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切尔诺伯格这一片废墟中,别列津大剧院似乎是保存最完好的一个。在设计之初就在考虑范围之内的安保系统帮助它抵御了这次冲击,铸造而成的D32钢钢板从窗框下的缝隙弹出,陶瓷制的隔离墙则从上靠重力落下——这样的配置在乌萨斯大起义之后就成为了贵族场所的标配。

腰里别着手铳,带着遮住脸的兜帽,一身黑色的制服,站在别列津大剧院门口的博士颇给人一种现代牛仔的感觉。钢板上都结了霜,雪顺着开着的大门在内部暗红色的地毯上画出了一个白色的扇形,黑色的沥青路面因为结冰和雪渗入缝隙的缘故而显得灰白,也许是因为突破不了陶瓷的堡垒,这里的整合运动早已不见了踪影,冬天仿佛删除了这里的一切生物。

盛情难却,既然剧院大开的大门发出了邀请,那为什么不走进去?

不同于外面的混乱,剧院里面的一切都井井有条,售票处窗口里井然有序的排放着红色的一等票、绿色的二等票、白色的三等票,大厅的吧台里杯子都倒着放着防止灰掉进去,可以一言以蔽之——这个地方只要恢复供电,就立马可以重新运营。

也许是受到了博士心中想法的感召,这个有生命的剧院竟自己恢复了电力,金碧辉煌的水晶大灯纷纷亮起,发出的光线把天花板上巨幅绘画上的金箔照亮。仿佛是从地底钻出来的一样,穿着华丽裙子的公爵夫人和穿着西装带单片眼镜的公爵出现在远处二楼的包厢入口、大腹便便的军官也坐上本来布满灰尘的沙发上正抽着烟相互攀谈着、黑色领结西装的侍者端着放满香槟的盘子穿行着。

这是怎么回事?头好痛,眼睛好模糊,又是控制室里面那种天旋地转的该死感觉。是谁掺住了我?这个老头是谁?

“谢尔盖·瓦季莫维奇·米舒斯京,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您要到咖啡厅去?我带您去吧。“一个穿着燕尾西服打着红色领结的老人正掺着你向咖啡厅走去。啊,我的脸色当然不好,因为您——一个甚至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生物正掺着我走在一个我不知道是哪的地方!你心里正想着,但是仿佛是喝醉酒的嗓子却发不出一个音来,双腿也一样踉跄,也许这个老头正掺着你走向死亡的深坑。不,这种感觉,我是发疯了吗?对,对,我的腰里还别着手铳,我什么时候穿上了西服?铳怎么变成了这么古老的款式?不管了,这一切必须现在结束!

他掉转头看着你,仿佛没看见正对着自己的铳,“谢尔盖,你得自己走了。“

你大吼着扣下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