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5日,中午。

高一教学楼天台。

“戴言彤同学,我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你今晚有空吗?”

“当然有。”戴言彤立刻知道学姐想做什么,“不过为什么要把时间选在晚上啊?夜晚不是邪教徒力量最强盛的时间段吗?”

这还是静花市的啾吉告诉她的。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喜欢在晚上出没啊,再加上晚上行人比较少,不容易被目击到。”钟离念在听到疑惑后解答道,“而且我们白天也没有时间不是吗?”

“……确实。”戴言彤无言以对。“学姐具体想要做什么呢?”

“前天晚上,你在项学弟家里养伤的时候,有个邪教徒出现在了小区外面。”钟离念说到,戴言彤听完后额头冒出了冷汗,“我不清楚这人是如何知道你的位置的,但能看出,他有着很强的情报搜集能力。”

戴言彤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低落情绪,不由回想起静花市的啾吉在临别当天说过的话。

“我怀疑他之所以试图找到你的位置,应该和你前天遇到的那个邪教徒有关,于是就在这人逃跑时悄悄跟在后面,直到他跑进迎光街的一家侦探事务所……”

说到这里,钟离念面有惧色,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接着说:

“昨天下午,我利用放学时间在那家事务所附近稍微打听了一下,得知其成员只有一个,名字叫曾寄南。”

“学姐,你确定这就是那个邪教徒的名字吗?”戴言彤带着试图确认的语气问。

“不会有错,事务所附近的一个居民刚好留有曾寄南的名片,他的容貌可以说跟今晚的目标完全一致。”钟离念搭在栏杆上的手紧握成拳。

“明白了,今晚的行动我会努力配合的。”

钟离念郑重点头,语气温和中带着坚定:“他是个很大的威胁,要是听之任之,我们肯定会面临不少麻烦。现在他身份已经暴露,这几天无疑是将其消灭的最好时机——我们或许还可以通过他找到那个弄伤你的邪教徒。”

“呃……”戴言彤并没告诉学姐昨晚发生的事。

差不多七点的时候,她以“饭后散步”为由,到街上搜寻邪教徒的气息(尽管那时她只知道去学校的路)。恰巧经过清大附属中学,往咖啡厅的方向行进时,她远远看见正从那离开的项旬。

“他还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啊。”遇到“救命恩人”,戴言彤只是感到些许惊讶——第二天在发现对方和自己同班时,这份惊讶险些转变为极度诧异。

当时,她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没多久,附近传来那股属于邪教徒的不祥气息。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项旬身后,后者却浑然不知。

戴言彤意识到,这个少年或许是因为自己,被邪教徒盯上了。她于是远远跟着两人,一直走进那条僻静的小路,接着便目睹项旬被邪教徒挟持的画面。

伤势虽已痊愈,但她并不打算跟邪教徒硬拼到底,在掩护项旬逃离后就选择了撤退。那个邪教徒明明占据优势,却没有追上来。

时间回到现在。

“到时候我该怎么做?”戴言彤问。

“这个计划其实也挺简单的,只要堵住后路别让他跑掉就行。晚上十一点左右我们在迎光街会合后,再告诉你更具体的吧。”

“学姐,我还有个问题。”互留联系方式后,戴言彤看向天台的出入口,“男生可以成为魔法少女吗?”

这个问题脱口而出时,她下意识想到曾在网站上看过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漫画。

闻言,钟离念的脸色变得很奇怪。

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啾吉解答了疑问:

“理论上,只要那个男生体内拥有魔力核心就可以,但变身后他的性别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不能称作魔法少女呢。”

“啾吉有遇见过那样的男生吗?”

“暂时没有,目前我们在这个世界遇见的拥有魔力核心的人,全都是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啾吉依旧没对背后的原因作出解释。

“……这样啊。”戴言彤心底的疑惑被加重了。

“为什么要问这个呢?”钟离念问道。

“刚才那个叫项旬的男生能看见啾吉的真面目,但我没有从他身上感知到邪教徒的气息。”戴言彤清楚记得对方见到啾吉时流露出的疑惑神色。“前天下午也是,我明明用魔力把自己变成了透明人,结果还是被他发现了。”

还有一点她没有讲,那就是昨晚项旬面对非日常事件时的反应。

那种冷静实在不像普通人该有的。

“唔……这确实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钟离念看向啾吉,嘴唇微启,但最终没有把话说出口。

“我刚才没有在他体内感知到魔力核心的存在哦。”啾吉说,“但世事无绝对,也许并不是所有普通人都会被我的伪装迷惑吧。”

确定这件事无法讨论出结果后,两名少魔法女和使魔陷入了沉默。

*

如果有极少数的普通人可以看穿魔力的伪装,他们是否会对这场战争产生影响?

邪教徒在加入“永夜之环”以前,会不会就是这种情况?

项旬真的是个普通人吗?

这些问题在戴言彤脑海中挥之不去,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好在这人和自己同班,有很多机会去查探他的底细。如果第二个问题是真的,那他极有可能再次被“永夜之环”甚至其背后的邪神盯上。

届时他是否会成为敌人呢?

思绪纷繁的戴言彤回到教室,下意识地看往项旬的座位,后者正跟前桌的男生聊得起劲。

除了坐在自己前面的男生,项旬貌似很少跟包括同桌在内的其他同学说过这么多话,而且每次聊天都是对方主动挑起话题。没人搭话的时候,他就安静地在位置上看课外书。

一个没有存在感且不擅交际的男生——如果没有这两天的经历,戴言彤大概会这样认为。

或许可以让啾吉把他全身上下都检查一遍。

“对了,说到奶茶,明天周六,青秀广场那边上午九点办漫展,你要不要一块去逛逛?”

“你买到门票了?话说这又跟奶茶有什么关系?”

“没买,白嫖的。中午去那家咖啡厅买奶茶的时候中奖了,几张漫展门票,所以你去不去?”

“看情况吧,门票先放你那,要是没有什么突发情况我肯定去,到时电话联络。”

“行。”

回到自己的位置,听到项旬和他朋友的对话,戴言彤心里顿时冒出了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