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燈火秉燭的酒館依然沒有歇業。底層的冒險者和各界的商人都在喝酒大聲地交談。

那快樂豪情的歡樂之聲傳到了酒館頂層的小房間內。

不時地發出吱吱聲的小木床上正巧躺着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女孩的樣子很奇特,她有着白潔的毛茸茸的尾巴,是一隻亞人,在奇蒂特蘭國家裡並不是很少見。床邊上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少女正端着一碗湯藥緩緩地用勺子舀進昏迷的女孩的嘴裡。

小女孩宛如紅寶石一般的眼眸似乎波瀾不驚,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裡的絕望已經壓倒了她。她有了面對死亡的覺悟,但是現在,她被買下來。

黑色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腦後,因為沒有好好洗過澡還是一副蓬頭垢面的樣子。吹着勺子的小嘴裡隱藏着兩顆銳利的白色利牙。那是她的武器,不管是對敵人還是自己,都是她最好用的武器。

因為好久沒有吸血的緣故,她的眼睛已經看不太清楚了,只有自己的意志能夠堅持住。

眼前的少女和她一樣是苦命人。

[但是我堅持下來了,而你,卻懦弱地倒地了。]

在這一點上,黑髮少女有着絕對的自信和自豪。但是這種感情對她來說毫無作用。

門栓發動摩擦地聲音,少女知道是那個傢伙來了——她們的主人。

貴族們總是喜歡買來亞人的奴隸少女,作為自己夜晚的玩物,思來想去,這個主人也是這樣的。不過,但是能請治療師來給治癒並且能夠買來湯藥調理這樣一件事情上還是可以看出他是個善良的人,對吧?

[怎麼可能。]

少女低着頭,看着對方的身影,從腦袋看下去,在確認是自己的“主人”之後,她雙膝下跪,用自己最為尊敬的利益來面對眼前的人。

面對她現在的樣子總該是沒有任何的慾望吧。

她是聰明的。被轉手買了好幾個“家”中,有的能夠好過,用的也想要拿她為玩物,好在她一直都是蓬頭垢面,但是也會遇到莫名的變態,嬌小的她的本身對他們而言都是最有吸引力的東西,那麼對此只有做出更加瘋狂地舉動才可以被“重新賣掉吧”。

或許這也是奴隸商人願意將高價的“她”附贈的原因?

“奴隸商人永不吃虧”請記住這一句話。

[名字?]

德拉貢伸手在對方的翅翼的根部撫摸着,感受着她身體的顫動,竟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興奮感。並且出現了一種特別的感覺,極為的怪異。

想來他也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但是還是沒有嘗到女人的味道。

“忠於公主”這樣的執著,讓他剋制住,讓他回過神來。

[這是怎麼回事?我竟然對面前的這個女人有了感覺,要知道她現在的樣子可是……]

眉角不由得向上抬起,他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手套上竟然出現了一層污漬,不由得再次皺眉。

“勞拉,艾弗里·勞拉。我親愛的主人。”

女孩謙卑地說話了,同時把自己的腦袋更加朝下低了。

德拉貢坐在她的面前,雙腿交纏在一起,用手指輕輕捏住她的下把,然後緩緩的抬起。注視着她的猩紅的眼眸,和蠢蠢欲動的小嘴,以及她黑色的頭髮。

注視她的同時,她也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他。

但是不行,沒有血。

“血……”

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卻沒想到對方竟然輕輕地咬住自己的手指,那銳利的牙齒竟然刺破了他潔白的手套深深地扎入皮肉之中。

鮮血注入口中,一種刺激的感覺降臨到全身,這一種感覺的本身就是對她最好的獎賞和……食物。

最低賤的血脈加上最高貴的禮儀地她……終於在此刻吸到了鮮血。以前都是奴隸商人帶來的廉價之血,目的也僅僅只是讓她能夠活命罷了。

而現在……德拉貢沉默着看着雙頰漸漸紅暈的少女不停地舔抵着他的手指,那一處能夠湧出鮮血的地方,雖然已經不出血了,但是她好像還是意味尤盡。

經歷了鮮血的誘惑,她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此刻的她只能夠依附於這種獨特的快感漸漸往上攀附,在即將接近那誘人的嘴唇的時候,她被狠狠地甩下。

攀附於地面上,這是她第一次討厭自己身上的污泥,自己的蓬頭垢面。

“主人我能夠……”

“夠了。”

被呵斥之後,她的雙眸失神,卻在下一刻再次被抬起下把,被強行地看向那同樣黑髮的莊嚴面孔。

主人的嘴邊不停地掛着一個詞語,那是個讓她雙眸不禁收縮,心神不禁一痛的詞語。

“黑髮”德拉貢托住自己的發額,雙眼怒睜着,“像,太像了,即便是這樣,為什麼還是這麼像?”

