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塞西尔和尼克的测试结果还能让人让人遐想的话爱弥儿这三个项目报出来只会让大多数人放弃思考,里克神父用尽他屯了一冬的肥膘里的能量念出最后两个字之后,现在连眼皮上的线粒体都过载坏死了,真可怜。其他人也差不多,我们教堂今天本就不高的活跃度被这一出搞得都超出控制下限了,可能这就是量变多了之后的质变吧,除了我这个有心理准备的人以外所有人就像被抽了魂一下齐刷刷地看着爱弥儿,把她盯得很尴尬。

“那个,里克神父,我能下去了吗?”

“啊,噢,对不起,爱弥儿,恭喜你,咱们村子今年不得了啊,先回位子上等一会吧,你的事下午再说。”

“谢谢,里克神父。”咱们的主角也是可怜,明明这次排名稳稳第一了却只能得到老师不走心的表扬,说明平时不能表现太好,会拉高期待的下限。

“我就说吧,爱弥儿姐姐,太厉害了!”爱弥儿走下来后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塞西尔,真是看气氛的小能手。

“恭喜你,爱弥儿。”中正平和,很好,尼克。

“嘿嘿,一般啦。”这时候你倒是谦虚起来了,希望你和人抢食的时候也能保持这种风度,然而很明显我这种希望一秒钟都坚持不到,她对夸奖的期待通过目光直白地传达给了我。似乎怕我还不理解,“汉斯呢?”,两个人夸你还不够吗?

“你真棒,爱弥儿。”

“好平淡,汉斯今天真的好呆。”

“不是每个人表达震撼都是靠尖叫的。”

“那汉斯也被我吓了一跳咯?”

“没有。”

“唔…”确实没有,我现在关注重心只有自己,不是因为紧张,是忧虑,这两种情绪的差别在于前一种存在期待,后一种只会让我胃绞痛到不能直立,这个测试到现在我都没摸清能力和职业是怎么搞出来的,抽卡至少明面上还有一些虚假的概率,这看着像是电脑都整不出来的真随机数。第一眼看到魔力分级的时候也给我了一种很不妙的感觉,我人生的高光时刻从来都只有合格性考试。说到底我连这个测试和汉斯关系大不大都不知道,我是来当他替身的吗?

“好了,爱弥儿姐姐,别管汉斯了,咱们以后一起出去冒险,把汉斯一个人丢村子里。”

“不要!”真突然啊,看来爱弥儿也开心到忘记地点了,热脸贴冷屁股的塞西尔被这声吓得不轻,从上次我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和塞西尔扯完皮之后爱弥儿好不容易给我拧过来的症状又有点恶化,这次临床表现还不太一样,是周期性的,有时候很粘人,有时候又不理人,照这样下去我是应该去考精神科的执照还是心理咨询师呢?只可惜我现在也帮不了她,这尴尬的场景还没开始几秒另一边就已经到了尾声,轮到我了。很难说不是爱弥儿吸收了后面小孩的精气,结果一个比一个差,看来里克神父让我来收尾是想让结果变得有规律可循。

“汉斯。”

“里克神父你鼻音好重。”

“好好回答,就你要特别点,把手放上去,测完咱们好吃饭了。”

“既然这样咱们就赶紧开始吧。”

“那你能把多出来的手从梅雷之眼前面拿开吗?”

“我先看,您再念。”看到这个球之后我心里的警报声终于拉到了最高,我的内心要求我一定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行吧,你赶紧看。”今天这老头有点不对劲,怎么不生气?可能是被爱弥儿吓傻了吧。

第一栏还行,反正我也不知道这是啥,就是感觉像什么中级的反派干部。

“好了。”

“能力,粘滞之丝。”

第二栏是…,啥?什么东西?

“…里克神父,我是要死了吗?”

“又蹦出些怪话,我看看,

…0?我就知道你要给我整点事情,别急,我调调小数点。现在呢?”这么厉害,这东西能拿来放电影不?

