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特抬起头,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和自己刚认识两天的猫魅族女性,准确地来说,他倒是有些期待柯纳会给出一种什么样的解答。

“我们现在之所以找不到凶器,并不是因为凶器被凶手处理掉了,严谨一点来说,凶器仍旧留在风之间内,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我们现在找不到凶器了。”

“这不可能,赤诚组上上下下把整个风之间的任何角落都查了个遍了,但是依旧没有发现凶器,除非凶手是用空气杀人的。”

“但是没有风属性的魔法可以造成那样的伤口哦。”端坐在一边的修斯依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小口,“所以,这就不要想了。”

“并不是用空气,但也是差不多的东西,按照我的猜测,凶手用的东西,就是望海楼厨房里丢失的冰。”

“冰?”泽特皱了皱眉,但随即像是想通了似得轻笑了一声,“嗯,你继续说。”

“我的观点是,凶手将丢失的冰用某种方法做成了冰锥的模样,在杀死莫莫提马之后,他用冰锥或是冰刀之类的东西刺死莫莫提马之后,故意将原先房间里的制冷系统关闭,现在是夏天,温度本身就很高,从晚上到早上也足够让冰融化了。”柯纳说完停顿了一下,“然后,按照安奴恩的证词,昨天晚上并没有人出入过风之间,那这么想的话,凶手只有可能是在早上还留在风之间内的罗罗艾诺。至于他为什么杀完人之后没有离开,我想原因可能有两点,其一,昨天晚上的暴风雨,外加转魂塔的故障让他没有办法立马离开黄金港。其二,因为凶器的特殊性,他料定赤诚组的人会找不到凶器,所以所幸制造了自己被人袭击的假象,我记得罗罗艾诺的脑袋上是由一处钝器伤的对吧?”

剃向着柯纳点点头:“对,罗罗艾诺的脑袋上是由一处钝器伤,我们也认为他会昏倒在房间里和那个伤口有一定的关系。”

“所以,他制造了自己被袭击的假象,留在房间里,反倒是更容易帮自己洗脱嫌疑,我觉得你们应该有察觉吧,即使罗罗艾诺现在是第一嫌疑人,但是我们似乎都不认为他是真凶。”柯纳双手合十,随即将十指紧扣,用握拳的双手托住下巴,“这就是我的想法。”

“嗯......很有趣。”黎·泽特站起身,“剃先生你认同吗?”

剃犹豫了一下:“我觉得似乎是合理的,而且除了罗罗艾诺以外,似乎没有其他的嫌疑人了。”

“谋杀的构成,通常是,凶手,手法以及动机。”泽特向着在场的其他人行了一个标准的东方礼之后,朝着房门口走去,“也就是,谁杀的,怎么杀的,以及为什么杀人。按照柯纳的推理,罗罗艾诺确实满足这三个条件,整个链条好像是完整的,如果剃先生觉得没问题的话,那就逮捕罗罗艾诺吧,我想去看看那个有问必答的盒子,现在方便吗?”

“方便,那个盒子暂时还没有移交给莫莫提马,所以还在罗罗艾诺手上,现在算作是证物放在我们那边了。”

“好的,那我过去看看。”泽特关上房门,他站在门口长长地吸了口气。

赤诚组在望海楼准备的临时证物间,其实就是望海楼本身的杂物间,虽说是杂物间,但被打理的还算整洁,想找东西的话也很容易,那个有问必答的盒子被放在了一个相当显眼的位置,泽特伸手从柜子上取下,从手感上来说,这个盒子的材质更接近于某种金属,不过从外观上来看倒像是木头材质,在接触到盒子的一瞬间,本身有使用魔法的经验的泽特便感受到了盒子中的以太流动,正如修斯依所说,盒子之中混杂着两种以太。

“你认为凶手是谁?”泽特下意思地喃喃道。

“我不知道。”盒子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凑近听之后,泽特才感觉到,她的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连贯,就好像是由音节拼接出来的句子。

“你是谁?”

“这是个秘密。”

“这样啊......”泽特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这个魔法道具竟然还会有这种回答。

泽特靠着柜子慢慢坐下,他看着手中的盒子,良久,他放下盒子,抬头望向木质的天花板,自言自语道:“还真是想要一个一样的盒子,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的声音录进去,或者是把姐姐的声音录进去。”

“比如......”泽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盒子,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喃喃道,“我......”

