红的——诶?你问我种的什么作物?这我也不知道啦,谁知道那些土农民刨的些什么土。”
“这片横贯东西的大湖就叫碧水湖,别看它名字简单,它可谓算是我们璃月的母亲湖哦,碧水原、归离原、琼玑野三片平原都仰仗着它的水灌溉。水源……嗯,确实是你们龙脊雪山的融雪。”
“龙脊雪山下方的那片湖中沙洲?噢,那里叫地中之盐,据说那里曾经住着一名魔神呢。”
“这下面啊……这下面是无妄坡,那可不是个好地方哦,并不推荐你前往。嗯……喜欢鬼怪传说的话另说啦。”
我不知何时,担任起了导游,向她滔滔不绝地努力介绍。其目的自然是想让她的心情好起来,以便套出我想要的情报。眼见她凝望着群山,露出心旷神怡的表情,我自觉时机差不多成熟了。
“……苏刻洛丝小姐,你的‘愿望’是什么?”
“诶?愿望。”
苏刻洛丝小姐转过头,疑惑地抖了抖兽耳。
仿佛不知道愿望这词是什么意思。
“因为……呃,因为人们不是都说,获得神之眼需要心怀强烈的愿望吗?所以,嗯,那个……”
苏刻洛丝小姐又抖了抖耳朵,眼中的疑惑变为明了。
哎呀,不好,她看出我的目的了。
看来她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迷糊。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常九先生,您是想——”
“那个,不是这样的——”
“——是想采访我吧?!”
“……啥?”
“我知道,诶嘿嘿,我知道的!你们这类人,是叫作赚……传记作者吧!你们专门采访一些传奇人物,然后把他们的经历整理成书,出版以后供大家阅读!哎呀呀,我还以为只有法尔加大团长、迪卢克先生那样的大人物会被人采访呢,没想到我也蛮出名的嘛~呀哈哈哈~~”
“…………”
她十分开心地捂着脸左右扭动身体。
看来她确实就像外表看上去那么迷糊。
“是、是的,我在收集一些神之眼持有者的经历,希望写一本,呃……传记——啊不对!以你们的经历为原型的幻想小说!”
我憋出一背心冷汗。
哪可能真的承诺给她写什么传记。
“得到神之眼的原因是煮蒲公英籽时发生了暴沸”——这种传记出版了也会被读者怒刷一星吧。
“小说!”
苏刻洛丝小姐脸上的表情更兴奋了。
“好啊好啊!我一直都想成为小说里的人物呢!那个,您问我的‘愿望’是什么是吗?我的愿望,就是创造出更多、更多的炼金配方哦!因为我最喜欢、最喜欢炼金术了!看到坩埚里出现新东西的那一刻,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刻!”
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无比的笑容。
哇啊——这是完全发自内心的笑呢。
看来她是真的相当喜欢炼金术呢。
对于某种事物纯粹的喜爱。
“也就是说,苏刻洛丝小姐你的渴望就是‘爱’呢。”
我一边在笔记上记录,一边说道。
“咦?!”
她猛地一抖耳朵。
对于爱这个字眼,似乎产生了预料以外、程度也挺高的反应。
“您、您在说些什什什、什么?我渴渴望爱?才、才没有哦!我根本就没对您提起阿贝多先——啊啊啊啊没没没没什么!”
这激烈而慌张的反应(虽说挺可爱的)反而又让我变迷糊了。
她似乎误会了些什么。
我只得把九九的理论——这世界上的“三大愿望”理论,向苏刻洛丝小姐说了一遍。
她听完,这才稍微冷静下来。
“也、也对哦,您说的爱,是指对事物或者事业的热爱……”
“诶,不然呢?”
“没、没什么!”
她又慌张地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表情。
“的确,我想我的愿望就是‘爱’吧,对炼金术的喜爱嘛。而且我也觉得爱才是三者中最为重要的愿望哦。”
“哦?”
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是在酝酿长篇大论的发言。
“因为我觉得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元素反应哦!”
“元素反应?”
我瞬间愣住。
这是从哪蹦出来的神秘发言?