“可以了,0.2。”可以接受,实不相瞒这种事情我早有预料,具体的预料时间是从我听到里克神父说这个仪器能调小数点的时候开始。可里克神父的接受能力为什么突然这么高了?是因为不是亲生的吗?

“还想看后面一位吗?”什么意思?“想看我就调,不想看就赶紧读下一项。”说实话有点生气,有种确确实实被羞辱到的感觉,既然个位数一开始显示的是0,那这个仪器就可能是四舍五入,两位小数等着我的未必是0.2x,也可能是0.15,我可以接受我是个废物,但我不能接受我越看越废物,作为人最基础的尊严在我身上还是存在的,一些许。

“不用了。”我最关心的也并非魔力,希望在前两个平淡普通的结果之后,最后一项能给我一点出人意料的惊喜。

“我要看了!里克神父!”

“搞快,别一惊一乍的,你耽误的时间都够之前几个小孩测完了。”那能比吗,我本来就是最后一个,花费的时间没有一分一秒能被定义为耽误。而且我又不是站在这不动,在你冲我吼的时候我的颤抖的左手已经努力地向下移动了三十毫米,我怎么能对一个试图为我描绘灿烂未来的身体部件要求更多呢?好了,我的职业已经露出来,有没有金光!

“…”

“怎么了?”虽然我很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不过脑袋充血后我现在全身仅剩的力气只能够把这个球的显示屏转回里克神父那边,“职业,…,

吟游诗人。”

“结束了吗,里克神父?”我的理智终于还是到极限了。

“结是结束了,汉斯,没关系,不要这么,”

“啪!”既然里克神父完成了他窥探隐私的梦想这个鬼玩意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去死吧!这个吟游诗人是什么玩意?在骂人之前请允许我先澄清一下,这个职业没有问题,就算在这个国家它在兽潮之后就再也没法正常工作也没有问题,就算它到现在也没有经过人类实践完成像舞者那样的二次开发也没有问题,就算在这个世界的书籍已经如此廉价我甚至无法理解它为什么存在也没有任何的问题,也许里克神父现在安慰我是基于这个职业的无用性,但其实我不设条件地打心底尊重这个从远古时期开始传播着历史与知识的职业,只要它出现在我身后任意一个小孩的职业栏的我都不会说什么,如果有需要我也愿意全力帮忙,毕竟这样一个充满着人类最原始浪漫感的职业值得。

但唯独我不行,不是迁怒也不是双标,我,一个在从小到大再到小的人生里儿歌都没哼过几首,班级合唱比赛能躲就躲,聚会卡拉OK能逃就逃的人,对这个职业分配感到愤怒有一个非常简单的理由——先天性的五音不全,音痴还有办法纠正,给我纠音的小学老师最终只能和我一起抱头痛哭。

所以这玩意是在和我开什么玩笑?你最好真的是随机分配,要是这个什么洞察之神是个真人还负责分配职业我一定会把他绑起来用针把他头顶的毛囊一个个全都挑掉。怎么会有人的职业生涯门都还没出就能直接滑进深渊连爬上岸的方法都没有。已经换了个人了?如此单纯的期待我也有过,只能说能魂穿和原主就算外表再不像也终究会有能联系在一起的地方,就像我和汉斯就算嗓音再不一样,“难听”这一个词的本质也不会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所以汉斯的人物设定上这个东西有什么必要?这么强调这个玩意对大家有什么好处,汉斯是负责搞笑剧情的吗?他是不是之后会因为在大街上公然唱歌被路过的蒙面人侠肝义胆杖毙?把我最不愿意揭的伤疤就这么直直地展示出来是什么露阴癖。既然这个圆球一心求死那我只能满足它那可有可无的愿望了,现在躺在我斜前方20厘米处的十五块大碎片和若干小碎片只是我帮爱弥儿善后的结果。就算不提音痴它也该死,魔力等级这种东西我是不会深究的,毕竟我接手的就是一个死人,没有魔力除了证明我纯种的地球人血统以外什么都说明不了,但是我要怎么在一个史莱姆都可能干掉我的情况下去做什么吟游诗人?这个世界对待客人的最基本礼节呢?气累了,尽管里克神父试图在我内心疯狂输出的时候把我拉回现实,但我现在连人都懒得理。

“汉斯?”

