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維多利亞人,生於維多利亞長於維多利亞,後來在烏薩斯認識了我現在的丈夫,和他一起定居到了炎國龍門。
雖然我是維多利亞人,但說實話我對那個國家的人並沒有什麼好感。
不,說是沒好感太過了,應該是不討厭也不喜歡。
人生就是一場尋找自己重要之物的旅程。
我究竟找到那份重要之物了嗎?我不確定,我只是獨自踟躕了一段人生,然後在此地停留不前罷了。
說白了,我已經沒有勇氣去尋找了。
人一旦得到了什麼,就會患得患失,即便一份事物很糟糕,但還是會抓着它的優點而不願意放手,比如不再有趣的事業什麼的……
這與其說是經驗之談,不如說是人到中年的啰嗦。
我已經沒有年輕時拋棄無感的一切前去旅行的勇氣了。
現在想想,當時真的瀟洒,不,與其說是瀟洒,不如說是毫無責任心吧,年輕時在深夜的酒吧之中想到了去旅行的點子,第二天便留下個口信收拾行囊離開了。
我突然覺得我已經找到那份重要之物了。
記憶……不,這麼說並不准確……應該是記憶中的那些情感吧?
某個國家的流行歌曲、悠揚綿長的鐘聲、在深夜劃破黑暗的汽笛、酒吧的門鈴聲、某人溫柔的語調……
情感寄宿於聲音之中。
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那份情感,就好似在黑夜的海洋之中緩緩上浮的氣泡,在平靜的海面上“波”地破開,散發出一圈一圈波紋……
最終海面……依舊會重歸平靜吧。
但是我會回憶起……回憶起那份感覺……緩緩、緩緩地流淌……
我……我……喜歡那樣的感覺……
但是……
“我……是誰?”老人獃獃地望着面前的少年,如同一個孩子般,“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的媽媽呢?”
她的聲音已經帶了幾分哭腔。
“媽媽……媽媽在哪兒?”老人褪去了經曆數十年風雨的那份穩重和瀟洒,變成了一名毫無防備的孩子。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少年走出吧台,他掏出手帕小心地擦去老人的眼淚,溫柔地安慰道,“你媽媽一會兒就會來接你了。”
“真的?”
“真的呦!”少年臉上掛着和煦的微笑。
“她怎麼了?”黑髮小女孩從夢中被吵醒,她揉着自己的眼睛,有些困惑地看着面前的老人。
“她忘記了。”少年答道,他小心翼翼地與老人對話,“要喝牛奶嗎?”
“要喝!”老人開心地答道,“加糖!”
“好的好的。”少年哄小孩一般,倒了一杯牛奶,往裡面舀了足足5勺糖。
“謝謝哥哥!”老人笑得像個孩子。
黑髮小女孩表情複雜地看着老人,人們老去就會變成這樣嗎?
“叮鈴!”門鈴聲突然響起,顯得格外響亮,一名瓦伊凡少女走了進來,大概和店長差不多的年紀,穿着睡衣,腳上套着靴子。
她焦急地環視了一圈,視線最終停在了老人身上。
“奶奶!”少女焦急地喊道,跑到老人身旁,又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奶奶,您記得我嗎?”
“歐爾佳?”老人眼睛的澄澈而透明,“為什麼這麼慌亂?我只是出來散個步而已。”
先前的小孩子樣彷彿是假的一般。
“……我們還是快回去吧!爸爸已經急瘋了。”少女的眼眶紅紅的。
“等我喝完這杯牛奶……”老人不緊不慢地說道,她端起透明的杯子,品嘗杯中那甜度頗高的飲料,那臉上的表情彷彿在回憶遙遠的過去一般。
年老的瓦伊凡看向少年,“我曾見過你這張臉,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令尊還是……”
“奶奶?”少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少年。
少年只是微笑着,向前微微欠了欠身,不置可否。
“我們走吧!”老人的臉上露出了釋然的微笑,她在少女的攙扶下走向門口,在臨出門前,她突然轉過身看向少年,用充滿元氣的聲音說道:“一直以來很感謝你,BOSS!”
“應許之地的門永遠為你打開。”少年回應道,他的臉上露出微笑,有些悲傷,但是很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