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勃示意安格斯退后,然后和另外两个士兵一同向前靠,手持武器顶到队伍的最前面,在做好准备以后,安格斯启动权限打开了感应门,在感应门打开的同事,暗红色的光芒迫不及待的穿透门缝照射了进来,看上去还是个有奇怪的微光照明的舱室,鲍勃和另外两名士兵一马当先穿过感应门,顶入前方的舱室,后续部队紧随其后。

数道手电筒惨白的光束在暗红色空间中扫来扫去。

“安全!”

“安全!”

“安全!”

在得到安全的回应以后,安格斯和断后部队进入舱室,此时他们才开始观察这个舱室,随后他们立刻就发现了一个肯定不是一开始就存在于这个舱室里的东西,没办法,那玩意儿实在是太醒目,也太格格不入了。

一根目测直径至少有一百米粗的巨大矿石柱擎天立地的杵在这个舱室的中央,它从地板下穿透出来,又穿透了天花板穿透出去。

然而与普通的烁油矿完全不同的是,这跟矿石柱不是平常烁油矿常有的橙黄或者漆黑的颜色,而是呈现和感染者身上又活性化的烁油凝结而成的矿石一样血腥的暗红色。

在原本黑暗的舱室里出现了这么一个散发着不详光芒的东西,任谁心里都会发憷。

“那是什么东西?”

安格斯的目光也被暗红色的矿石晶柱所吸引,在他的认知里烁油矿也应该不是这种颜色的,虽然他从来没有亲自去开采过烁油矿。

“海神在上…这是矿生种的源柱,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大的源柱。”

安格斯从未听过鲍勃用这种虔诚中带着恐惧的语调来说话,隔着他那个漆黑的头盔安格斯都能听出来他颤抖的发音。

“矿生种?那是什么?”

“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快走,快离开这里,去找另一条路走!”

可能是由于过于紧张了,鲍勃压低了声音,第一次跳过安格斯,用不是建议的语气说出了类似于命令的话语。

这让完全不知道矿生种是什么东西的安格斯明显感觉到了不快,他根本就一头雾水,看到一个非常奇怪的东西以后立刻就被自己的副官命令了,任谁都不会好受,所以他反驳了自己的副官。

“嘿,放松点鲍勃,可是这里是去舰桥最近的一条路,绕路的话要多走一倍的路,我们可没有时间这样去浪费!”

因为不悦,安格斯的音量一下子提了上来,在寂静空旷的舱室上方回响着,在鲍勃听起来更像是死神的欢笑。

“妈的,安静!!!”

因为尽量的压低了声音,甚至还有头盔的隔绝,所以鲍勃尽量变得严肃的声音听起来也还是没有什么威慑力,于是鲍勃不得不用他粗壮的左手抓过安格斯的领子,把他的脸拉到自己脸前,让他直视着自己黑色不透明的头盔,尝试用这样的方式让安格斯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认真程度,也让他知道他现在在做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但是很明显,这样的效果不怎么样,反倒是安格斯的火气也被鲍勃的动作激起来了。

“我雇你来不是一路逃跑的!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你值我付给你的价格吗!”

见到安格斯死活不开窍,鲍勃真有点像一枪轰碎眼前这个呆逼的脑壳。

“听着,你雇我干什么并不重要,但是我必须保证你活着,否则你死了谁给我付钱?!所以现在听我的,安安静静的!快点走!”

“指挥官!有情况!”

就在安格斯和鲍勃还在为走不走和安静不安静而争论的时候,守在一旁的士兵却报告了别的情况。

原来在他们的四周,也就是他们进来的门附近,有几块比成年人大不少的黑色矿石晶簇飞快的亮了起来,成为了和中央的大晶柱一样暗红的颜色,散发出了这样的光芒。原本它们是黑色的,又因为舱室中阴暗的光线,以及大晶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所以才没人发现这几块晶簇。

当然,单单亮起晶簇并不可怕,但是晶簇中有蠕动着的黑色人形阴影,这就非常可怕了。

就在所有人的看着那几块晶簇不知所措的时候,晶簇中的黑影就像从镜子中实化的梦魇,一点点从晶簇中溢了出来,爬到了地上。此时手电筒的光线才能清楚的把黑影的样子照射出来——那看上去是一个个浑身长满了尖刺晶簇的士兵,他身上还穿着比较普通的战术装备,如果安在的话一定能看出,这就是斯米拉手下的感染者势力士兵的标准装术。

但是这些人缺胳膊断腿,身上晶簇丛生,满是干涸的鲜血,怎么看都不像还活着的样子,却又诡异的动了起来。

于是安格斯看着那些扭动的晶簇士兵又问出了经典问题,那是啥。

“不要开火,不要激怒那些东西,快走,原路返回!”

