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翊回到体育馆,却发现两班的人列好队对立站着,其中某些人眼中似乎还闪烁着不友善的火花,苏辙辉和苏妃正在场中间交流着什么,看见慕容翊从门口进来,苏辙辉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无非就是询问他干什么去了,慕容翊回应道刚刚扶在外边跑步中暑的万守关去医务室了。

苏辙辉听完摆摆手示意慕容翊回队列去,慕容翊回到队伍中,戳了戳前排的程烔,问他这是发生啥事了?

程烔身子轻轻后仰,一边注意苏辙辉那边动向,一边和慕容翊说道。

“之前不是把万守关换下场了吗?然后胡哥就上场了……”

胡哥是班里一些人对胡依芳的称呼,因为她豪爽直率的假小子性格,经常和她一起打篮球的人就干脆叫她胡哥了,她本人到也不反感这个称号。

听了程烔的一顿叨叨,慕容翊大概明白了,胡依芳上场后比分逐渐开始拉开了,结果八班里边有个坏小子,见胡依芳长相身材什么的都还不错,就在过程中有意无意的有“吃豆腐”行为,一次两次胡依芳也不在意,比赛之中难免蹭蹭碰碰,平常班里打球时偶尔也发生过,不过都是无意的。

但是次数多了,连场上其他人都看出不对。那小子也不知道收敛,见胡依芳运球,咸猪手竟直直向着胡依芳双峰伸去。

胡依芳那哪是肯吃亏的主啊,见咸猪手过来干脆直接放弃球,抓住猪蹄直接往外一翻,内主疼的“唉唉”直叫。赛场上其他人也都围过来了,对边的体育委员知道自己这边理亏,但还是要求胡依芳先将咸猪男放开。

徐氏二兄弟里的弟弟徐帆似乎对胡依芳有点意思,第一个站出来对峙。两边各持一句,八班要求先放人,三班要求先道歉,是越说声越大,越讲气越高。这个咸猪手小伙也是个愣住,被胡依芳掰着手一直不停叫嚣着,嘴里的词也从快放手到各种“问候”。

胡依芳手劲不小,咸猪手小伙开始挣扎,胡依芳也越攥越紧。咸猪手几番未成功,也是急了眼了,居然张嘴就咬。也没有人看到,他的眼中,显现着红光。

胡依芳也是被吓了一跳,手松开紧退两步,而徐帆也看见了,一激动抬起来就是一脚。咸猪手小伙飞了,倒在了八班体育委员的脚前,八班体委一愣,嘴里一句“你们……”。

话还没说完,自己班的几个人已经上前了,两个班就开始撕吧起来了。好在,都没到一分钟,苏辙辉就带着苏妃赶来了,是刚才在边上围观的同学去通知的。两人把两边人都给分开,苏妃直接抓着两个男生的后脖领子给分开了。

之后便是慕容翊进门了,两个老师也不打算深究什么,目前还好没人见红,苏妃把咸猪手小伙拎出来,让他先给胡依芳道歉。他一开始还表现的不情不愿,却只听苏妃攥着拳头,嘎啦嘎啦的响,屈与苏妃的淫威之下,他低下了头。胡依芳也没啥想说的,哼的一声回头,瞅都不瞅他一眼。

也许,两个班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不过慕容翊也无所谓了,目前来说这件事和他关系不深。熬过来最后一结果,背着包离开学校,和程烔说声拜拜后上了3路公交车。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来到一片老住宅区,他来看望他的师父。

老住宅距离市里也没有多远,只是目前还未开发,这边大多都是独栋的二三层水泥楼房,一条小河贯穿其中。兜兜转转,走过小石桥,慕容翊来到了一所铁门前。

门没上锁,慕容翊一推就开了,来到前院。前院不大,东西也不多,一副石桌椅在院子的东北角,上边摆着茶壶,一颗石榴树从地缝沿着边上的墙壁顽强生长出来。一口水井位于铁门右侧,不过似乎已经不用了,上边用着整个的大石头盖住。院子西南角有个狗窝,地上留着有些锈迹的细铁链,但是并没有狗子在里边。