“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啊。”柯纳向后一躺,整个人躺倒在修斯依旁边的榻榻米上,“我怎么黎·泽特他好像不太同意我说的话。”

“好像是这样的。”修斯依从面前放着的小盘中拿起一块涂满抹茶的大福,“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他有问题的时候就会是那副表情。”

“果然我的推理是有漏洞的吗?”柯纳看起来有些失落,但并不难过,因为在发表了结论之后,在接下来泽特离开的时间,她回想了一遍自己的推理,确实发现是由些好像不太对劲的地方。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慢慢地拉开了,顺着声音,修斯依和柯纳朝着房门的方向望去,泽特此时正站在门口,他低着头,两人都看不清泽特的表情。

“泽特?”修斯依察觉到了眼前的泽特似乎有些不对劲,她试探着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这是,泽特才抬起头,两人的目光交接的一瞬间,泽特眨了一下眼睛,仅仅一瞬间的功夫,修斯依感觉到了泽特目光中藏着些什么,他好像......

在害怕?

下一秒,几乎完全没有预兆的,泽特快步朝着修斯依走来,他的脚步很快,以至于柯纳甚至觉得他好像在小跑。

他一把抱住修斯依,修斯依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似乎在发颤,他抱得很近,就好像是久别重逢一般。

“泽特?”修斯依一时间也愣住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顺势抱住泽特,用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出什么事了。”

“我知道了......”泽特停顿了许久,他将下巴贴在修斯依的肩膀上,“我知道那个有问必答的盒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意思?”柯纳猛地站起身,但她突然反应过来,现在这个情况,自己或许不该发出那么大的声响。

修斯依也用手指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即,她轻轻地推开泽特问道:“那个盒子,怎么了吗?”

“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盒子。”

“你问了那个盒子什么问题吗?”

“我跟它说了一句话。”泽特俯下身,凑到修斯依的耳边,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

短暂地错愕之后,修斯依抬起头,她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看向泽特:“那,那个盒子怎么回答的。”

“它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是它留给了我一个问题。”

“一个问题?”泽特的话并没有说清楚,修斯依虽然没太听明白,但从泽特的表情上来看,或许是有些理由不方便明说。

许久,泽特叹了口气,他将取下的面具重新戴上:“我要再去一趟风之间,姐姐要一起吗?”

“嗯。”修斯依点了点头,泽特牵住她的手朝着楼上走去,直到现在修斯依仍然可以感觉到泽特的手掌在轻微的颤抖。

在他单独行动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风之间内部和初次观察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莫莫提马的尸体已经被挪走了,因为还没有结案,所以望海楼的人暂时也没有来整理房间。

“还有什么要找的东西吗?”修斯依打量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和初次观察时不一样的地方。

黎·泽特点了点头:“我觉得,应该还有一样东西,是我们第一次观察的时候没有发现的。”

他在床边蹲下,俯下身在榻榻米上摸索了一阵子:“我觉得柯纳关于用冰作为凶器的推理是正确的,但是......”

“泽特,你看这是什么东西?”在床的另一边,只见修斯依伸出一只手,泽特顺着声音看向她手里的东西。

“找到了。”

他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将笔尖放回墨水罐中,罐子旁边放着东方特有的毛笔和墨砚,以及那种被称作镇纸的奇怪小件。

“一切都结束了吧。”他站起身,拿起桌子上放着的那把小型的匕首,匕首的柄部,刻着啸月的恐狼的纹章。

他缓缓地举起匕首,正要朝着自己的身上刺去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如果你想要自杀了解这一切的话,至少,我希望把这个东西交还给你。”

他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穿着黑色羽织,戴着黑色面具的蓝发猫魅族男人,那双天蓝色的眸子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就好像在窥探他的灵魂。

而他摊开的右手手掌中放着的,是那枚雕刻着啸月的恐狼的徽章。

“有人嘱咐我一定要把这个还给你,我想,这也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吧,杰诺罗先生。”

在与他的视线相交汇的刹那,杰诺罗莫名地咽了口吐沫,他放下手中的匕首,朝着黎·泽特走了过去,他接过那枚徽章,笑了笑:“多谢,我想阁下可能是误会了,我只是在给那柄匕首做定期的保养罢了。”

“这样啊,那柄匕首应该是杰诺罗先生很珍重的宝物吧。”

“是啊......”杰诺罗转过身,朝着桌子走去,“是很贵重的东西。”

“就像,那个有问必答的盒子一样,对吧?”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杰诺罗转过身,他用一直复杂的眼神看着黎·泽特:“你在说什么?”

