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阴雨天，这样的天气不知道何时会有尽头，真是讨厌…
佟杰扬眉，在魏来家楼下撑着伞等她出来的他，心里不住犯嘀咕。
他面前的大门打开了。
“老板，你手受伤啦？”佟杰见魏来撑着把伞、拎着公事包走了出来，开口问。
佟杰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因为虽然他是魏来的特别助理，工作内容的范围没有写明，但讲坦白点就是没有范围。
意思是，老板如果兴致来了让你帮他带狗出门尿尿你也得做、半夜让你替他送宵夜你也没理由拒绝，特别助理在顶牛娱乐就是这样无边无际的一份苦差事。 但还好，佟杰运气很好，魏来向来什么事都自己来，当然，也包括开车上班这件事。
于是魏来要他载她去上班就很奇怪了，还是孤身一人，在早上五点这种奇怪的时间。
佟杰心里暗忖。
魏来今天明明十点半才有会议。
“要去个地方。”魏来抬眸，一句话轻轻地解决了他的疑惑。
“去哪？”上了车，坐在驾驶座的佟杰问。
魏来沉默着，她拿下了面前的导航，输入了地址，几个键拼音、按下，然后设定。
“直走五十米，路口请右转。”导航传出机械式的女音，没有废话的搪塞了佟杰的问题。
“哎…”佟杰咕哝着，本想抱怨，但见魏来的侧脸有着许久不见的冷寒，于是后面的话识相地自己吞下了。
佟杰很久没有看到这个样子的魏来了…，至于确切的时间点，啊，应该是鸥小妹进了这间公司，或者，鸥小妹搬进魏来家之后吧。
出了什么事？
但魏来的个性，她不想说，佟杰就算想关心大概也只会碰个钉子，还不是个普普通通的软钉子，是个扎扎实实的硬钉子。
一想到就觉得指尖发疼。佟杰本能似的瑟缩了下，戒慎恐惧地看着自己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
“嗯？”魏来似乎注意到了，瞥了他眼，问他。
“没有啦，还没吃早餐，老板你呢？”
“不饿。”魏来冷应了声。
含糊带过也就算了，佟杰不再说话，他发动了引擎，车子驶进了道路间。
几十分钟后，导航显示到了目的地，佟杰瞥了眼路旁的建筑物，拧眉，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了什么，直觉让他还想继续开，他的手摸上了手刹车，就想松开。 魏来阻止了他。
“就是这里。”魏来说。
佟杰愣了下，这里是市中心，但面前那幢建筑物，就像是被这座都市繁荣更迭时给遗忘了似的…
它没有简约新颖的设计，也没有老宅更新的痕迹，那陈旧黯淡的建筑外观，像自始自终就是如此，仅以岁月腐蚀的痕迹作为妆点，岌岌可危的模样，怕是哪天发生了个地震，这座建筑物就会以舍我其谁的姿态倒下，或者摇摇欲坠。
他老板来这里要做什么？ 如果要帮魏来找一个停在这的理由…，佟杰抬眸，注意到建筑物的二楼悬挂着一只暧昧不明的招牌。
“唐/谈话，文字工作室。”
是那里吗？望着整栋建筑物唯一的招牌，佟杰猜想。
他倒没猜错。
“嗨，魏来，这么早。” 两人踩上二楼时，魏来一按电铃，一个外型亮丽、长发美艳、精神饱满，在早晨五点多，却怎么看也不像刚睡醒的女子，笑吟吟的出来应门。
那女子便是昨夜与魏来通电话的唐可霏了。
“这时间才有把握你还醒着。”魏来回答，显得气定神闲。
唐可霏也不反驳，她瞥了眼魏来身后的佟杰，“你助理？”
“嗯。”魏来应了声。
随着魏来进了屋子，佟杰试图寻找可以替换的拖鞋，然后失落地发现显然是没有…
这不，就连魏来也是踩着跟鞋就踏进去了。
“酒、优酪乳、提神饮料？”佟杰听见厨房里的唐可霏问着。
这是一般招待客人的正常组合吗？佟杰愣了下，不确定自己是否幻听。
“提神饮料。”魏来似乎很习惯，明快地做了决定。
用着冰箱的唐可霏，揭开厨房的布帘，问着外头还傻愣着的佟杰，“你呢？” “我…？”佟杰指指自己，不禁瞥了魏来一眼。
如果是跟一堆妹出去他肯定会说他要喝酒的，但眼下这情况不是，他等等还得开车送魏来回公司，更何况他肚子实在有点饿…
“…优酪乳好了。”百般考虑后，他回答。
“小朋友。”唐可霏明快地做出了结论，拿下了架子上的优酪乳，推过给吧台那一头的佟杰。
“哎…”佟杰委屈。他最近都交不到女朋友就算了，还被一个大美女这么说，他一听，是连最后一点点的自尊心都要碎到地上。
但唐可霏显然没心思搭理他，她把优酪乳推给佟杰之后，就自己扭开了一瓶提神饮料喝着，踩着软拖的她走到工作桌前，一手揽起了笔记本电脑，搁到佟杰和魏来所在的吧台桌上。
含着提神饮料玻璃瓶口的她揭开屏幕，调整着播放程式。 “现场大部分的监视器事前都被破坏了，警方那边也没有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唐可霏淡声说，“我花了点时间，还好，会场因为整修的关系，有些工地师傅为了上下班方便，就把车子给开了进去。”
“这是其中一台车的行车纪录器画面，那师傅是当日负责值夜班的其中一个人，但他偷懒在车上开冷气睡觉，影片也因此不敢提供给警方。”想到那工地师傅被她找到时的紧张神情，唐可霏懒洋洋地说着。
影片播放前，她瞥了魏来眼，又问，“多用了点钱买，我这都快倒闭了，你会多负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