房内的门也没有关,慕容翊推门就进直奔后院。后院比前院大多了,入目第一眼便是林立的梅花桩。一个老头子穿着短裤汗衫,正对着一个木人桩“疯狂输出”。

奇怪的是,老人每次看似颇重的一拳打在木人桩上,却并没有什么打击声响。等他一套打完后收势,看向在一边乖巧等待的慕容翊。

老人从面相来看近七十来岁了,但精神矍铄(jīng shén jué shuò),目光炯炯有神,留着平头,胡子刮的也干净,腰杆笔直,四肢健壮,看起来不比一个年轻小伙子差。招了招手,慕容翊堆笑着来到老人身边,手里捧上一盏茶壶,里边里晾好的茶水。

老人没说话抄起茶壶就是一顿牛饮,吨吨吨一饮而尽。最后一抹嘴,长吐一口浊气,坐在慕容翊刚搬过来的凳子上,茶壶递还给慕容翊。

把茶壶里的茶叶倒空,重新填茶叶续上一壶。老人家喝茶喜欢喝高碎,高碎也叫高末,是旧时茶叶店卖完茶后剩下的茶底碎末子,但是卖相已经几乎不存在了,因为它并不是次品,只是外形不好看没有卖相而已,品质还真是不错的,冲泡后的口感因为断口比较多,反而比整茶更激烈饱满,浓香四溢,简直就是物美价廉中的极品,虽难登大雅之堂,但根儿可是非常正的。高碎也讲究一次泡一壶,没有一壶喝完在添水,已然没得滋味了,也不推荐小口小口细饮,就行老爷子那样温了大口大口的喝咋么的出味道。

茶水先搁一边放凉,慕容翊在老人的指示下上了梅花桩群中,梅花桩看似又高又矮,但地下似乎另有机关,慕容翊踩上一个桩子,另一只脚换另一个更高的梅花桩时,周边几个的连带慕容翊脚下的梅花桩高度都开始变动,一不小心踩空了,啪嗒的掉下来。

老人在一边躺椅上老神在在的看着慕容翊,看他从上边摔下来后噗呲一乐。好在前边几个梅花桩还不少很高,摔下了也就沾点灰。

慕容翊撅着嘴,伸手拍了拍边上的桩子,对这老爷子说着:“师父啊,您这破桩子到底要按什么路数走啊,每次这一会高一会矮忒折磨人了,好家伙,您老这一天天也不打扫打扫的,你看这一地的灰。”

“这桩子也没什么路数可讲究的,咱派的功夫那就是下盘偏弱,这阴阳梅花桩就是来考练考练你的下盘功夫的……还有,我跟你说过好多遍了吧,别叫师父,别叫师父的,你小家伙咋还怎叫呢?”

“不叫师父叫什么,您老当初都收了我给的药酒了,说要传我功夫了,可不能现在反悔啊。”

“叫啥都行,老头子,老爷子,莫爷爷(老爷子姓莫),都可以,就是别叫师父了。既然木桩不想上去,那就先练练马步先”

“哦”慕容翊把校服外套脱了,连同变形背包一起甩在一支较高的梅花桩上,双腿分开,尻往下坐开始扎马步。头一两分钟还好,但后边双腿已经开始酸起来了,为了分散注意力,慕容翊开始和莫老爷子聊天。

“我说,老爷子,所以到底为啥不让叫师父呢?”

莫老爷子拎过高碎茶来,对着壶嘴嘬了一口,手中那的一把黄灿灿的蒲扇轻轻地煽动,清了清嗓子道:“这事,也是我上一辈的那位传人说的,当初头一位师出他门,行走江湖研究完善了这套功法,却收他人蛊惑四处招灾惹祸,仗着身强力壮与人比武下狠手。最终他打上师门,与他师父大打出手,头一位他红了眼,对师父下了狠手。”

老爷子顿了顿,喝一口茶继续说道:“最终看着自己恩师奄奄一息摊在自己怀里,祖师爷才知道自己完全是被别人利用了-*,便向师父发誓,此生不已此套功法展露于大众睽睽之下(不去表演演示),只求自保,不准公开传授武技开办武馆,同一辈只收的两名弟子,两名弟子中也只有一人可传授下一辈。故此,我们这一派,即使传授武技,也不可被人称之为师父,甚至连名字也没流传下来。”

“哦,这么回事。”慕容翊听完了,小声应了一声。但是大腿的酸痛并未缓解,于是乎,他又开口了。

“对了老爷子,你听说过我们学校,就是那个晨光高中,曾经有一个祠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