黎·泽特将背在身后的手探至身前,他的手中握着那个“有问必答的盒子”,他轻轻地将盒子放到一边的桌台上:“杰诺罗先生,这个盒子,本应是属于你的东西,我说的没错吧?”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你手中的那枚徽章还有那柄匕首,上面雕刻的纹章,啸月的恐狼,那是在伊修加德地区活跃的佣兵组织,埃德加佣兵团的团徽。”黎·泽特随便找了一张椅子之后,坐下,他将身体微微前倾,十指紧扣着,用那双蓝色的眸子看着杰诺罗,“那些东西,都是埃德加佣兵团发给加入组织的冒险者的,可以说是身份的象征。”

“啊,对啊。”杰诺罗别过头去。

“但是,杰诺罗先生你并没有参加过佣兵团,我托人调查了一下你的背景,你虽然有冒险者之证,但是在冒险者行会中注册的登记的等级仍旧是初级。埃德加佣兵团是不需要初级冒险者的。而且......”黎·泽特顿了顿,“你似乎很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

“你还查到了什么?”杰诺罗低着头,发出了一声冷笑。

“嗯......关于这件事我们一会再聊吧,我想先跟你聊聊眼前的事情,有关于你的雇主,莫莫提马的死亡。”

“哦?赤诚组不是已经认定是罗罗艾诺干的了吗?”

“那是基于我朋友柯纳的推理所得出的结果,但是,我有不一样的想法,想来和你聊聊,看你是否赞同。”

杰诺罗摇着头叹了口气:“不都已经结束了吗,不必了吧”

“你真的忍心,就这么看着罗罗艾诺,被冤枉吗?”黎·泽特刻意把“冤枉”两个字说得很重,房间里再一次陷入沉寂,这一次,没等杰诺罗开口,泽特就轻咳了两声,“用冰做凶器确实很高明,我也认同那个推理,但是......”

“她只对了一部分。”泽特用手指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自己脸上的面具,“凶手使用的凶器确实是冰,但凶手并非是罗罗艾诺本人,甚至,在行凶的时候,凶手甚至都不在房间之中。”

“你是想说那个凶手可以隔空杀人,那只能是用了魔法。”

“你说的很对,他确实是使用了魔法,但并不是直接就能对莫莫提马产生伤害的魔法。”泽特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这种薄膜,最近在黄金港还有利姆萨·罗敏萨地区经常被使用,它是用一种海洋生物身上的薄膜制成的,一般来说,这东西都是用来给食物保鲜,或是拿来储存液体的。”

“然后呢?”

黎·泽特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房间的天花板:“凶手的办法其实非常简单,就是将这种薄膜贴在房顶上,然后将冰锥一类的东西放在薄膜之中,等到薄膜被刺穿,从屋顶上坠落的冰锥就可以刚好刺死躺在床上的莫莫提马。”

“哈哈,很有意思的假设,但是,就像你所说的,这种薄膜虽然能承受液体,但是。”杰诺罗从泽特手中接过薄膜,从桌上拿起那柄匕首在薄膜的表明轻轻一戳,“它本身其实很脆弱,只要被尖锐物体触碰它就会破开,你应该也知道,凶手如果想要设置机关的话,必须精确地知道莫莫提马返回的时间才行,而且,他还得确实地保证让莫莫提马走进罗罗艾诺的房间。更何况,只有在莫莫提马躺下的时候,冰锥刚好划开薄膜,才能确保冰锥将莫莫提马刺死。”

“嗯,很感谢你的解说,你说的这些,几乎已经将凶手的名字说出来了。”

“是谁?”

“就是你,杰诺罗先生。”

此时,躲在门外的柯纳愣了一下,修斯依似乎倒没有感到很惊讶,在来之前,泽特就已经将大致的手法告诉了他们两个,只不过柯纳还没有想到凶手罢了。

“难不成修斯依小姐在那个时候就已经......”

“哦?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我。”

“我一直认为,谋杀是由三样东西构成的,也就是,凶手,手法,动机。”泽特将敲击着面具的那只手放到膝盖上,“先从手法开始说吧,首先,想让莫莫提马自己走进风之间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借助花瓶就可以了,我想莫莫提马并不是常年在黄金港走动,对东方的文字应该不太了解,所以,他区分自己的房间和罗罗艾诺的房间的方法,是依靠门口放着的花瓶,这点当时住在隔壁的住户也说了,听到门外有人喊了一句‘有花瓶的那间就是’,所以说,只要将他门口的花瓶搬到罗罗艾诺的房间门口,在醉酒的情况下,莫莫提马是一定会走错房间的。”

泽特慢悠悠地靠到椅背上,杰诺罗也索性在他对面的垫子上跪坐了下来。

“接着就是如何在人不进入房间的情况下杀死莫莫提马。只需要运用两样东西,也就是,薄膜,和冰,准确来说,凶手最开始用的并不是冰,而是冰融化之后的水。凶手将融化之后的水储存在薄膜之中,冰黏在天花板上,等水再次形成冰的时候,就可以完成全部的杀人计划了。”