然而事与愿违,就当安格斯在认真的考虑安格斯的建议的时候,那几只在手电筒照射下的人形的晶簇怪物忽然张开了他们的嘴,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的嘴了,也许将之称之为口器更加合适,因为他们的下巴已经裂开成了两半,在打开的口器中密密麻麻遍布的全都是尖锐的晶簇,看得人头皮发麻

张开的口器中发出了诡异的嘶吼,它们的叫声并不大,但是却非常非常的刺耳,给所有人都带来了宛如尖刀刺入灵魂的那种痛苦,或者说用人在用搅屎棍使劲搅动你的脑仁儿的那种痛苦。

吱吱吱吱吱!!

这种高频率的声音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痛苦万分。

在这样的痛苦下,很难保证所有人都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于是鲍勃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已经有士兵掏枪打爆那些唱歌要人命的晶簇怪物的脑壳,看着那些炸成碎石块的怪物的脑壳,鲍勃心里一阵抽搐,恨不得立刻时空倒流,在一切发生之前毙了那个刚刚开枪的士兵。

这下情况可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如果刚刚只是‘嘿,滚远点!’的话,接下去要来的估计就是杀你全家了。

“快快快!快走!这只是他们的警告!”

虽然死亡歌颂者已经全都被士兵们打爆了脑壳,众人开始从刚刚的死亡歌唱中缓神,但是鲍勃却没有一点点松了口气的样子,反而是更加焦急的督促安格斯带着这所有人撤离。

果然,就在安格斯刚刚从灌脑的魔音中缓过劲儿来的时候,那些被打爆了脑壳的人形晶簇怪物再次发生了变异,他们摇摇晃晃的从脖子中飞快的伸出了还粘连着肉丝的猩红色脊椎,脊椎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晶簇,而在颈椎的最前端,是一个看上去就非常恶心的晶簇球,那些曾经属于人类的内脏,刚刚破体而出刮下的衣服都挂在了上面。

在以漆黑和腥红为背景的画布下,惨白色的手电筒细长光线的照射中,血肉相连的脊椎上顶着从人类尸体内孕育出的矿石晶簇晃动在半空中。

这也许就是故事中为了惩罚恶徒,折磨人类的灵魂而存在的地狱才会有的绘图吧。而这就是深海真真正正最恐怖的样子之一,它现在第一次撕开自己的帷幕,展现在安格斯手下这些第一次下海的小伙子们面前。

海神在上,重申,海神在上。

这下任谁都能看出来,眼前这些怪东西要动真格的了。

“所有人卧倒!!!”

鲍勃一边喊着,一边今天第三次把安格斯扑倒。

就在鲍勃这样喊的同时,那些摇摇晃晃着的粗壮脊椎忽然像协同合作一样,非常配合的在同一时间甩动了起来,随着它们的晃动,那些恶心的肉丝和内脏啪嗒啪嗒的掉到了地上,再然后它们就把自己脊椎上顶着的那块晶簇球甩了来。

不可名状之物以最简单而又基础的抛物线运动直奔无助的羊羔一样的士兵,即便他们武装到了牙齿。

随后晶簇球与地面碰撞,这样一个不稳定的东西,被对面当做武器扔过来的东西碰撞到地面以后会发生什么,就不用多说了吧?

没错,这个晶簇球它爆炸了。

爆炸产生了飞溅的晶簇和尘雾。

爆炸的晶簇球像一颗标准的破片手雷一样,把它外面覆盖着的那层晶簇以每秒400米左右的速度弹射出去,几乎瞬间就刺入了几个倒霉蛋的身体里,直接就把他们撂倒了。

其他的不是反应比较快在鲍勃喊话的瞬间就躲到了掩体后面,要么就是非常的幸运。

有一说一,在深海里幸运值可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属性,远比你生活在地下城里要重要的多,因为死亡随时与你相伴。

那几个被晶簇刺中的倒霉蛋连惨叫都没叫得出来,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这也死的太快太彻底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请来当群演的呢。

然而鲍勃却知道这是常态,而且一切才刚刚开始,真正可怕的事情还没有到来。他一把扛起安格斯,也不管对方的想法,立刻就往回跑。

“所有人撤退,别管伤员了!安格斯用你的通行权限开门!”

可是糟糕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等鲍勃扛着安格斯几个箭步跑回他们来时的门前的时候,这扇感应门却打不开了。

鲍勃就差提着安格斯的脑壳把他的眼珠子按到感应器上了,可是这扇门好像卡死了一样,不停地抖动却没有丝毫打开的迹象,鲍勃向下一看,才发现不知道刚刚爆炸的时候,有几根晶簇也射到了这扇感应门上,当然凭借晶簇的硬度它是根本不可能射穿或者射入这扇感应门的,但是很诡异的是,晶簇就像融化了一样黏在了这扇感应门上,随后宛如山岩上的露水一样,细流而下,形成一道暗红色的纹路,直达地面。

看到这些鲍勃恨不得一头把这扇门撞开,但是他知道这扇门他可能有用打不开了。

“开啊!他妈得开门啊!”