她的思维也太跳脱了吧?
元素反应……是指七大元素之间互相接触时所产生的元素现象吧?
融化、蒸发、扩散、感电之类的。
这和爱有什么关系?
苏刻洛丝小姐神秘兮兮地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晃。
“No no no,常九先生,您对元素反应的观念太狭隘啦,这个世界上的元素反应,可不仅仅只是发生在坩埚中!在大家的脑海中、睡梦里、心灵间,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呃……”
她似乎说了句十分形而上的高深发言。
“至于爱——爱当然是发生在脑海中的元素反应了,常九先生您知道那是怎样的反应吗?”
“我完全没任何头绪……”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啥玩意儿。
“哼哼!”
苏刻洛丝小姐得意洋洋地摇晃着手指。
“是火和风的扩散反应哦!”
“扩散……”
“具体来说,就是点点火星,被一阵春风扩散成燎原大火——这样的元素反应!”
“呃……”
——啊!
我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了。
就是一点情愫(火星),在合适契机(春风)的指引下,有如野火般迅速燎原,化作热恋……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还真是……相当浪漫的比喻啊。
把情愫比喻成火星,把契机比喻成无处不在的风。
“这就是我爱上炼金术的原因哦!”苏刻洛丝小姐怀念地闭上眼,“第一次看到坩埚里的青蛙和烈焰花蕊被熬成一锅火辣辣的精油,那瞬间充满了全身的成就感和激动感,啊……那份扩散反应真是永远都忘不掉!”
“哦……”
“这大概也是我获得风属性神之眼的原因吧,”她充满感情地摸了摸领带上的神之眼,“我说不定就是为了爱上炼金术而生的!”
“噢噢……”
我一边听,一边奋笔疾书。
“而且和爱有关的元素反应,还不止这一种哦,”苏刻洛丝小姐滔滔不绝地继续道,“爱还会产生超载反应呢!”
“超载?”
“本来就无比火热的火元素,遇上了更加激烈的雷元素,在外部冲击的刺激下,迸发出像爆炸一样的激烈情感——这不就是超载反应吗!”
“噢……”
也对。
本来就有一句形容一见钟情的话叫“就像被一道雷劈中”。
如果说扩散反应是爱情的开始,过载反应应该就是指爱情的轰轰烈烈吧。
“我第一次被超载反应击中,就是看到坩埚里的火史莱姆和雷史莱姆爆炸的那一瞬间!”
“那还真是……”
真是各种意义上的超载呢。
“不过,也有发生蒸发反应的时候呢。”
苏刻洛丝小姐的声音瞬间降调。
“哦,蒸发吗?”
“就是那种有如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下的时刻啦,”她萎靡地垂着耳朵,“常九先生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嗯……”
就是爱情的降温吧。
“不瞒您说,我现在其实也处于蒸发后的倦怠阶段呢,因为研究已经有好久没出成果了,经费也被一削再削,这次来璃月……也是为了转换心境,希望能重拾热情。”
“那么融化反应呢?”
听到我的话,苏刻洛丝小姐抖了抖耳朵,重新抬起头。
“当然就是指用坚持不懈的爱消融坚冰,重燃热火的反应哦!”
“喔。”
“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爱与热情,无论怎样的困难都能消融殆尽——我的研究一定能重拾方向,做出更胜于以前的成果的!”
“噢噢。”
说的也是。
那些经历了各种磨难(坚冰)的情侣,也确实会更加相爱——至少是两倍于之前的相爱。
“所以我觉得融化反应才是有关爱的元素反应里面,最强大的那种哦。”
“这我知道啦……”
谁都知道吧。
唔,看来爱就是以火元素为基础的一系列元素反应呢。
虽然她刚开始宣称的时候我几乎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这一番解释下来,倒也确实有些道理,而且也不难理解。但是——
“但是火元素和岩元素就完全没法反应呢。”
我说道。
苏刻洛丝小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哎呀,不对,也不是说完全没法反应啦,倒是会发生结晶反应吧?会掉落火元素结晶——会获得能抵挡火元素的护盾。”
“呃……”
“这又该如何解释呢,苏刻洛丝小姐?”