“你等等,冰化成水简单,但是水要再变成冰可是很麻烦的。”

“对,一般情况下需要很久,但是,如果是用复原魔法呢?”泽特说着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你在宴会上演示给姐姐,也就是修斯依看修复魔法时所使用的瓷瓶,当时它并没有立即修复,但是如今......它完全复原了。”

杰诺罗看着泽特手上的瓷瓶,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接着说下去,泽特也只是点点头,接着说道:“所以,其实你使用的方法很简单,将从冰库里偷来的冰块做成冰锥的样子,再将其融化成水,之后对其释放修复魔法,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的魔法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生效,但是就是运用这种特性,你才能够完成这一系列的手法,没错,一切,都是只有你才能能做到的,无论是掌控莫莫提马回到房间的时间,还是掌控冰锥落下的时间,至于为什么罗罗艾诺会倒在那里,我想应该是你布置机关的时候他正好回来了吧,然后你就顺手袭击了他,只不过你没杀死他,只是打晕了他。”

“之后是最后一点......动机,也就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莫莫提马。”杰诺罗打断了泽特的,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你关于我的事情,已经了解了多少了?”

“如果可以的话,或许你可以自己告诉我。”

“魔法的延迟,并不是我有意而为之的,而是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我没有使用魔法的天赋,在萨雷安学习的那段时间就是这样了。”

“所以,在埃德加佣兵团来征兆冒险者的时候,你猜没有被选中对么?”

“对,除非使用即刻咏唱,我的魔法都会延迟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使用出来,而且,我本身学习的也不是战斗方面的魔法的研究,更多的是一些学术性的知识,但是......”杰诺罗停顿了一下,“你应该也知道了吧?娜美尼亚的事情?”

“嗯,我知道,你的恋人?”

“准确来说,是青梅竹马,我和她一起入得学,在我们年轻的时候听到了有关光之战士打败蛮神的故事,还有各种各样的冒险者的传闻,娜美尼亚她一直很憧憬光之战士,她想要成为高位冒险者。”

听到这里,黎·泽特的目光不由得向着房门的方向望去,而躲在门口的柯纳,也注意到了门后的修斯依眼神中也闪过一丝诧异。

“成为冒险者是娜美尼亚的梦想......我本来也想跟着她一起去,可是......”

“可是,对于埃德加佣兵团而言,或者说,对于整个冒险者行业而言,你没有才能,你是个废物。”泽特站起身,慢慢地走到杰诺罗身边,他看着身边的这个体型高大修长的精灵族男一直低着头,用双手掩住自己的脸,他叹了口气,“接下来,就由我来说吧。”

“你的恋人,也就是娜美尼亚加入了埃德加佣兵团,冒险之旅持续了一段时间,你虽然有些不安,但也没有办法,毕竟,那是你所爱之人的梦想,你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直到,发生了那起事件。”黎·泽特将有问必答的盒子放到杰诺罗旁边的矮桌上,“埃德加佣兵团在一次任务中,遭遇了对于大多数冒险者而言都相当棘手的怪物,雾龙。当时派出去的小队几乎无人生还,不过,有一个人在那起灾难中失踪,那个人就是娜美尼亚。”

“我不知道最后罗罗艾诺是怎么碰到娜美尼亚的,但是,他应该是在她生命的最后,被托付了那个有问必答的盒子。”黎·泽特拍了拍杰诺罗的肩膀,“现在,这个盒子就交给你了,按照它原本的持有者的意愿,将其物归原主。

“什么意思?”

“我在杂物间里研究这个盒子的无意间提出了‘一个问题’而我得到的回答是。”黎·泽特看向身边的杰诺罗,“你不是他,麻烦您,将这个东西交到名为杰诺罗的人手中。”

“至于问题,我想,你应该能猜到。不,准确来说那并不是一个问题,而只是一个陈述罢了,这个盒子,原本应该只是你们两个做来玩的魔法道具吧。”

“留声,只是为了当彼此不在身边的时候,能够听到对方的声音罢了。”杰诺罗从一旁的矮桌上拿起那个盒子,“本来,我想等她任务回来就向她求婚,但是,现在连那句‘我爱你’她都听不见了。”

就在这时,那个盒子中突然传出了声音:“亲爱的杰诺罗,当你听到这句留言的时候,我或许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只是,就这么离去,我还是会觉得心有不甘,所以,如果这是你能够听到的,我最后的话语的话,我也希望能让你明白,我一直,深爱着你。”

“这些话......”杰诺罗跪坐在地上,他用双手撑住地面,发出了一声听起来有些嘶哑的吼叫声,“这些话,她为什么就不能亲口跟我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