安格斯还没理解过来自己的通行权限为什么不能开门,经过刚刚短短半分钟地狱绘卷一样的体验,他似乎是有点能理解鲍勃为什么如此紧张的要逃跑了。

“别费力气了,这扇门打不开了!快看地图,离开这个舱室的路在哪里!”

既然跑不掉,也没有必要接着扛着安格斯了,鲍勃把他扔回到地上,然后开始警戒起四周来。

那几个把晶簇扔过来的脊椎怪物已经倒在了地上,看样子没了那团晶簇他们也活不下去。

鲍勃扫视着四周,手电筒的光线随着他视野的转动扫来扫去,果不其然,鲍勃看到了更多的还没有被激活的黑色晶簇,它们密密麻麻像虫卵一样遍布在前方的道路上。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其他的晶簇还没被激活,但是鲍勃知道,如果再往前走一定会激怒那个意识。

回头路也走不了了,这难道不是个死路?

想到这里鲍勃决定回头问一下安格斯到底找到路该怎么走没有。

“安格斯,我们该往哪…”

“尤莉。”

然而,鲍勃回过头来,看到的并不是安格斯,却是一个黑色短发的少女怯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这个少女在超大只的鲍勃面前显得有些矮小,只能到达以前这个大个子的胸口,当然也只能抬头仰视才能够和鲍勃对视。

少女穿着跟这个海底遗迹格格不入的白色连衣裙,赤脚踩在不知道是谁的血液里,红色的血液浸染了她稚嫩的脚掌。

“尤莉~”

黑发的少女这样一声一声的呼唤着,甚至她还走上前来,抬手附魔鲍勃防护套装上厚实的胸甲,然后踮起脚尖,把侧脸贴在冰冷的盔甲上,仿佛这样就能听见鲍勃的心跳声意一样。

“尤莉,我好想你…”

鲍勃有些手足无措,他知道这不是真的,这也不可能是真的,于是隐藏在黑色头盔下的人闭上眼睛,晃了晃自己有些昏沉的脑袋,然后再次睁眼,抬头。

低声呼唤着自己的少女已经还在,她依然趴在自己的胸口上,然而鲍勃抬头却看到了更多的她,更多的尼娅,她们无处不在,有的站在舱室的屋顶上,有的站在脊椎怪的尸体上,有的坐在远处的台阶上,有的躺在地上。

她们全都直勾勾的盯着鲍勃,嘴里重复着那句:“尤莉,我好想你。”

“尤莉,我好想你。”

“尤莉,我好想你。”

“尤莉,我好想你。”

她们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对自己的情郎朗诵最深情的爱言,甜腻而又温馨。

前提是不在这里,背景不是晶石柱暗红色的幽光。

鲍勃看着自己怀中的少女叹了口气,然后把爆弹枪背回到了自己的背上,用双手把眼前的少女抱入了自己的怀中。

“我也很想你,尼娅。”

鲍勃这样说道。

“你真的想我吗?”

在鲍勃的右边,又一个尼娅探出头来,问道。

“你难道不是在逃跑吗?”

在鲍勃的背后,又一个尼娅蹲在他的肩膀上,双手按着鲍勃的头盔,把头低下来垂到鲍勃的面前,黑色碎发垂下,绛紫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头盔后的鲍勃。

“尤莉,如果当时和我一起死了多好呀,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怀中的尼娅抬起了头,这样对鲍勃说道。

“尤莉,一起去死吧。”

然后,所有的尼娅都开始重复起这句话,像亘古的诅咒。

尤莉,一起去死吧。”

尤莉,一起去死吧。”

尤莉,一起去死吧。”

“抱歉,尼娅,我会死的,我们也会永远在一起的,但是现在还没有到我应该死的时候,所以在等我一下。”

“再给我一点时间。”

“再等等我。”

鲍勃的声音有些低沉,听着有点像斯卡罗布大教堂里相约厮守的新人们婚礼时许下的诺言。但是尼娅却并不领情。

少女们流起了血泪,白皙的皮肤腐烂起来,蛆虫滋生,白骨肉眼可见,声音也变得可怖起来。

“尤莉,你是个骗子!”

“尤莉,你说好要一直保护我的!”