“该睡午觉了,里克神父,午饭你和王富贵吃吧,我不吃。”

上楼睡觉,这个地方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后面里克神父好像还有什么个什么祝福和讲解,但不重要,我的人生,已经完蛋了。

还是睡觉好,情绪发泄完之后的深度午觉就更好了,在大多数时候汉斯旺盛的精力不允许我同时拥有午觉和精致睡眠,不过这次托那个球的福,我难得享受到许久不见的人生乐趣,正可谓福祸相依,就是转换效率有点低。而且这次睡眠虽然过程愉悦,但结果并不美好,我是被吓醒的,在我的大脑活动趋于活跃之后我做了个梦,内容是唱歌太难听被一个听崩溃的无脸人掐住脖子无法呼吸,而且同样恐怖的是我就算醒过来在床上也无法动弹。

“你坐在这干什么呢,爱弥儿?”重复一遍,现在的情景从理智上讲确实很恐怖,但遗憾的是我今天的情绪限额在上午已经用完了,你就算骑在我身上也给不了我应有惊吓,难怪我会做那么诡异的梦。

“我正准备叫汉斯起床。”回答很好,没有坐在奇怪的位置也不错,要是你再长大个六岁我一定脸都红了,可惜现在能让我在意的只有我不能起伏的胸腔。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叫呢?”

“因为我看汉斯睡得很舒服。”贴心地让人感动,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折磨我。

“先出去一会,爱弥儿。”

“为什么?”理由有三个,第一,作为一个人类我需要呼吸,第二,没有得到允许就进私人房间关系再亲密也不对,第三,

“我要换衣服了。”

“不要。”

“那就下床去等着。”

“诶?”我就知道,下次你要捉弄人请把心理准备做好,不要超出预料就和个火属性木头人一样傻站着。

“爱弥儿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汉,汉斯不伤心了吗?”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

“伤心?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今天上午砸东西的不是你吗?”

“那可不是伤心。”一种纯粹的没有掺有一丝杂质的愤怒,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球形无机物的嗤笑感到伤心呢?算了不说了,感觉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狂躁又要爆发了。“爱弥儿,随意揣测别人的情绪不好。”

“汉斯还说我,之前,算了,汉斯说没有就没有吧。”我们两个的差别是我不会直接问出来,请用一种更委婉的方式,比如逼人自己说。

“那爱弥儿上来干嘛?”

“里克神父和村长叫我来的,说是要写点东西,而且,”爱弥儿说到这似乎想起了什么,为难地像金鱼一样砸吧着嘴。

“怎么了?塞西尔和尼克也来了?”看来她依旧认为我现在对这种事很敏感。

“…嗯。”

“那里克神父有叫我吗?”

“这个…,没有说,不过他说如果汉斯醒了就下去吃饭。”真让人感动,不过这种时候我要是去说没事一定会越描越黑,不如就享受一下里克神父难得好意吧,顺道再加几个小菜端到大厅里吃,看看热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村这次测试结果这么好应该是要准备那个东西了。

“那咱们走吧,我衣服穿好了。”最后一步是把王富贵围上,上午它被禁止入内我在那坐着甚至感觉脖子有点冷。

“汉斯真的不难过吗?”怎么还在讨论这件事,难过这个词很宽泛,字面意义上我确实很难过,但是说出来的话我和爱弥儿的理解一定会有差别。

“爱弥儿觉得我为什么要难过呢?”看来她也没有开门的打算,还得等我来,怎么当上圣者之后就端着了呢?

“你上午那样子把大家都吓到了,里克神父仪式结束之后半天都没说话,就在那里扫水晶碎片。”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十分冷静,随便发火只能给自己、周围的人以及脆性材料带来不幸,而且从此以后我在我们家里的地位就更低了,这是基于我内疚心对里克神父做出的一定让步。“汉斯一定不要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多正直的目光,坚定地都让我觉得我是真的有胆子做什么出格的事一样,不过说到这个我倒有一些比较好奇的事。

“那如果我有什么奇怪的想法的话,爱弥儿打算怎么办呢?”

