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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这样四海为家的天灾信使来说,酒馆是不得不光顾的地方。长途跋涉的辛劳、战斗过后的疲惫,来吧朋友,来喝一杯吧,维多利亚的杜松子酒给你提提神、莱塔尼亚的葡萄酒让你满嘴回甘、卡兹戴尔的啤酒使你扔掉粗糙的黑面包。大部分卡兹戴尔人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荒年还是丰年、和平还是战乱都只会影响酸黄瓜的价格或者香肠的供应,啤酒!永远不变!价格公道,供应充足——这在卡兹戴尔可是个难得的事。

当然,不是每个人去酒馆都是为了喝酒的,卡兹戴尔少数几个还在运营的媒体都找不到足够的印刷厂,你得到信息的唯一途径便是以村庄为单位征订每月断断续续送到酒馆的报纸。什么宣战、媾和、野战军转移到哪个地区,都依靠报纸。

卡兹戴尔这种奇怪的现象实际上颇为有趣,如果你看完了报纸,就把报纸对折,把最后一页下半部分用加粗大号黑体字印刷的“已读完”朝上——这些出版社适应的还挺快。酒馆里的小伙计就会来取走,把它递给下一个人。您瞧,酒馆里最小的伙计波尔正在向我的桌子蹦过来——我更想用蹦这个动词,小孩子的活泼是不能用走来玷污的,他们的心灵只要腿稍微一用力就会飘起来。

”叔叔,您可以把报纸给其他客人了吗?“他问到,而不是像其他伙计一样一言不发的拿过去。

”嗯,你拿去吧,灯好用吗?“虽然酒馆老板无论在哪个村庄都属于显赫人物,但富庶不代表生活水平有多高,昨天晚上我看见他坐在一张空的酒桌上,把头努力伸到与他体形并不匹配的由原木从中劈开再把平整一面向上拼接在一起的桌子上,借助着每张桌子上只有铅笔那么粗的教堂施舍的蜡烛读书。这片土地上不幸有很多,遗憾也有很多,但他们都应该留给大人们,我们怎么能让孩子去面对这样惨痛的事实呢?于是我取下了右肩的奎汀气灯送给了他。

“谢谢叔叔,妈妈说今天的晚餐就不用付钱了,妈妈说这种东西是有钱也买不来的。”

孩子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那就替我谢谢你妈妈吧。”