“尤莉,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对不起我食言了。”

这样说着的鲍勃一把推开了自己胸前的尼娅,黑发的少女就这样消失在了眼前的黑暗中。鲍勃闭眼,再睁眼,世界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于是他一把按住面前安格斯已经颤颤抖抖抬起来对准自己脑袋的手枪,随后轻描淡写的一拳打在他痛哭流涕的脸上,把他从死亡的幻境中拯救出来。

“清醒了没?”

鲍勃把刚刚被他锤到在地上的安格斯拉起来,问道。

“刚才我看到了我死去多年的妈妈...话说下次能请你轻点吗?”

“下次谁都活不下来。”鲍勃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自己的爆弹枪,朝着远处舱室中央那跟巨大的暗红色晶石柱瞄准。

“矿生种的爆炸会产生致幻气体,让人产生幻觉,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可能在我醒来之前你就用枪打穿我的头了。”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说完,鲍勃就射出了一发榴弹。

爆炸物在晶柱上爆炸,产生了轰鸣,在晶柱上炸出了一个大坑,但是除了爆炸的轰鸣,更有一种刺入灵魂的尖啸传来。

“该死你做了什么!”

安格斯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自救,看看你的小伙子们。”

鲍勃熟练的退出弹壳,塞入一颗新的榴弹。

此时安格斯才发现刚刚他的手下们也全都陷入了环境中,而鲍勃的这发榴弹不知道什么原理,居然把所有人都从幻象中解放了出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

“行了别墨迹了,快看看接下去路该怎么走,我们已经彻底激怒了深海中最难缠的东西之一!”

手电筒照射过去,鲍勃并没有看到刚刚密密麻麻的晶簇,似乎刚才看到的那些也全都是幻觉的一部分,这是个好消息,如果真的有那么多密密麻麻的晶簇怪物的话,他们干脆立刻用枪轰开自己的天灵盖算了。

但是眼前的怪物们会这么轻松就放过他们吗?

看到鲍勃似乎不打算解释,安格斯闻言点头,立刻看了看地图。

“...我们得横穿这个舱室。”

“该死…你说的简直和我们现在就去送死一样。”

“那我有什么办法?回去的路已经被堵死了!”

正当两人说话的功夫,远处传来了阵阵轰鸣,鲍勃打眼望去,似乎是有个健硕的身影正像蜘蛛侠一样穿梭在舱室中,飞快的向他们冲来。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你最好立刻设定好路线,我们该走了!!”

安格斯自然也知道那个黑影不是什么善茬,他飞快的设定好路线:“好了!我们走!”

然而就在一行人准备按照安格斯规划的路线离开的时候,异变又再次发生,这次的异变发生在队伍的内部,那些被晶簇爆炸射中而倒下士兵忽然又再次动了起来,他们就像被提线的人偶一样,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

“喂!波塞,你怎么样!”

刚刚是没有时间关心受伤的队友,现在看到刚刚倒下的队友又站了起来,同伴们当然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要上去帮忙。

但是当看清楚同伴身上的样子以后任谁都不敢轻易上去帮助了。

那几个被晶簇扎中的士兵,现在身上都遍布了暗红色的晶体纹路,看上去像搏动着的血管。他们就这样摇晃着,扑向了曾经的同伴。同为伙伴的士兵当然不忍开枪射击,站在最前面的士兵被抱了个满怀。

“波塞!快放开我!你在干什么!”

然而他曾经的战友和伙伴却听不见他的声音,他变成了只会毫无目的的嘶吼的疯子,而且这个疯子的目的还是杀掉他曾经的战友。

下一刻,令人惊心肉跳的一幕出现了,抱着自己同伴的士兵忽然全身一阵抽搐起来,在他的身体各处开始有奇怪凸起起起伏伏,像是在他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想要破体而出一样,这可把他抱着的那个士兵吓坏了,他挣扎着想要推开眼前的人,但是对方的双臂就像铁箍一样紧紧的把他控住。

“放开我!放…啊!!!”

下一秒几十根尖锐的晶簇就从那个人的体内破体而出,连带他抱着的那个士兵一同刺穿。

破体而出的晶簇让这个士兵变得像一颗海星一样,而那个刚才还呼唤着他曾经名字的战友,也已经像被海星的刺捕获的小鱼一样。晶簇把他整个人挑起来,细长的晶簇扎穿了他的躯干,他的手臂,他的腹部,他的大腿,甚至他的眼睛,然而即便如此这个人依旧没有立刻死去。

血液向打开了的水龙头一样淅淅沥沥的流了下来,淋在了他身下杀死他的同伴身上,剧烈的痛苦使他尖锐的惨叫,发出他临死前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声音。

惨叫在这个暗红色的舱室内回响,伴随着远处怪物一次次起跳落地撞击地板发出的巨大轰鸣,刺激着所有仍然活着的人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