“…”一次迅速的瞳孔缩放,“汉斯如果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是会生气的。”可惜并没有答案。

“没有开玩笑。”

“…”看来爱弥儿的坚定目前还没有办法坚持到最后,那就请继续思考吧,到这里我就要失陪了,边说边走还是能很快到达目的地的,

“好了,我要去厨房端饭了,爱弥儿先去大厅办正事吧。”

抛下傻站着的爱弥儿不管后的做菜过程也不赘述,花的时间有点久,因为我炸了薯条和鸡架,收养王富贵真是我到目前为止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我的高标准让它的魔法越发纯熟,现在一切需要动力的工作我都不用亲自动手,这薯条的粗细长短简直就是艺术品,这也是目前为止那个0.2的魔力量最让我遗憾的地方,可能我切一刀下去就歇菜了吧。不知道爱弥儿他们三个的事办完没有,我猜没有,因为有一个活动我一定要亲眼看到。

“打扰了!”随着嘭的一声,我成功地吸引了大厅里诸位的目光,倒不是我有意为之,我和王富贵的手都被盘子占满了,只能让他用空气炮开道,本来不是,但王富贵见着我双手托盘的造型很是欢喜,自己也加了个空盘子托着,我们现在像一个博物馆里的青铜火烛台子,这小子的大拇指也太灵活了吧,也罢,刚好拿来给我吐骨头。

“汉斯睡醒了?…你手里拿的什么!?”

“鸡架,没里克神父的份,我自己的午饭。”让我看看,里克神父,村长,三个小孩,还有他们的父母,还有卖肉的史密斯大叔。嗯,猜中了。“叔叔阿姨好!村长好!”

“…我也没想吃。既然你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我现在就不管你咯?你的事我们晚上再说。话说回来,吃饭你就不能好好吃过再出来吗?”

“里克,汉斯小子这不挺精神的吗,哪有你之前说得那么吓人。”

“哼,待会领你去看看那些碎掉的魔晶球。”

“咱们汉斯小弟真不鸣则已,反正也有备用的,这玩意也不值钱,你就该多拿几个给他摔摔。汉斯小子,你这炸的东西还挺香的啊,回头让小李也学学呗。”我也这么觉得,都想喝汽水了。等等,原来我摔的那东西不值钱吗?

“凯因爷爷,既然那个球不值钱为什么还要让人大老远送过来?”

“你的里克神父还真是什么都没给你说,喏,给人汉斯讲讲呗,反正塞西尔她们还在写东西,也没事干。”说到这我才注意到之前进来的时候这三个小孩虽然很好奇但是只是眼珠子往上抬了抬就继续埋头抄东西了,连头都没转。

“那个魔晶球是记录魔纹用的,防止造假。”为什么村长的话你就有问必答?谁是你养子?

“魔纹?嘶,怎么防的?那我把那个球砸了还能录吗?”好孩子记得不要在吃饭的时候啃骨头,会咬到舌头。

“你还好意思问,…,每个人的魔力波动不一样,你上去之后我又把备用的拿出来给他们重新录了一遍,现在我懒得上去拿,今晚别忘了!”

“懂了,那凯因爷爷,他们又在干嘛,尼克他们?”

“你们爷孙俩还真有意思,这么近说个话也要我来传。”这不是看里克神父听你话嘛,“魔纹也不一定保险,尤其是爱弥儿这种嘛,还得用契约纸测一测。”

“还有区别?”

“有的,这纸能看出当时写字用的魔力的连贯性,中间要是换了人能看得出来。”

“这有什么用?”

“这契约纸好就好在小孩写至少要塞西尔他们那样的魔力量才写的完,再加上小孩子刚觉醒的时候魔力输出不稳定,大人模仿不来的。到时候就把这个纸和魔晶球一起送去,他们就能比对了。”

“这么麻烦?”