齊安娜,齊安娜,齊安娜……

撫摸着勞拉的臉龐,輕輕拂去污泥。

[像,太像了……]

[為什麼在絕望之後又給我送來了“她”!]

勞拉攀附上去,那鮮血是在是誘惑的不行,比她所有吸過的鮮血都要着迷和特殊,就像是,就像是心中最完美的期盼一樣,讓她控制不住自己……

雙唇貼在一起,牙尖刺破德拉貢的嘴唇,鮮血不斷地湧入勞拉的身體,帶給她新生。

她控制不住自己了。

[這,為什麼會?這是……天命……天命之血。]

“天命之血”是每一個血族最為獨特的東西也是絕對不相同的東西,沒想到她這麼快遇上了,而且是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主人?

真是……魅魔真是,最低賤的血脈。

在她想要更近一步的時候,德拉貢制止了她,在她幽怨的眸子下,他先生微微一笑,然後冷冷地看着她:“你叫……勞拉……”

“是的,主人……”

身為血族卻要向“天命之血”稱為主人,這真是最為諷刺的東西,但是在致命的誘惑下,而且在加上自己骯髒的魅魔血脈,那麼這種事情……是可以的。

德拉貢冷冷地看着她,又不禁溫柔地綰起她的頭髮。取下自己腦後的髮絲,將它套在了眼前的少女頭上。

頭髮被束成一束,越看她就越覺得像。

“帶上她,我們走。”

一個身穿着昂貴服飾的傢伙的身後跟着兩個奴隸的身影,而且是看起來凄慘的少女,怎麼樣都不能讓人想到其他的地方。

在付了錢之後,在酒館中突然冷下的氣氛里他們出來了。

行走在暗處,默默地穿過一片林子,他們便來到了整個城市的最東面。

這裡臨近大門的出口。

一座小屋子便在此處。

這是德拉貢向自己的主人——公主殿下求取的,雖然他並沒有什麼功績,但是,公主殿下似乎毫不在意。

不過更加令他想不到的是,在他旁敲側擊的時候,公主殿下似乎並不知道這兩個少女的情況。

也對,貴為公主殿下,即便有着讀心術也不可能一直用在自己的身上。

房子比較的偏僻,而且來的時候還要坐上馬車,並且還要行上不少時間。這也是德拉貢想要的效果。

他並不想公主殿下知道她們的存在。

他有一種感覺,當她知道的那一刻,或許就不存在她們了。

當然,對聖潔的公主這樣地揣測是絕對的大不敬了。

房子是一個較大的莊園,從公主那裡得到消息,這兒似乎是一個死去的貴族居住的地方,因為沒有什麼子女,也便一直空閑下來。

因為身份也在貴族圈子提不上什麼貴重,居住的地方也比較的偏僻。

莊園的中央是一個廢棄的噴泉,已經被雜草和藤蔓佔據。

因為固有收入來自公主的侍衛,所以錢財也不是很多,暫且也就沒有請什麼人來打掃。

看着黑髮少女以及她背上的那個傢伙,他暫時決定就她們來打掃了。

勞拉的身材嬌小,力氣也不是很大,雖然是坐着馬車來的,但是讓她一直背着也不免氣喘吁吁。

“主人,完全不必這樣做……”看來勞拉對他親自托起那個病弱的少女還誠惶誠恐,對於眼前的少女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暫且也只能先醫治好她了,不然一直昏睡着也不是件事情。

德拉貢並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他的善良在與布魯爾1的那一戰後已經埋沒在深海之中了。

對於眼前的黑髮少女,她能夠提起他的興趣和回憶,那麼這名昏睡的傢伙也要發揮作用才是。

屋子內的傢具也都是一堆破銅爛鐵之流的。也只能簡陋地鋪就一張小床給那名昏睡的少女躺着額。

他已經向公主殿下提出了自己要求搬出城堡的要求,黛麗絲也是答應了下來,而居住地便是他選擇的此處。

“今後,也要成為一個對公主有用的人才是。”默默地發出這樣的誓言,他躺了下去,在一段時間后,一個嬌小的身軀竟然蜷縮進自己的懷抱里。嘴裡還不停地叫着“主人之流的”。

而他也沒有推開,嘴裡輕喚着那個人的名字。

齊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