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们编织的错综复杂的网啊。乌萨斯皇帝、乌萨斯议会、乌萨斯陆军、维多利亚、龙门,本来只是一场感染者暴乱,怎么会牵扯到这么多势力,就连自己也深陷其中。

这次来龙门,把阿米娅在企鹅物流安顿好之后,凯尔希和博士便立即换上礼服去见龙门的执政官——魏彦吾。他们这次来是做信使的,不过不是天灾那种而是人祸。

龙门的街头总是那么繁荣,哦,如果您有机会来龙门,您会理解的繁荣这个词的含义的,想要建造一座龙门城实际上是很简单的,你只要往地上撒一把里面堆满专卖店和超市的商场,再把他们用两侧带小店铺的街道连在一起就行,对了,别忘了给中间的空地放上银行和金融公司,不然谁来印钱消费?道路的两边都是高大的长方形建筑——相信我,我的朋友,在龙门如果你买下了一块地,你也会建长方形的。除了圆柱形周围带大片花园的立法院大厦、为大理石喷泉所包围行政院大楼,和古炎风格的执政府,在龙门你可能拿赤金箔做菜、用莱塔尼亚红酒冲马桶,但你是绝对不会浪费你打点土地局局长情妇弟弟好多龙门币才买来的土地的。

离开经常看见巡警殴打摆摊卖菜感染者的乱哄哄的龙门外城,继续深入,便是一座由全副武装的镇暴警察保卫的检查站。

“这个检查站要多久?”

“这取决于我们前面的那几个人。”司机伸手指了指前面赶车的农民。

普通的炎国农民模样,即使龙门是阴天也一直带着的斗笠,和土地一样深棕色的脸庞,身上米黄色的麻布衣服因为浆洗而坚硬的棱角分明——这件衣服舒适的属性被无限弱化了,留下来的只是人类文明的遮羞布,裤腿也像插秧一样向上折起,露出的小腿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而变得惨白和浮肿。他正在遭遇危机,他那耕作的榆木脑子怎么能理解在自治地方买的食品输入许可、海关报税准备单和护照并不总是管用——您没听错,在龙门,如果你想从地方进入龙门城,你是需要护照的。

那个大腹便便的警官先是坐在计算机前一遍又一遍的检查输入许可的签发时间、许可证号和校验码,怎么没问题?那就故意把一个O看成0好了。可惜这个老头还不傻,“老爷,您打错了啦,一定是您对工作太负责啦,太紧张啦。“老农脸上带着傻傻的微笑。觉得有点窘迫,警官先生一言不发,把注意力放到护照上,一本四厘米乘六厘米四页的护照在他的大手里面像放风筝一样翻来翻去。

“这样下去要到什么时候?司机先生,麻烦您叫个人过来问一问。”

司机打开车窗伸出手在外面晃了一晃,没人理他,在摇了七八分钟同时大喊以吸引注意力的情况下,那个警官终于不耐烦的把护照摔在桌上,挺着大肚子向车蠕动过来。

“怎么,要找茬?”他把肥胖但充满赘肉的手臂搭在窗框上,几乎要留下一个油印,言语中处处都充满着不愿过多掩饰的对长着漆黑双脚的萨卡兹司机的蔑视。

司机正打算和他理论,后座的凯尔希先开口了,“是我让他叫的。”

上一秒还一脸骄横的警官看着后座穿着整齐西装、胸前还带着自己不认识的赤金胸针的尊贵女士和他身旁打着海军蓝领带的男士,又迅速打量了一下她脸上那一副不屑的表情,天哪,自己把什么人拦下来了!他们的官已经大到不需要出示任何证件自己就要认识他们的脸并把他们的车牌背下来的地步了吗!他上一秒还挎着的脸立马绽开一个油腻的微笑——两个嘴角生硬的向上勾去仿佛要把整个脑袋劈开,本来V字型的怒不可赦的眉毛立马调转车头变成了随和的人字,怒目圆睁的眼睛也眯了起来。那个肥头大耳的脑袋缓缓地从从上面移入车窗,仿佛是街头的表演里从小舞台上方缓缓落入的提线木偶——不那么可爱的那一种,“嘿嘿,您瞧,上面交代下来最近要检查严一点,我们这些小警察可不敢怠慢啊,嘿嘿,”他一边说着一边搓着手,“麻烦您老稍等一下,我们马上放行,嘿嘿,要是到时候检查的时候询问您的意见,您可一定要给我一个好评啊,嘿嘿。”

“自然,龙门的优秀的警官。”

在龙门,有的时候官阶比行贿还更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