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妹妹出手……爸爸不要……”
“……”
“不管做什麼都可以,對我。”
……
又是痛苦的一晚。
月亮還在高掛着,天依舊黑。
我強忍着身體的劇痛,又一次回到了我與妹妹的房間。
身體上的傷痕越來越多,房間里洗不掉的血跡也是如此。
眼淚不停滴落,弄濕了地板。
明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為什麼……為什麼還是會想哭呢……
“姐姐……”
我的妹妹——安捷,她似乎被我跌跌撞撞的步伐所吵醒了。
她正睡眼惺忪的看着我。
她很不解,為何我在哭,為何我會受傷。
“睡覺,繼續,乖……”
我不想讓十歲的小捷也遭遇那個男人的毒手。
那個男人是我們的繼父,媽媽在兩年前去世了。
他也是在兩年前暴露出獸性的……
“哦……”
小捷合上了她那充滿睡意的雙眼。
我捂住自己的嘴,艱難的躺在了黢黑的床墊上,每一處的刺痛都在折磨着我。
根本就沒有走路力氣了……不得不躺在床上。
每一次呼吸都會撐開傷口,而哪怕不呼吸,傷口也會被床鋪被褥擦的生疼。
好痛苦……
好想死……
可我死了的話……妹妹怎麼辦……
……
天亮了。
我被人抱住了,身上的傷口也是奇迹一般的消失了。
如果可以,我是多麼的想要永遠的被抱住。
多麼溫暖、多麼……美好……
“對不起……對不起……”
“媽?”
是媽媽的聲音。
淚水不停的滴落在了我的頭頂,媽媽抱得也是越來越緊了。
“你狠媽媽嗎?”
“不狠,我。”
媽媽的懷抱永遠是最好的。
我多麼想在媽媽的懷抱里,安心的睡一覺。
不用再提心弔膽的活着,不用再遭受非人的痛苦。
“跟媽媽一起走,好嗎?”
雖不情願,但我還是離開了媽媽的懷抱。
“拋下妹妹,我不能……”
我低下了頭,卻又一次被媽媽抱住。
“好……好……安米要好好的活下去。”
……
天還黑着,剛才的一切都是夢……
好痛……
不管是皮鞭創造的傷口,還是烙鐵給予的傷痕。
還有……
好痛……全都好痛……
明明都不是第一次了……
我……活的過明天嗎?
傷口還在流血,黢黑的被褥被染的血紅,脖子上被燙傷的部分一直在反覆的刺痛。
我聞到了一股腥味。
是血……還是生鏽了的相框……
我又將媽媽的照片放在了枕邊啊……
“咚咚。”
是敲門聲嗎?
明明已經站不起來了,但我還是被什麼驅使着一般,緩緩起身。
就好像媽媽在身旁一樣。
她幫我褪去了紅色的白睡衣,幫我穿上了清涼的夏裝……
她攙扶着我,一步一挪的,打開了家的大門。
我看見太陽逐漸升了起來、我看見了在某個小鎮行醫的那位醫生在我面前、我看見我的哥哥——豌紀在我的面前、我看到太陽緩緩的照亮了他的身影。
“你身上怎麼回事?”
“摔倒了,那邊的玫瑰叢。”
他進了門,將行李放下。
我抱住了他,他的肩膀原來那麼的寬廣……
“這次,一定帶上我和妹妹一起走。”
不想再放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