如果说火元素是指爱情反应里的情愫或热情的话,那岩元素根本就完全克制它吧。
完全免疫。
“说起来,持有岩属性神之眼的家伙,也确实都是些迟钝木讷、不解风情,看上去就和爱情绝缘的人呢。我们这儿会把那些不懂女人心的家伙叫做石珀脑袋,哈哈哈!还真是挺恰当!……苏刻洛丝小姐?”
苏刻洛丝小姐无比沮丧地低垂着头,耳朵都贴服在头发上了,周身萦绕着仿佛积雨云一般的消沉气场。
她看上去情绪无比低落。
我的话似乎触碰到了她的什么痛处。
“没、没什么事!”
她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强笑着抬起头,把快要掉下去的眼镜推回鼻梁。
“只、只是因为您的话,想起了一位认识的人……”
“咦?难道是岩属性神之眼的持有者?”
“嗯、嗯……”
“噢————”
我把噢字拉得长长的。
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眼前这位绿头发的兽耳小姐,确实是一位沉浸在各类爱情中的痴情种,她的愿望是“爱”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不、不是您想象的那样啦!”她满脸通红地用力摆手。
“好的好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以为我想成了怎样,但我相信肯定不是那样,总之……”我放下笔,“十分感谢你的分享,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总感觉让她给我上了一堂高等元素课。
“请、请不要把我的真名写进去哦!”
“当然啦,我写的是小说,又不是纪实文学……呃,不过——”
我仔细看了看笔记本。
爱情元素反应论。
扩散反应,
超载反应,
蒸发反应,
融化反应,
结晶反应。
“唔嗯……”
我蹙眉盯着笔记本,用手抚摸下巴。
“怎、怎么了吗?”
“我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东西啊?”
“诶?漏掉了什么?什么东西?”
我把笔记本递给她,二人一起仔细研究写在上面的五种反应。
“火元素和其他元素的反应,都写在上面吧?”苏刻洛丝小姐笃定地说。
“可我还是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唔……”
苏刻洛丝小姐抖着耳朵,歪着头想了半天,说道:“如果您忘记了,那就说明它不重要。”
“说的也是……”
就这样,继续闲聊了几分钟以后,我们返程下山。
路过路旁的一丛清心时,我随手摘下几株,递给苏刻洛丝小姐。
“实在抱歉,这里没有什么四倍甜甜花,这些清心算是我们这儿的特产,你不嫌弃的话,请收下这些。”
“啊,谢谢您。”
“我们这儿的女生有把花插在头上作装饰的习惯呢,你看——就像这样。”
我把一株清心插在她的侧面头发上。
嘭咚一声巨响。
我们吓得跳转身,看向巨响传来的大树——原来是有个什么东西从树冠中掉了下来,落进下方的草丛里。
我立即把苏刻洛丝小姐推到身后。
野兽吗?
这么高的地方总不会还有狼吧?
难道是丘丘人?
那个黑影从草丛中爬起,一溜烟往山下跑去,我跟着跑过去,虽然没能看清其面目,但看见了两根熟悉的辫子在其后脑勺上摇晃。
……九九?
我走回苏刻洛丝小姐身边。
“怎、怎么了?”
我把九九偷窥我们的事告诉她,她听完后,惊讶地瞪大眼。
“也就是说,您的青梅竹马一路跟着我们上山,躲在树上监视我们?”
“是啊,那臭丫头,不知道她在搞些什么鬼。”
“…………”
我转头看向苏刻洛丝小姐,发现她半胯着眼皮,对我露出一副彻底无语的表情。
性格柔软随和的她,原来也能露出这种表情的啊。
“常九先生……您也是个石珀脑袋呢。”
“耶?”
“您将来如果能获得神之眼,估计也会是一枚岩属性的神之眼吧。”
……这话难道是在恭维说我总有一天呢获得神之眼吗?
总感觉她不是这个意思。
那之后,我们平安无事地下了山。招待她在家中再住一日后,我和父母送别了苏刻洛丝小姐。
与第一位神之眼持有者的缘分就此暂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