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不死,只是满满凋零。虽然他们已卸甲归田,但在餐桌,一个慵懒的午后,饮下一瓶烈酒,在短暂的刺痛后,他们又在睡梦里走上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是什么磨灭了德普勒拉多维奇荣誉骑兵团?是轰鸣着的源石引擎?是工业化?不是,都不是,是时间,时间给英俊小伙染上了白发,时间折弯了在胜利日阅兵时直挺的腰。时间使团里的战马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是时间并没有带走老兵,而是任由他们腐烂。

胜利的军队里却是残兵败将,他们被圈养在远离前线的一个小城里,在小屋里衰老,在雪地上撑着生锈的步枪睡去。他们是老兵,但已经不是军人。

“伊万爷爷,伊万爷爷,“原来别人都叫他大校先生,但自从被调来这个小城驻防,在散步的时候认识了正在上学的市长的女儿,小孩们便都叫他爷爷了,这次她来大概又是逃掉了她不喜欢的生物课,“爷爷,爸爸让我给你一份电报,说非常着急,他马上就来。”

这是,这是最高参谋部的权杖佩剑双头鹰标志!阳光照亮了厚云,云层又把光射到月白的雪上,雪虽然快要融入泥土,但它还是拿出来自己最纯洁的冰晶拼命的把光引向那双昏黄的眼睛,为他照亮那封因为激动而被捏皱的信,他用右手从毛毡上把自己衰老的身体撑起——可不能用左手,这只手曾为皇太子挡下一颗子弹。军服上已经有了一层薄灰,佩刀的柄甚至也已经生锈。

当集合的铜铃摇响,年轻人、老头子,黑头发、白眉毛,将军、下士,都动员起来,奔向动荡的远方。

我们脚下路途遥远漫长,战友们快备好马鞍,虽然我们脚下是冰冷的大地,但它埋藏着着祖国母亲的心脏。

我们脚下路途遥远漫长,战友们快看向前,我们曾在战斗中获得无上的荣耀,如今也将为祖国再一次拔出佩刀。

我们脚下路途遥远漫长,战友们快把铳上膛,好让乡村永远宁静,好让城市换上新装。

为了孩子们愉快的嬉戏,为了积雪下孕育的面包,

我们再次走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