“因为村子出了里人才国家会给补贴嘛,怕骗钱咯,而且这次爱弥儿的事可没办法只送个名册和球过去就了事。科莱特,你们家以后有福了。”

“哈哈,村长你就别笑话了,人小汉斯看起来还没问完话呢。”说话的是之前一直没登场的爱弥儿爸爸,黑头发,我有一些奇妙的联想。

“那凯因爷爷家里不是更有钱?出了尼克和塞西尔两个人。”不太理解,这补贴发出去了大家就能多生产高质量单位了吗?

“汉斯小子还挺会聊天的,我们家拿那么多钱干嘛,找个由头往村里投钱罢了,刚好咱们村的路要翻翻,正愁着去哪要钱呢。”

“这样。”大意了,这说出来我居然还有点羡慕,不知道咱们国家有没有失业补助金,刚好我已经不想工作了。

“而且我看你们这教堂也挺老的了,可能得找个机会修一修,有计划了记得给迈克说。”

“那不得问里克神父吗?”

“呵,里克,你原来。”

“凯因!”

“行行行,你自己说,但汉斯可不是我们这个岁数,还是早点知道的好。”怪事,这话什么意思,不过也不好追问,村长摆明了想要转移话题,凑到了自己孙女身边看起写字来。“塞西尔,你们写完了吗?”

塞西尔对此的回应是伸出左手比了个1并加速写完了最后几行。“我从刚才就想问了,为什么爷爷和汉斯能聊的这么起劲?”

“因为我们关系好啊。”不然呢?

“…没有办法反驳,但为什么汉斯这个回答让我憋得这么难受。”因为你在没事找事,“而且汉斯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上午看着反应那么大。”

“塞西尔你还真是不会说话,既然汉斯没事了就别提了。”我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借此堵上所有的人嘴,不过既然尼克都说话了就说明剩下两个人也写完了,与下一个活动相比之下这个问题的优先级并不高,顺带一提爱弥儿没有和我说话的意图,说明她确实被我问生气了。

“史密斯大叔,迈克叔叔,可以开始聘猪了吗?”

“真是没想到汉斯小弟连这个都知道,史密斯大哥你是打算让汉斯来写吗?”

“你小子不会坐这这么就为了等这个吧?”

“不是史密斯大叔之前说下次让我来的吗?”

“这都几年了你还记得,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来吧,纸不多,别写错了。”

所谓聘猪,是村庄之间交流的一种形式,聘,定亲的那个意思,如果有个村子有什么喜事,就一定要找附近邻村聘一件东西过来让邻村也沾沾福气,不然就会被说是自私自利,具体方法是送一封聘书过去,当然既然是迎亲,肯定也要附彩礼,象征性的,一般也就是一包谷子之类的。聘猪就是这之中最高的规格的仪式,非像今天这样的大事不能办。不过这里有个问题,聘书总要落款,落款人只要是这个村子的人都行,但是就算只是形式,谁又愿意娶一头猪呢?而且最后还要把猪杀掉当宴会最中心的主菜,一场短暂而残忍的婚姻,所以一般都是各个村子里的屠户来写,反正他们杀的家畜够多。第一次从史密斯那听到这个习俗的时候我就被深深地震撼到了,这样一个用血腥暴力表演人类温情的民俗实在是有意思,从内容到手段都充满着矛盾,猪和人结婚也变不成人,就算结了婚也只有吃掉才能安心,这么一想搞得我都有点物哀了,希望我娶的猪们能稍微活长一点。

因此我现在正在教堂里所有人的审视之下进行着求婚,这之中视线最强烈的是爱弥儿,她站在我对面的椅子上,用双手撑着桌子,先是看了一看我,又看了看聘书,尔后又一次抬头看着我,眼神中带有一丝怜悯和几许哀伤,

“没想到汉斯的第一次婚礼是和一头猪。”你这精神回复的挺快,我也没想到你张嘴第一句话就不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